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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吗?干么特地叫人上楼来淋雨?
她蹙眉,定睛一瞧,赫然发现这楼顶另有玄机,中央盖起了一座空中花园,玻璃帷幕里,花草繁茂,一盏盏蜡烛犹如飞舞在夜色里的流萤,衔着温暖的光。
而那个爱搞怪的大男人,竟然捧着一盒蛋糕,站在花园中央,笑望着她。
他是神经病、笨蛋、傻瓜!
她唇瓣颤动着,想骂人,逸出的却是一声声类似呜咽的泣音,她的喉咙酸涩,眼眸朦胧。
她告诉自己,那不是眼泪,是雨雾迷离了她的眼。
她没哭,只是生气,气他明明应该回到家上床睡觉,为明天的会议养精蓄锐,他却在楼顶玩起这种幼稚等级的游戏。
他是总裁,不是花花公子,她也不是他该讨好的女人。
她只是……他的秘书啊!
思晴深吸一口气,正欲举步走过去,他却搁下蛋糕,打起一把伞来接她。
那伞还是五彩缤纷的彩虹色,只有他这种男人才会买的怪伞。
“你干么?”她扬眸睨他,不觉流露出几分哀怨。
“生日快乐,思晴。”他总是笑得如此开朗,仿佛毫无心机的少年。
她好无奈。
“快过来吃蛋糕。”他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迎进玻璃花屋里,押着她在一张白色休闲椅上坐下。
她呆呆地看着茶几上的蛋糕,蛋糕上竟站着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捧着根红萝卜,快乐地啃着。
“这蛋糕很好玩吧?我找了好久呢。”
就连买个蛋糕他也如此费心?她痴望他。
“我不是说过,不用帮我过生日吗?”干么对她这么好?她承受不起。
“一年只有一次生日,你却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加班,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他问话的声调,隐约流动着某种温柔,就像他唱着生日快乐歌时,轻轻地扯着她心弦。
思晴咬唇,觉得自己的视线似乎又看不清了。
都是这细雨惹的祸……
“而且我是你的老板啊,怎能放自己的秘书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加班?”
那有什么?他知不知道很多老板都这样的,只问结果,不管部属付出多少心血与辛劳。
要刚个总裁,就不能对属下如此心软,他懂吗?
“来,你先许愿吧!”他坐在她对面,拖着下颔,晶亮的眼直瞧着她,看来比她这个寿星还兴奋。
“要许什么愿?”她愣愣地问。
“奇怪了,女人不是最爱许愿的吗?你怎么会不晓得要许什么愿?”
她就不晓得。
“那我帮你许好了!来,跟着我说……”他顿了顿,眼眸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希望爱神赐给我一个好男人,就像我的老板一样,那么帅,那么可爱,那么善良又那么体贴的绝世好男人。”
她很不给面子地噗嗤一笑。
他不悦地眯起眼。“你笑什么?”
她却笑得更激烈了,清脆的笑声如风铃,在雨夜里一阵阵地随风摇动。“你—你是绝世好男人?呵呵……呵呵呵……”
“真是个不懂感激的女人!”他眼角抽动,懊恼地碎碎念。“瞧我这么尽心尽力帮她过生日,她居然还不明白我的好?”
他不甘心的表情教她笑得更开心了,心房涨满了喜悦,颤动着,许久、许久,停不了。
花房外,依然是烟雨蒙蒙,花房内,却闪耀着宁馨的火光。
思晴一面吃蛋糕,一面凝望那一盏盏散落各处的蜡烛,实在不得不佩服钟雅人的巧思。这男人怎么就不能将这种创意发挥在公事上呢?唉!
她甜蜜地叹息。
“结果你到底许了什么愿?”钟雅人开了一瓶红酒,斟了一杯递给她。
她接过酒杯,笑盈盈地浅啜一口。“不跟你说。”
“为什么不跟我说?”她愈耍神秘,他愈压不下好奇。
“就是不说。”明知道好奇心会杀死他,她偏要逗他。
“怯,小气!”他轻哼。
“你是小孩子喔?说话口气这么娘。”她继续逗他。
“你敢嘲笑自己的老板?”他佯怒。
她才不怕。“哇,现在懂得对我摆架子了耶!”
“当然。”他瞪她。“你不是老提醒我,做个总裁就要像个总裁?”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笑。
他也不再与她争论,两人静静地喝酒、吃蛋糕,享受温馨的一刻。
虽然双方的沉默,思晴却一点也不觉得不自在,他不像她的老板,更像是一个新教的朋友,她可以感觉到友谊在彼此心田中萌芽。
跟自己的老板当朋友,不是一件聪明的事,但她却又股冲动打破自己的原则,虽然她知道很不应该……
思晴悠闲地听着雨声。“对了,我们公司楼顶怎么会有这样一座空中花园啊?我从来没听谁提起过。”
“这是小猪他们的ider,不错吧?”
她讶异地转头望他,“是总务室提议的?”
“不只提议,从设计到监工,全部都是总务处的同仁协力合作的成果。”
“为什么他们会忽然有这种想法?”
“是因为小猪看一本杂志介绍某间外资科技公司而得到的主意。”钟雅人微笑解释。“你知道吗?国外很多公司为了让员工能更快乐地工作,都会特意在办公室内辟出一个休闲的角落,像是摆几张撞球桌或健身器材之类的,也有的会设计一件视听室。”
“这个我知道,不过高层的主要目的应该不是让员工娱乐吧?而是希望他们在公司休息过后,能继续为公司卖命工作。”思晴从另一个阴暗的角度切入观点。
“你说得没错,不过总比只会一味压榨员工的公司好啊。”钟雅人总是乐观。
思晴微微一笑。“所以小猪就决定利用楼顶的空间,盖一座空中花园?”
“嗯。”钟雅人摇摇酒杯。“只可惜公司的人好像都没怎么注意到,很少人利用这里。”
“真可惜,白费你们的心思了。”
“那到不会,至少我们俩现在就在这里喝酒听雨声啊!”他豁达地说。
她凝娣他,忍不住要想到底以前总务室做了多少这类吃力不讨好的事,得不到赞赏,只会招来耻笑?
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
“……而且这里也曾发生过一件很美妙的事,促成一对情侣。”
“情侣?”她挑眉。“怎么回事?”
“应该是去年圣诞节的事吧。”他想了想。“业务部有两个同事在公事上是劲敌,谁也不让谁,私底下却偷偷交往。”
“办公室恋情?”
“嗯。”他忍笑点头。“听说还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
“哇喔。”她赞叹。
“后来年度的业绩竞赛,结算总成绩,女的略胜一筹。”
“那男的该不会觉得没面子,借机跟女朋友大吵一架吧?”思晴冷哼,大约已猜到事情梗概。
“没错,就是那样。”
“哼,男人。”她不以为然地撇唇。
他笑了,忽地伸手过来,揉揉她的头,“不要带性别偏见看这件事,谁输了比赛会高兴的?”
思晴心跳一停,他这动作或许做得自然,她却忽然有种受宠的感觉,仿佛自己真是只我见忧怜的小兔子。
但她,当然不是……
“后来呢?”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凝聚在他说的故事上。
“后来可精彩了!”他戏谵地眨眨眼。“听说两个人冷战好几天,每次相见,都不给对方好脸色,男的还故意跟同部门另一个女同事打情骂俏……”
“什么嘛!”思晴为那名女同事抱不平。“他怎么可以那样欺负自己女朋友?”
“就是啊。”钟雅人赞同。“所以他女朋友也气到了,当场泼他一杯冷水,气的转身就走,两人一追一跑,来到这个空中花园,吵得可激动了,砸了好几盆花,两人把小猪心疼的要死。”
“然后呢?”
“然后……”钟雅人若有所指地勾唇。“就是用最原始最热情的方式和好喽。”
“什么?”思晴呆了呆,好片刻,才蓦地恍然。“你是说他们就在这里……”天雷勾动地火?
“嗯哼。”
“怎么……可能?”想象那幅桃色画面,思晴脸颊几乎也染上谈谈的桃色。“这里是户外耶,而且说不定别棟大楼的人会看到。”
“谁会那么无聊往别人的楼顶看?”
“可是……”她一顿,倏地争圆眼。“那你怎么知道有这件事的?你看到了?”
“我们全部看到了。”钟雅人很严肃地说明。“因为当时小猪想调查到底有多少人会利用顶楼,偷偷装了监视器。”
“然后你们就一边喝茶闲磕牙,一面欣赏人家……”思晴不可思议的瞪他。“好卑鄙!”
“怎么会?”钟雅人不承认这项指控。“如果不是我们好心盖了空中花园,他们能找到这么气氛浪漫的地方做爱吗?”
“那也不必装监视器啊!”说着思晴忽地悚然,惊疑地抬头。“现在不会也有谁在监视我们吧?”万一传出她跟总裁有“奸情”的奇怪八卦,可是会毁了她专业秘书的形象。
他仿佛看透她的思绪,好笑地安抚她。“放心,早拆掉了。”
她不信。“你发誓?”
“我发誓。”他慎重地举起右手。
她这才放下一颗心,想了想,又笑了。“你们真的很坏耶!怪不得公司的人这么恨你们总务室的人,这就叫自作孽。”
“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钟雅人为自己跟总务室的同事伸冤。“为什么没有人了解我们是为大家好呢?唉!”他煞有介事地感叹。
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太另类了。
因为大家总是兢兢业业地各自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他们却是将公司当成游乐场,尽情搞怪。
“为什么你不能认真工作呢?”她怅然望他。
“为什么你要那么拼命工作呢?”他反问她,黑眸敛去了笑意,显得深郁。“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把你调教成这样的工作狂?”
她一凛,强自压下阴暗的回忆。“我不是工作狂,只是……想尽好秘书的责任。”
“是吗?”他凝视她,深邃的眼眸,暖暖地亮着光,很像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怜爱。
思晴一震,狼狈地转过头。
他同情她吗?觉得她的人生只有工作,很可悲吗?
她不必他来同情!
“你不想当一个好总裁吗?”她质问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
他似乎有些惊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她一窒,涩涩地坦承。“刚才我许的愿,就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好总裁。”
“不会吧?你把自己的生日愿望浪费在我身上?”他啧啧摇头。
“不行吗?”她看他的眼神,蕴着某种强烈的执着。
他震撼了,却是笑着别开眼,喝干杯中酒,一副闲淡自若的脾气。“有什么差别呢?反正等我大哥回来,这位子终究要还给他的。”
“谁说你一定得还给他?”她尖锐地反驳。“谁规定钟心的总裁一定是钟雅伦?你只要肯努力,未必会输给他!”
他神色一沉。“你干么这么激动?”
她怔住,一时心乱如麻。“我……我只是觉得……你一定可以做得比他好。”
“是吗?”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真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这是讽刺她吗?
她没好气地反问。“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吗?”
“……那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是告诉她,千万不要小看自己的老板,我对自己百分之百有信心。”
“那她相信吗?”
“很显然不怎么相信。”
“呵呵……”一阵狂笑。“我说你这个秘书真是很妙,生日愿望居然是希望你成为一个好总裁,她那么怕你不成器吗?”
“好像是有点怕。”
“我看她是怕人家笑她跟错老板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