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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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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红色跳脱地飞舞着,枫叶一般洒落。

他从没如此讨厌过红色。

岑立看不到是谁的剑突兀地出现在屠牙的背上,鲜血喷在脸上,热乎的,灼烧着皮肤。

屠牙终是连痛呼都来不及,或者他根本没想过要惨叫出声,他赤手握着埋入骨髓的剑身,握紧了,手一翻,那剑卡在肋骨处,不让它抽出去,随后怒喝一声,刀也送进对面那人的腹部。

一切都只发生在树叶落地的刹那,岑立睁大眼睛很久没有了呼吸,那雪亮的剑头突兀地出现在屠牙背后,像只索命的鬼手,待那背影倒下,那剑头还刺在那里。

岑立赶紧上去扶住他,脑袋发热地想要刺眼的剑□□,屠牙却一直紧紧握着,手指见骨。他笑着去摸索岑立的手,摸到了,握得比刚刚握剑还要紧。

屠牙生生咽下喉口的血腥,临死也爱面子,一只眼笑得眯起来,倒是看不出瞎了只眼,“棺材垫,不用愁了。”

岑立松了要拔剑的手,捂住汩汩冒血的口子,长这么大第一骂粗话:“别咒我!你他娘的逞英雄逞上瘾了是吗?啊!?”

“我…你被抓去的三个多月,是我离开你最长的时间,我…从没有离开你那么久…”屠牙还是笑:“呵呵呵呵,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那么久了…阿牛是匹好马,跑得快,奶也香……你别吃它。”

“吃!我就他娘的吃它,骨头都不剩下!你倒是来拦我啊!”岑立入手的手都是骨头和烂肉,没敢握紧,倒是屠牙一直紧紧握着,可是一下子就松了。

屠牙看着岑立湿润的眼眶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自己,上天厚待他们,五岁相识,一直到现在,二十五年时间过去了,这一生除了那五年蒙昧时间和被囚禁的那几个月外,他们都是形影不离从未离开过彼此。

屠牙不是第一次看见他哭了,岑立很少哭。屠牙很想把他的眼泪舔干净,奈何动不了。

“那…王……听你的,便,是了。”

屠牙手彻底松了,岑立却发疯了握住,就差把手指骨都捏碎了,可是那只手再也不会回握他。

“你看,我会打鸟了!”小岑立拉弓给小屠牙看,得意忘形地朝天空射去。

箭卡在了树枝上,小屠牙屁颠屁颠地上去捡,一个不慎脚底踩空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这次一定射得——中!”小岑立搭箭拉弓,这次箭飞得老高,卡在树顶。

小屠牙又屁颠屁颠去捡了回来。

“我要去骑马!”小岑立借着块石头垫着脚尖哼哧哼哧上了马,拍拍背后道:“你也上来!”

小岑立马缰都没握住,拍拍马脖子在其耳边奶声奶气道:“好阿牛,跑起来!”然后,一个劲地抱着马脖子怕掉下去。

马是匹快马,现在真真是一匹脱缰野马,小岑立被颠地眼冒金星,抱着马脖子的手没了力气,岌岌可危地挂在马背上。

就快要掉下去那一瞬,小岑立的腰突然被一双手环住,小岑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地面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头就要往石头栽了上去。

醒来后的小岑立只有身上一点擦破皮的外伤,跑去找小屠牙时,小屠牙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后来他才知道,那时候屠牙情急之下将他揽入怀中,自己头朝那块石头招呼,砸中眼睛,瞎了一眼。

那一夜小岑立压在他身上放声痛哭,抱着屠小牙的脖颈,泪水如豆砸湿小屠牙的脸颊,渗透进刚包扎好的右眼里,却不是很痛。如果是以前小屠牙早就起来抱着他哄他别哭,可他醒着,小岑立还小不懂得安慰,只是哭,一直到小岑立哭累了趴在他身上睡去,眼睛哭得肿大,小屠牙才摸着趴在肩膀的头,仔细地亲他湿润的睫毛,揽着他,右眼痛得针扎着一般,淌出了血。

作者有话要说:
吼~~

感谢阅读~鞠躬~





第23章 醉香
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

三月正当季节交换,阴气还未消退而阳气却欲破土而出,人在这阴阳交际之际最容易患病,就需要用水洗涤一番。初三这天清晨,正值春光大好,不论男女老少都到水边,洗濯去垢,消除不祥,此之称为“祓禊”。

丝竹之声响彻建康皇宫,这里曾是吴国旧都,转眼就成了陈家人的。

御池中,熏香兰汤,烟雾缭绕,好不惬意。陈淮仰头靠在池边,长长呼出口气,舒服地闭上眼睛。

祭神,斋戒,沐浴。这是特定的程序,陈淮斋戒期过,泡在兰汤里,睁开狭长的凤眼,转身把手搭在御池边沿,下巴抵在手上,透过层层飘动的帷幔看去,一个黑影立在门外。

伺候的下人都被陈淮赶走,王弘背对着门倚在柱子上看天边晨曦,叹了口气。

“邵,进来帮我穿衣。”皇帝傻傻笑着,从兰汤里走了出来,歪着头带着嬉笑意味再问道:“丞相?”

王弘僵立了一会,转身,拉开门踏进一步后慢吞吞地伏地叩首。

皇帝笑嘻嘻地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既讨厌又欢喜,道:“我都要得风寒了。” 

“喏。”王弘起身,缩脖低头地快步上前,自觉隔着一段距离停下,又拜倒在地,眼睛不敢看天子双脚以上的部位,被皇帝搀扶起来也是马上转头去拿朝服,胡乱地把中衣套反了,又给脱下重新穿好。

王弘是个重礼守礼之人,那些该死的君臣有别之说总是把王弘推得远远的,但是皇帝最近发现只要是不关国家大事,一些无理的要求只要自己求个三次,王弘就不敢再拒绝。

“以前在琅琊的时候,我跑去找你,你不跟大人们说世子来了,偷偷把我带到耳房,我的字还是你教的呢,记得吗?”陈淮抬手让王弘帮自己系绶带,“你喜欢跟仆役厮混,就带着我整他们看他们出糗。邵……”陈淮往前一步,推倒王弘的同时用手护着他的头,好不容易穿好的朝服又都松落,搭在肩上。

陈淮眼里浸了水,头埋在王弘肩上呜咽着:“就今天…不要再以君臣有别来推开我了好吗?你帮我笼络人心稳固皇位,今天过后,我就是真正的皇帝了,我一定做个好皇帝,给你一个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

愍帝死后,不少自称是太子的人冒出来抢着当皇帝,最后还是琅琊王陈淮胜出,这实际上要归功于高瞻远瞩的王弘。七王一有兵权就造反,王弘早就看出中原大地深受其害已经不能作为根据地发展,而江左地区远离祸端,王弘就建议陈淮坐观山虎斗,在最后时刻赌上一把救了愍帝,谋得建东将军之职和南方大片土地,管他中原斗地天翻地覆你死我活,渔歌缭绕的建康城里的丞相枕戈待旦。

琅琊王氏因为太尉王傅战败在士族中的名声一落千丈,王弘在建康收到战败消息并不惊讶,家族危难之际他挺身而出,扶琅琊王登上帝位,安顿好南下的北方士族,又替“野种”皇帝拉拢士族巩固帝位。王弘能干又得宠,琅琊王氏浴火重生,唯一能与之抗衡的颍川庾氏在安羲之祸后虎落平阳不足为惧,王家又重新成为士林的领袖。

王弘要挥舞琅琊王皇室宗亲这面大旗才能建立正统,而“野种”皇帝又只能倚靠王家在士林的名声才能保住皇帝的体面,因此两者互相依存,共享半壁江山。

王弘抚摸着他的头发,兰草香味熏得人骨头都要酥了。王弘拥他入怀,就算肩膀被咬出血,也是沉默。


顾思全早已在宫门前等候已久,今天上巳节,皇帝要出宫观看祭祀郊禖,参与百姓的祓禊祭礼,这些都是上巳节百姓的活动,皇帝出宫游赏,实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思全端庄站着等候已久,远远就看见天子华盖和掌扇簇拥着龙辇,龙辇周围是骑高头大马的士族和高官,众星捧月般围在天子身侧。

人还没到,顾思全赶紧拜伏在地,天子队伍缓缓从宫门走出来。

六匹骏马拉着雕有龙凤图案和镶嵌着金银玉器宝石珍珠的龙辇,高高在上的皇帝被王弘扶着下辇,垂冕后的脸拧紧眉看着顾思全,不情不愿地被王弘牵到顾思全跟前将他扶起。

陈淮淡淡说道:“顾卿劳苦。”

顾思全一直低头,慌张地说道:“臣不敢,臣愿为陛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顾卿哪里话。”陈淮心里好笑,完完全全照着王弘所设想的路走,道“朕还要靠你才能在台城坐而论道呢。”

顾思全:“陛下当不必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者以天下为家,何须在意粗鄙俗夫之言?”

两人又客套几句,陈淮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请顾思全加入他们的队伍后就上龙辇,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弘跟顾思全寒暄问暖有说有笑。

一行人又都簇拥着龙辇继续上路,出了皇宫,踏上台城中轴线金马街,路过衙署从宣阳门出台城,城外春意盎然,微风拂过百花新草带着醉人的味道,百官府邸坐落有序,皇帝的车队浩浩荡荡前进。

盐市的百姓穿着春衣三四五个结伴,手里拿着兰草,一路打情骂俏地往秦淮河走去。

龙辇刚到盐市,金马街左边竟然跪了几排人,都是身着华服的富有之人,陈淮认出里面还有几个是出身名门望族的人,果然顾家一转态,江左望族就都望风使舵前来拜伏。

想当初建东将军初来乍到,一整个月都没人拜访,那倒也无所谓,可是后来做了皇帝,那些人竟然也都不把寄宿江左的皇帝放在眼里,现在顾思全率先臣服,又都争先抢后地来露脸了。

那些伏地的人都齐声道:“草民叩见陛下万岁。”


声音里无不心悦诚服。

陈淮看着离自己最近的王弘,他嘴角上扬似乎正得意,亲手策划一切,众人拜伏。所有人都为自己的未来选好了道路正摩拳擦掌,只有他陈淮还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时间停滞了很久很久,岑立不知王病为什么能逃脱刘丕魔爪来到自己背后。

“你走吧。”王病双手搭在岑立肩上,“他们不会…”

岑立胡乱抹了满脸泪水,起身拉着王病把他护在身后,那手还是热的,上面满是屠牙的血。

王病一看他的眼神就觉得揪心,岑立拔起贯穿屠牙左胸的剑,王病立刻拦住他,喝道:“你不能杀他!”

岑立像一匹发疯的野马恨不得上去把林毅撕烂吞肚,王病挡在倒下的林毅前面,岑立推开他,他又跑过去,几次下来岑立终于是忍不住,拿弯刀指着王病怒道:“你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杀了!”

“那你就杀吧。”王病双手握住刀,还引导岑立向前往心口去,剑刺穿王病衣裳,停住了。

刘丕吐了口污血,在下属的搀扶下还算站得稳,看得时机正好,捡起地上的剑,往岑立毫无防备的后颈砍去。

丧友之痛已经把岑立理智烧得干净,脑后传来一阵钝痛,浑身力气一瞬间被抽干,剑掉落地上的同时王病上前抱住他,却奈何王病本身也伤得不轻,竟然被岑立给压倒在地。

刘丕用剑背把岑立打晕,还剑入鞘,冷着张脸看着王病。

王病小心地翻过软倒的岑立,仔细检查他的后颈,叹了口气,站起来与刘丕对视:“放他走,否则诏书面世,你们的陛下将会被万民唾弃。”

从刘丕的表现来看他并不知道岑立是匈奴太子,王病也不知道林毅跟岑立到底怎么回事,除了岑立被关过外一概不知。利用这一点,王病在屠牙死后心内开足马达思考对策,趁着岑立悲痛不已时就跟刘丕商量道:“你觉得严刑拷打可以逼问出诏书的下落的话尽可以试试。他只是个籍籍无名之徒,放过他并不妨碍将军的任务。元平候还没死,伤害元平候的罪我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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