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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夕争心里再三念“克制”,若非只有瑞安能救自己,原夕争是打死了都不愿与瑞安碰面的,这辈子叫原夕争怕过的人不出三个,瑞安绝对是其中之一。
“我无所谓……”瑞安笑道,原夕争略微有一点急了,瑞安始终纠缠于这一点上叫原夕争有一点束手无策,瑞安笑道:“只要你以后对绿帽没那么敏感就好。”
原夕争开口还要再说,瑞安的目光已经冷下来了,她道:“原夕争,我这辈子只对你这么一个男人耐心好过,但也仅止于此,你要么去跟我父皇提亲,要么就在这里等死,二选其一,我不会给你第三条路走!”
她说着便朝着舍外走去,原夕争见她越走越远,脚步毫不迟疑,终于开口道:“慢着!”
瑞安的嘴角微弯,露出了笑意,她转过身,看见原夕争脸色苍白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慢慢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瑞安先是微笑地看着,渐渐脸色变了,然后越变越差,最后几乎是震惊地看着原夕争将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丢在地上,然后站在自己面前。
“你,你是……”瑞安吃吃地道,她倒退了几步,几乎有一点站不稳。
原夕争已经慢慢将衣服穿好,道:“公主,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一个天人之姿,皇家之秀,性情也与子卿相投,子卿却始终说不能娶你。”
瑞安的眼里几乎要喷出怒火,她咬碎了嘴里的银牙,道:“原夕争,你是刻意来羞侮于我的吗?”
原夕争脸露痛苦之色地道:“身有固疾,原是与生俱来,非子卿所愿,如果我伤害了公主,我不是故意的。”'
瑞安背靠着栏杆,突然拔脚快步离开了监狱,原夕争见她快步离去,两眼黯然,却再也没有叫住她。左央名见瑞安几乎两眼发红地走出监狱,连忙道:“公主,您,您看这笔录……”
瑞安看着大牢外面的四不像神兽,很久不吭声,隔了半天才冷冷地道:“今天我没心情,不做笔录了,你先将原夕争关着,如果我发现他少了一根头发,你左央名……的脑袋也就不牢靠了。”
左央名吓了一跳,还没说声告罪,瑞安已经拂袖而去了。
而此刻荣王府中也是争论不休,陈昂文捏着小胡须闭目而思,道:“你们太急了,太急了,这件事情大有文章。”
楚暠虽然满面不以为然,却不便当面驳诉陈昂文,倒是楚昪弯了一下腰,道:“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操之过急了一点。”
楚暠道:“王弟不用自责,你做得已经很好,若非你亲自前去,那群蠢货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原夕争的隔壁情然无声地杀人。”
楚昪还未开口,陈昂文已经一掌拍在桌面上,道:“难道你没有想过,这本身就是一个大破绽吗?”
“你们想一想,不提我们打交道以来,原夕争的表现一贯机警,耳聪目明,单论他若是当晚杀了天望,还能那么一觉睡到大天亮么?”陈昂文连连跺脚,道:“我不知道是谁原夕争的命,但你们却硬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不但白白送了一个天望,还要去做人家的刀斧手。”
楚暠与楚昪一愣,楚昪啊呀了一声,道:“会不会是因为那晚我用了天府的断筋消魂香,原夕争是无力阻止隔壁杀人。”
陈昂文劈头就是一句,道:“你用价值千金的香去栽赃原夕争,不如当时就要了原夕争的命呢!”
楚暠见楚昪被陈昂文骂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只好出口回护道:“舅舅,六弟也是为了帮我。”
陈昂文也觉得自己有一点过分,缓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原夕争是万万不能让他活着了。但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有人要他死,我们可以乘机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原夕争到底是招惹了何方的神圣?”
曾经盛名远播的原家子卿奸杀名动京城的舞娘蔡姬一案自然是瞒不住的,一时之间传得大街小巷人人皆知。很快就从原氏的商院传到了原炟的耳朵里,把原炟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原炟沉思了片刻,道:“这个消息无论如何不能让原夕争的母亲知道,去把原缘给我叫来。”
第十四章
不过片刻,原缘已经面色苍白地来了,他思虑再三,终于还是道:“大哥,我看子卿是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原炟叹气道:“我如何不知道,子卿虽心高气傲,但其实心底柔软,岂会为一个舞娘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
原缘道:“我今天就带钱去都城打点。”
原炟手一扬,道:“不可,这个人能用这种方法将子卿送入大牢,必定另有所图。你想想,子卿两手空空,他有什么可图的?”
原缘双眉一动,道:“莫非是……想要挟我们原家?”
“我怕就怕这点啊。”原炟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们本来是好好地经营盐业,但朝里无端端地冒出来一个盐使的位置,让十几位皇子的头都抢破了。”
原缘道:“那族长可想好支持某个皇子了没有?”
“论实力自然是荣王。”
原缘跺着脚,道:“大哥,荣王实力再强,可他也没能爬到太子的位置上去,你又何必急着表态!”
原炟叹气道:“以荣王的个性,真是由不得你有半点退避啊,我其实并末将话说实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原缘坐立不安地道,“陷害子卿只怕是第一步啊?”
原炟道:“这样吧。你跑一趟梁王府,我去—趟荣王府。”
原缘立即起身,道:“我这就去梁王那里!他毕竟与我原家有联姻,子卿对梁王妃一向不薄,这件事情我想他们是会帮忙的。”
原炟见他要走,突然又叫住了他,道:“倘使梁王提起盐使这个位置……你就跟他说,我会再考虑的。”
原缘听了,满面羞惭,道:“大哥,都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庶子叫你为难了。”
“子卿是我们原家的子弟,我这个当族长保护他也是份所应当,你去吧!”原炟挥了挥手。
原炟自己则是准备了几分大礼,正准备上车,原宛如冲了上来,道:“爹……”
她还未说话,原炟就皱眉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没看我在干什么吗?倘若你想帮忙,就闭紧嘴巴,别给你爹惹祸。”
原宛如立马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冲着她爹用手狠狠指了指自己抿得死死的嘴巴。
原炟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跳上马车,直奔荣王府而去。
原宛如直到自己父亲的马车完全没了影子,才往村里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一人一把拽住。
只见原母被绿竹挽着,满面苍白地问她,道:“子卿出事了,这是真的吗?”
原宛如大惊,道:“谁告诉你的?”她一说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原母整个人瘫了下来,原宛如与绿竹连忙一人一边将她挽扶进屋,给她灌了两杯茶下去,原母才仿佛回过神来,她一把拽住原宛如道:“子卿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他从小老实本份。”
“我当然相信子卿哥哥,我爹也相信,他已经去京城打点了,相信予卿哥哥很快就会洗清冤屈出狱的。”原宛如用手搭在原母的肩头安慰道。
原母感激涕零,她手足无措,突然给原宛如跪下,道:“老妇替子卿谢过族长大恩了。”
原宛如吓得也只好跪下,与原母面对面,道:“您这不是折我的福吗?”
原母放声大哭,原宛如将她搂在怀里,瘪了瘪小嘴,心想今年的事真是特别多,从哪里开始的呢,似乎是……从那两个人来原村之后,清静的原村就再也没有清静过。
原缘是足足候了两个多时辰,才算见到了让青湘挽扶而出的曾楚瑜。
“草民原缘叩见王妃娘娘。”原缘说着趴下给曾楚瑜叩了个头。
虽然隔了年之后,便是日日春暖,但是曾楚瑜依然是狐裘加身,仿佛弱不胜寒,她柔和地道:“原叔叔是自家人,不用行此大礼,青湘,给原叔叔看座。”
青湘利落地拿来了—…张椅子,曾楚瑜又淡淡地道:“我想跟原叔叔单独聊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青湘应了一声,便退去了。
原缘坐了一下来,才叹息了一声道:“楚瑜,你可知道子卿遭冤狱了么?”
曾楚瑜一脸震惊,道:“叔叔,子卿哥哥怎么了?”
原缘见曾楚瑜两眼圆睁,便叹道:“唉,你看我,你是深处内室的娘娘,如何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他比手画脚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叹道:“这该死的小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何人,别人要用这种手段来诬陷于他。楚瑜,你是最了解子卿的人,你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做这件事的对不对?”
“自然,子卿哥哥是如仙鹤一般的人物,随性却高洁。”曾楚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会对王爷说的,但是你也知道王爷最近不顺,在父皇哪里也说不上话,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子卿哥哥。”
原缘听了一阵羞惭,楚因让他们考虑支持他的时候,他们也曾想过楚瑜的处境,但到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嫁出去的原氏小姐,就将原氏百人的前程都搭上。现在曾楚瑜缓缓道出楚因处境艰难,更让他羞愧,只是他觉得曾楚瑜毕竟是原氏女儿,这一点永远不能抹杀,于是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都是家里人,也就不绕着圈子说话了,族长说了,倘若梁王肯伸手救子卿一把,关于盐使的位置我们原氏支持谁,会慎重考虑的。”
曾楚瑜微微一笑,道:“族长从来不考虑我这个庶出的女儿,但是一碰到原子卿,就立即改变了主意,莫非在他心里,原子卿已经成了他自家的人?”
原缘一愣,曾楚瑜已经柔和地一笑,道:“袁叔叔,我小小的抱怨一下,你别在意。”
原缘叹了一口气,道:“楚瑜,原家也有难处的,你从小便聪明善解人意,应该知道这一点。”
曾楚瑜伸出了手,道:‘我知道,叔叔你安心地去吧,我这就去找王爷求情去。“
“好,我就不打扰楚瑜你了。”原缘大喜道。
曾楚瑜看着原缘的背影消失,才幽幽地道:“您还打算在暗处听多久呢?”
“娘娘的耳朵真好。”有人笑着,从树后走了出来。
曾楚瑜看着那三十多岁一脸病容的英俊男人,隔了一会才轻启薄唇微微笑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汪涵大人,似我这等百无一用的人,倘若不耳聪目明一点,很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汪涵叹了一口气,一揖到底,道:“汪涵口不择言,对娘娘多有不敬,其实早就想要……”
曾楚瑜已经伸出手制止了他的道歉,汪涵看着曾楚瑜的手纤薄无比,淡淡青色的脉络将那只手更加衬得似同白玉,竟然有一种不该有的暖玉生烟的温润感,不知道为何心中隐隐—动。
“大人,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王爷得您的帮助很多,王爷现在人单势薄,您还肯留在这里尽心尽力,是楚瑜承了你的情,楚瑜应该为那天对您的不敬道歉才是。”
她说着站了起来,万福了一下,汪涵连忙伸手一扶,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手软,还是触手的狐裘夹袄丝滑如锦,竟然没有扶住。
“汪涵大人不必客气,我曾楚瑜说过夫妻一体,这不是妄言,我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从我踏入王府的门,心中除了王爷,已经没有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