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昌帝回头见那女子,一笑便道:“瑞安,你便是好奇。”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舞弄得心醉神迷,唯有楚暠心惊却不是为了舞,而是他认出了这个舞娘便是前几日自己追杀的蔡姬。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三流的跳艳舞的舞女,短短数日不见,居然气质变得有一种隐然不可侵犯的高华之气。
瑞安这么一多事,楚暠忍不住道:“瑞安,不过是一个舞女,你一个公主嚷着听一个舞娘说事,成何体统。”
他的话一出口,李缵已经淡淡地道:“南朝的公主见这位舞娘有失身份,我听听倒无妨。”
楚暠的脸如茄色,他没想到自己心急之下又把李缵给得罪了。
昌帝笑道:“传她上来吧,能将舞跳到如此境界的女子想必是一个传奇。”
李缵微微笑了笑,道:“确实……是一个传奇。”
蔡姬缓缓地走上来,她已经去了彩装霞衣,改成普通的罗衫,尽管容貌依然艳丽,神情也会不由自主带着媚态,但是刚才她那妖艳似鬼的半面给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因此她这一素颜上来,别人反而觉得她淡淡的有一种清雅,神情偶尔有几分慵懒、远不同于寻常的女子。
“蔡姬见过圣。”
昌帝笑道:“平身,你的舞跳得不错。”
“蔡姬谢过圣上夸奖。”
昌帝笑道:“你此舞可有名头?”.
蔡姬淡淡地道:“不屈。”
昌帝一愣,重复道:“不屈。”…
“不屈乃是此舞的名字,不以卑微而屈膝,不以弱小而屈膝,不以一时之得而屈膝,不以一时之失而屈膝。”
楚暐心中震撼到无比,倘若不是贡献此舞的人是李缵,他简直会以为是哪一位大臣刻意安排来变相劝诫自己。
昌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位舞娘的话,楚因温和地笑道:“二殿下府上的舞娘真是令人耳目一新,乐舞从来只有靡靡之音,哪得几回铿锵。”
李缵自然是有苦难言,心里暗叹:原夕争你好,你不但让蔡姬吸引了皇帝的注意,还借着她的口给南朝皇帝进言来了。一石数鸟。
他没开口,蔡姬却向楚因行了一下礼,道:“回十皇子的话,蔡姬……并非北齐人,二殿下虽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却是南朝人,与他也只是一时的宾主之谊。”
她这么一开口,楚暠是又惊又怒,他一直想不透李缵排这么一场舞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看明白了,蔡姬竟然有告御状的念头。
他不由自主地去看了—眼陈昂文,见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昌帝知道李缵不会无缘无故安排这么一场舞给自己看,里面必定有下文,而且这个下文恐怕会令自己相当难堪,不由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他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李缵,笑道:“多亏二殿下救了这么一位奇女子,否则我们只怕要失了眼福了。”
李缵笑了笑,道:“圣上,蔡姬一舞只不过是为了有机会能与圣上述说一下自己的冤情。”
楚暠再难以忍耐,道:“南朝自有律法,若是此舞女果然冤情,理该上去申诉,岂能惊扰当今圣上。”
李缵冷笑了一声,道:“奇了,蔡姬还未说话,你怎知必然会惊扰了圣上?”
楚暠还未说话,昌帝已经一举手,道:“蔡姬,你有冤不妨说来与朕一听。”
蔡姬俯下身一跪到底,道:“皇上,民女今天来献舞是仰慕圣上,并非来告御状。”
她此言一开,不但是昌帝,连李缵也不禁愣住了,昌帝疑惑地道:“你……”
蔡姬道:“今天是北齐二殿下宴请皇上,此乃国宴,小女子又岂会为了个人的得失置国家的容颜于不顾,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又怎么会在一个外国之人面前,因一人之失,而令我万千同胞尽失尊严?!”
她的一席话令温吞水一般的昌帝心潮澎湃,若非碍着李缵,他只怕要大声叫好。
李缵则是不禁面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原夕争这么狠地摆了自己一道。
“你有什么其他要求,可与朕讲!”昌帝道。
蔡姬道:“民女有一样东西想献给皇上。”她说完,一婢女拿着—个托盘进来,上面赫然放了一条金腰带,楚暠与陈昂文一瞧之下,差点吓得肝胆俱破。
注10:出自东汉许慎著《说文解字》,原意是用来解释“巫”字,原文:“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
注11:曲是中国历史上存在于各重要乐种中的大型乐曲。尤指汉魏相和歌、六朝清商乐、唐宋燕乐的大曲。它们几乎都是兼有器乐演奏的大型歌舞曲。因此,通常所说的大曲亦即大型歌舞曲。——摘自百度百科,呵呵,通俗地讲就是皇家贵族们吃饭时欣赏的大型曲舞。
注12:艳乃是古代交响乐开头那段,形似过门,是大曲的一部分,原夕争虽然安排的是一段单人舞,但是用的配乐却是豪华阵容。
注1 3:破,这就是古代交响乐的高潮部分了。
第九章
昌帝接过那条腰带,眼睛中露出一丝精光,道:“你献给朕的便是这一条腰带?”
蔡姬微笑道:“回皇上,腰间罗钩小能紧铜纳兰袋,玉佩丝条,大能紧文房四宝,笏板(注14)刀剑,私能紧德,公能紧义,倘使有一日蔡姬不能再献舞进言与皇上,皇上也能从这包罗万象的此物上寻得想知道的事由。”
昌帝看了一眼那条半旧不新的腰带,明白了蔡姬的意思,他心中暗叹蔡姬的聪慧,她通过这种方式来告御状,所告之人必定逃不出皇亲贵戚,三公九卿八个字。倘若她非要自己做主,先不提当着李缵的面势必要颜面尽失,而且个中的情由也必定复杂无比,即便自己贵为天子,只怕也未必理得清这种官司。可是蔡姬却将前由一笔勾销,只将证物转交自己,无疑是想借自己的手给她留下一条生路,她费了如此多的周折,只提了这么一点要求,楚暐对蔡姬钦佩之余又岂能不一口应承。
昌帝楚暐看着蔡姬,道:“今日朕心情很好。看了一出奇舞,认识了—位奇女子,你赠了朕—件礼物,朕也还你一件!”他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腰佩,放于盘中,道:“这是朕的一块玉佩,你日后可凭此块玉佩,进出宫闱,朕期待着你的新曲新舞。”
蔡姬大喜过望,又叩了一个头,哽咽道:“民女谢圣上恩典。”
南昌帝楚暐也不胜唏嘘,想起明知这女子必定有冤屈,却不得不同她一起隐忍,联想起刚才这女子说不以一时之得而屈膝,不以一时之失而屈膝,心中喟叹,谈何容易啊。
歌舞一毕,皇室的人也就陆陆续续同李缵道别,尽管如此李缵返还的时候也已经是深夜了。他看了一下月色,便朝着原夕争房间走去,看房间半掩,他的嘴角挂出了一丝冷笑。轻轻推开门,见原夕争坐在书案前手托额头,这几日原夕争忙的不亦乐乎,如今似乎心事一了,在灯下睡得也很安然。
李缵细细地看了一下原夕争俊秀的脸,突然手一伸就朝着原夕争的穴位点去。他的手指还未触及原夕争的身体,只见原夕争一动手便轻巧地从笔架上摘了一支毛笔,轻描淡写地拿着它与李缵手指一碰,李缵便觉得指间一阵触痛,不得不缩回去。
原夕争睁眼俏皮地笑道:“二殿下,怎么脸色不太好,莫非跳的舞不中你的意么?”
李缵偷窥与偷袭皆被人识穿,也不羞耻,而是笑道:“自然不中意,我说过了这舞若是你来跳才完美。”
原夕争微笑道:“我又不是舞娘,怎么会跳舞?”
李缵细细地看着原夕争,然后微微沙哑地道:“难道你忘了,你也曾罗衫蒙面,弹琴诱人的么?”
原夕争脸微微一红,恼怒道:“你莫要胡言!”
李缵悠悠地道:“在我的眼中,你永远都是那个在竹林里奏琴的女子,因为我一生中只对她一个人,一见钟情过。”
原夕争一滞,道:“二殿下,你只怕是喝醉了。”
说完,原夕争便转身,李缵伸手揽住了他,屋子里有一刻变得静静地,静到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之声,原夕争突然伸手拨开李缵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原夕争这几日本来一直住在李缵的别院里,如今这么被他说了,只好回了自己在客栈的房间,往被上一趟,想起李缵就觉得头痛欲裂。
原夕争叹了一口气,强自命令自己快快合眼,也许是这许多天当真太累了,但依然折腾了大半夜原夕争才沉沉睡去。
早上刚起来,原夕争还没睡醒,便听到又是一阵敲门声。
原夕争心理暗想这肯定又是李缵那个家伙,于是故意不加理会,隔了一会儿,只听外面有人唤道:“小少爷,小少爷!”
原夕争立即睁开了眼,道:“绿竹!”
原夕争慌忙下了床,打开门见小二正在撵绿竹,忙道:“这是我家的婢女。”绿竹一脸憔悴,道:“小少爷,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你快六七天了。”
原夕争一惊,道:“是母亲出什么事了嘛?”
绿竹道:“不是夫人,是楚瑜小姐!”
原夕争慌忙道:“楚瑜出了什么事了?”
绿竹垂泪道:“人家平贵妃到底是挑了宛如小姐,不要楚瑜小姐,这还罢了,还羞辱她,送她两本佛经让她静心,现在楚瑜小姐在村里到处招人笑话,宛如小姐还编了顺口溜来笑话她,楚瑜小姐让我来都城找你问清楚。”
原夕争连连跺脚,道:“荒谬!”
这下原夕争哪里还敢再逗留,立即出了客栈,租了一匹马,连绿竹都没带,便快马往回赶。
刚靠近村口,便听到一群皮孩子在那边玩耍边齐声念道:“从前有个村,村里有座庙,庙里有尊神,神女要下凡,菩萨说:心不静不如多看经,月老说:再不静就去嫁尊佛……”
宛如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边笑边听,她见原夕争快马而来,不由面色一变,刚想悄声叫孩子们住嘴,原夕争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原宛如从未见过原夕争是如此生气,有一点害怕,但是执拗的性子上来了,就是不肯服输,小嘴一翘,道:“我就是讨厌她!”
原夕争指了指她,气道:“你真是……嗨……”说着,原夕争再也不理会她,甩袖翻身又上马一路到了顾姨的门口才停下,一进门便听顾姨无奈地喊道:“楚瑜,开门哪!”
她回头一见原夕争进来,连忙道:“子卿,楚瑜已经把自己关在屋三天了,我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
原夕争见她面色苍白,短短二十天不见,头发竟然全白了,不由细声安慰道:“事情不是你们想得那样,不要心急……”
话还未说完,原夕争就听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了,心中一凛,连忙一脚踢开房门,就见曾楚瑜披散着头发悬于梁上。
原夕争这一见,只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跃到梁上,将绳索一挥而断。却又听到那边扑通一声,顾姨栽倒在了地上。其实曾楚瑜刚悬梁,绳一断人便清醒了大半,她见自己的母亲晕倒在地,连滚带爬到母亲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大声哭着叫唤。
原夕争急忙掐顾姨的人中,掐了好一会儿,顾姨才悠悠地醒来,她的双目涣散,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两个人。
这个大半生遇上一点小事便要哭泣一番的女人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转头对原夕争,道:“子卿,顾姨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对你说……可一直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