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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武宗野史-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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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活着相见,还是死后相聚?
    “我既要死了,你何不让我死得明白?”
    “我兄长死时,他可明白?”
    丢下这一句,王勋的脚步声便渐渐消失在阴暗的尽头。
    风声,仍旧只余了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风声,悄悄绕到身后,贴着耳朵说这些含糊不清的话,凝神听时,又戛然而止,好似捉弄人的阴魂。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终于回来了……

☆、第九十七章 凌迟

那一晚;再没有谁来探望,那带着尸臭的湿腐气;无孔不入地钻着;凿着;直到整个躯壳被掏得只余了一颗心;无力地敲打着胸腔;如同死囚拍打着牢门。
    江彬浑浑噩噩地听着,半梦半醒间,似乎又见了正德皇帝。
    正德皇帝正着了华服走过长而窄的墓道,长明灯一盏接一盏的照亮他的金丝翼善冠,却照不到他的脸面。他脚下的影子短了又长,长了又短;就好似垂髫长至壮年;又渐渐佝偻成白发苍苍,如此周而复始着,终于到了尽头。
    正德皇帝愣愣地站了片刻,才朝着后殿通往供顶的斜坡走去。他走得极慢,动作有些僵硬。终于他踏上那斜坡时,费力地抬起了一双胳膊,摸索着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殄文,嘴唇蠕动着,似懂非懂地念着。
    江彬想喊他,却发不出声,走进几步,却猛地顿住了。此时他方看清,正德皇帝的双脚竟是悬着的。那双肩古怪地耸着,就像被勒了绳子吊在半空,而他举着手的动作却如此执拗,仿佛要生生扯断了肩胛骨似的。
    正想着,便听了“喀拉”一声,乌黑的一团从那肩膀上咕噜噜地直滚到脚边,江彬惊得一退,瞬时睁开了眼。
    原来是落锁声。
    昏暗中火把映亮的飞扬跋扈的飞鱼服,再熟悉不过,那脸面却都是生的。
    “时辰已到。”张永端着拂尘,拉长了尾音。唯一熟悉的脸孔,却恨不得永生不见。
    养虎为患,正德皇帝以为他能用“将功补过”降住宦官中的“八虎”,可到头来,还是栽在这几个联手文官作乱的小人手中。
    “他在何处?”江彬依旧坐着,只一双眼,瞧着这世间荒唐。
    张永自然知道江彬问的是谁,却不答他。
    一拥而上的锦衣卫架起江彬就要上枷锁,张永此时方抬手止住,让身后一小太监捧上一件提花袍子。一针一线都是仇瑛缝制的,那暗纹在火把映照下似要燃起来似的,一个圈一个,翻天覆地地烧红了江彬的眼。
    可他的心是冷的,好似覆着永不消融的冰雪,白茫茫的一片。
    “王尚书的恩典。”张永抬了抬眼皮,便有人上前逼着江彬更衣。
    “哪个王尚书?”江彬任凭施为,并无心思去反抗这些表面功夫。
    张永没答话,只看着那袍子被粗鲁地套在江彬身上。江彬也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事到如今,王琼与李时春哪还能安然无恙?因护驾有功而掇升为兵部尚书的,自是王勋那厮。
    那手脚没轻重的锦衣卫,毛毛躁躁地踢翻了昨日王勋留着的那碗酒,一时间,满是混着羊膻味的酒香。
    江彬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可不就是那用来祭人心的待宰的羔羊?多少人等着喝他皮肉酿的酒,好一醉方休,做那荣华富贵的美梦。
    被驾出诏狱时,江彬险些睁不开眼,那刺眼的光,令他想起宣府宅院外的魂不守舍。午时阴气最盛,那些个冤魂仿佛在他身后笑着,推着,好让他速速上了这不归路,同他们一般。
    听闻,当年刘瑾凌迟,被活生生割了三天三夜才咽下最后一口气。四千七百刀,曾风光一时的“立皇帝”,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了一副摇摇欲坠的骨架,当真是生不如死。刘瑾死于一个“贪”,而江彬却死于“情”,要不是因了正德皇帝性命之危而方寸大乱,也不至于给吴杰等人以可乘之机。他一人赴死也罢了,千不该万不该,连累那些个无辜。
    开道的呵斥着路人,江彬的眼便仿佛生在人群中似的,远远瞧着这曾经位高权重的武馆被送去行刑,和周围人一同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早知他罪大恶极!
    脸面渐渐地就像了刘瑾,尖嘴猴腮的,最后化成了只狐狸。那狐狸轻轻一跃便跃入了一座孤坟,坟前跪着个书生,驱霆策电的动静都未惊动他,顷刻便被大雨淋了个湿透……
    冷。
    江彬蓦然醒过来,才发现那水是浇在他头上的,带着微咸的土腥味。他渴得厉害,不禁舔了舔嘴唇,耳边嗡嗡地响,有谁抓了他头发往他嘴里猛灌几口。呛着了,咳了好一阵。背后锁链声,原是被绑在柱子上了。
    江彬费力地抬起头,就见不远处的张永举着青黄绢本的圣旨,正读到“罪不可赦,当凌迟处死”。
    江彬牵了牵嘴角,看向张永身后。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面容如此熟悉,可眼中却是一潭死水,浮着谁臃肿的躯体。如今,他借尸还魂,来索他的命来了!
    收回目光,费力地环顾四周,行刑的只他一人,不觉松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又心生疑窦,按着王勋的说法,该是要赶尽杀绝的,为何单单先提他一人来行刑?若真要杀他,何须等到今日?吴杰究竟在等什么?或者他在等谁?
    正德皇帝?
    不,不能够。
    如今那些个武将势力都已在这权利倾轧的阴谋中被冲得七零八落,以张永为首的宦官又都倒向吴杰阵营,可谓势单力薄。且如今正德皇帝又没了那皮相,即便有什么法子金蝉脱壳,又如何能令人相信他便是本尊?
    正想着,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江彬抬头,见是四个蒙着脸的男人。素色的短打包裹着精壮的身子,领头的两个手上持着匕首。听闻行刑之人蒙面,是怕冤魂索命,不教他知道长相。
    那两个空着手的要更魁梧些,上来就剥了江彬的袍子,一左一右地按住了他的胳膊。台下霎时静了,千万双眼睛瞅着江彬的身子。江彬的身上满是长长短短的伤疤,那曾是他引以为傲的功勋,可如今看来,却像是个弄伤自己借以标榜英勇的草莽。*的伤总是浮木,于岁月里飘久了总要腐了沉了的,唯心上的伤,死也未必得以解脱,它刻在坟头,嵌入命里,生生世世地烙印着此生的相聚别离。
    若当真就这么死了,便无法信守承诺,葬在一处了。那来生呢?若真有来生,是否还记得此生种种?纠缠不休,亦或是形同陌路?又或是,连相遇都不曾有。
    这般思前想后的,又觉得可笑。死到临头了,还这般痴痴傻傻的儿女情长的……他哪里顾得了这些身后事?只是有些后悔罢了。后悔见最后一面时,该说些像样的话。哪怕是再不入耳的,也总好过连别离都不曾有,便就这般不明不白地阴阳两隔了。
    刀尖扬起,江彬就这般仰起头看着,他想起初见时,正德皇帝说的人如落花,此时,他也只能等着这一阵风,将他打得七零八落的……所谓命数。
    刀落下时,喷涌的红迷了众人的眼,却不是江彬的血。江彬并未看清那招式,只知刀锋一转蒙面的另外三人都已倒在了他脚边。
    一片喧哗中,本要行刑的蒙面人已挑开锁链扛起江彬跳下了高台。人群霎时惊呼着让开一条道,身后尖细的嗓子高喊着:“拿住他!”。
    江彬被倒挂在那蒙面人的肩头,一阵头晕眼花,好半晌才缓过来,正瞧着颠倒的高台上吴杰冷着脸笑。
    江彬心下一凉,忙抓身下的胳膊想说些什么,他却只顾着跑,跑得视野里眼花缭乱的都是追兵的冷箭。耳边嗖嗖作响,眼看着近了,那蒙面人忽地一拐,穿过染坊到了边门,在酒肆解了匹枣红马的缰绳,把江彬拱上去,再将他护在身前头也不回地策马狂奔。直跑到正阳门前,只见已乱作一团,装束相同的金吾后卫正互相残杀着,无人顾及这一处忽然闯出的二人。
    蒙面人马不停蹄地又往永定门跑,江彬被颠得吐了一回,胃里没东西,只有些酸水。抹了抹嘴吃力地问他:“谁?”
    他却不答,江彬便趁着颠簸伸手轻轻一扯,面罩后头,是一张曾在诏狱有过一面之缘的脸,如今半边都爬满狰狞的疤痕。当时江彬以为他就要死了,受命前来探望,还替想见他最后一面的乔宇贿赂了钱宁……
    墙上那些文字似在触摸时已悄悄长进了肉里,将掌纹扭成歪歪扭扭的字迹,尽是不得雪的冤情。而此刻,那字迹的主人却还了魂,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这个难辞其咎的佞臣。
    “得人相救,还一份恩情罢了。”早该死于诏狱的江西巡抚王哲,扶正了江彬的身子,在他耳边淡淡道。
    江彬愣了半晌:“是谁?”
    王哲不答他,脸上的疤痕仿佛一条条钻入皮下的蜈蚣,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稍有贰心,便要毒进他血里。
    远远的,已瞧见天地坛的轮廓,光从它背后射过来,就像只蹲守的虎。而他的眼,正瞧着永定门的方向,饶有兴致地看他们如何虎口脱险。
    外城城门永定门,有府军卫巡逻警戒,更有金吾后卫把守。即便想救他之人能挑得京城城门护卫内斗,又要用什么法子让他离开重兵把守的外城?
    正想着,便觉着一阵地动山摇。

☆、第九十八章 亦真亦幻

是炮声。
    来自于外城的炮声。
    蛮夷不曾有这等兵器;绝非外敌来犯,可又是谁有这等通天的本事?
    怔愣之际;背后被推了一把;天旋地转间已是落下马去。江彬在荒草间滚了两圈;眼前发黑;半晌才缓过来;抬头看时,王哲已扯着缰绳调转了马头。
    他最后看江彬一眼,眼中竟带了些许“大仇已报”的顽劣。好似推这一把,便抵消了先前的恩怨,而他,也终于得以从恩情的枷锁中彻底地解脱。
    他是打算引开追兵。
    江彬醒悟过来;或者牺牲性命来守这秘密;也是报恩的一环。
    马蹄扬起的灰尘朦胧了日头,那茸茸的光亮中,幻化出击缶而歌的影,层层叠叠,尽是古往今来的苍凉。
    又一声炮袭,震得耳膜生疼。那天崩地裂的动静也将跟前模糊的影都搅得粉碎,被风一吹,便好似漫天的柳絮,又似散乱的落花,青的,红的,最终化为一片寂静的白。在那漫无边际的雪地里,眼险些要盲了,幸而地上渐渐抽出根枝桠,弯弯扭扭,摇摇晃晃,最终成了条隆隆作响的车辙。
    蓦然清醒,果真在车上,扭头就见一张阴晦的脸面。
    风掀起了帷帘,将燕山郁郁葱葱的绿意映入他眼帘,便好似他望着的不是他,而是那遥不可及的山间一隅。那一隅里,窝着团绒绒的红,惬意地摇着尾巴,说那几株茄子怎还未开花。
    又一颠簸,睁开了眼,才知是梦中梦。
    那张脸,仍在跟前,如出一辙的神情,看得他发憷。
    是了,寄人篱下那几日偶尔惊醒时,便是见了这泥塑木雕的模样,翌日清醒间想着向来中规中矩的乔尚书怎会坐在他床头发怔,便权当是做梦。然而此刻,一切都水到渠成得触目惊心。
    江彬不知乔宇为何在此,不知王勋叛变后他是如何安然无恙地入得京城又接应上王哲将他带上了马车。
    嘴里满是苦味,不知被喂了什么。想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又被他按回腿上。
    “方喂了些补血气的丸药。”乔羽替江彬将盖着的棉衣又往上扯了扯。
    江彬却觉得那覆在身上的重量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费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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