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让淡淡一笑,说:“杨公说错了。”
杨樾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感觉没说错,林让一直在喊“狼来了”,而赵斓则是那个越来越麻木的农夫。
林让笑起来,在昏暗的夜色下,衬托着他偏白偏冷的肤色,冷淡的轻声说:“我并非那个放羊娃,而是……准备吃羊的狼。”
林让说罢了,勒马回身,准备回营地,淡淡的说:“狼来的还不够多,让狼路过半月以上。”
杨樾笑着说:“是!”
第八天,又着火了。
第九天,又又着火了。
第十天,又又又着火了。
赵斓已经麻木,根本不相信林让会放火烧山,在听到摇旗呐喊的声音,在看到火光,在闻到焦糊的烟熏味儿,赵斓都没什么感觉,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杀——!!!”
“杀——”
这日里赵斓已经歇下,还在好梦之中,隐约又听到杀声冲天,根本懒得起身,翻个身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儿,那杀声变得越来越大,赵斓有些奇怪,但架不住困意,还以为是做梦,昏昏沉沉的沉浮在梦醒之中。
“嘭!!”一声巨响,舍门被冲开,麾下从外面撞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主公!”
“主公!快醒醒!”
“杀上来了!杀上来了!敌军杀来了!”
赵斓睡得正香,被麾下吵醒,睁开眼睛,“啪!”就是一掌,反手打在那麾下的脸上,给了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吵什么!?没看见老子在正在歇息么?”
麾下捂着被打肿的面颊,顾不得疼痛,说:“主公!真的打上来了,敌军!是敌军!鲁州刺史带着人杀上来了!”
“什么?”赵斓还没睡醒,坐起身来,说:“又来了?不必理会,不过是一个穷酸书生过家家而已,天天儿如此,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竟还这般慌乱,成何体统?”
麾下见赵斓不信,急得使劲跺脚,说:“主公!千真万确!千真万确!不是顽笑,杀上来了!!是敌军,鲁州刺史和吴邗太守杨樾,杀……上、上来了!”
赵斓不信,就在说话这个节骨眼儿,就听到“嘭——!!”一声巨响,像是什么倾塌了一般,就从他们舍门外面传过来。
紧跟着便是“守住寨门!快快守住寨门”的声音。
赵斓听到巨大的响动声,这才一惊,说:“怎么回事儿?!”
他说着,连滚带爬的下了榻,飞快的往外跑,衣衫都没穿整齐,更别说什么介胄了。
冲出房舍,便看到山寨中火光冲天,山寨的棚子全都着火了,四面八方都是火把的光辉,将山寨点的犹如白昼一般。
“杀——!!”
“守住寨门!”
“寨门失守了!寨门失守了!”
“快去通知主公!”
“怎么办?!杀上来了!”
山寨里一片混乱,因为已经足足闹了半个月,所以寨中的士兵们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儿,还只做是日常,并没有任何戒备,一个个如同赵斓一般,方才还沉浸在睡梦中,没有穿着介胄,更别说什么武器兵刃了。
杨樾作为先锋,带着士兵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手中长/枪一挑,直接将一个士兵挑飞出去,喝马大笑着冲进来,说:“山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赵斓一看到杨樾,大骂说:“他娘的,来的正好儿!”
杨樾身材高大,但并不高壮,因为花心挂相的模样,所以并没有魏满的威严,也没有虞子源的雄气,跟山一样的赵斓比起来,远远不够看。
赵斓并不害怕杨樾,觉得他是个绣花枕头,于是便随手抓了一匹马,直接跨上马背,大喊着:“老子跟你拼命!!!”
他说着,策马冲着杨樾狂奔而去,随即在腰间一掏,本想把自己的武器掏出来,结果低头一看……
赵斓还穿着中衣,披在肩膀上的衣衫因着狂奔,早就落在了地上,身上没有介胄,腰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剑鞘,佩剑这时候应该还落在房中。
赵斓脑海中“嗡——”一下,没有兵器,就好像步兵对骑兵一样,这如何是一个档次?
赵斓方才还气势如虹,瞬间便萎靡不振起来,赶忙策马调头就跑,也不让杨樾领教他的厉害了。
杨樾一看,如何能放过赵斓,大笑着说:“你别跑啊!”
杨樾策马狂追,赵斓一股脑的往前冲,寨中的兄弟们本就混乱,一看到主公被敌军将领追着满地跑的场面,那就更是混乱,军心不稳,涣散异常。
杨樾“嗤!”的刺出一枪,赵斓看到地上的影子,吓得立刻伏在马背上,使劲扬起马鞭,催马狂奔。
眼看着周围如此多的敌军,赵斓似乎感觉自己不敌,眼睛一转,便想要弃众逃跑。
赵斓往寨外冲出,杨樾冷笑说:“跑!!还跑!再跑你必然后悔!”
赵斓心说,不跑我才后悔!
他听着杨樾的声音,使劲挥打马鞭,就在他马上要冲出寨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白影,犹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远处。
林让!
这不正是林让?
不同于杨樾的一身戎装,林让穿着一件仙风道骨,犹如谪仙的白衣,在昏暗中十分扎眼,映照着沸腾的火光,看在赵斓的眼中,登时激起巨大的怒火。
“啊!!!”
赵斓大吼一声,策马冲向林让,眼看着林让落单,似乎想要将他抓住,也好作为人质,要挟敌军。
赵斓发疯一样,好似一头疯狂的野兽,冲向林让,眼目尽裂,眼中赤红充血,大喊着:“我今日便与你同……”
同归于尽!
话还未说完,“咕咚!!”一声,赵斓的喊声突然“啊~!?”的一下就变了,打了一个弯儿,竟然直接大头朝下,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原来林让突然出现在赵斓面前,其实是吸引战火来的,根本不是傻到自投罗网。
赵斓被怒火冲翻了头脑,因此根本没有多思虑什么,一心想要抓住林让作为人质,又能泄愤。
再加上天色太黑,因此赵斓根本没注意,地上竟然有一条绊马索!
赵斓瞬间飞了出去,“嘭!!”一声,大头朝下直接栽在了地上,磕了一个鼻血长流,头晕目眩几乎爬不起来。
就在这空当,后面紧追不舍的杨樾已经飞奔跟前,一个跃身,飞身下马,瞬间欺到赵斓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将人拽起来,“唰唰!”几下,将他的双手拧在身后捆起来。
赵斓头晕目眩,等醒过梦来,双手已经被捆住,怎么也挣扎不开,怒吼着:“你们耍诈!!你们耍诈!”
林让坐在马上,气定神闲,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赵斓,冷淡的说:“带走。”
寨中的麾下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主公已经被擒拿,大家慌乱不已,怔愣的看着大吼大叫的赵斓,似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信念。
林让“哒哒哒”的催马进入寨中,发号施令说:“清点人数,清点辎重。”
“是!”
天色灰蒙蒙的,天还没亮,魏满便已经醒了过来,他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山林失火,瞬间便将魏满吓醒了过来。
魏满满身都是冷汗,“呼呼”的喘着粗气,坐起身来,看着窗外挣扎初升的朝阳。
沙哑的低声说:“已经……开春了。”
林让从隆冬最末一个月离开,足足已经经月,如今正是开春的时节,虽又是乍暖还寒,但大抵是越来越暖和起来。
魏满望着窗外的树梢,似乎有些焦虑,说:“怎么还未归来。”
魏满一大早上起身,披上衣服就出了房舍,来到府署坐镇,想要等到一些林让前去潜岳山的军报,不过翻遍了所有军报,就连去年的军报都看到了,但偏偏没有潜岳山的军报。
林让去了一个月,杳无音信,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姜都亭早起晨练,从府署大堂门前经过,便看到魏满一个人坐在府署大堂里唉声叹气,地上案几上散乱着很多军报,不知情的人,估摸着还以为是谁家小毛贼不长眼,竟然偷袭了府署的议会堂呢。
姜都亭走进来,站在门口,调侃的说:“主公这么一大早上便起了,可是房中空虚?”
魏满正沉浸在自己的患得患失之中,就被姜都亭打断了,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姜都亭,说:“姜将军一大早上便起身习武,知道的觉得姜将军刻苦用功,不知道的……还以为从昨儿个晚上就被赶出房了呢。”
姜都亭:“……”
姜都亭三天两头被赶出房舍,这已经不是军中的秘密了,大家都知道,但是碍着姜都亭第一战神的面子,所以没人说出去罢了。
姜都亭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说:“主公这是在找什么军报?”
魏满蹙眉说:“潜岳山可曾送军报来?”
姜都亭挑了挑眉,说:“若是都亭没记错,昨儿个晚上主公才问过。”
他又说:“没送军报回来,一张也没有。”
魏满一听,更是蹙眉,说:“为何还不送军报回来。”
姜都亭无奈的说:“主公,这刺史离开汉东郡,才足月,幸而是距离潜岳山近,若是距离远一些,恐怕军队还未开拔到目的地,着急什么?行军打仗,也不是能着急的事儿。”
魏满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很多种战役一打就是三年,魏满也知道不能心急,但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这急切的心思,好似心脏每时每刻都在火上炙烤一样,一刻也不能安心。
姜都亭见魏满转磨一样,转得眼晕,反正此时林奉肯定还在熟睡,毕竟昨夜里姜都亭发了疯,折腾惨了林奉,这会子也不好去打扰林奉。
于是姜都亭便十分“温柔体贴”的说:“这样罢,都亭这就派人前去打探打探。”
魏满点了点头,挥手说:“快去快去。”
姜都亭转身准备走出府署大堂,就在此时,脚步突然顿住了,说:“主公……”
魏满正在焦虑,头都没抬,说:“又怎么了?还不去?”
就听姜都亭笑着说:“兴许不用去了。”
“为何?”
魏满不解的说着,抬头一看,不由愣在当场……
“林让!”
魏满一个没留神,因为实在太惊讶,便大喊出了林让的名字。
姜都亭一笑,只当做没听见,施施然的走出了府署大堂,还帮他们关上了大堂门。
从府署外面走进来的人,可不就是林让么?
就是那个一走足月,不知道消息的林让。
林让一身白衣,有些风尘仆仆,呼呼喘着粗气,冷白色的脸上透露出一股红晕,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显然跑得十分急切。
林让从外面走近来,随着“轰——”一声关闭的大堂门,魏满一步冲了过来,将林让紧紧抱在怀中,沙哑的说:“林让,真的是你……太好了……”
林让还喘着粗气,显然跑得很急,一抬手回拥着魏满,一时间二人都没说话。
魏满使劲抱着林让,恨不能将人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过了良久,才说:“你怎么一去经月,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叫人送军报回来,你是想急死孤么?!”
林让听着魏满的“斥责”,表情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