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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出门了,谁想到,临了来了这么一出。
“他俩什么时候逃跑的?”三皇子面色阴沉。
“属下失察,请主子责罚。”景末跪倒在地,请罚。
“主子,”绯贺枫上前一步,请示,“是否要把人抓回来?”
“抓什么啊?”谢无渊懒洋洋的插话,“不是都问的差不多了吗?”
三皇子丹凤眼微眯,没和谢无渊计较。
转而问绯贺枫,“问出了什么?”
绯贺枫一怔,下意识的望向谢无渊。
谢无渊狭长的眉毛一挑:“看我干嘛,该说啥说啥啊。”
三皇子冷笑一声:“索性等你们商量好了,再和本王说,也省的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互相打眼色!”
绯贺枫一愣,当下跪地请罪:“属下知错。”
三皇子瞧着谢无渊压根不想解释的脸色,右手紧握,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失态,不能失态。
“跟上,”三皇子干净利索的转身朝外走去,“刺客的事,待会再说,我们先进城。”
范景辉与谢无渊对视一眼,谢无渊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知道。
且说无三无四被衙役团团围住。
无三、无四二人既然是无影楼“无”字辈出身,当然对暗杀十分在行,二人虽然手脚无力,武力不济,但轻功与躲避还是不错的。
再加上客栈地势复杂,只一会儿,无三无四就把身后的尾巴统统甩掉,朝空放了烟花,示意任务已完成。
大梁朝京城。
皇子不睦,互相暗杀的事情,似乎在一朝之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梁朝。
何家最先炸开锅,嚷嚷着让皇上彻查,绝对不能姑息皇长孙。
而皇长孙一系,最开始的时候,还反击几句,等后来沈瑞接到沈敦传来的消息后,整个皇长孙一系,似乎都开始不作为起来。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们不管不说话,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暗杀啊,我们皇长孙也被暗杀了,出手的是三皇子。
局面陷入诡异的微妙。
孔博远再次站出来,要求皇上彻查此案。
皇上心知皇长孙的性子,万万不是能残杀三皇子、四皇子的人,只是现在证据确凿,无奈之下,只得应允孔博远。试图让铁面无私的刑部尚书孔博远还皇长孙一个公道。
谋杀皇嗣的罪名实在太大,这一顶帽子扣下来,皇长孙、三皇子、四皇子都得玩完。
无影楼。
那日声音嘶哑、出手大方的斗笠男再次出现在无影楼。
“我是来结尾款的,”那人“嗬嗬”笑了两声,“无影楼不愧当今第一楼,果然够快够狠!”
无影楼楼主大笑:“阁下也不差!”
那人面色一凝,笑声戛然而止,语气阴沉:“你知道我是谁?”
无影楼楼主笑而不答,挥手示意影六送客。
斗笠男面色不善,举止间带出了一丝杀气。
无影楼楼主覆上脸上的面具,冰凉的手感,压下心中的怒意。
影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中规中矩的朝无影楼楼主见礼,而后对斗笠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尊客,请往这边走。”
斗笠男被影六这一手隐匿功夫骇到,只是冷笑一声:“还望楼主谨遵无影楼楼规,莫要泄露在下的身份。”
无影楼楼主开口,凉薄如冰:“阁下也莫要忘了无影楼的规矩。”
斗笠男深深看了座上的无影楼楼主一眼,在影六的带领下,转身离开。
片刻,影六回楼。
“主上,”影六跪在座下,“这大梁朝的二皇子也太过嚣张,竟敢如此跟主上说话!属下恳请主上允许,让属下给他些教训尝尝!”
无影楼楼主摘下脸上的面具,轻笑一声:“他不是二皇子。”
影六猛的抬头,不可置信。
“你莫要轻举妄动。”无影楼楼主轻轻摩挲手中的面具,语气平淡。
作者有话要说: 对,我说了有下,但我没说这章是下,来打我呀来打我呀!
☆、树林埋伏
乐新镇府衙。
衙役空手而归,县令眉头紧皱:“让你们抓的人呢?”
带头的衙役上前请罪:“启禀大人,那群人自称是京城齐威王手下,还请出了圣旨,不肯让小的们搜查。”
县令大怒:“废物!你们不会直接把人抓起来吗?”
衙役战战兢兢:“大人,那群人身手太好,小的们,小的们打不过啊!”
“再,再说了,那群人看着大富大贵的,也不像是偷东西的人呢。”衙役大哥小声补充。
县令猛的起身:“你是县令,我是县令?!像不像,是不是,用的着你教我?!”
“那群人什么时候走的?!”县令表情发狠,“一堆废物!让你们拦个人都拦不住!”
“估摸着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衙役奇怪,“爷,您之前出的公文,说的可是让我们去抓偷盗的小贼,没说是让我们拦人啊!”
“您要是早说让我们拦人,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哪用得着废这么大工夫?”
县令冷笑一声:“我让你悄悄去抓人,你能嚷嚷着让整个乐新镇知道,我要是直接跟你说,去把他们拦下来,只怕你还没到,人家早就跑了!”
衙役嘿嘿一笑,默认了。
县令挥手让他下去:“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着吧,快滚吧。”
衙役走后,县令进入内堂。
一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内堂中,一旁有茶水,丫头伺候。
“郎大人,”县令恭恭敬敬的作揖,主动请罪,“属下失职,有负太守厚望。”
“起来吧,”坐在上位的郎子实轻抿了口茶,接过县令递过的红包,缓缓开口,“太守那边,我自会替你去分说几句,今天的事情,我也听见了——”
“虽说你做的不怎么样,不过,也勉强可以,只要不耽误了太守的正事儿,旁的,都好说。”
县令忙不迭的应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嘴里不停的说“是”“是是”。
崇州太守府。
院子。
太守坐在太师椅里,晃来晃去,接过婢女沏好的茶,喝了一口,再瞧瞧正中的太阳,眯着眼睛,自言自语:“差不多要开始了啊!”
“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太守带着一抹诡异的笑,颇有些自得的味道。
乐新镇外的小树林。
几个彪形大汉正埋伏在进城的必经之路,四处布置陷阱,安放弓箭。
“老大,”其中一个格外壮实的人瞧了瞧天色,“时间差不多了吧?!点火吗?”
被称作老大的人,赤着胳膊,正放好最后一只弩。
老大抬头看了眼天色,对那人点头:“老四,让他们点火。”
问话的人,也就是老四,很快就带着他手下的人,把差不多一千只箭全部点上火,这些箭都是秘制的,箭头用的是不可燃材料,箭杆才是可燃的,点上之后,能烧差不多半个时辰——原本是专门用来对付突厥攻城的,当然,他们这些人,原本也是专门用来对付突厥的——不过太守今天忽然下令,跟崇州的兵营要了二十个精兵,让统领直接把他们调到这里,说是要干掉一拨人,要求十成十的把握,统领一直想攀上太守这根高枝,一听太守下令,二话不说,什么都没问,就挑了他们四十个精兵中的精兵,一早就埋伏在这里,只等着画像上的那群人路过,然后一网打尽,他们也好带着人头回去跟统领和太守复命。
太守应允了统领什么,他们不知道,不过统领可是应允他们,这波干完了,可以放三个月的假,回家陪陪老人孩子。
当兵的,盼来盼去的,图的不就是个军功和休假吗?!
不过几条人命罢了,谁手上没沾过血,怪只怪,这群人太嚣张,得罪了太守。
且说三皇子一行人。
出了客栈,三皇子等在马车前,以往谢无渊都会先上马车,然后把三皇子拉上去,虽然谢无渊后来与绯贺枫过从甚密,吃饭什么的都不和三皇子一起了,不过上马车的时候,还是会继续等在马车前,先上去,然后把三皇子拉上去,这个习惯,一直没改过。
三皇子等在马车前,等谢无渊过来。
谢无渊走的好好的,结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走了一半,去了绯贺枫那边,把绯贺枫喊了过去,拉到一侧,细细的叮嘱着什么。
二人的侧脸,刀刻一般俊俏。
三皇子只是远远的打量着,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光是侧脸,就衬着谢无渊和绯贺枫无比般配。
更遑论二人实在是太过相像,从喜好到性格,从不羁到不屑。
哪怕绯贺枫稚嫩些,谢无渊成熟些,也丝毫不影响二人之间的默契。
同样的张扬嚣张,谢无渊和绯贺枫谈论着只属于他们世界的东西,从武功到武将,从排兵到布阵,从拼酒到酷刑……
随便什么吧,反正他谈子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三皇子转身,打算自己上马车。
虽然爬上去难看了些,不过,继续呆在外面,看着谢无渊和绯贺枫窃窃私语,三皇子怕等会儿自己会更难看。
谢无渊背对着三皇子站着,还是绯贺枫先瞧见了三皇子的动作,停下了话题,示意谢无渊先过去。
谢无渊眼看三皇子马上就爬上去了,也没什么危险,不用害怕掉下来什么的,转念一想,爬个马车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眼下的事情比较重要,于是摆摆手,示意绯贺枫无所谓,继续跟绯贺枫说派人查探乐新镇的事情。
绯贺枫听了谢无渊的猜想,心里琢磨半晌,最后说道:“乐新镇的事情,我们可以派人去查,取证,但没有权利直接处理。”
谢无渊点头:“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让你留几个人在这边,盯着那个县令,”谢无渊笑道,“这可是一个大鱼饵。”
绯贺枫笑应道:“还是一个能钓到大鱼的大鱼饵。”
三皇子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车外,只觉得今天的阳光太他娘的刺眼了,谢无渊和绯贺枫的笑容晃的他眼疼。
忍不住流泪的那种疼。
三皇子长叹一声,还是放下了帘子。
一炷香后,谢无渊上了马车。
“你刚和绯贺枫说什么了?”三皇子问道,波澜不惊。
谢无渊一怔,没和上司报备,直接去跟下属安排工作,好像是有点不大对,有越俎代庖,私下决定的嫌疑,这样想着,谢无渊便开始解释:“哦,不好意思,我的错,第一次给人当幕僚,不太习惯。”
“以往独来独往惯了,都忘了要提前跟你说一声了。”
“我怀疑乐新镇的县令有问题,”谢无渊说道,“你也知道,我之前在验封清吏司干过,升调科和官印什么的接触最多,乐新镇衙役给咱们看的那个公文上的官印,相比于我朝通用的县令官印,窄了约莫一指甲的方寸,印迹也比通用的官印要略微浅一些。”
三皇子皱眉,我想问的不是这些,谁在乎一个县令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想知道的,是你跟绯贺枫到底——
算了——
还是不问了。
万一问出来的结果不尽人意,又能怎么办呢?
何况,谢无渊似乎偏爱武将,比如何贺——
难过——
三皇子眉头紧皱,谢无渊还以为是自己越过他,擅自找绯贺枫下令这件事情,触到了三皇子的底线,当下正色保证:“以后我有什么猜测,一定先和你说,然后再去安排。”
三皇子叹了口气,“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