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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回头一看,刚好看到张让的目光,与张让目光一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想……
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张让不快了么?
没有啊!
张让走过来,坐在榻牙子上,给刘和诊脉,例行检查了一下。
刘和躺在他榻上,有些犹豫,说:“盟主、列侯……和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二位不要将方才的事情,告知父亲。”
曹操立刻便明白了,说:“放心好了。”
只是张让去没有答应,说:“为何?”
刘和抿了抿嘴唇,沙哑的说:“不瞒列侯,和恐怕父亲担心。”
其实刘和还有其他理由,不过并没有说出来,那便是因为刘岱与刘虞不和,这一点其实刘和早就知道。
刘和受伤的事情,让刘虞十分悔恨,若早知如此,便不会把儿子送到雒阳受难,刘虞心中十分自责,对刘和自然更是心疼不已。
若是刘虞知道刘岱为难儿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如此来,刘岱与刘虞的矛盾激化,两个人谁也讨不到好处,到最后便是两败俱伤。
刘和不想看到这个场面。
当然了,曹操也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身为酸枣义军的盟主,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摩擦能免则免。
张让也听明白了刘和意思,说:“若公子当真怕刘公担心,那么早日好起来才是。”
他说着,又淡淡的说:“况且……公子的腿,又不是真的不能走。”
曹操有些狐疑,没听明白张让的说辞。
刘和也看向张让,张让说:“只要公子愿意,并且配合,公子的腿完全可以恢复如初,不说沙场征战那种虚的,形如常人,跑跳自如都是没问题的。”
刘和看向张让,那种无助略显苍白的眼神,突然有些明亮,嗓音颤抖的说:“当真?”
张让说:“刘公子,让是医者,不是政客,因此从来不会给人画大饼,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所言非虚。”
刘和连忙说:“多谢列侯。”
张让摇头说:“不要谢让,若能站起起来,也要谢你自己。”
他说着,便走到案几旁边,准备重新调整药方,曹操跟过来,非要跟张让挤在一张席子上,给他研磨。
曹操瞥了两眼刘和,口气有些酸酸的,说:“你对这个刘和,还挺上心的?”
张让一面调整药方,一面淡淡的说:“刘公子很像让。”
“像你?”
曹操有些奇怪,这刘和的性子隐忍,张让的性子冷淡却异常尖锐,怎么看也不像罢。
曹操其实不知道,刘和眼中那种无助又彷徨的模样,让张让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大火夺走了张让的一切,他丢失了所有,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彷徨又冷漠的怪物。
如果那时候不是有“叔叔”一直照顾张让,张让此时已然不知是什么模样,或许会像真正的大宦官一样,迷失自我,却根本不自知。
张让虽不懂得那些杂七杂八的感情,但他能体会到刘和的那种彷徨。
张让盯着药方发呆了好一阵,曹操见他如此专注,口气仍然酸酸的,说:“你倒是关心旁人,也不见关心主公,一碗水不是要端平么,未免太偏颇了一些。”
张让一听,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曹操,说:“让亦关心主公。”
曹操心头“嘭!”的跳,说:“当真?我不信,我要考验考验你。”
曹操说罢了,便说:“你若当真关心我,可知我喜欢什么菜色?”
张让对答如流,一个磕巴也没打,说:“主公喜欢咸香口味儿,偏爱牛羊肉,不过也是喜食糖醋里脊。”
曹操一听,有些发愣,说:“还真是……那我讨厌什么菜色?”
张让想了想,干脆的说:“鱼。”
曹操:“……”自己不是讨厌鱼,其实曹操很爱吃鱼,只是讨厌“瑜”!
曹操听罢了,只觉心跳异常,欣喜若狂,连忙抓住张让的手,欢喜的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沙哑的低声笑说:“果然……你是关心我的,没成想,你竟如此偷偷的关心我,怕是迷恋我,迷恋的不能自已了罢?”
张让被曹操亲了一下,只觉手指尖儿有些发麻,都说十指连心,果然无错,一下子麻嗖嗖到了心坎儿里,看着曹操那俊美的笑容,心窍跳动的更奇怪了。
张让淡漠的收回手来,说:“让说过,亦关心主公,并未说谎,让关心主公是与其他人一般的。”
曹操的笑容渐渐尴尬的凝固在脸上:“……”最后半句,就当做没听到罢?
第249章 不情之请
奸臣套路深…第249章 不情之请
曹操心中本来已然美成了一朵花; 哪知道张让一句话将他打入了泥沼。
与旁人一样?
一样当然不对!
张让真是一句话将曹操抛上了云端,一句话将曹操扔在了黄泉……
曹操唉声叹气的; 只好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就在此时,幽州牧刘虞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到刘和的拐杖扔在帐外面,吓了一跳; 冲进来说:“和儿!”
刘虞走进来; 便看到了曹操与张让; 这才松了口气,对曹操见礼之后; 赶紧跨到榻边,检查刘和,说:“和儿; 怎的了,脸色这般难看?”
刘和摇摇头; 示意无事。
刘虞见他不愿意说话,便说:“渴不渴; 为父给你倒些水来,还是饿了?”
刘和又摇摇头,都否认了刘虞的说辞; 刘虞还要再说,刘和已经开口说:“和儿有些困了。”
刘虞赶紧说:“那便歇息罢; 为父不打扰你了。”
他说着; 给刘和盖上被子; 轻轻抚摸刘和的脸颊,将他的鬓发顺过去以免压到,这才起了身。
刘虞走过来找到曹操,低声说:“盟主,虞有两句话,可否请盟主借一步说话?”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榻上的刘和,似乎不想让刘和听到。
曹操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离开了营帐,刘虞和张让跟在后面,三个人都出了营帐。
刘虞拱手说:“不瞒盟主,方才虞出去,便是去寻盟主了,哪知道盟主竟然就在犬子帐中。”
曹操说:“刘公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刘虞说:“虞有一个不情之请。”
曹操一笑,心想他儿子有不情之请,如今做老子的也有不情之请?
曹操说:“刘公请讲。”
刘虞便说:“实不相瞒,虞想请盟主下令发兵,遣虞去围剿胡轸叛军。”
胡轸已经写了降书,围困袁术的叛军不是董卓的亲信,而是胡轸的亲信,肯定会很快退兵,刘虞的意思是,一个也不放过,趁着胡轸的叛军退兵,自己从后路偷袭胡轸的叛军,如此一来,便能将人一网打尽。
刘虞志在报仇,这一点谁都能看得出来,董贼如此迫害刘和,刘虞虽为君子,但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根本无法咽下这口恶气,因此想要报复董卓。
但董卓深居雒阳,他一时根本无法拿董贼如何,所以只好报复在胡轸身上。
刘虞怕曹操不同意,连忙拱手说:“盟主请无需顾虑什么,一切兵马由我幽州牧派遣,粮草辎重也无需盟主支援,只要盟主一声令下,虞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曹操见刘虞这般紧张,似乎生怕自己不让他去似的。
便说:“刘公请放心,刘公的计策甚妙,斩断叛军后路,迎头痛击,的确是好的,既然刘公如此忠心耿耿,我为汉室天下着想,那么……”
曹操顿了顿,笑眯眯的说:“那么,本盟主可以许诺刘公,倘或刘公此趟大获全胜,那么叛贼统领胡轸的项上人头,也归刘公所有,本盟主决不食言。”
刘虞一听,登时眼目都亮了,没想到曹操竟然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还要把胡轸交给自己。
刘虞恨不能扒胡轸的皮,食其肉!
没有什么比曹操开出来的条件更加诱人的了。
刘虞当即抱拳说:“多谢盟主大恩大德!”
曹操一笑,说:“不必如此,咱们都是自家人,何苦谢来谢去的?”
曹操又说:“找个时候,与令公子告个别,即日启程罢。”
“是!”
刘虞很快拜谢了曹操,心中仿佛是滚烫的热水,不停的沸腾着,目光有些阴霾阴冷。
他独自一个人在营外站了一会子,冷风吹散了他面上的阴郁,这才轻声走进营帐。
没成想刘和并没有休息,睁着眼睛,看到他进来,便用眼睛看着刘虞。
刘虞赶忙走过去,坐在榻牙子上,轻声说:“和儿,怎的不歇息?”
刘和声音沙哑的说:“父亲与盟主说了些什么,为何要避讳儿子?”
刘虞连忙说;“如何是避讳你?只是怕影响了你歇息……”
他说着,想了想,又说:“和儿,为父这两日便要离去了,前往南阳,阻断胡轸叛军的后路,为父走了之后,和儿要好生的养伤,切勿任性为之,坏了身子,知道么?”
刘和听他说要去南阳,似乎有些着急,刘虞轻轻抚摸着他的鬓发,说:“和儿无需担心,父亲快去快回,等和儿的腿能站起来了,为父便即凯旋,如何?”
刘和听到此处,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刘虞一见,当即慌了,说:“和儿,这……这是怎么的?”
刘和摇摇头,他只是突然记起来,自己从幽州往雒阳之时,父亲说过的话,当时刘虞就对他说,等他在雒阳建功立业,便能父子团员了。
刘和不喜欢听他父亲的许诺,因为自己并未能建功立业,反而坏了身子,成了残废,这辈子再无能为刘家光耀门楣。
刘虞见他咬着唇角,吞着哽咽之声,连忙说:“和儿,好和儿,怎么的,跟为父说,千万别憋在心中。”
刘和仍旧摇摇头,说;“父亲说话算数。”
刘虞轻笑说:“为父何时说话不算数了?”
他说着,轻轻拍着刘和,说:“乖,不是困了?歇一会子罢,为父今日不走,便陪着你。”
刘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慢慢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子却突然睁开眼睛,似乎想要看看刘虞还在不在。
刘虞轻轻拍着他,轻声说:“为父在,为父在……”
张让与曹操回了营帐,曹操本想再与张让理论一下,关于自己与旁人能不能相同这件事情。
哪知道一进营帐,便看到了昨日夜里扯着自己腰带对张让耍流氓的“罪魁祸首”——曹洪。
曹洪已经等了很久,见他们回来,十分欣喜的说:“兄长,列侯。”
曹操冷淡的说:“又做什么来了?”
曹洪笑说:“大哥,子廉这不是来向你请教来了么?”
曹操一听,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后怕,万一张让又听了去怎么办?
于是曹操拉着曹洪,走出营帐,低声说:“你又来做什么?说好了千杯不倒,自个儿醉成那样,丢不丢人?”
曹洪:“……”
一提起这个,曹洪恨不能钻进地缝里才好。
哪知道典韦才是那个真正的千杯不倒!
果然真人不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