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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宇星听的万分窘迫,大富大贵什么的,衣冠禽兽什么的,可又不好反驳,只能连连应是。
或许是任宇星的态度比较诚恳,打动了老樵夫,反正最后老樵夫挑起他的柴木,一边下山一边补充了一句:
“山上机关重重,到处都很危险,不是你们这种富贵人家来游玩的地方,小伙子,赶紧回去吧。更何况,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为了个将死之人搭上这许多人的性命,不值当的。”
三皇子一行八个人,没有一个理会老樵夫后面说的话。
三皇子跳下马车,开始安排进山的路线。
“景末,你带几个人守在马车周围,”景末应下,三皇子又随手点了四五个侍卫,“你们,随我上山。”
“你想一个人上山?”谢无渊听见三皇子的布置,掀开车帘。
“是。”三皇子回头,定定的望向谢无渊。
三皇子的丹凤眼中,杂糅了各种情绪,从无奈的、妥协的、渴望的,到认真的、负责的、努力的,谢无渊甚至觉得,只是这么互相对视着,他就能感受得到,三皇子对他的那份心意。
谢无渊轻笑一声,明知故问:“为什么?刚刚那人说了,你不带我上山,不行的。”
“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你的身体爬不了这么高的山。”三皇子凝神看谢无渊,反问他:“你说我为什么要一个人上山。”
谢无渊从车上下来,“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更何况,刚刚那个人,”谢无渊比了比自己的手,“有问题。”
“怎么说?”三皇子眉峰微皱,神情严肃。
如果云阳山上的樵夫不可信,那云阳山上的大夫也未必可信。
谢无渊伸出自己的手,又拉过三皇子的手,比划给三皇子看,“你瞧,我的手因为长期用匕首,手掌心的位置会比较粗糙,而你的手,因为常年握笔,无名指的指节会有老茧。”
谢无渊说的有些急,说完就低低的咳了一声,三皇子赶忙给他顺气,谢无渊摆手,“没事。”
“不一样的人,手是不一样的。”
“樵夫因为常年砍柴,手臂的力量得到锻炼,手肘胳膊处应该有肌肉,而且,手背和手掌比较粗糙。声音也应该更加粗犷。”
“我刚在车里,听樵夫说话,声音偏于安静。措辞也不粗俗。”谢无渊说了一半,又开始皱眉,身体的眩晕感越来越严重。
“对对!”任宇星恍然大悟,插话:“樵夫的手!他接过我的钱袋,我就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可没想起来,现在被谢公子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
“我在崇州城城门口守了五天的城门,每天看到的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樵夫的手也看了不少,手背就没有跟刚才那个人那么白的,那么嫩的!”
“嗯,”谢无渊缓和过来,接着任宇星的话头说了下去,“你递给他钱袋的时候,我特意扫了一眼,樵夫的手心不应该像那个人的手心一样,那么光滑,连茧子都没有。”
“所以,”三皇子停住,目不转睛的盯着谢无渊,“我们还上山吗?”
谢无渊轻笑:“上啊,”右手穿插在三皇子的左手中,十指交错,“总是要试试的,”谢无渊压低了声音,凑在三皇子耳畔,“抱着你睡觉挺舒服的,我还想多抱几年呐。”
何况,如果没有猜错,谢无渊似乎对那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判断。
无论如何,总归不是敌对的。
哪怕不友好,那也是中立的。
再说老樵夫,任宇星瞧着老樵夫七转八拐的,已经下山,可实际上,就和老樵夫自己说的一样,这山上到处都是机关,他只是随便走了几步,进了一个机关阵罢了。
老樵夫呆在阵法里,这个机关阵,从阵里瞧外面,是一清二楚,可外面却瞧不见里面。
呆在距谢无渊一行人五步远的位置,老樵夫近距离围观了三皇子一行人的对话。
“嗯,”老樵夫点头,“这个中了月亡散的小伙子,倒是个有分寸的,只可惜,唉,生不逢时啊——”
一行人开始爬山。
老樵夫虽然提了一句,山上机关重重,大家也小心提防,生怕一不留神就踩了机关,触发暗器。
然而,老樵夫嘴里的“机关”,指的并不是弩和暗箭,而是阵法。
云阳山上的游医,之所以被称为“老神仙”,一来是为着他的医术高明,二来就是这座山太过诡异,哪怕之前走过一遍,再走第二遍,也有可能走着走着就走下了山。
更可怕的是,明明你一直在爬山,爬到最后,却出现在山脚下。
这些,不是弩和暗箭这种低级机关能做到的,
谢无渊之前会在心里对老樵夫的身份有一个大体的估量,也是因为他瞧出了这座山上的阵法。
天钩阵。
蜿蜒曲折,遍地都是。一不小心踩上一脚,钩子入骨,撕心裂肺,刻骨铭心。
嗯,“刻骨”是字面意义上的“刻骨”,铭心是你一辈子都爬不上去,山就在那里,路也在那里,你一直往上走,一直往上走,最终走到山脚。
吓都吓死了好么?
天钩阵两大特点,一是密密麻麻,防不胜防;二是返璞归真,极难辨认。
就算是懂阵法的行家,第一眼看上去,也只会觉得这个阵法泯然众阵法,很普通,普通的和门口拿来抓萤火虫的阵法一样,没什么杀伤力。
谢无渊能瞧出来这是天钩阵,倒不是谢无渊眼睛多么好用,对阵法研究多么透彻,谢无渊之所以能认出来,也不过是因为他发现了樵夫下山的步伐有古怪。
一般来说,樵夫下山,为了省力气,大多走“之”字型,或者直接走下去,而这个樵夫,每走三步就蹦跳两步,每走五步,就后退一步,虽然为了配合步伐,樵夫还随口哼着歌掩饰,可这个“三二五一”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到谢无渊想忽略都不行。
“阵者,震也。”
“余研阵法数十年,……唯天钩、地陷尚不能破。……”
“天钩者,变化无穷,然‘进三跃二,前五退一’为其本,……虽不能破,亦可识之。”
——《谢家祖先笔记》
嗯,没错,就是谢家书房里的那些兵书。
#知识就是力量#
#懂的多,见的广,才能活的长#
#活的长,才能懂的多,见的广#
谢无渊想了想,还是没和三皇子说这件事。
一来,谢家祖先的笔记后面,还有很多其实算的上是隐秘的东西,那些东西,说实在的,大梁朝的皇上可能都不知道,毕竟现在的这位,当初只是一个王爷。
二来,既然这里连“天钩阵”都有了,隐蔽阵什么的,说不定也存在。
对方以为是“敌明我暗”,事实上,他们才是真正的“敌明我暗”。
这种短暂的战略优势,如果利用的好了,其实是可以暗戳戳的把这个老顽固的好感度给刷上来的。
不过,就是不知道,下山的这一位,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隐居在这里。
稀奇。
太稀奇。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
我在写那个能瞧见外面,外面瞧不见里面的阵法的时候,哈哈哈,分分钟变污,脑补什么谢无渊非跟三皇子用这个阵法在大街上来一发的剧情,咳咳,想想就羞耻感满满,可惜现在不行,嗯,我要把这个梗放到大纲里,握拳!
☆、上山
然并茂。
认真脸,谢无渊表示,他那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雾)的祖宗,只说了能认出什么是天钩阵,然后在笔记里叮嘱后人,以后遇上了,那就赶紧跑,这玩意儿忒邪性,除了设下天钩阵的人,谁都破不了。
所以啊,然并茂。
云阳山上的天钩阵,不是转身撒腿跑,就行了的。
谢无渊他们想上山,就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送进这个该死的天钩阵里。
只盼着不要半路被“刻骨”了,走着走着,被送到山脚铭心了什么的,还是随缘吧。
不过,既然云阳山下的村民,都能上山。而且云阳山上老神医的名声传的那么远,想必这山上应该有一处地方,能够看到整个山的全貌,老神医通过这个阵法,掌控爬山人的状况,筛选掉不想救治的人。
谢无渊精神不大好,这几天一直在耗身体的底子,走路也确实有些慢,只是短短的一小条山路,谢无渊却走了整整一个上午。樵夫背着柴木从上面下来,也不过花了半个时辰。
太阳在正中天的时候。
一个侍卫叹了口气,脸色不好看,却什么都没说。
任宇星还没来的及跟那个侍卫打眼色,让侍卫不要心有怨愤,然而,任宇星的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名侍卫就已经踩上了一小段伸出来的枯木。
“啊!”又是一声惨叫,叹气的那名侍卫原地消失,而谢无渊一行人在下一个迈步间,再次回到山脚。
“娘的!”任宇星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谢无渊摇头,叹了口气。
三皇子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清点人数!如果还有人犯错,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第三次了。
一次的要求比一次严格,最开始的时候,抱怨并不会触发机关,咒骂才会。
随着山的高度增加,爬山的难度也相应增加,从毒|蛇、毒|虫到暗箭、暗器,防不胜防。
一名侍卫在中箭后,下意识的骂了句“草他娘的”,结果那名侍卫马上消失在原地,而谢无渊等人,在下一个抬脚、落地间,回了山脚。
郁郁葱葱的树木,转眼间就变成了马车和石头。
一切有如泡影。
三个时辰的努力全部白费。
三皇子勃然大怒,谢无渊爬一次山都累的气喘吁吁,结果还被不长眼的侍卫连累,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下令:“爬山途中,如果有谁敢说脏话,那他的舌头也别要了,本王不想再听他说话!”
第二次,一行人仍旧爬到原处,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只不过,这山,跟没有尽头似的,爬了一段,还有一段,翻过一处,还有一处。
谢无渊一行人一直不停歇的走,在山上行走了整整七个时辰,从天亮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天亮,除了谢无渊发病的那几个时辰,大家一直在走,就这样,竟然还没走到山顶。
众人很恼火,一个侍卫实在没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山还有没有个头了?!”只是这一句抱怨,这名侍卫就在转瞬之间消失,而三皇子与谢无渊一行人在抬脚、落地间,再次回到起始位置。
随着一次又一次被迫回到山脚,爬山的条件也越来越苛刻。
直到这次,大家都学了乖,打死都不说话。
结果,最后竟然被没眼色的侍卫,随口的一声叹气,重新送回原处。
“原地休整三个时辰。”三皇子下令。
三皇子当然不是心疼他的侍卫。
谢无渊对此心知肚明。
三皇子是害怕谢无渊的身体受不住,这才下令休整,不过谢无渊身体倒是不累。
谢无渊心累。
尼玛这老樵夫也是够了!
好玩么?!
三皇子来的时候,做了充足的准备,马车里有食物,还有水。
“吃点东西吧,”三皇子递给谢无渊一个食篮。
谢无渊“嗯”了一声,接过食篮。
咳,要不要猜一下里面是什么?
——————
嗯。
核桃酥。
大大小小的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