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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让慢慢的踱了两步,继续说:“陈继倘或听说盟军军心溃散,将领们纷纷领兵离开,必然狂喜不止,陈继向来优柔寡断,有谋无断,却又专权自负,一旦听到盟军溃散的消息,是不是便会止不住的想发兵,落井下石,对咱们迎头痛击呢?到那时候……不正中了魏公下怀,速战速决么?恐怕任是谁劝阻,陈继也听不下去了。”
更何况……
劝阻陈继的人,已经被陈继下狱,没有了元皓,还有谁可以这般直言敢谏,指出陈继的错误呢?
林让淡淡的一笑,说:“魏公,让说的是么?”
魏满听林让这么一分析,的确如此,陈继如果听说盟军解散的消息,一定会坐不住,第一时间发兵。
魏满想要的便是速战速决,这倒是一个好的法子。
魏满的面色稍微有些缓解,只是与陈继对抗,并不像讨伐陈仲路那般简单,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今晚,只管好生饮酒吃肉,他日让这些盟军……追悔莫及!”
魏满与陈继的对抗,注定是以少胜多的典范之战,盟军如今不看好魏满,这般散去,他日魏满得胜,独揽大权,的确是够他们追悔莫及的了。
“好!”魏满笑说:“孤这就去吩咐,好吃好喝的招待这帮子逃兵!”
黄昏时刻,军营中已经摆起了践行宴。
践行宴就在营地的空场上摆开,像是流水宴一般,格调不高,但是竟十分热闹。
“喝喝喝!”
“来,幸酒!”
“吃肉,这肉鲜!好吃!”
“这酒美!这可是陈酿!”
魏营的士兵吃吃喝喝,魏满举着羽觞耳杯“主持大局”,不停的敬酒,士兵们喝得异常欢心。
准备逃走的将领们,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他们一个个手里端着耳杯,却食不下咽,酒水顺滑,却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仿佛是鱼刺一般。
这到底什么情况?
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实在是参不透。
盟军分明已经要解散了,魏满竟然如此欢心,难道是捡到了什么宝藏?
他们并不知道,捡宝藏有什么欢心的?魏满早就捡过了,早就没什么新鲜感了。
魏满之所以这般欢心,全是为了做给盟军们看的。
盟军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说:“魏公如此欢心,难不成……燕州他已经十拿九稳了?”
“不知道啊,我也不清楚。”
“这怎么可能?陈继又不是陈仲路,兵多粮足,民心所向,怎么打?”
“那咱们到底走不走啊?”
“当然走,走走走,魏满诡计多端,心思深沉,估计是做给咱们看的。”
士兵们吃吃喝喝,践行宴通宵达旦,一直到天边泛白,大家伙儿这才各自回营歇息。
而那些盟军准备今日一早离开,他们没有饮醉,其他人全都醉了,根本没有来送行的,只好灰溜溜的全部离开。
林让从盟主营帐外面走进去,魏满仰躺在榻上,瘫着手,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林让没饮酒,恐怕误事儿,此时还清醒得很。
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走过去,将魏满的头冠轻轻拆下来,想让他歇的舒适一些。
哪知道就在此时……
“啪!”
魏满突然睁开双目,一双虎目紧紧盯着林让,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猎物,随即露出一个颇为“邪魅狂狷”的笑容。
魏满将人一拉,瞬间拉到跟前来,林让没有防备,险些跌倒。
魏满笑着说:“怎么,想偷袭孤?”
林让淡淡的看着魏满一个人“飙演技”,说:“魏公没醉?”
魏满眯着眼目,轻笑着看着林让,对着林让呼出一口略带酒香的吐息,说:“魏公未醉,不过……阿满醉了。”
林让:“……”魏公这么大块头,是在撒娇么?
魏满说:“头疼的紧,快来给孤捏捏。”
林让淡淡的说:“酗酒头疼的话,让倒是有个法子,立时便好,魏公以为……针灸如何?”
一听针灸,魏满就像是受惊的老虎一样,赶紧摇手,林让险些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魏满后知后觉被林让给戏弄了,便一把将人拽过来,沙哑的说:“针灸不好,孤倒是有另外一个办法醒酒……”
燕州,府署。
“主公!!”
“主公,大喜讯啊!”
一个谋臣快速走入府署,连忙禀报说:“主公,大喜讯,魏满的盟军,已经散了!”
“当真?”
陈继欢喜的立刻站起身来,绕过案几,大踏步走过来,说:“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
谋士说:“在盟军附近的探子前来回报,说盟军已经散了,都是谋主的功劳,谋主的檄文起到了作用,盟军军心涣散,一个个吵吵着要撤兵离开,那阵仗可大了!”
阵仗能不大么?
林让为了阵仗,还给盟军准备了践行宴,全是为了让陈继能听说,也是煞费苦心。
“好!当真是甚好!”
陈继激动的抚掌而笑,说:“竟有这般好事儿,果然孤没有看错眼,庞图是个有才之人!快,将所有人都叫过来,孤要议会!”
谋主庞图,引三公檄文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大家都赞颂庞图足智多谋,还未开战,便已经溃散了盟军,这一仗他们赢定了!
“恭喜谋主啊!”
庞图前往议会大堂,这一路上听到的都是贺喜的声音。
“谋主足智多谋,主公能得人才如谋主,咱们也跟着沾光不是么?”
“就是啊,谋主一张檄文,便叫盟军都解散了,那魏满小儿不也是个州牧,如何能与咱们主公叫板?”
“真是不自量力!”
“要我说,这一仗不用打了,咱们燕州赢定了!”
庞图心中十分喜悦,面上虽不显山不露水,但心里早就志得意满。
他庞图可是冒着危险,作为玄阳特使,去盟军宣读三公檄文,盟军解散,一切还不是在庞图的意料之中?
众人簇拥着庞图,走进议会大堂,陈继便坐在上手。
陈继亲自站起身来,走到庞图面前,拉着庞图的手,非常亲切的说:“谋主一直追随与孤,不枉费孤对谋主的一片信任,如今盟军解散,谋主的功劳最大,孤该当重重奖赏于你,只可惜……如今大敌当前,咱们还是先要将魏满小儿打退,再说其他。”
庞图的确喜欢金银珍宝,但他更喜欢展露自己的才华,对于什么奖励来说,不如众人的追捧让他欢心。
庞图有了陈继的夸赞,似乎已经心满意足,拱起手来说:“主公信任,卑臣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陈继说:“如今盟军溃散,正是咱们燕州,对魏满迎头痛击的最佳时机,敢问谁愿请战,替孤狠狠拿捏魏满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卑将请命!”
“卑将请战!”
“卑将也愿请命!”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声音,争先恐后的响起,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一场战役必然会取胜,所以都想吃这口熟瓜。
庞图眯了眯眼眼目,心中寻思着,如今自己已经变成了主公最信任的谋士,但若是想要完全超越元皓,就必须更进一步,抓住功勋。
庞图上前拱手说:“主公,卑臣愿随行,亲赴沙场!”
陈继一听,点头说:“也好,谋主素来谋虑长远,如果有谋主随行队伍,那孤也能更放心一些。”
陈继于是点了麾下大将,又让庞图跟随队伍,因为庞图正是受宠,陈继还嘱咐那大将,一定要听庞图的意见。
庞图在陈营可谓是荣宠一时,无人能及。
一时间散了会,庞图也被众人团团包围着。
“恭喜谋主,贺喜谋主啊!”
“谋主大才,岂是那元皓能相比拟的?”
“正是啊!那元皓便是一滩烂泥,如何扶得上墙?”
元皓……
说起元皓,庞图这才想起来,元皓下狱不少日子了,庞图还未去看过他,如今主公提拔信赖,庞图也要出征,不正是自己炫耀的最佳时机么?
庞图嘴角擒起一个微笑,喃喃的说:“元皓……是了,我几日之后便要出发,是该去与老友辞行才对。”
监牢幽暗,不见日光。
一个高大的身影端坐在昏沉的监牢之中,他穿着一身囚服,背对着牢门,脊背挺拔,即便是坠入牢狱,也有一种挺拔刚硬之感。
“吱呀——”
“庞大人,您请。”
“请请请,小心台阶……”
庞图从外面走进来,牢卒们簇拥着他,赶忙打扫开路,驱散着空中的尘土。
庞图气派很足,慢慢走到牢房面前,说:“开门。”
“这……”
“谋主,这有些不妥,若是囚犯跑了……”
庞图“嗬——”的冷笑一声,说:“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人,跑到哪里去?上着枷锁还能跑?”
“怎么?”庞图又说:“我一个小小的谋主,在你们面前说话不顶用了?”
“不不不!”
“小人不敢!”
狱卒们赶紧跪下来叩头,一打叠的应承着,迅速打开牢房门,请庞图走进去。
牢房门打开,庞图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
不为别的,他生性喜爱整洁,这牢房里面又昏暗又潮湿,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墙角污渍一片,也不知是什么,让庞图一时间无从下步。
庞图秉着呼吸走进去,元皓坐在地上,闭着眼目,都没有睁开。
庞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平日里都是元皓居高临下,因为身量摆在那里,而如今元皓坐在地上,庞图站着,庞图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
“元先生,监牢的滋味儿……如何啊?”
元皓听着庞图挑衅的声音,没有睁眼,淡淡的说:“多谢谋主挂心。”
庞图冷笑一声,说:“谁挂心于你?我是来告诉你的,主公如今信任于我,我就要出征了,讨伐魏满。”
元皓听到这里,终于睁开了双目,仰起头来看着庞图。
庞图脸上挂着不尽的得意之色,说:“怎么,你不恭喜我么?”
元皓摇摇头,说:“这一仗……必败,还请谋主多多保重,何来恭喜一说?”
庞图一听,怒火冲上眉梢,气的肺都要爆炸,一步上前,也不管脏不脏了,猛地扣住元皓的枷锁,使劲一拽。
“哗啦——”
锁链与木枷发出碰撞之声。
庞图恶狠狠的说:“元皓!事到如今了,你还不承认我比你强吗!?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认输便这般艰难吗!?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元皓被庞图抓着,庞图因为气怒,已经蹲在地上,这样的平视让庞图再没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他暴跳如雷,反观元皓整个人平静如止水,淡漠的厉害。
元皓淡淡的说:“元皓并不是骨头硬,也不是不肯承认技不如人,只是谋主还没有看透彻罢了。”
“透彻?”
庞图猛地松开枷锁,狠狠地说:“好!你想看透彻是吗?!我便让你看透彻,这一仗,我便赢给你看!等到我凯旋之日,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到那时,我庞图,必然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