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麒麟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明武宗野史-第7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眼不能见,耳不能听,口不能言。
    却还想着要回去,要死则同穴。

☆、第110章 槐花

这一幕,仿佛梦魇。江彬脚下的大地都随着那一声声撞击而摇晃起来,摇得他五脏六脾都绞成混混沄沄的痛。他料想过重逢对面不识的凄凉,却未料到会是这般乱箭攒心的哀哀欲绝。
    体内属于望微的魂魄,不知为何忽地吠叫起来,它不断挤兑着江彬那孱弱的一魂一魄,企图夺回对*的掌控。江彬唯有强忍着体内横冲直撞的折磨,不教望微占了上风,一步一挪地挨近那个惨不忍睹的游魂。
    一步甚似一年,将记忆倒回到最初的荒芜。江彬踉跄地徘徊在正德皇帝身旁,他却熟视无睹,只一次次固执地撞着那道无形的门。在那只剩了一片皑皑的记忆里,唯一个形单影只地在墓里等他的模糊的影。他忘了他的脸面,忘了他的身形,忘了他们的曾经,他只知道,长明灯要灭了,若再不去,他或便跟旁人走了。久而久之,也便忘了他的脸面,他的身形,忘了他们的曾经,成了与他如出一辙的游魂,漫无目的地飘荡在人世间,这才是彻底死了。
    隐隐,似有什么拉扯他的裤脚,他耳不能听眼不能见,烦躁地挥动胳膊,却忘了胳膊上还垂着石工锥,这一甩,便将脚胖那不知何物给狠狠撞了出去。
    江彬措不及防地被石工锥撞在肋骨上,瞬间便飞出去,肝胆俱裂的疼痛令他一口血喷在正德皇帝骇人的脸面上,这才撞到树干上,跌落下来。这一击,令江彬顷刻间便失去了知觉,所幸体内的望微并未趁机占据肉身。江彬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跌了回去,呕了一地的血。耳畔蓦然响起了响尾蛇摆尾时的嘎啦嘎啦的刺耳声,江彬睁开被血糊了的眼,借着暗红的月色才看清,那是正德皇帝眼上穿着的铜钱互相碰撞的动静,紧接着便是弦断之声,在寂静的夜里,墨斗线崩裂成一截又一截,扭动着落到地上,一沾了土,便化成灰。
    江彬怔怔看着那一双伤痕累累的眼缓缓睁开一条缝,才知或许是方才自己喷的那一口血的缘故。
    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睁开了,似拨云见日,似虹销雨霁,江彬几乎忘了那肝胆俱裂的疼痛,只怔怔望着那双眼中的光华。
    然而它稍纵即逝。
    正德皇帝望着月色下贴满符纸的诡异的棂星门,痴痴傻傻,再无动作。他的身子仿若在水中浮沉,探出水面时窥到了影影绰绰的前尘,沉入水中时,又只余下惝恍迷离的死寂。比起那些个扰他清净的杂乱无章的过往,已经受够了折磨的正德皇帝,倒更喜这一律千篇的黑暗。能洞悉世事的这双眼,也便是多余的,他宁可视而不见。
    江彬见正德皇帝只那样木木站着,便更为心慌起来,看来这邪术并不是那么容易破的,可如今,他连爬向正德皇帝的力气都荡然无存了。
    眼前一阵晕眩,江彬耷拉下脑袋喘息着又吐出一口血沫,他知道,这具肉身怕是要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他又听到了吴杰的声音,似一阵风,刮过他耳畔,带来些许凉意。
    “你已破了文曲的术,他不久后便当来此……你究竟作何打算?”
    文曲……
    江彬心中又是寸心如割,方才,在见到正德皇帝的一瞬,他便已知道,究竟是谁下此毒手,可他不敢往下想。不知是不是有心,江梓卿亲自动手,向来是避开江彬的,他眼不见,便总存着些侥幸,分明连记忆都是他伪造的,却仍不可抑制地想要为他的“叔父”开脱。
    可吴杰的这番话,狠狠戳破了那一叶障目的自欺欺人,将康陵里的那番话泼在他脸上,满是令他作呕的不知来由的痴狂。肆无忌惮地滋生于心寒的恨意,翻江倒海地溺死了仅有的一丝眷恋,他恨不能斩断过往,恨不能逆转乾坤,恨不能亲手报了这辱没亲情的深仇大恨。
    合上眼,于心中默念:“能救回他,我死不足惜。”
    夹带的私心里,满是仇恨的种,抽枝散叶,开花结果,咬上一口,衔在唇间,等他毫无防备地接过,吞下这淬了毒的死不瞑目。
    耳畔一声轻笑,带着丝丝凉意,仿佛一只手抚过额头,江彬就这么浑浑噩噩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醒来时,竟是坐在再熟悉不过的院落里。
    华星秋月,夜凉如水。那一棵垂垂老矣的参天老槐,竟又开出一簇簇皎洁如月的花来,风一吹,便坠如蝶舞,落在他肩上、缀在他发间,丝丝缕缕的甜香,沁入心脾。
    江彬迷茫地低头,那直指赫赫战功的伤疤都已不见了踪影,指间的老茧也不翼而飞。他长身而立,却仍是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
    若一切可以如这般逆转,他宁可不要来生。
    “这是我设的幻境,文曲踏入康陵之际,便入了我设的局。一日之内,你需按着我说的,诱他道出棋盘与锁魂犀所在之处。”
    盘旋在头顶的吴杰的声音,点醒了江彬的南柯一梦。幻象终究是幻象,事已至此,他无暇感慨物是人非,须得铁石心肠地演一场柔情似水。
    “来了。”
    吴杰话音方落,身后的柴扉便被一阵风推开。一双牛皮缝的短淙靴踏入视野中。
    朝廷禁止百姓穿靴,江彬怕脚上总生疮的江梓卿冻着,便要来了别家剩的牛皮,替江梓卿缝了双改了式样的短靴,靴里与靴淙一般长短,还安了抹口,那歪歪扭扭的针脚蹩脚得恨,江彬挣扎了几日,才悄悄搁到江梓卿床边。江梓卿不出所料地训斥了他一番,令他莫再做这些无益之事,有功夫不如多长进些学识。那靴子便总被藏在柜里,江彬无意间瞧见江梓卿偷偷穿过一回,在房里来回踱两步,呆呆站了片刻,便又脱下了,仍旧包裹起来搁回柜子里,小心翼翼。
    江彬这才知道,叔父是喜欢的,因此而窃喜了好一阵。
    可如今,踏入他视野的这双短靴,却好似踩在他脸上,傲慢地践踏着他的敬重,蹭掉靴底肮脏的泥。
    江彬的神情因此而僵硬起来,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那双靴子的主人,怕一个眼神便露了馅儿。
    “怎还不睡?”那双靴子,停在了咫尺之遥。
    吴杰犹在催促着,江彬只好硬着头皮道:“想起些事。”
    那熟悉的气息更近了些,几缕散落的青丝垂到江彬胸前,轻轻挑动着他的隐忍的悲戚。
    “什么?”
    这一句,低低地送入江彬耳里,仿若一句情话,令他打了个冷战。
    “它托了个梦给我。”做贼心虚地怕被瞧出些端倪,忙按着吴杰说的,瞥了眼一旁的老槐道,“梦里,你是上仙,而我只是个莽夫……”
    跟前没了动静,好似方才那一句化为了匕首,定住了他的身形,剜走了他的心。
    这死寂,令江彬的不安愈演愈烈。
    一朵槐花坠在二人之间,一声“梓潼”,飘飘忽忽地送到耳边,却势若破竹地瓦解了千年铸就的心防,那自眼中汹涌而出的情,淹没了倏然抬头一望的眼。
    江彬怔在那处,他从未见过气定神闲的江梓卿露出这般神情。好似春回大地的那一声惊蛰,在明鉴般地冰面上裂开了一道深壑,寒冰前赴后继地塌陷成了一池春水,流到江彬脚边,期期艾艾地扯着。
    江彬一阵心劳意攘,他以为他的恨如千军万马,气吞山河,可却在一望间,丢盔撩甲,溃不成军。
    他只木木站着,再听不进吴杰提点的只字片语。
    他未见识过文曲的情深意重,只道他心机深重、暴戾恣睢。哪知这九曲回肠的欲语还休,竟胜过泣下沾襟的久别重逢。
    文曲,原是动了真情的。
    江彬恍惚地想着,若他前世真是武曲,这一段,便是一场彻底的辜负。
    忽的,一阵凉意自脚心钻入,横冲直撞地占据了他的肉身,双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将文曲搂入怀中,口也不听使唤地一句接着一句:
    “这些年你受了这许多苦,都是因我而起。”
    “好在你先前施了法,我这一魂一魄才能寻着这槐树回来。”
    “我说过,即便无了这一魂一魄,我也能记得。”
    “你写一字,说一句,都烙在我心上。”
    “梓潼……”
    “梓潼……”
    “你应我一句可好?”
    这一句句,一声声,如杜鹃啼血,在心上晕成相思入骨的癫狂。
    他为武曲,耐得了寂寞,承得住苦痛,却受不住这骤然而至的失而复得。
    他几是要痴了,疯了,死了。
    半晌,方回抱住跟前人,合了眼道:“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亲手将武曲送到投身帝王的荧惑身旁,眼睁睁看着他们双宿双栖,只为了令武曲魂魄归位。
    被吴杰操控了身子的江彬,轻抚着他散下的青丝,复又道:“当初说的长相厮守,可还当真?”
    文曲稍稍推开江彬,望进他眼里:“你真愿与我跳脱六道轮回,去渺无人烟之处?”
    江彬像被无形的手按着,慎重地点了点头。
    文曲垂眼,道了声“好”。
    一如当年,缘起之初的那一声轻描淡写

☆、第111章 破镜重圆

第111章破镜重圆
    江彬怔怔站着,似生根的朽木。
    江梓卿、杨廷和,亦或是文曲,于他而言都不过是可一笔勾销的孽债,他记不得前尘往事,故而无可指摘。即便与文曲有过怎样的海誓山盟,都已沉于岁月,蚀于轮回。如今的他,只是正德皇帝的佞臣,是鸢肩羔膝的凡胎。告哀乞怜,也只得自讨没趣,他大可冷眼旁观,再叹一句有缘无分。
    可此刻,他却心乔意怯。
    若江梓卿一如既往地泰然自若、气定神闲,他大可无所顾忌地掎挈伺诈、造谋布阱,待这个罪魁祸首跌入万丈深渊,再啐他一口,落井下石。可跟前那脸面上凝固的,似冬雷夏雪,似枯木生花,无法言说的悲恸与苦尽甘来的酸涩,一滴,一滴,流淌到他脚边,悄无声息地腐蚀了他的义正言辞。
    如今,只消一字半句,便能如愿以偿地令跟前这不择手段的上仙落个一败涂地,可磨亮了刀,却钝椎了心。一瞬间,似懂了他的亘古不变,懂了他的覆水难收,这远比恨要来得更令他不知所措。
    “发什么怔?”额间仿佛被冰冷的指尖一点,江彬蓦地回过神来,知是吴杰催他。
    抬头看向跟前立着的江梓卿,纹丝不动,却破绽百出。
    江彬恨起自己的动摇,箭在弦上,若不破釜沉舟,岂不辜负了正德,也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痴心?
    “梓潼……”
    分明已记不得前尘往事,这吴杰教唆的二字,却似滚烫的一口茶,自舌尖麻到心底,泛上微苦。可心中却又一阵松快,这诱饵抛下了,便已无回头路,自此,他只是江彬,只管一心一意地引君入瓮。
    那两字被槐花夹带着,飘至江梓卿耳畔。
    许久,他依旧那般立着,江彬险些要怀疑他可曾听见,可就在下一瞬,衣袂无风而动,月之光华顺着他的两鬓爬上了眼角眉梢,一头青丝披散下来,刹那成雪。
    那一丝丝银,仿若飘散的蛛丝,急不可耐地绕上他的指,结住他的发,捆住总事与愿违的生死相随。
    江彬骇得后退一步,这才惊觉风早便止了。江梓卿依旧静静站在他跟前,只是那一头白发,刺痛了口蜜腹剑。
    江梓卿伸出手,似要触碰那稚气未脱的脸面,可近了,却又顿在半空,呆呆凝视半晌,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