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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这么高兴。”
原夕争一转头见楚因微笑着看着自己,连忙道:“没什么,王爷。”
船头的风稍许有一点大,曾楚瑜轻轻咳嗽了两声,楚因立即转过头,温和地道:“你看你,风这么大,还不回舱。”说着,他搀起曾楚瑜的手臂,曾楚瑜的脸微微一红,由着楚因将她送回了舱里。
原夕争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浅浅一笑。
船行了约十数天之后,便到了汉江以北的重镇荆州。
楚因与原夕争都还好,唯独曾楚瑜吐了几回,一直都不太适。
一行人踏上码头,荆州刺史颜凉已经带着人马候着了,礼仪周到地将楚因迎下了船。
楚因只不过才刚刚踏上荆州的界面,还未上桥,码头上突然冒出来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手持着讨饭的残碗,拖儿带女,呼天抢地的跪在楚因的面前。
楚因大吃一惊,颜凉更是大惊失色,连声喝斥手下赶快把这些暴民赶走。
士兵举起兵器撵赶着乞丐似的流民,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白发苍苍满面泥垢的老人家背后站了一位公子,将那差点跌倒的老人扶住,然后手一抬便将立于近处的士兵手中的矛枪劈断。
颜凉见这人正是一直尾随于梁王夫妇身后的那位青衫公子,不由心中一惊,只听楚因冷冷地道:“既然这些人都是来找本王的,那本王听听他们说什么便也无妨吧?”
颜凉面露尴尬之色,道:“王爷,此多半为南朝失地的流民,因为他们的土地叫北齐占了,所以只好来荆州讨饭,可是小小的荆州哪里能容得下这成千上万的难民,更何况这些人穷起来,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做得出来。小臣这也是为荆州的治安着想。”
楚因皱着眉头,这些流民齐齐地跪在他的面前,哭泣道:“请梁王收留我们吧。”
原夕争放眼望去,只觉这些人莫不都是面露凄惨之色,骨瘦如柴,有不少人还是断肢残臂,显然都是在战争中才变成了废人,最不忍睹的便是那些眼露惊慌的孩子。他们都是战乱与野心的牺牲品,原夕争不禁心生不忍。
楚因低头沈吟,他的实力可禁不得这些累赘拖累,可若不收,不免声名又会受损。
“王爷,楚王宫不是也需要不少仆佣嘛,不如就交给楚瑜从中挑一些合适的来用。”曾楚瑜在一边突然开口道。
她这么一开口,底下不少人面上露出了狂喜之色。梁王府倘若招起仆佣来,几千人容不下,可是二三百人却是收得起的。楚因听她一说,不禁暗暗赞赏地看了一眼曾楚瑜,这样既不用受这些流民的拖累,又有了一个体面的交待。
“各位都不用在这里围着了,若是有心为梁王效力,便都去楚王宫等候雇佣吧。”原夕争清亮的声音一下子便传出了老远,每一个人都仿佛如同有人在耳边清晰地说道。
这些流民一直都无家可归,北齐驱赶,南朝不收,又渡不得江,如同孤魂野鬼。如今突然有了盼头,不免涕泪横流,大喜过望,拼命地给楚因叩头,大呼千岁。几千人这么齐声一喊,当真声势壮观,令人触目惊心。楚因看着伏在脚下的这些人,忽然觉得整个人已似有了君临天下的威严。
楚王宫在荆州郢都,是城中城,当年楚国的王宫,一条白玉石栏桥连过琵琶湖,接着楚王宫的云梯,雄伟壮丽的宫殿高高地驾于云梯之上。
楚因攀登上云梯,当他踏上宫殿大门的台阶,这么回头一望,此时恰是黄昏,夏日的太阳少了几分荼毒,又刚下过一场雨,远处的天空宛若漱洗过似的一碧如潭,荆州的山河便尽收眼帘,还有……尾随着拾阶而上的原夕争。
荆州虽然属于南朝,可是却又与京都一江之隔,反而离得北齐的国土更近些。
当年与北齐奋战的本地军士,不是战死在了沙场,就是变成了流寇四处袭扰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这些城镇。
其中最为声名显赫得是南朝的旧虎贲校尉汤刺虎,他因曾失守荆州而获罪,可是他没有奉旨被收押回京,而是带着自己的骑兵反出了南朝,成了长江以北最凶狠的马贼。他因为少了一只眼睛,又被当地人叫作独眼虎,他带是是骑兵,所以常神出鬼没,早上还在白帝城,晚上就能到荆州,令人防不胜防,无论南镇蜀城还是北齐的边关都对他头痛不已。
除了这些马贼,荆州附近的田地十之八九属于一个豪绅,他借着马贼的名义屯兵自重,拖欠荆州的赋税,以至于使得荆州入不敷出,若不是得了边市的好处,只怕要穷得连荆州刺史的俸银都没有着落。
楚因皱眉看了这些卷宗,对身边的原夕争道:“这荆州城看得让人心里发凉。”
原夕争搁下了笔墨,对着卷宗微微一笑。
楚因微笑道:“子卿因何事而开心。”
“王爷,你知不知道,北齐需要南朝很多东西,如茶叶,盐业,药草,瓷器,由于路途遥远,这些东西都被装在大包里运送到荆州的边市来卖,能买得起这么一大包货物的自然也只有北齐的货商。这边的货商要赚一点,那边的货商要赚一点,到了北齐普通老百姓的手里这个差价就要足足翻上七八翻。即使附近城镇的老百姓也不得不从货商们手里买取少量的货物。可若我们雇人在荆州便将这些大包拆了分装在一些小包里面,在边市上既卖大包也卖小包,小包即使比大包要贵出二三番,也必定销量不错,能吸引来周边城镇大量的居民。我可以断言,这样的边市人会多出好几番,不出一年荆州便能成为三国最大的边市。”
楚因的眼睛一亮,道:“好计策,这样赢利至少要多出两番来。”
原夕争微笑道:“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所有的难民们都有地方安排了。”
楚因看了一眼原夕争挺秀的眉眼,微微一笑,道:“子卿,你的心地倒是很柔软。”
“我只是替王爷分忧。”原夕争低头道。
“忙了这么大半个月,都还没好好地看过楚王宫,不如我们去参观一下楚王宫吧。”楚因伸了个懒腰。
原夕争微微一笑,跟随在楚因的身后。
楚王宫与南朝那种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的庭院大有区别,没有那别致的回廊小院,却有着气势磅礴的大厅,色彩也是黑白深褐极为明快,由于楚人图腾是凤鸟,因此屋内浮雕均以凤鸟为主,而不是南人的龙。
楚因抚摸着凤鸟浮雕,笑道:“倘若楚人果然有凤鸟庇佑,不知屈原在这里投江之后,能否借得凤鸟双翼腾空四海,又或者涅盘重生?”
“王爷,其实荆州有一人才是你该第一刻便想起的。”
“谁?”楚因略微困惑。
“楚庄王熊侣,您现在就踏在他的宫殿里,他曾经说过: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
楚因的眸孔立时缩成了一根针,原夕争微笑道:“王爷,臣等着您的一鸣惊人。”
次日,楚因发出榜文收留因战乱而成难民的南朝边民,并且向那些因为生计而为匪为寇的难民发出告示,只要他们归降梁王府,梁王可以代表朝庭既往不咎,并且给予他们住处及工作。
大量的人涌向了楚王宫,而原夕争则建立起了各式各样的作坊与行院,将难民们依照男女老幼分成不同的工种。壮年男子便去码头充当货运工,年轻的女子或略微残疾的人便在大院内将大包的货物拆分成小包,年老的男人看门巡逻,年老的妇人准备食物,一切都井井有条。
钱财便犹如流水一般,缓缓不断地涌入了梁王府,还有梁王府与日俱增的威望。
越来越多的人口口相传,楚因的美德便愈加光采照人,也令更多的人折服甚至慕拜在这种光辉之下。自然有人例外,比如南朝落草为寇的虎贲校尉汤刺虎。
在汤刺虎看来,荆州不过是来了一个好机会,一个可以勒索南朝,可以扬名天下的好机会。他并不惧怕荆州,在他的眼里,荆州便如同跟纸糊了似的灯笼,任他凭着心情一次又一次地戳破,除了总是抓不到那只朝庭的忠实走狗颜凉,他什么都干过了。他在刺史的府上写满羞侮颜凉及朝庭的字,在刺史的厨房锅里撒尿,将刺史府里来不及逃走的丫鬟护卫脱得赤裸裸的尸体悬挂在刺史府上。
他当年身为南朝的虎贲校尉,因为英勇而闻名,当了马贼,便以残暴放肆而名振江北。
无论哪种角色,汤刺虎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自然劫持一个沽名钓誉的王爷,再向南朝勒索上一大笔钱财,像这种既解恨又能扬名天下的美事,他汤刺虎一定不会办差。
当年虎贲校尉的手下均是轻车兵,以骑兵居多,到了独眼虎的手下,就都变成了骑兵。汤刺虎带着七百骑兵放马奔来的时候,踏起的滚滚尘烟会令人误以为他们能将所有经过的地方都夷为平地。汤刺虎每次都取道八岭山,从这里到荆州城不过十里地,能令他们来无踪去无影。
这一次,也不例外。
汤刺虎的骑兵沿着纵岭道快马急行,却看见前面的探子急急回报,道:“大哥,前面有两个人挡路。”
“两个人?”汤刺虎剩下的那只眼闪过一丝狐疑,问道,“你确定么?”
“确定,大哥。”
汤刺虎嘴唇微微上翘,道:“来送死的么?”
汤刺虎的眉毛很短,颇有一点关公卧蚕眉的韵味,他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的手中所持的也是一把长柄月牙刀,露出的右臂上肌肉纠结,再衬上用兽皮做的单肩褂衣,颇有几分野虎的霸气。他领着众人随着那探子一路前奔,很快就到了那两个的跟前,纵龄道上一站一坐两个人。
前面一个文弱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他坐在桌边正在沏茶,动作优雅,伴随着淡淡的山风,缕缕的茶香,让人觉得这幅画面真得煞是好看。而他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白衣人,撑着一把纸伞替他遮阳,由于伞的边缘遮住了那白衣人的大半张脸,令人看不太清他的相貌,只是头发比之一般的青年男子要稍长,发丝散落在白衫上,愈发显得黑白分明。
这么两个人衬着青山绿水,便如画一般似的清雅,令这班马贼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汤将军远道而来,楚某无以相对,唯有清茶数杯,还望客人不要见怪。”
汤刺虎的嘴唇一抽搐,道:“你姓楚。”
年轻人微笑道:“我楚,名因,字沛离。”
“梁王楚因!”汤刺虎手下立即有人惊呼道。
楚因仍然是客气地道:“正是小王。”
汤刺虎也是震惊不已,自古肉票见了绑票的莫不是惊慌失措,还没有见过肉票如此大大方方送上门来的,倒反而显得绑匪有一点惊慌。其实他们的惊慌一是由于楚因突然出现,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二是毕竟他们当中极大多数人曾是南朝的官兵,突然见到了皇子,不免在心里上就有一点发怵。
汤刺虎冷笑了一声,道:“我正要去会你,难得你自己送上门来,那也省得我跑一趟荆州了。”
楚因还是笑容满面地道:“我也久仰将军风采,所以就忍不住在半道上等候将军了。”
“等候我!”汤刺虎仅剩的那一只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讥笑,道,“难不成你还要我们再为你们那胆小,懦弱的楚姓效劳吗?”
楚因微笑着将茶杯拿在手里,道:“不,我只要你替我效劳。”
“你算什么东西?”汤刺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