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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落坐的靳茗祺抢先道:「大哥,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如此慎重的把全家人都叫来?」
靳茗雷挥退下人後才开口,「令天我请你们来,是想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对娘下毒。」
「你查到了什么吗?是谁?」靳茗祺性急的问,却因靳茗雷目光投向靳依君身上且问出的话而大吃一惊。
「依君,你愿意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麽做的原因吗?」
一句话,当场在厅中掀起滔天巨浪。
靳依君脸色苍白如纸,靳正茗夫妇则是一脸不敢置信,靳茗祺因惊讶而瞠大眼,只有谷子蓉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犹如在看一场好戏。
厅中一时静寂无声。
良久,被众人目光齐聚的靳依君才吐出话来,「依君……不懂大哥话中之意。」
靳茗雷眼神一冷,「之前蓉儿对你有所怀疑时,我尚且半信半疑,之後……」他从怀中掏出一纸包,「这包放在你房中衣箱底的东西,你该不陌生才是吧!」
靳依君浑身一震,面色又雪白几分,眼神阴沉不定的盯着靳茗雷手中之物,最後终於咬牙承认,「对!毒是我下的!」
全室哗然!
「什麽?!真的是你?」靳茗祺大叫出声。
「君儿,你……你为什麽要这么做?」靳正茗眼神震惊的问道,身旁的妻子只是凝看着靳依君。
「你还敢问?!」靳依君冲着靳正茗大叫,豁出去的神情表露无遗。「当年你趁喝醉时强占了我娘,才会让她怀了不受欢迎的我,但若不是她怀了我,你还不肯接纳她呢!可是接纳她之後呢?你冷落她,对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最後她才会因失去生存下去的意念而难产过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的手指指着苏云儿,「而我只是让她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罢了!」
「君儿……唉!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些是谁告诉你的?」靳正茗气急败坏地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时间过去了那麽久,就可以遮掩住你曾犯下的罪行吗?」靳依君看着他的表情,更加认定他是做贼心虚。
「我一直想补偿你失亲的遗憾,云儿也一直将你视为已出,从未有偏颇,为什么你……」靳正茗叹息道。从小到大,君儿的个性就孤僻,不肯与人太亲近,而他自认已尽可能的照顾她了。
「让我吃好的、穿好的,但就是对我不理不睬,这就叫做补偿?」靳依 君冷笑道。
「君儿,你……唉!」是你不愿让人接近,并非我们不理睬你啊!靳正茗举起的手又因有口难言而垂下。
一只柔美握住他的手,是苏云儿,她温柔中带着无奈的看着视如己出的女儿。
「君儿,你所说的这些,该是你的奶娘梅铃告诉你的吧!」
「你……」靳依君讶然的眼神算是默认了。
「当年的事,我们本不欲让你得知,因为事情只有你爹和我与你娘三人知道。」苏云儿轻叹一声,续道:「想不到梅毅竟然捏造出这些话来。」
「你的意思是,奶娘这些话都是骗我的?」靳依君忿忿地说。
「你是她带大的,相信她的话自是理所当然,只是当年的事她也只是略知一二,跟实际大有出人,而且……」苏云儿顿住,眼神一转严肃,「君儿,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希望你别再误会你爹,也希望你别拿这件事继续折磨自已。」
「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事实来。」靳依君的眼眸闪烁着逞强的光芒。
「即使事实很不堪?」苏云儿强调道,一方面希望事实能让她释怀,一方面又怕事实会令她承受不了而伤害了她。
靳依君一凛,咬牙道:「我可以接受!」
「好。」苏云儿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红儿,也就是你娘,她原本是我的陪嫁丫获,在我尚未嫁人靳家时,本想替她找一门亲事,可是被她拒绝了,坚持要跟我嫁过来。当初我并不知道,其实早在正茗来探望我时,红儿就爱上正茗了,当时不知是我太迷糊抑或是红儿太会隐藏,一直没察觉,当然正茗也是毫不知情。直到雷儿,也就是你大哥十岁那年,我得了风寒卧病在床,红儿竟趁正茗专心照顾我、不眠不休无防备之际,在正茗的茶水中下了药……药效发作时正茗占了她的清白。」
苏云儿看着靳依君震惊发白的脸色,不禁一叹。
「隔天,正茗醒来,他在大怒与羞愧之下向我坦白,而我在痛心之馀,也明白了红儿对正茗的爱慕之意,於是忍痛要正茗将红儿纳为侧室,可是一心在我身上的正茗却死也不肯,直到一个月之後,红儿有了身孕,不想孩子落个私生之名,正茗才勉强同意将红儿纳为二房,但他还是不谅解红儿对他下药的作为,所以除了吩咐下人尽心照顾外,他根本不愿见她,除了偶尔陪我前往探望,当时照顾红儿的下人之一就是梅铃。」
「红儿怀孕四个月时,开始三天两头到星云居来闹事,哭诉正茗对她的不理不睬,我们因她有孕在身也不忍苛责她,偏偏正茗怎麽也不肯对她假以辞色,以至於在红儿临盆前,她这种行为从未停止。红儿在临盆前一个月的某一天又上星云居来吵闹,但因情绪过於激动不小心跌了一跤而早产,生下你以後又因血流不止而过世,绝不是梅铃所言是因失去生存意念而亡。红儿骤逝,我在伤心之馀,也就没有反对梅铃自愿担起奶娘的职务,却想不到她竟对你撒谎。」
苏云儿将往事娓娓道来,脸色哀伤,语气很是遗憾。
「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将你视为亲生女儿,却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心结,也不会让你痛苦这麽多年,这是我的失职。君儿,我不怪你会用这种方式替你娘讨回公道,只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误会你爹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如今我说出事实真相,只是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之心,过得快乐些。」
靳依君看着苏云儿诚恳的眼神,理智上已相信她所说的话,可是十几年的心结又岂是说解就能解。
原来之前她所相信的皆是谎言……她不由自主的瑟缩发抖起来,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如此盲目,再见到两位兄长眼中谴责的神色,她终於崩溃大叫一声,转身冲出厅外。
「君儿!」苏云儿忧虑的急唤,起身欲追上前,却被靳正茗拉住。
「云儿,先别去,她现在心情一定很乱,给她点时间,我们再去看她。」说完,靳正茗唤来下人前往照料靳依君。「雷儿,祺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了,反正你娘的身体也大致痊愈了,以後君儿还是你们的妹妹,懂吗?」
「是的,爹。」两兄弟毫不犹豫的回答。
「至於那个梅铃……」
「爹,梅铃早在半个月前即告假离开王府,如今想来,必然是知道东窗事发,才先行逃离,我想她应该不会再回来自投罗网才是。」靳茗雷回答。
「好吧!反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处理。你娘也累了,我先带她回房。」说完,靳正茗扶起苏云儿走入内室。
厅中三人,靳氏兄弟相视无言,眼中同样有着无奈遗憾。
而自觉看了一场如电视连续剧结局般的谷子蓉,心中却是暗暗咋舌。
想不到不论什么时代,女人争取「优质」男人的心仍是一样的不择手段,令她对於最近府里对她与靳茗言之间的传言而暗生警惕。
不可否认,靳茗雷是「优质」男人中的上选人才,随着两人相处的时日增加,她对他的优点也看到愈多,而心中的情怀更是随时日愈来愈加深。
可惜靳茗雷并非专情之人,加上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少,也养成他不尊重女性的态度。而她在接受了十七年二十世纪的观念冲击下,怎麽也不可能接受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观念,更遑论是乖乖待在定北王府当他侍妾之一,开玩笑,即使她对他的感情再深,恐怕不出三天也受不了了。
「我还以为依君只是个性孤僻了些,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狠得下心对娘下毒。」靳茗棋在一阵发愣後,终於有感而发的出声。
「我也一直没有怀疑过她,看来经由第三者的眼睛,的确可以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些。」靳茗雷意有所指的看着谷子蓉若有所思的绝色脸庞,心下暗自赞叹怎么会有如此眼光锐利又聪慧绝美的女人,心中对她的迷恋更增加几分。
「谷姑娘是如何发现依君有嫌疑的?」靳茗祺问道,打断了谷子蓉的思绪。
「叫我子蓉吧!老是姑娘来、姑娘去的,你说不烦,我都听厌了。另外,你刚刚问的问题,我早已告诉过你大哥,你问他吧!我懒得再说一次。」她心想,事情都解决了,还问这些,岂不多此一举,不过……
「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了。」靳茗祺有些不爽。为什麽这么大的事大哥没有先告诉他,害他被连吓三跳。
靳茗雷尚来不及回答,谷子蓉突然又开口,「茗雷,这几天找人看住你妹妹。」
「你是说她会……」靳茗雷扬眉,霎时明白她话中之意。
「对,有可能。」谷子蓉简洁回答。
「你们在说什麽?」靳茗祺一头雾水。
「茗祺,找人不论日夜看紧依君,不可松懈。」靳茗雷立刻交代。
「为什么要看紧她?」靳茗祺还是没弄懂。
「人笨就要尽量藏拙,别老是露出一副蠢样惹人笑话。」谷子蓉回答,「叫人看紧你妹妹,是怕她一旦想通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时会想不开。」
「怎么可能!依她那种个性,应该没那麽笨,做出那种傻事。」靳茗祺恍然大悟後却不以为然的反驳。
「预防胜於治疗,以她那种报仇的方式,一旦发现自己犯了错,八成会选择自裁,所以先防着总没错,反正你们定北王府吃闲饭的人那麽多,随便派两个去盯着她不就结了。」
「你别老是一副府内无能人的样子好不好?哪有女人像你这般说话的态度。」靳茗棋抱怨道,真受不了她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看不惯我的样子你可以选择不看,只要你不来找我说话,我也绝不会开口让你听见,行了吗?靳少爷!」谷子蓉嘲讽道。笑话,他真以为她谷子蓉这麽多话啊!
靳茗雷好笑地看着他们,他先将谷子蓉拉入怀中,接着转向靳茗祺。
「茗棋,先去找人看着依君,其他事我们再找时间慢慢讨论。」
「喔!」靳茗棋不情愿的睨了在大哥怀里的谷子蓉,悻悻然地踏出厅外。
靳茗祺离去後,靳茗雷目光含笑的问着怀中娇小人儿,「蓉儿,你很讨厌茗祺吗?不然为什么每次你们俩一见面就斗嘴?」
谷子蓉依在他怀中打了一个呵欠。奇怪,光是看戏她竟然也会累?「反正我跟他就是不对盘。」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