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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受]一桶江山-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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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殊楼眉梢一挑:“嗯?莫非你早早便想到了。”
    杜明谦单手捋着一缕长发,笑意畅快:“我当然早想到了;只是想瞧瞧你何时方能想到罢了。”
    “铭玉,你越来越坏了!有好计划不同夫君分享,你这王妃不合格!”晏殊楼生气,啃了杜明谦好大一口,杜明谦朗声笑开,反手抱着晏殊楼道:“你自己愚钝,怎还怪我了。说来,你有什么好计划了么?”
    “没有,现在天太热,没心情!”晏殊楼又咬了一口杜明谦的耳朵,觉得热得慌,就从杜明谦怀中翻出了一条锦帕,径自往自己脸上抹,但这汗就如同瀑布一般,止得住这边,那边依然在流,他急得将锦帕丢开,索性把汗蹭杜明谦身上,让他把两个人的汗一块儿擦。
    这叫夫夫有难同当,有汗同擦!
    “热死了,快起来,我去让晏新上碗冰糖水来消消暑。”
    “不了!”晏殊楼却拉住了杜明谦,再把汗一蹭,乐滋滋地道,“前段时日,府上大厨购置了一批上好的梅子,正巧可以用来做冰糖酸梅汤,趁着今日无事,我同你回你娘家一趟,将这些梅子给娘亲以及大嫂送去。”
    杜明谦回以一笑:“你有心了,多谢。”
    “铭玉你谢我?”晏殊楼好似很高兴,把自己脸蛋伸了过去,示意地点了点,“那还等什么,快快快,来亲一个!”
    杜明谦轻轻地在他脸蛋上落了一个吻,正要撤离时,晏殊楼使坏地把他的脑袋一压,令他重重地亲到了晏殊楼的脸上。
    “哈哈哈,正巧帮我擦汗了!”晏殊楼倏然推开杜明谦,趁着他发愣时一溜烟赶紧跑了。
    杜明谦恼了,追上晏殊楼把自己脸上的汗也蹭了上去,两人打打闹闹了将近一盏茶,才停止折腾去收拾东西,回杜明谦娘家去。
    到了杜侍郎府上时,早早闻讯的管事就出来相迎,晏殊楼令晏新将梅子递给管事后,便拉着杜明谦大摇大摆地进府了——本来依照规矩,杜侍郎是要出门相迎的,但晏殊楼以杜侍郎为长辈为由,不让其出来相迎。
    因为杜侍郎同杜御恭之前争吵之故,父子俩至今都还存有间隙,杜御恭成亲后更是将所居房屋搬到了远离杜侍郎住房之处,以致平日里除却用饭时,其余时刻都甚少见到杜御恭,连同其夫人方语嫣也很少见。
    但今日不知是什么缘故,方语嫣闻讯后竟然出来相见,让晏殊楼突然吃了味。
    方语嫣毕竟曾经爱慕过杜明谦,如今芳心虽变,但晏殊楼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看到方语嫣在启唇说话时,晏殊楼就下意识地握住了杜明谦的手,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方语嫣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涵养极好,一双眼也精明得很,看出晏殊楼对自己的戒备,她赧然一笑,大大方方地同晏殊楼攀谈起来,并不将目光落在杜明谦身上,很好地避了嫌。
    后来,不知说到什么,竟然就扯到了杜御恭的身上,晏殊楼怔然,方杜御恭没有出来相见。
    “夫君今早上朝后,至今未归。”方语嫣言辞间透露出了几分担忧,“王爷,这段时日朝廷事务可是很多?”
    晏殊楼心头一跳,因之前杜御恭检举了一大批官员之故,朝中官员大换血,在纠察检举方面的事务便少了许多,再加之杜御恭升任御史大夫,其事务相比又轻松许多,论理不会很忙才是。可看方语嫣这般说话,十之八|九是杜御恭下朝未归,已是常态。
    “嗯……是很忙,我今日也是忙里偷闲方过来的,坐坐便走!”晏殊楼很识趣地帮杜御恭圆谎,以免方语嫣担忧。
    “是么?夫君近日来都忙里忙外的,甚少归来,是以我……没什么了,”方语嫣勉力一笑,颔首道,“是我多心了。”
    晏殊楼心情却不大好了,杜御恭新婚,不归家陪夫人,跑哪儿鬼混?
    “他近日来可有何反常?” 晏殊楼的心中疑惑顺着话道了出口。
    方语嫣顿了一顿,看了晏殊楼一眼,摇首道:“倒也没有反常,只是常常晚归,问他做什么,他也只说公务繁忙,无法脱身。”
    晏殊楼皱紧了眉头,今早他下朝回来府时,还见到杜御恭出了宫往侍郎府的方向回去,怎么就没回家呢?
    “大嫂不必担忧,大哥也并非小孩子,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杜明谦适时地开口劝慰,可惜这只言片语却不能压下方语嫣的心慌。
    蒋氏看儿媳难受,心里也堵得慌,杜御恭真是不让人省心,方成亲就丢下新婚妻子,有家不归,也不多陪陪。于是,她跟着安慰了几句,慢慢解开方语嫣的心结。
    晏殊楼看方语嫣心情不佳,自己也插不上话,坐了没多久,就以事务繁忙为由,拉着杜明谦离开了。
    一场探亲,最终因下落不明的杜御恭不欢而散。
    那么,杜御恭究竟去了何处?
    原来,他一下朝后,表面是往家中方向走,却在同众人分开后,拐了一个弯入了一条小道。
    小道尽头,有一间偏僻而破旧的房屋,在房前站定,他左顾右看,轻叩门扉,与屋内人交换了口号,便被屋内人迎了入门。
    接着,他便见到一灰衣人背对他而坐,那人面上戴着黑纱帽,样貌不清,而在那人旁边恭敬地站着一个人——贺朝。
    “你今日来晚了。”灰衣人还未发话,贺朝便先阴阳怪气地讽刺出声。
    杜御恭横他一眼,冷冷地道:“路途遥远,你们不也刚到不久。”
    “你怎知我们方到不久?”灰衣人倏然开口,却依然背对着杜御恭而坐。
    “此处风大,灰尘颇多,而地上的脚印尚新,可见你们方到不久,风还未将脚印吹散。”
    “好眼力,当初我让贺朝找你果然没错。”灰衣人挥了挥手,问道,“闲话不多说,对于立后与太子之事你有何意见?”
    “你今日找我来,便是为了说这个?”
    灰衣人不答反问:“当下还有比这更适宜的话题么?”
    杜御恭冷笑一声,转口却问贺朝道:“你有何意见?”
    说到这个,贺朝脸上扬出了几分得意:“如今能胜任者只余几人,我们自然是伺机等待,待其鹬蚌相争,我们再从中得利。如此我们既能名正言顺,也能铲除对手。”
    “但若是他们不争呢?况且,有些看似平日低调,但未尝不是个隐藏的对手。”杜御恭冷冷地反驳,“切莫掉以轻心的好。我认为,与其被动的等待,倒不如主动出手。”
    “你有何意见?”灰衣人微微侧首看向身后的杜御恭,显然对其说法产生了兴趣。
    “先在民间散布流言,言道我朝若无新后与太子,将给我朝带来厄运。继而再让大臣们逼谏,给圣上施压,最后我们静观其变,看看圣上有意于谁,再等待着鹬蚌相争。”
    灰衣人沉默了,久久都未置一词,对两人的看法不予置评。
    许久之后,灰衣人倏然站了起身,跨步往门外走:“此事我先斟酌,日后再定夺。”
    “主子请慢走。”贺朝一弯腰,恭敬相迎,杜御恭却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贺朝也跟着要走了,杜御恭却叫住了他,冷声道了一句:“我们的约定,还望你们别忘了。”
    “你放心,主子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待主子君临天下之日,便是你权倾朝野之时。告辞!”
    目送着贺朝离去,杜御恭嘴角微微一挑。
    权倾朝野……真是令人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了_(:з」∠)_

☆、第七十章 ··妃逝

杜御恭提出那些点子后;却迟迟不见对方有何动作;无论是朝廷或是民间,都没有一点流言的征兆;大臣们也安分守己得很,不向天子逼谏;可谓是一片和谐。
    便在杜御恭纳闷自己的意见不被采纳时;一事倏然发生;成为了流言的导火索;继而引发了不可收拾的大火。
    此事对于他人来说;并无影响,但于晏广余而言;却是切肤之痛。
    齐王妃在生子后的第五个月;因当日长街相送出征的晏广余时,身体落了病根;最终还是熬不过去;走了。
    这女子在晏广余的生命中不过三年,却在两人感情正浓时,丢下一个不足一岁的亲儿,带着遗憾离去。
    晏殊楼闻讯后,心情沉重,世人皆说人各有命,果真没错。前生的齐王妃也没能同晏广余长生相伴,复生后,晏殊楼虽让莫聆帮助了齐王妃,可只延长她半年多的生命,始终改变不了她的命格。
    对于复生后不能改变人的命运,晏殊楼感觉到了无力感。
    灵堂之上,没了母乳喂养的齐王世子哇哇大哭,令本便充满悲怆哭声的灵堂,平添几分酸涩。晏殊楼看向面无表情的晏广余,不忍见之,拜别齐王妃后拉着杜明谦黯然离去。
    晏广余不苟言笑,但其内心,恐怕正在哭泣。
    “铭玉,我救不了人。”晏殊楼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用,以前的他总以为复生后便可以改变许多事情,可是改变了自己身边人的,却改变不了别人的。
    “人各有命,你已经尽自己的能力去救皇嫂了,不必再介怀。”杜明谦轻搂他的肩头,给他莫大的安慰,“走罢,让皇嫂安心的去罢。”
    “也罢,”晏殊楼长声一叹,“比起前生,至少今生三皇兄能亲自送她一别。”无奈摇首,拉着杜明谦就要离去。
    但到了门口前,身后一声叫唤,齐王府的长史便恭敬地到了面前:“燕王、燕王妃,两位请留步。”
    “何事?”晏殊楼问道。
    长史将手中的东西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晏殊楼:“此乃王爷让某交给您的,感激您为王妃所做的一切。”
    晏殊楼点头接过,发现竟然是个锦囊,他看了长史一眼,便将锦囊拆了开来,里头放置的只有一张纸。展开纸条一看,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多谢。”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字眼。
    字迹刚劲有力,仿佛带着无尽的痛意,力透纸背,线条间也有了一些歪曲,可见书写人当时复杂的心情。
    晏殊楼的喉间一哽,眼睛干涩得几乎落下泪来,是什么样的心情,促使晏广余去写下这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字。
    “多谢”两字写起来容易,但带着悲痛又怀着感恩去写时,下笔就有了千钧之重。
    晏殊楼深深凝视着这张纸条,深吸一口气,将其沿着原来整齐的折痕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入锦囊,纳入怀中,妥善地保管好:“替我转告三皇兄一句,不客气。”拉着杜明谦,他踏着沉重的步伐而去。
    后来,晏广余告假数日不上朝,在此期间,其公务暂时由他人接管。
    良妃得知此事后,生怕晏广余的权利被他人夺走,急得日日愁着一张脸,但又不敢催促晏广余尽早回来。
    眼看晏广余告假将近一月,良妃耐不住就唤晏广余进宫,谁知晏广余竟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肯相见——若非还有齐王府上的人定时报平安,只怕良妃都以为他真病了。
    良妃无奈,屡次想见他而不得后,就止了这一份心,派人将一些补品送去安慰。
    然而,便在晏广余的公务搁置之时,民间倏然渐渐掀起了一阵流言浪潮:天子若再不立后与新太子,将有厄运降临皇室。
    原本这消息只是零星之火,后来燎原起来,熊熊燃烧了整个京城,更甚者还有人拿齐王妃说事,认为天子一直不立新后与太子,以致没有喜事冲去原先瘟疫以及战争的霉运,进而害得齐王妃受霉运而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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