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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旗忠眨眨眼睛,不明白这是演的哪出戏。他们的大帅会被人逼进池塘?还这么没面子的让人来救他?对他忠心耿耿的张侍人就站在池塘边跳脚却没有在第一时刻跳下去?还有……王爷现在不是应该在洞房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朱炳咳嗽一声,管他演的什么戏呢。作为侍卫首领的他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
刘旗忠收到伙伴的提醒,立刻收起一脸讶异,正经八百地开始命令人满王府的搜查刺客。
张平哭丧着脸,自责地道:“我、我没看清。天这么黑,又发生得突然,王爷躲开了刺客袭击却不小心掉进池塘里。我一喊,那刺客就跑了。我就光顾着王爷了,没注意到对方往哪儿跑了。”
朱、刘二人越发怀疑此次落水事件有鬼。张平的武功深浅他们并不了解,但他们也知道张平身手绝对差不到哪儿去。如果说能在十万敌军中横着走的张平会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刺客的逃窜方向,怎么说都不能让人信服。可是在不知道王爷安排这出戏的用意之前,他们只能假装把张大侍人当成一个普通的不会武的太监看。
宁王殿下终于从池塘中走出。
可怜三月的天,一身湿衣,光看着就让人打从骨子里发寒。再加上宁王殿下周身泛溢出的冰寒阴冷之气,啧!
张平喊了一声:“王爷,奴婢去给您拿衣服!”哧溜一下就窜了。
皇甫桀对解下自己外袍准备给他披上的刘旗忠做了个不用的手势,阴森森地吩咐了一句:“给我搜!一定要把那刺客给我从王府里搜出来!”
“是!”轰然一声回应,当夜宁王府的灯光亮到了第二天早上。
做下冲动之举的张侍人躲在柴房里,一边愁如何让那人消气,一边苦思自己怎么会如此“狠心”。
“砰!”柴房门被踹开,数名侍卫一拥而进。
“张侍人?”
“咳!”张平站起身,拍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道:“王爷落水受寒,我过来抱点柴禾给他烧热水用。”
侍卫们面面相觑,什么时候张大侍人被贬到厨房烧火了?还有,张侍人,您说您来抱柴禾的,怎么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走了?
众侍卫心中有疑惑却也只能目送张大侍人大摇大摆地离去。
张平推开房门,非常镇定地回身关门,然后非常镇定地从两道阴毒的目光中穿行而过。
宁王皇甫桀就坐在床边上看他有条不紊、一丝不苟地用铜盆里剩下的冷水洗脸。那种庄严的气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做祭祀天地仪式的准备。
皇甫桀正准备开口,张平突然在此时回头,用一种非常怨怼的眼光瞥了他一眼。这一眼,顿时把皇甫桀准备出口的咒骂全部憋回了肚子里。
“你……”
张平也在床沿边坐下。
皇甫桀突然感到有点紧张,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张平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他常用的帕子,展开、转身,往身边人头上一盖。
皇甫桀的心跳开始加快,脸颊不知怎的变得有点微烫,两只手也不由自主握成了拳。
一只粗燥却温暖的手盖住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
皇甫桀咽了口口水。
“咕咚。”
很小的声音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放得无限大。
有气息朝他靠近,坠在脸上的帕子被掀开。
皇甫桀微微低下头,张平伸手去抬他的下巴……
皇甫桀抬手一挡,张平手腕一翻使出小擒拿,皇甫拆解。
一开始两人都还很有点高手的样子,无声的快速的你来我往。但不到一会儿,高手风范尽失,什么阴招都使了出来。到最后,干脆就跟街头两个无赖打架一样,你撕我咬,在床上扭打成一团。
“你发什么神经,竟然大冷天地踹我下水?”
“谁让你背着我乱搞!”
“操!我什么时候背着你了?我搞哪个女人你不知道!而且你明知道我没有……”
某人蛮不讲理模式全开:“当着我面更混蛋!老子已经忍气吞声了,你还敢嘲笑老子是个二愣子!”
“你忍气吞声?是哪个阉货听人要娶妻兴高采烈的?”
“你骂谁阉货!”
“骂的就是你!说你愣你还不承认?哪个白痴会把自己阉成太监?”
“老子要不变成太监,你小子早就死在宫里哪个旮旯里了!”
“死了更好,省得天天受你欺负!”
“我欺负你?!你手抓哪里呢!”
“你没欺负我?你没欺负我,会在这天气把我踢池塘里?”
“老子吃醋!哎哟!你咬哪儿……!”
“……放屁!你要是会吃醋,驴子都会改吃肉!捅死你这阉驴!”
“哎……痛啊!这跟驴子什么关系……王八蛋!丑八怪!死魔头!我要早知你小子会这么一混蛋,当初就该半夜把你给填井里!把手指拿出去!”
“你舍得吗?”
“我怎么舍不得?我、我……”
“好,好,就知道你这死太监胃口越来越大,我这就给你换,满意了吧?”
“……同情心最该杀……”
“什么?宝贝,别一开始就夹,先让我进去……”
“……”我今晚就不该回卧室。这小子心理扭曲的程度果然不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奶奶的!
天近四更,宁王寝室刚刚偃旗息鼓。
“咚咚。”
皇甫桀睁开眼,张平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叹口气,扶着腰起床。皇甫桀伸手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张平一巴掌把那只毛手打飞。
“王爷,开始了。”门外传来谋士风雨山从没有过的凝重声音。
一盏茶后,张平打开大门,衣冠整齐的宁王从卧室中走出。
门外,风雨山打头,刘旗忠、朱炳、钱若谷在后,院子里站满了王府侍卫。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王爷,刺客已经抓到,言夫人受了伤但性命无碍。”朱炳上前一步禀告道。
“嗯。雨山,现在进况如何?”
风雨山回禀:“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陶将军已经带人守住所有城门。周湛江将军也已在京城三十里外埋下三万精兵,随时听候调度。惠王现在宫中。”
“老五那儿呢?”
“惠王的人进去了,现在已经和舒王府的人对上。”
“跟紧他。”皇甫桀没说明跟紧谁。
但风雨山显然明白他在说谁,“是。”
“可有人察觉今晚异动?”
“目前没有。诸位大臣刚参加完您的婚宴,每个人都喝了几杯。惠王殿下大概想让今晚的行动万无一失,在今天宁王府所用喜酒中都下了相同的东西。而只要有人沾了今夜的酒水,不管你喝多少,都会睡到天明。”
点点头,皇甫桀那张充满魔性的脸庞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走吧,我们该去宫中勤王救驾了。”
☆、27
当今胜帝在睡眠中一惊而醒。
他并非马上皇帝,也完全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可他的警觉性却不输任何一名自沙场归来的将军。这可以说是他天生的,也可以说是他后天特意培养起来的,不管如何,这分警觉性救了他很多次。
这次呢?是否已经来不及?
胜帝推开被子坐起,有所预感地望向不远处的纱帐。
值守的小太监听到动静,在纱帐外小声询问了一声:“皇上,可是起夜?”
胜帝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去看看门外侍卫是否还在。”
小太监不解,侍卫们怎么可能不守在门外?但仍旧依言打开了大门。
“咕咚。”有什么倒下。
冷风从门外窜进,撩起了重重纱幕、复又落地。
“父皇,儿臣向您请安。”
地上倒着十几具尸体,就在刚才这里才发生过一场生死搏斗。
胜帝留在身边贴身保护的两名暗卫死了,皇甫瑾也付出了莫大的代价,他花重金雇请来的杀手也全部交待在此。
皇甫瑾站在胜帝床头,手捧拟好的圣旨,弯腰恳请他的父皇在上面盖上玉玺大印。
胜帝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外面。遮挡视线的纱帐已经被人高高撩起挂到两边,大门洞开,外面黑压压一片。
“杨晓呢?”
“杨都尉已经被陶将军看押。”皇甫瑾恭谨地回答。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事态不由人。
“陶正刚?朕以为你已经和老四撕破脸,原来你们只是做给朕看的。”胜帝虽处弱势,却帝威依存。
“儿臣们也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将计就计?老四怎么跟你说的?难不成他告诉你是朕让人抓了叶詹,好挑拨你和他的关系?”
皇甫瑾没有回答。
“愚昧!你本是玲珑剔透心的人,怎么会上这么一个当?”胜帝嘲笑自己的儿子。
“因为儿臣也需要一个和他合作的借口。”皇甫瑾淡淡地回答。
胜帝嗤笑,“你这无疑与虎谋皮”
“您可以认为儿臣这是在置之死地而后生。”
“朕好像没有把你逼到这种程度吧?”
皇甫瑾摇摇头,露出走进这座未央宫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儿臣只是不愿把这个皇位让给别人。而父皇似乎无意把这个皇位传给儿臣,所以儿臣只有自己想办法来取了。”
“你就不怕留下千古骂名?”
“所以需要父皇在这张圣旨上留下您的御印。就当儿臣辛苦多年来,父皇给儿臣的赏赐吧。”
胜帝沉默许久,“老四现在恐怕不会还活着,琉儿呢?”
“您说五弟吗?父皇放心,您这么疼爱五弟,儿臣又怎能忍心不让五弟去陪伴您?”
胜帝心脏猛地一揪,缓缓抬起脸,终于正视面前二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怎么会认为朕一定不会把皇位传给你?”
“那自然是因为……带进来!”皇甫瑾突然转身对外喝道。
四名士兵压着一名宫装女子走进。
“皇上!”女子惊叫,扑上前一步,又立刻停住,随即紧紧咬住嘴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言而喻。
皇甫瑾对身后一使眼色,一名侍卫抽出宝剑架在了宫装女子的脖颈上。
“放肆!放开杨昭容。”胜帝怒声喝斥。
皇甫瑾把拟好的圣旨往他面前又送了送。
“你以为朕盖上玉玺你就能成为皇帝?荒唐!”
皇甫瑾一抬手,持剑的侍卫轻轻一拉,杨昭容雪白的玉颈上立时出现一条血痕。
“啊!”杨昭容发出惊叫。
“住手!”胜帝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身体也不由微微一晃。
皇甫瑾的脸色很奇怪,看起来甚至比胜帝还要苍白。
“如果不是老四提醒我,儿臣永远不会想到父皇原来也有真心想要保护的人。就是她吗?她就是您最喜欢的女人?可怜我的母亲,可怜我们所有人的母亲,她们争夺一生,都把彼此当作最大的敌手,却没想到这位不上不下、没有得过多少恩宠的杨昭容才是您的心头肉。父皇,您差不多都要成功了,您保护了您最心爱的女人,还保护了她的儿子,甚至还要把皇位传给他。真的,您差一点就成功了。”
皇甫瑾还在笑,可他的眼神却相当哀伤。
“都是您的儿子,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呢?我一直那么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为什么您看不到?您觉得五弟会比我更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吗?除了儿臣不是这个女人生的以外,哪里不如他?”
胜帝没有回答他。他是一个皇帝,但他也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私心,他只不过想把最好的留给最爱的人、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