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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微笑说:“夜色深了,文和先生特意前来,可否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贾诩仍然十分恭敬,说:“回主公,正是。”
“哦?”
曹操笑说:“文和先生,请坐吧,入座再说。”
贾诩谢过之后,这才恭敬的坐下来。
帐中昏暗,灯火隐隐绰绰,贾诩坐下来之后,曹操便细细的打量起贾诩来。
贾诩此人生得十分纤细高挑,与张让和张奉其实是一类人,都是那种身材并不壮实,总觉一阵风便能将之刮走的人。
但又不太一样,张奉的纤细在于他的本分,什么事儿都低垂着头,十分能屈能伸,为了报仇在张让身边隐忍这么多年,作为一个家臣,十足的言听计从,曹操是极为满意的。
而张让呢?
张让的纤细在于他的“清高冷傲”,张让的骨子里似乎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之感,明明是个极为冷漠的人,却又有一副极好的好心肠,旁人需要权衡利弊考虑良久的事情,张让往往直来直去,毫不忌惮,令人佩服不已。
而贾诩先生的纤细……
在于他的“柔弱”,一股子文人气质的柔弱感,仿佛手无缚鸡之力,又纤细又弱气,骨子里充斥着一股黄老之学的不争不抢,淡泊名利之感。
张绣的麾下曾说贾诩先生爱财好色,这一点曹操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只觉全是诟病罢了。
贾诩坐下来,恭敬的说:“主公有所不知,方才在张公营地,文和因烧水烫了手,想要寻觅凉膏阵痛,一时竟不小心,听了张公与袁公的悄悄话。”
原来那在张超和袁绍营帐外面的黑影,竟就是贾诩本人!
贾诩对曹操全部和盘托出,说:“袁公有意刺杀豫州刺史孔伷,恐怕有眼目之人,都能看出袁公并非因着孔伷乃系董卓举荐启用。”
董卓举荐启用的人多了,因着董卓也知道自己不得民心,便启用了很大一票的名士,想要拉拢百姓人心,这孔伷便是其中之一。
就不说董卓只是想要拉拢人心才启用的孔伷,孔伷不一定便是董卓的内应,就说这董卓启用之人,若都是内应,那袁绍、袁术等等,也便成了内应!
袁绍与董卓撕开脸皮,愤然离开雒阳之后,董卓为了安抚袁绍,封他为渤海太守,虽袁绍不愿与董卓为伍,但很多时候,还是用渤海太守这个名义行事,比较便宜方便。
再说袁术。
董卓为了拉拢二袁,特意封了袁绍的弟弟袁术为后将军,袁术也没有接封,跑到了自己的地头上去,但旁人还是管他叫后将军。
如此一来,和董卓搭上边儿的人多了去的,孔伷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而且酸枣会盟一打响,豫州刺史孔伷便是第一个响应之人,因此说他是董卓的细作,未免太过牵强了一些。
贾诩说:“袁绍意图刺杀豫州刺史,抢掠豫州兵权 ,一旦袁绍得到豫州兵权,便再无人能及!因此文和建议,主公不防在袁公动手之前,与豫州刺史面前顶破袁公诡计,这样一来,既能打压袁公气焰,又能帮助主公拉拢豫州刺史,何乐而不为呢?”
曹操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好计谋,好计谋!”
贾诩连忙拱手说:“多谢主公谬赞。”
“然……”
曹操竟还有后话,突然脸色一变,说:“文和先生说的无措,倘火袁绍得到了豫州兵权,的确无人能及,但文和先生有没有想过,若我这般贸然点破袁绍诡计,袁绍来一个死无对证,如何是好?”
曹操又说:“就算我们能抓住袁绍的把柄,令他哑口无言,但撕开了袁绍与孔伷的脸皮子之后,后果是什么?”
曹操“啪!”的一拍案几,说:“后果便是酸枣会盟之中,联军互相猜疑,最后分崩离析,都不要去打董卓,指不定董卓还能派兵来剿咱们!”
曹操这般一说,贾诩赶紧从跪坐到跪,低头俯首说:“文和有钱考虑,思虑偏颇,还请主公恕罪!”
贾诩突然跪下来扣头,曹操并没有立刻扶起贾诩,而是垂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贾诩,目光幽幽然的说:“酸枣会盟,切忌内乱,因此不宜撕破袁绍脸皮,若是想要阻止袁绍刺杀孔伷,暗中敲打袁绍便可。”
“是,是……”
贾诩跪在地上说:“主公思虑甚是周详,文和受教。”
曹操口吻仍然幽幽的说:“文和先生思虑一向细腻,想旁人所不能想,这次却为何如此急功近利起来?”
贾诩态度十分诚恳,再配合着他纤细的身材,看起来便更是诚恳,说:“文和偏颇,还请主公治罪。”
曹操这才扶起贾诩,说:“罢了,文和先生也是为我出谋划策,没什么罪过可言,今日夜了,文和先生先去罢。”
“是,多谢主公。”贾诩拱手说:“文和敬诺。”
他说着,转身便要退出去。
就在此时,曹操突然开口说:“文和先生。”
“是。”
贾诩赶紧停住,躬身说:“主公。”
曹操眯着眼睛,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亦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丝笑意,说:“文和先生,若酸枣营中有董贼的细作,依照先生看法,会是何人呢?”
贾诩低垂着头,十分恭敬,声音平静的说:“这……文和不敢妄加揣度,还请主公明鉴。”
曹操说:“罢了,只是随口一问,你且去罢。”
“是,主公。”
贾诩作礼之后,这才恭敬的退出营帐,转身走了。
曹操看着贾诩退出营帐的背影,不由眯了眯眼睛,此时就听到“沙沙”的声音。
曹操的营帐之内竟然有人,一个身材单薄纤细的人影,从营帐内里转出来。
不是张让是谁?
曹操赶紧起身迎过去,对张让说:“你要我试探文和先生,可是怀疑文和先生?”
张让怀中还抱着那只受伤的小狼崽子,那小狼崽子十分粘人,总是赖在张让怀中,就跟一只狗子差不多,还是那种性子很赖的狗子。
张让抚摸着小狼崽子,淡淡的说:“懂得医术,又心细如尘之人,咱们营中怕是再无第二。文和先生方才还想要借助曹校尉之手,引得酸枣诸军混战,试想想看,倘或袁绍与孔伷撕开脸皮,得意之人还能是谁?”
曹操眯眼说:“董卓!”
张让点点头,又说:“文和先生心细如尘,为何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可与拉拢一个功曹史臧洪大不相同,因此……让难免有所怀疑,但并不确定,若想确认,还需元让的鼎力相助。”
曹操一听,不由笑了一声,说:“你是说……让元让帮助咱们去探查文和先生的底细?张让啊张让,你可当真乃一个狠心之人!”
张让不知曹操为何突然这般说自己,狠心二字从何而来?
张让并不能理解,毕竟夏侯惇那般心仪文和先生,倘或文和先生真是董卓派来的内应,那对夏侯惇岂非一种打击?
而张让还想让夏侯惇帮忙探查,这不是狠心,能是什么?
张让听不明白,曹操便摆摆手,突然将张让怀中的小狼崽子一抽,直接抱起来挥手放在一边,然后笑眯眯的逼近张让。
张让见他走过来,并未后退,就那般看着曹操。
曹操走得近了,两个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曹操就低下头来,用极其暗昧沙哑的嗓音,在张让耳边轻声说:“正事儿说完了,不若……咱们再试试那档子事儿?”
张让一听,有些不解是哪档子事儿,随即恍然,原来曹操所说的是接吻之事。
日前曹操推开了张让,后来极力解释,张让虽不能理解,但也听懂了曹操的解释,这会儿四下无人,旁边只有一个因为少了张让怀抱,便嗷嗷叫的小畜生。
曹操食髓知味,虽只是一个简单的亲吻,但如何能忍?只想一试芳泽。
张让想了想,既然自己也觉不错,便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曹操见他点头,登时吐息都粗粝了起来,一步欺上去,“嘭!”一声将张让抵在营帐壁上,狠狠低下头来,犹如一头开了荤腥的野兽,立刻就要将张让吃拆入腹。
张让十分迎合,眼底不见一丝羞赧之色,不过到底青涩不明,这股子青涩又禁欲的劲头,反而让曹操热血沸腾,心中火气越来越盛。
曹操当即忍耐着澎湃的血性,在张让耳边轻声说:“你心中……果然还是爱慕与我的。”
张让有些憋气,呼吸不畅,毕竟这档子事儿他并不熟悉,一时间清冷的眼眸中都染上了淡淡的氤氲,雾气腾腾,看起来十分惹人。
张让便用这媚意十足的眼眸,不解的看着曹操,嗓音还有些起伏不定,尾音微微打颤,冷淡的说:“曹校尉何出此言?”
曹操一愣,怎么又是这句,上次张让拒绝自己的时候,仿佛就是这句。
曹操不信邪,颇为邪魅狂狷的一笑,说:“怎么,你还不承认,羞赧什么?我们亲都亲了,你还嘴硬不承认爱慕与我?”
张让更是奇怪,已经平复了呼吸,嗓音冷淡异常,话语冷冷的打在曹操的脸上,说:“让只是一直好奇亲吻之事,且与曹校尉做这等事感觉甚是不错,似与爱慕,并无什么干系。”
曹操:“……”一时火辣辣,转瞬便凉飕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2万字更新达成~明天仍然6更!
【小剧场】
曹老板:嘤嘤嘤,媳妇儿这个大猪蹄子,亲都亲了,还说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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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
曹操听闻,感觉整个人都泼了冷水一般; 从头冷到尾; 再加上帐子外面冷飕飕的寒风,总觉自己马上便要被冻住……
曹操一时间愣在原地没动; 方才亲吻的那种旖旎气息,一瞬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张让奇怪的看着曹操,他虽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不过曹操的表情的确是受伤的,这种表情张让见得多了。
张让有些迟疑,说:“曹……校尉?”
曹操听到张让的声音; 这才醒过神来; 当即冷哼一声,对张让说:“你将我当做旁人看也便罢了,如今还将我这堂堂的一军之长当做泄欲的……”
曹操“的”了半天; 愣是说不出下面的话儿来; 因着实在太丢颜面儿了; 根本说不出口。
曹操气得脸色都青了; 想自己堂堂一军之长; 好歹旁人都要呼唤自己一声主公或者曹公,张让竟如此看自己不起!
当真是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让看着曹操一脸菜色的模样,虽心中多有不解,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没成想曹操似乎生气了。
张让这个人没有感情; 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懂,而是他真的不明白。
张让看着曹操那面色,心中想了想,曹校尉似是又生气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若不然……负荆请罪罢?
毕竟日后张让还要在曹操的营中混日子,不止如此,还要带上小包子陈留王一起,定不能得罪了曹操。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