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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最后,天也有些黑了,村长带着各位村民们准备告退,驾车老汉也告辞秀才公摔着鞭子离去。走之前一位农家婶婶还专门问了这秀才公可会做饭,张止行被羞的面色通红,但也感到十分暖心,面对淳朴的张家村人,连连点头,送走各位。
回到内院,张止行从一个小箱子内找出父母的牌位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摆在大厅旁边的小房间内,又恭恭敬敬给父母上了一炷香,才出去收拾自己准备度过在张家村的第一个夜晚。
村里的夜里不同镇上的灯火通明,村里的夜晚是真的入夜即黑,住在山脚下的张止行抬头除了看见漫天的星空之外就是自个房间的昏黄烛火,摸着黑回到房间,正准备熄灯睡觉的张止行却听到一个少年清透的声音
“秀才公要搬家怎么也不收拾齐全东西,来这乡里还麻烦村里人拿出自家的东西贴你这秀才公。”
张止行猛地转身,看见自己床上坐着一位嘴红肤白的绝色少年,少年仅穿着里衣,光着脚丫在床杆上摇晃着小脚,看着张止行转过身来发现了自己,少年露出一个笑来,却也没遮挡住眼中的嘲讽之意。
张止行原先还不知少年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但看着少年身后那床厚实的被子才突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面色爆红,呶呶到
“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明个就去问村长搞个明白。到是你这小子,怎就穿了个里衣跑别人家里来,怎就不知礼仪廉耻!”
看着张止行面上的红色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床上的少年轻笑出声,回到:
“礼仪廉耻,呵,一个都不能称作人的东西,又怎知什么礼仪廉耻!”
看着张止行面露惊讶,转而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后退几步,面有害怕之意但仍眼神严肃的盯着自己,少年越发觉得这秀才好笑,继续说道
“莫非你以为我是那花狐精怪,专门化作少年来夺你精气?秀才公,你且看看,我有没有影子。”
房间里的烛火明明灭灭,物件在烛火的照应下拉长了影子,自己的影子也是长长的一线,张牙舞爪,而那少年,却是半点影子也没有,床下,窗子上,半点没有。
张止行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小子哪里是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哪里是什么花狐精怪,他是他是。。。。。
“没错,我是鬼啊,秀才公。以后请多多指教啊。”
少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清亮中带有一丝拉长的无赖与兴奋,仔细看去,床上哪里还有什么少年,整个房间里这才真正的只剩张止行一个人。
村里的夜晚清净异常,刚刚发生的没有在这夜晚的山村中激起半点涟漪,张止行站在原地,刚刚还爆红的脸色现在苍白着,夜晚中的清风吹动窗子,把张止行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入住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鬼。
张止行躺在床上,侧夜未眠,心中思绪万千。
第3章 夫子
三
农村的清晨注定是吵吵嚷嚷的,辛勤的农民早早的起来收拾田间,就算是在冬日也不曾懒惰半分。
而今日的张家村虽也是一早就热闹了起来,但田间却未看到什么人影。
昨日带着激动睡下的村民们今早精神抖擞的起来,抓过自家小子收拾一番,一手提着自家准备的好肉好礼,一手抓着皮猴子,向山脚下走去。
一路上遇到同行的其他村人,村民之间都是相互笑笑,又低头跟自己泼猴说到
“一会见着夫子要有礼貌,要恭敬知道不,不然可没得书读。”
泼猴们有的是穿着过年才能穿的新衣,转来转去看着崭新的自己,有些穷的也是穿着干干净净的一套衣服,虽衣服上补了好些补丁,但看起来依旧是整整齐齐的,这些个泼猴们听到自家父母说的话也都不去折腾自己的衣服,乖乖点头说好,然后瞄着同行的小孩有哪些,哪家的小孩要跟自己一起读书,成为成为。。。对,成为阿爹口中说的同窗。
众人笑笑闹闹的走到张止行家的门口,看着大门紧闭,村长又还没来,众人也没上去叫人敲门,反而在这门口站着唠起了嗑,只是手上还是紧紧地抓着小泼猴们,害怕一个不注意泼猴就原形毕现,弄得浑身脏兮兮的,那这样还怎么拜师。
村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张止行的大门外,眼看着这天着实是有些早,村里人习惯早起,可镇里人难说,也不知秀才公昨晚睡得好不好,也就没拍门叫人。
反而和众人一同在门口等着,看着日头慢慢上去了,又嘱咐众人几句,便上前去拍门叫人。
这厢张止行昨夜遇鬼,侧夜难眠,早上迷迷糊糊睡去却又被叽叽喳喳的麻雀叫醒,无奈只有得起床收拾自己,将自己早先准备的拜师回礼和那些笔墨纸张从箱子里收拾出来,放到外院的小房间里,强迫自己不再想那鬼少年,专注眼前事,这时才听到自己门前似有些人谈话的声音,刚想去确认一番,就听见村长在门外喊着秀才公。
张止行想到这应当是来拜师了,便急忙向门口奔去,开门迎客。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乌压压的一群人,其中好多面孔都是昨日来帮忙的各位,张止行对着一群人施礼,正打算开口说话,却被村长抬起施礼的手,
“安和咋又来这趟,对着我们施什么礼,快进去吧,让孩子们拜你为师,做全礼数,一会儿木匠就搬桌子来了。”
张止行只得点头,让村长先进,然后跟着进去。
一进院子,村民们就自发的忙碌了起来,在张止行愣神的期间摆好桌椅,让张止行和村长坐在这搬出来的两把椅子上,然后自发排成一队,就等着村长一声令下,秀才公一点头就让小鬼头拜师。
村长看着大伙准备妥当,便邀着张止行坐下,问道
“安和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开始拜师了吧?”
张止行看着村长,又看着已经排成一队的村民与小鬼头,大家脸上都露出一种期待的神情,张止行不自主的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点点头,自作沉稳的说到
“开始吧。”
院子里的众人们脸上神情激动,开始促着小泼猴开始拜师。
“张二蛋拜见夫子”
“张小鱼拜见夫子”
“张铁子拜见夫子”
“李狗蛋拜见夫子”
“张小木拜见夫子”
、、、、、、
十个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端茶拜师,其父或母紧接着把手中准备的敬礼递给孩子,然后张止行在喝这杯拜师茶的时候,小孩子们就又把敬礼恭恭敬敬的摆在了张止行和村长中间的桌子上。
拜师结束,张止行喝了十杯茶,桌上也摆满了满满当当的拜师礼。
院子里众人脸上也遮不住笑,小鬼头们看着张止行这个夫子喝过茶后便自发的聚在一起,悄悄跑到那要做自己学堂的厢房跑去。
张止行站起身来,对着院里的的乡亲们说道,
“师已拜,礼已收,我也为这些孩子每人备上一支毛笔,一本《三字经》。但现在厢房还未做整改,实在不适合教学,麻烦各位带回孩子,从明日起,每日送到我张止行这来,我必好生教导,启蒙学字。”
院子里的众人都笑呵呵的应了,带着自家的泼猴们离开了这里,方才还热闹的院子不出一刻,又安静了下来。
张止行站在院子里,看着满桌的敬礼,开始慢腾腾的收拾,拜师礼不可废,张止行虽觉得张家村的众人人都备上厚礼,但自己心里颇有些过不去,又突然想起昨夜鬼少年嘲讽自己白白占用村民们的被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心中的不过意又大了几分,暗暗提醒自己下午要去问问那村长昨日是哪些村人赠与这些,自己也好去还了恩情。
日头不紧不慢的走着,不多久便已是日上杆头,张止行在院中收拾时一个开头就看见门外有个小姑娘用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自己,姑娘年纪应当还小,还是双丫髻的发饰上带着一朵路上摘得野花,满是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期待,她半个身子躲在大门后,却探出个头来不依不饶的盯着张止行。
看着张止行发现了自己,少女倏的一声抽回身子,仿佛又在门外急急地叫着爹娘。
不出片刻,张止行发现自己大门口多出了一家人。
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拎着肉干和礼盒一脸爽朗的看着自己,而旁边的那位妇人则抱着刚刚躲在门口偷看自己的小姑娘,小姑娘则是欢快的叫着自己夫子,妇人听到这句话忙忙去低声跟小姑娘说话,浑身透露出些许局促来。
张止行还未弄懂眼前到底怎么回事,那汉子便笑着大步走来,
“张秀才,我是村头大树下那家的,我叫张今生,听说今天您则可以拜师,我特地带着我家小丫头过来。”
张止行一听,眼睛瞪得老大。莫非这是想让小姑娘和那些个男童们一起上课?
这怎么了得!
这女子应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想识得熟悉《女戒》、《内训》也应当请嬷嬷上门指导,若真是要学得四书五经,那也是请个老夫子上门去教。这,眼前这情况成何体统!
张止行连忙作揖到
“安和才疏学浅,仅是教导村中孩童识得几个字罢了。只是这男童们在自家屋中教导都已花去整天,安和实在没有时间上门教导闺中幼童,还望见谅!”
那精壮汉子听了这话也不恼,脸上露出城里人就是讲究的无奈表情,张今生不在意的挥挥手
“乡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就是想让丫头识几个字,她和那些村里的小泼猴们一起来这进学就可以了。”
张止行大为惶恐,依旧作揖委婉推迟
“这可怎么了得,男女有别,怎可一起上课!虽说乡下不太讲究女子应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归于内宅。但女子自身也当注意分寸!”
这话一出,就捅了篓子。
精壮汉子张今生那笑呵呵的脸猛地沉了下来,配上那黝黑的皮肤,宛如一尊黑煞,而他身旁的那位妇人更是越发局促,低拉着眉头拉着那张今生的衣角,小声地说着什么,只有那女童依旧笑呵呵的叫着张止行夫子。
“张秀才这话什么意思,我张家丫头怎么就不注意身份了,小小丫头哪有那么多讲究。”
“不不不,安和不是这意思,安和,安和是觉着男女实在有别,一起进学实在不妥当!”
张止行急的额头都开始冒出汗来,慌乱手脚,颇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那张今生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主,听了这话,语气稍稍弱了些,
“小丫头哪用注意这些,我们不过是想让她识几个字,不做呆头鹅而已,张秀才不用担忧这些,喝下小丫头敬的拜师茶,收下拜师礼,胡乱叫她会识得几个字,算个小账就可以了。”
可怜张止行满脸急色,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硬声说道
“不行,不可胡来。”
“你!你这秀才都收了全村的泼猴,就不能再加一个我们家的丫头?”
“不收!”
张今生被张止行铮铮有声的回答给气到,那胸口起起伏伏,鼻尖喘着粗气,若不是旁边的妇女拉着衣角,张止行觉着下一刻这汉子就要抓着自己的衣襟挥下拳头。
就是这般,张止行依旧站得笔直,不退一步。
礼不可废,不让小姑娘来是对她好。
双方都有些僵持不下,静站在那里,风一吹动,那汉子的影子就变得张牙舞爪起来,张止行抬头看着那汉子,就怕那顿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