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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上元节,是皇太后说想见一众孙子曾孙,所以才在宁寿宫里开了家宴。
东宫里发生的事情不多时就传进了皇太后和康熙的耳朵里,胤礽带着几个小鬼去宁寿宫,太后把挨了罚的弘晋叫到跟前,看着他又红又肿的手,心疼得连连叹气。
胤礽简明扼要地把事情与康熙说了一遍,听罢康熙微皱起眉:“不过是小孩子闹别扭而已,何必罚得这么重?”
胤礽淡然回道:“是儿臣没有管教好弘晋,宠得他从小就这么专横跋扈目中无人,儿臣也有错。”
“算了算了,不过是件小事,过去了就罢了。”
康熙话说完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一众孙儿孙女,最后把难得一回这么乖巧跟在胤礽身后话都不多说的弘晳叫了过来。
“汗玛法……”
“是你把弘昱带去东宫玩的?”
弘晳点了点头。
“两个弟弟打架为何不拉开他们反倒是自己先走了?”
“我错了,”弘晳轻咬住嘴唇:“汗玛法,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错就好,朕平日里教导你的话要牢记在心,不能总把自己当小孩子一般咋咋呼呼,以后成了储君更不能这样。”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的脸上的神色都有了不易察觉地变化,胤礽微挑起眉,他汗阿玛说这话似乎是……故意的?
之后一顿家宴吃得也是各怀心思,除了偶尔互瞪一下的弘晋和弘昱两个,其余人皆是有些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散桌,又陪着皇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康熙带着弘晳回了乾清宫去,众人各自出宫回府,胤礽牵着弘晋和宝珠的手出了宁寿宫的大门,才要上步辇,就被胤禔喊了住。
“太子爷,能不能跟你说两句话?”
胤礽犹豫了一下,没有让人跟着与他单独走到了一边的长廊之下,这才低声开了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长话短说吧。”
“老爷子要立皇太孙?”
“你方才不是都听到了,”胤礽微撇了撇嘴:“挺好的不是。”
“那你呢?”
胤礽笑了:“大哥你在担心什么,皇太孙是我儿子啊,而且皇太子和皇太孙共存的先例前朝也不是没有,你还怕老爷子把我这个皇太子给做了?”
要说一点不担心是假的,康熙为了自己的皇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如今皇太子势大,又才战胜而归,即使外头那些传言是有心人为之故意推动但说的那些话或多或少却是不少人的心声,谁知道康熙听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用一个好控制的皇太孙替换他觉得已经渐渐驾驭不住了的皇太子,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胤礽嘴里说着不在乎,但胤禔还是敏锐地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他心里的些许复杂,终是强忍住抱住他的冲动,轻声提醒:“那你小心一些。”
“我知道的。”
“还有……弘昱他其实也挺调皮的,小孩子打架都是闹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
胤礽摇了摇头:“做给别人看的,小孩子打架我哪里会放心上,不过弘晋那脾气也是该管教管教了,要不以后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闻言,胤禔也忍不住笑了:“太子爷,说到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你小时候似乎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些。”
虽然已经是很久远了的记忆,但胤禔依稀记得小时候初回宫时见到这个很漂亮的亲弟弟本想与他套近乎却被甩了大白眼的尴尬往事,说来始终还是有些怨念的。
“……我回去了。”胤礽转身就走,也不知道是气恼了还是没脸尴尬了。
被留在步辇边等他们的弘晋和弘昱又在大眼瞪小眼,不过到底是不敢再打架了,见到胤礽回来,宝珠先拉住了他的手:“阿玛,回去吗?”
“回去。”
俩人的声音提醒了弘晋,赶紧转开了眼,也不敢再瞪弘昱。
胤禔也走了过来,让弘昱跟胤礽几个道别,目送着他们远去,才牵着弘昱离开。
上马车,出宫,没有其他人之后胤禔终于是一手敲到了弘昱脑袋上:“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弘昱撅起了嘴:“没有啊,是弘晋先欺负我。”
“他欺负你他半点好都没讨到,我看是你欺负他才对。”
“我哪里敢,”弘昱说着眼珠子一转拉住了胤禔的袖子:“阿玛,二叔好漂亮好温柔,我好喜欢。”
漂亮?好吧这个真的有。
温柔?这个真没有。
胤禔哭笑不得,再次用力敲他的脑袋:“不许打你二叔的主意。”
“哦……”
安生日子没过两天,朝堂之上又生出了事端,这一回被人弹劾的是左都御史于成龙,罪名是私扣军粮,中饱私囊。
这事几乎与朝政隔绝了的胤礽还是先听与他讲课的师傅张英提起才知道,说是有御史上奏,去年于成龙以左都御史职奉命督饷筹备运送军粮之时,利用职务之便,私下里扣下万石军粮,之后全数落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里。
胤礽听了很是意外,于成龙这人他还是知道的,虽然喜欢沽名钓誉好大喜功,但为人还算清廉,私吞军粮这样的事情应当是不会做的才对,而且他奉命为中路军运送军粮,当时军粮送到的时候,胤礽还亲自去查看过,二十万石粮食分毫不少。
张英也道:“起先他因为怠慢拖延军粮送晚了已经被皇上责骂了一回,但是这一次却是有人借题发挥,说他故意耽搁,是因为从中做了手脚,私吞了一部分军粮,想来也是颇为冤枉。”
胤礽知道张英和于成龙一直关系尚算不错,自然有些为他鸣不平,便就问他:“你觉得他是冤枉的?还是他自己喊冤?”
“老臣相信他的为人,”张英皱着眉道:“他说他只负责筹买运送军粮,户部拨下来的银子他是一个子都没用在别处过,该多少就是多少,但弹劾的奏折里却说他所筹集到的军粮数目与户部实拨款项不符,是他私吞了。”
因为之前几年各地收成都不太好灾荒也多,所以库存粮食都不多了,这一次出征为了筹集军粮,康熙是下了旨户部拨下银两到民间征粮的,这也是为什么胤礽会担心军粮不够而事前先问范家借粮的原因,而左都御史于成龙负责的就是中路军粮食的筹备和运送,如今有人上奏说他筹到的粮食比户部拨下去的预计的数额少了,若不是他私吞了,胤礽以为,最大可能就是被中间转了几手的官员瓜分了。
这样的事情一直屡见不鲜,于成龙应当只是个替死鬼而已。
215 别庄
克宁匆匆进宫来时胤礽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书,外头的事情如今只要不牵扯到他自己身上来的;他基本也就懒得再去过问了;所以于成龙的事情不管他是给谁背的黑锅,胤礽听过笑笑也就算了;但是克宁的一句话却提醒了他,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爷;您忘了,之前长泰叔也做过一段时日这差事,后来才换手给于成龙的,玛法说这事怕是有些蹊跷;许是冲着长泰叔去的也说不定。”
这么一说胤礽还当真想了起来;起先是长泰自请的这差事为的也是想有个表现的机会;那时候康熙是指派他随于成龙一块;后来在胤礽确定要代康熙亲征之后,胤礽让他跟自己一起出征,筹粮的事情才全部交给了于成龙一人。
而长泰确实在战场之上表现勇猛,更在关键时刻,亲手手刃了噶尔丹,算是立了头功了,回来之后康熙也把神机营又交还到了他手里,但不过,胤礽一直觉得,康熙对长泰捞了头功是有些不高兴的,神机营给他也给得不情不愿,外头眼红艳羡的人更是多如牛毛,也难怪如今有人会上奏弹劾,恐怕当真如索额图所猜,于成龙不过是一个炮灰,真正的靶子该是长泰才对。
思及此,胤礽的脸色沉了下去:“谁做的?又是钮祜禄氏那一家子?”
“应当还不止他们,许是与佟家也有些牵扯。”
胤礽的眼神瞬间又冷了几分,他就知道这些人都不会安分,不单一个钮祜禄家,佟家虽然佟国纲死佟国维回了关外垦荒,但是蠢蠢欲动的依旧大有人在,皇上有意立皇太孙的事情这会儿怕是已经传遍了,这些所谓的大家族,估计没哪个是乐意看他这个皇太子上位赫舍里家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狗急了会跳墙,也难怪一个个都快要坐不住了。
“爷,这事长泰叔事前真是一点都不知情,也绝对没有动过分毫购买军粮的银子,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就是……”
“就是有人已经准备往他身上泼脏水了,”胤礽说着闭了闭眼睛:“就算是清清白白的怕也是说不清楚了。”
“他没有做过,就算那些人当真冤枉到他身上去……”
克宁急着争辩,被胤礽不耐打断:“你还不明白?他们就是摸准了皇上的心思,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就算舅舅没做过,皇上这一次也一定很乐意顺水推舟如他们的愿。”
克宁还想说的话一下子梗了住,低下了头,沉默了下去。
又思忖了片刻,胤礽吩咐道:“回去跟叔公说,让他帮爷去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
事情的发展一如胤礽所料,于成龙收监喊冤,康熙下旨彻查,没有兜多少圈子就牵出了长泰,再是胤礽问山西晋商借粮之事一并被翻了出来,原本只是有备无患的举动如今却成了为自己舅舅弥补军粮空缺的行径,反倒是坐实了长泰的罪名。
长泰自然也拒不认罪,紧接着又被有心人揭出他才回京不久就在京郊私下里置下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庄子,来路可疑,实有销赃之嫌,委实是不能不叫人怀疑。
“吁——”
一声长鸣过后,胤禔拉马停下,从马上跳下,大步进了先前他与胤礽来过一回的茶肆。
茶肆里依旧冷清,比那一次他们来时人还要少些,胤禔微低下头,快步走到了那一回他们喝茶的隔间,转过屏风便进了去,胤礽正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喝着茶,见到他进来眉头也没有多动一下。
胤禔大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顺手也倒了杯茶,然后笑问他:“二弟这会儿出来又是找的什么借口?”
“二伯这两日身子不适,代老爷子出来探望。”
“去看过了?”
“嗯,不用这么早回去,你上回不是说也在外头置了个庄子,带我去看看吧。”
胤禔眼里闪动起一丝笑意:“行啊,请吧。”
俩人出门上了车,胤礽闭着眼睛靠到了胤禔身上,胤禔顺势揽住他的腰,给他揉按太阳穴,一边低声问他:“很累吗?”
胤礽微摇了摇头,自嘲道:“整日里除了念书也没其他事可做,有什么累的,不过是有些春乏而已。”
“一会儿去庄子上,那里有刚摘的新鲜果蔬,我叫人给你弄些药膳吃。”
“嗯。”
车行了半个多时辰就快到了目的地,这一片多是达官贵人的私家庄园,胤礽示意胤禔将窗帘子撩起来一些,朝外头看去,然后冲他努了努嘴:“那边被封了的庄子是长泰的。”
说起这个胤禔也不免问起他:“他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做过,”胤礽道:“冲着爷这个皇太子舅舅的名头上的孝敬是收过一些,不过动买军粮的银子,他还没这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