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满与夏元允远远的站在远处旁观。
魏满忍不住感叹说:“元允啊,你是怎么忍得下段肃先生这般‘恶毒’的?”
段肃先生乃是“毒士”,可不是名士,他不择手段那是出了名儿的。
夏元允却一脸傻笑,说:“有吗?元允觉得段肃先生很是温柔。”
魏满:“……”段肃给自家傻弟弟灌了什么迷幻汤?
黄昏时刻,元皓的队伍便到了营地。
庞图在营帐中歇息,都能听到外面“欢天喜地”的声音,嘈杂得很。
庞图一时心里有些不安,便悄悄的出了营帐,准备看一看。
魏满与林让的仗阵很大,特意带着全营的将领迎出来,在营地门口迎接元皓。
元皓远远的看着这么多人,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翻身下马,趋步而来,拱手说:“元皓拜见骠骑将军,拜见鲁州刺史,拜见岱州刺史,拜见吴邗太守……”
元皓一连串儿拜见了许多,话还未说完,魏满已经十分亲切的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元皓的手,直接将还未拜见完的元皓扶了起来。
自来熟的说:“元先生,这么生分做什么呢?来来,快请入营,你一路车马劳顿,必然疲乏,孤准备了最好的营帐供先生休息,不止如此,这帐中的布置,都是孤亲力亲为,你来看看,倒是满不满意?”
元皓此时十分通透,一看就知,魏满是与自己装作熟悉,必然是假装给旁人看的。
果不其然,庞图就猫在某个角落,正抻着脖子往这边看。
元皓心中十分了然,怕是魏满点名道姓的让自己过来,是想要挑拨离间自己与主公陈继。
再有宿敌庞图的推波助澜,元皓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途抱负恐怕是无望了。
魏满亲自引着元皓来到了下榻的营帐,巧了,这营帐就在庞图的营帐旁边。
相对比起来,元皓的营帐堪比盟主营帐,魏满恨不能把自己的营帐让出来给元皓住。
而旁边庞图的营帐,就是一个小营帐,简简单单,普普通通,没什么新鲜的。
这么鲜明的诧异摆在面前,庞图心里果然又多想了。
魏满亲自迎接元皓出了营地,还给他这般好的帐子住,两个人说话举止也颇为亲密,一看便是有旧,若说是头一次见面儿,庞图压根儿不信。
林让瞥了一眼庞图的脸色,就知道庞图肯定钻进了他们的圈套,于是推波助澜的说:“也不知道元先生住不住的惯,不过没干系的,若是元先生住不惯,魏公还说,便是把盟主营帐让出来给元先生住,那也是无妨的。”
魏满:“……”妨!特别妨事儿!
魏满心里不愿意,奈何他表面儿功夫做的好,满面堆笑,和蔼可亲,温柔款款的说:“就是这么个理儿,远到是客,何况是元先生?”
元皓连忙作礼,说:“有劳魏公,实在不必要,元皓住在这里已经足够。”
魏满又拉着元皓的手,亲切的说:“一会子晚间有接风宴,你一路风尘仆仆,孤为你接风洗尘,一定要赏脸啊。”
元皓点头说:“是。”
接风宴席。
当时庞图入营,也有接风宴席,规格就是普通的规格,没什么太特别的,中规中矩,并不怠慢。
而今日……
庞图踏入宴席的营帐,里面用的酒具流光溢彩,耳杯闪烁着繁星一般璀璨的光芒,耳杯上所插的羽觞羽毛,一个个五彩斑斓,油滑光顺,说不出来的别致。
灯火点成一片,将营照成了白昼,杯盏盘碟,依次罗列在案几上,那场面,仿佛是皇帝的宫宴!
仆役鱼贯而入,陆陆续续将酒壶酒钟抱进来,美酒佳肴,盛大无比。
庞图一时间有些闪了眼,这些酒水佳肴,这场面,要用多少银钱?
魏满为了一个元皓,竟如此破费!
魏满与林让正好儿从外面走进来,魏满看到这场面,心里也是心肝肉疼,因着当真太破费了,为了一个元皓,而且这元皓还是他们要离间之人,仗阵未免太大了。
不过林让很是淡然,轻飘飘的只说了一句话:“钱,不就是用来花的么?”
魏满与林让走进来,还在门口亲自迎着元皓,众人这才进入营帐落座。
庞图孤零零的走进来,没人簇拥,无人问好,形单影只,找到了自己的席位坐下来,定眼一看……
元皓的席位上,明明是珍馐美味,而自己的席位上,不但菜品少了许多许多,就连菜色也十分一般,颜色不靓丽,没有摆盘,肉质昏暗,乱糟糟的一片,就连耳杯都没有插上羽毛。
庞图一对比,心里更不是滋味儿,想他在陈继营中,被人尊崇无比,那元皓算是什么?
结果如今元皓被奉为上宾,而自己在这里受这些窝囊气!
庞图握紧了双手,他虽不动声色,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极力忍耐的模样,已经被林让尽收眼底。
林让幽幽的笑了一声,魏满侧头说:“笑什么?”
林让说:“见美人生气,果然十分可人儿。”
魏满:“……”
这一顿饭吃的,元皓是座上宾,而庞图反而像是阶下囚。
用了宴席,魏满还说:“孤与元先生一见如故,这样罢,宴席散了之后,元先生便在孤的营帐中歇下,尝听闻元先生棋艺了得,今日孤便讨教讨教!”
元皓乃是陈继营中的别驾,竟然要与魏满同帐而眠,难道魏满就不怕元皓刺杀偷袭?
魏满当然不怕了,元皓虽身材高大,但的确是个文人,魏满可是个正经的武将,还能怕元皓咬他不成?
元皓心知,魏满是故意说给庞图听的,以后庞图回了陈营,这都是自己的罪证。
但如今元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元皓拱手说:“魏公抬爱,元皓却之不恭。”
“好!”
宴席散后,果然,魏满便带着元皓进了盟主营帐,令人又准备好酒,下棋的时候再饮。
元皓棋艺精湛,魏满就……
魏满的心思也不在下棋上,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魏满瞬间连输三盘,输得脸色难看。
“哗啦!”
魏满一推棋盘,说:“不下了。”
他说着,看向元皓:“元皓啊元皓,你便不知道让着孤两个子儿?”
元皓一脸坦然,说:“魏公如此礼遇元皓,元皓以为,魏公早就知晓元皓的为人了。”
他这么一说,魏满一愣,随即笑起来,说:“好啊元皓,你这是报复于孤。”
元皓恭敬的说:“元皓不敢。”
元皓想了想,拱手说:“魏公,元皓有一请求。”
魏满说:“讲罢。”
元皓说:“元皓想请魏公应允,令元皓前去探望庞图谋主。”
魏满哈哈笑起来,说:“孤既没有关住庞图,也没有锁住你,何故如此说法呢?你若是想去看,便去看,脚长在你身上,问孤做什么?”
魏满装傻充愣的本事那是炉火纯青。
而元皓却淡淡的说:“因着元皓还想活命。”
魏满:“……”
魏满从未见过如此直白之人。
就算是正直如虞子源,憨厚老实如夏元允,也没有如此“直白”的。
元皓简直就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还是开了刃儿,凿了血槽的。
魏满脸色变了变,林让却说:“元先生快人快语,倒是极为爽快。”
“刺史谬赞了。”
元皓很快便离开了盟主营帐,准备去探望庞图。
等元皓走了,林让摸了摸下巴,说:“这元先生虽相貌万不及庞先生,但秉性倒是极为有趣儿。”
他正说着,就被魏满抱了一个满怀。
魏满十分危险的说:“林让,你这个大猪蹄子,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嗯?”
林让微微一笑,说:“魏公这么大个头,碗里怎么放得下,应该是锅里的。”
“那碗里的是谁?”
魏满一听不愿意了,自己不是碗里的?
不行,锅里碗里都是自己!
魏满逼问说:“说,是谁?难不成又是庐瑾瑜?这臭小子……”
“阿嚏!”
庐瑾瑜方才饮了一些酒,有些头晕,便想歇下了,哪知道突然打起了喷嚏,好似着凉了一般。
吴敇听他打喷嚏,连忙说:“瑾瑜,可是害了风寒?我这就去找刺史,请他给你医看医看!”
庐瑾瑜赶忙拉住吴敇,说:“别去,太晚了,没什么大事儿,明日再说罢。”
元皓离开了盟主营帐,来到庞图的营帐门口,朗声说:“谋主,元皓求见。”
庞图的营帐里悄无声息,元皓以为他没听进,提高声音,说:“谋主,元皓求见。”
“谋主,元皓……”
他喊了第三次,里面似乎终于忍不住了,颇为不耐烦的说:“进来。”
元皓这才打起帐帘子,从外面走进去。
庞图并没有歇息,坐在案几边,营帐中点了一盏小灯,火光隐隐若若。
元皓走进去,站在席子旁边,拱手说:“元皓前来探看谋主,不知谋主可有受伤,近日在魏营待得可好?”
“可好?”
庞图冷冷一笑,声音夹枪带棒,说:“好什么?元别驾难不成真的以为,魏公待谁都像待你这般亲切?也不知元别驾修得了什么福气,竟然叫魏公如此厚待与你?哦是了,指不定……”
庞图霍然站起来,逼近元皓,他远没有元皓高大,因此只能仰着头,眯着眼目,阴测测的说:“指不定你元皓,已经叛投了魏营!”
庞图不依不饶的说:“若不是如此,魏公为何如此厚待与你?”
元皓听着庞图的斥责,没有太大的反应,看起来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看着庞图。
终于缓缓开口,说:“魏公为何厚待于元皓,难道谋主看不出来么?魏公便是想要分化我营中军心,难道谋主看不出来么?魏公的目的便是离间我二人,难道谋主……也看不出来么?!”
元皓从不大声说话,看起来冷冷淡淡,有些高冷,十足的冷漠,今日却对庞图沙哑的低吼,吓了庞图一跳。
庞图一时间没有言语。
因为他都看出来了……
但看出来是一方面,心里嫉妒又是另一方面。
庞图不是不知道元皓的忠心,但元皓的忠心,妨碍到了他的仕途,而且元皓一点也不卖面子给自己,总是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难堪,久而久之,这个梁子便结下来了。
元皓的呼吸声慢慢平稳下来,沙哑的嗓音也慢慢收拢,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然的说:“元皓今日来魏营,并不像谋主所想的那般简单,主公不信,魏公算计,谋主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寄人篱下,最可怜之人么?你错了,大错特错,起码主公还让元皓前来救援谋主,而元皓呢?倘或今日里是元皓深陷魏营,恐怕……”
他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一甩袖袍,说:“听谋主中气十足,应该没什么大碍,那元皓先告退了。”
说罢,直接掀开帐帘子离开了。
林让窝在榻上,卷着被子,魏满见他那模样,笑眯眯的说:“怎么,如今知道怕了,还敢不敢挑衅孤,嗯?”
林让疲惫的厉害,眼皮子乱打架,魏满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