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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若雪-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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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我的道歉与打脸几乎已成了日常动作,谢谢还收藏着的你们,我也保证不会坑。
  但我挺方(慌)的……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探魂
  司空月半抖着身子坐起来,脑子还有点懵,看见身旁有张纸符,想也不想地便拔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萧斜阳用作镇压怨魂的镇阴符。
  萧斜阳简直牙疼,只好急急从怀里摸出另一张纸符,却料想不到,那被司空月释放出来的怨魂,不放弃地死死地往自己身上缠。
  萧斜阳没法从这怨魂身上感觉出丝毫恶意,一时间不知拿这怨魂如何是好。
  步倾流看着萧斜阳那因被怨魂纠缠而翻飞起来的衣袍,神色凝重,道:“怨魂生前,是否认识你?”
  萧斜阳觉得有这个可能,可他无法直接跟怨魂对话,也就无法得知这怨灵的身份。
  萧斜阳见怨灵只往自己身上缠,完全放弃了一开始对司空月的纠缠,便好奇问道:“司空,你可否告知我,你的生辰八字?”
  司空月脸一黑,道:“正好出生在阴时,命犯阴魂,出生起便容易召阴。”
  萧斜阳道:“难怪这怨魂一开始只往你身上缠,看来不是跟你有怨,而是舍不得你身上的阴气。”
  后来怨魂不往司空身上缠,只往萧斜阳身上缠,该是想求萧斜阳替她做点事。
  司空月道:“你身上阳气这么重,这怨魂也敢往你身上缠,该是有多大的怨气才有如此勇气。”
  萧斜阳道:“我也不知,可我总觉得,这怨魂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萧斜阳边讲边低头看着自己翻飞的衣袍,这略带温情的一幕正好落入步倾流眼内,可他就这样看了萧斜阳许久,萧斜阳也没有回看他一眼。
  步雪莲有点控制不 住自己,凌月隐隐露出些剑气来,感觉到凌月杀气的萧斜阳瞬间反应过来,知道步雪莲这是神经病又准备犯了,忙不要脸不要皮地往步雪莲身上扑,边搂紧他边道:“花儿,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步倾流勉强压住了凌月的剑气,摇头道:“若是你猜不出这怨魂是何方人氏,我可尝试与之对话。”
  司空月一听这话,感觉很不对劲儿,可他脑子还有点懵,一时间想不出来这话哪里不对。
  萧斜阳道:“你上次不是讲,你无法与怨魂沟通,这回怎么又可以了?”
  步倾流道:“我不可以,他可以。”
  萧斜阳道:“谁?”
  步倾流道:“二皇子。”
  萧斜阳反应了三秒,意识到步倾流讲的人是黑色曼陀罗(黑化雪莲),忙一脸深情地搂紧了他,道:“我去抹点牛眼泪,便能知道这怨魂是谁了,花儿,你不要激动,答应我,不要激动。”
  步倾流微微颔首。
  萧斜阳带着缠在他身上的怨魂,一阵风似的直往牛棚而去。
  牛棚里,鬼妹和黑猫正一脸幽怨地等着他回来,尤其是鬼妹,脸上的笑恐怖得能把鬼给吓死。
  萧斜阳干笑了一下,他方才是完全把鬼妹和黑猫给忘了,忘得那叫一个干净彻底。
  萧斜阳向老牛借了两滴眼泪,均匀地抹在眼皮上,方一睁眼,只觉眼前景物都蒙上了一层阴气,死寂森森。
  低头一看,他的腿上,正趴着一个满脸仇怨的小姑娘,她蓬头垢脸,衣衫褴褛,浑身是血。
  萧斜阳震惊地往后倒退了数步,直到撞在了黄牛身上,方堪堪停下。
  这死去的小姑娘,是奉月附近那埋藏着古墓的小村庄里,村长的孙女,天生自带阴阳眼,名唤轻轻。
  一时间,萧斜阳的脑海中划过无数的念头,最后定格在赶尸人的话上,赶尸人说,奉月附近的一个小村庄,被屠村了。
  许是知道萧斜阳能看见她了,轻轻张大嘴,用尽力气般地冲着萧斜阳啊啊乱叫,可她的声音却像是被卡在了嗓子里,只能偶尔冒出一声凄厉惨叫。
  不知什么原因,她生前被废了嗓子,现在说不得话,萧斜阳问不出真相。
  一刻钟过后,步倾流带着司空月找到了萧斜阳,司空月进了牛棚,步雪莲却难得地黑了一张俊脸,站在牛棚外。
  牛棚内有黑猫,他怕。
  萧斜阳将黑猫赶回鬼妹怀里,走出牛棚,跟步倾流道:“这怨魂,是轻轻。”
  步倾流有点不可置信,他道:“村长家,轻轻?”
  萧斜阳点头,顺手从步倾流怀里掏了根发带,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他抹了牛眼泪,能看见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他是人,不能对上孤魂野鬼的眼睛,否则容易被摄魂。
  因而,如非要问轻轻话,他绝不会轻易拉下眼布。
  司空月看着萧斜阳那翻飞的衣袍,道:“怨气重,阴气浓,可她的三魂七魄,轻了。”
  萧斜阳串联了一下事情,分析道:“轻轻被屠村,她怨气太重,怨魂不散,因而一直跟着凶手。可这凶手屠村以后,打的是活捉你的主意,活捉你以后,正好见到方才的赶尸人,为了能顺利将你运出去,他便盗走了赶尸人所赶的其中一具尸体,将你填进去,打算借着赶尸人的掩护,不动声色地将你运走。”
  司空月想了一会,觉得始终有哪里不对,可出口的却是一句:“想不通,那有心人为何要活捉我?”
  萧斜阳道:“可能你长得比较合他胃口。”
  司空月道:“我看你长得合他胃口些。”
  萧斜阳道:“我们倒挺省力,一路被那有心人牵着走,不知道有无办法,能反将他一军。”
  司空月道:“你这衣袍翻飞得是越来越厉害了,若是你不趁早寻到缠在你身上的姑娘的遗体,替她了了未了的心愿,然后好生安葬,她怕是就这么魂飞魄散了。”
  轻轻的未了心愿,萧斜阳想也知道,一样是报仇,一样是将阿爷好生安葬。
  于情于理,萧斜阳还是该到轻轻那里看一看,反将那有心人一军的事,也该从长计议,正好在这段路途,好好思考一下。
  萧斜阳背起鬼妹,由步倾流牵引着,一路往奉月那方走去,司空月功力不怎么行,只能堪堪跟在后面。
  如此走了一日一夜,终于抵达目的地,鬼妹顺着萧斜阳的背滑下来,带着黑猫隐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萧斜阳不用扯下眼布也知道,眼前该是如何血腥,如何惨烈,因为那漫天浓烈的尸臭直熏得他几欲晕倒。
  如此惨况,司空月还是初次看到,他只觉整个山村尸气冲天,衰败至极。
  步倾流皱了眉,眸里寒光闪现,此刻,他手里的凌月正颤抖着发出压抑的低鸣。
  浓重的阴怨之气,早已使这里成了活物不敢接近的鬼村。
  萧斜阳隐藏在发带下的双眼,闭得很紧,他可以想象,倘若他睁开双眼,看见的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怨魂载道,百鬼哭冤。
  司空月道:“那小姑娘,家在何处?”
  步倾流道:“与我走。”
  步倾流走在前,萧斜阳走在中,司空月走在后,行走至路途的一半之时,司空月很明显地感觉到萧斜阳踉跄了一下。
  察觉到身后异样,步倾流立即转过身来,萧斜阳却道:“别担心,我没事。”
  司空月抱着双臂,怀疑道:“我看你倒不像没事,你方才是不是看见是什么东西了?”
  萧斜阳道:“我蒙着双眼,能看见什么东西?别瞎操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摄魂。”
  司空月揶揄道:“就怕你一个脑抽,做事之前不跟我们打商量,等下手贱惹来个百鬼夜行。”
  萧斜阳黑脸,道:“小月子,我在你眼里的形象,竟然是这个样子。”
  司空月道:“错,不仅是我,你这副做事不顾后果的狂妄之徒的形象,早已深入各大江湖人士心中。”
  萧斜阳没空跟司空月瞎扯,只示意步倾流加快脚步往村长家走,事因他感到轻轻的魂息越来越弱,就像是随时要被风吹散一般。
  待到走至村长家门外,萧斜阳却像是忍不住似的,微微揭开了眼布,只觉眼前门庭腐朽,冷落中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入目之处,满是疮痍。
  老村长死在了厨房内,被人一刀刺在心脏处,尸虫爬了他满身,灶头上那锅汤,因放了些许时日,而析出一层白腻的油脂。
  轻轻死在了房内,尸体高度腐化,只能凭借动作看出她临死前的惊恐与绝望——她双手死死地桎梏着自己的脖子,喉咙内像是被某样东西卡住了。
  萧斜阳拖起轻轻的下颌,顾不得腐败的尸水流了他满手,点燃一根火折子,往轻轻喉咙里照,只见轻轻的喉咙里,卡着一根细红的手绳。
  轻轻的鬼魂说不得话,只因这根手绳,而这根手绳,分明是萧斜阳与村长离别时,赠给村长的那根手绳,当时,他跟村长说的是,这根手绳,可保佩戴之人,岁岁平安。
  可到头来,到头来,始终是,事与愿违。
  萧斜阳小心翼翼地将手绳从轻轻的喉咙中取出来,趴在萧斜阳身上,已成一缕鬼魂的轻轻,看着自己的遗体,轻微地抖了抖身子。
  而后,萧斜阳听见,由轻轻的鬼魂发出的,那极其压抑的哀鸣。
  萧斜阳问她话,轻轻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慌乱地摇头。
  步倾流与司空月看不见轻轻的魂魄,只看见萧斜阳那抹不断翻飞的衣角,轻轻的魂魄就附在上面。
  他们都能感觉出,轻轻的魂息,越来越弱,仿似下一刻便要魂飞魄散。
  轻轻有太多话的要讲,可她无法一一彻底详述,她不够时间,她用了太多的魂息去支撑她怨气的成长,她告诉自己,魂飞魄散也不能忘,不能忘记这屠村之仇。
  她急得浑身颤抖,转过身去,附回了自己的遗体上。
  萧斜阳道:“你确定吗?”
  没有回应,徒有阴风阵阵。
  萧斜阳握紧了拳头,最后在手心画了一道符,将手心按在轻轻的额心上。
  探魂。
  死者消耗自身魂魄,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向生者展现死者生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
  萧斜阳半跪在轻轻遗体前,双眼紧闭,手心紧贴着轻轻额角,轻轻生前见到的最后一幕,透过萧斜阳手心的血符,逐渐映入他眼中。
  ……
  凉风习习,银辉透过夜幕,洒落在寂寥的山村之上。
  啊爷在厨房熬汤,月色照映在纱窗上,钩出他佝偻的背影。
  纱窗映出的画面太过单调,轻轻百无聊赖地将目光转至窗外,暗沉的夜色中,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站在屋外,静静与她对看着。
  轻轻心底一片惶恐,她眼底满是惊慌,急忙捉住挂在脖子上的犀牛角。屋外注视着她的人,一身的死气沉沉,怕不是个活人。
  就在她想要冲到厨房找啊爷之时,厨房内传来的一声惨叫,让她直直地从凳子上摔落在地。
  她死死握住那犀牛角,往啊爷所在方向看过去,月色划过纱窗,啊爷被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一刀插在心脏处,而后缓缓倒在地上。
  她咬着舌头爬起来,一步步往后退去,想着找个地方藏起来,藏起来,对,藏起来。啊爷说,要是遇见尤其凶的鬼魂,只要咬着舌头,就可以不受蛊惑。
  可她把舌头都咬出血了,屋外那人鬼不明的东西还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惊恐得满脸是泪,跌跌撞撞地寻找方向隐藏之时,屋外却传来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叫。
  那东西进来了,就着月光站在她眼前,他是人,不是鬼,他一身白衣朴素,未沾上些许血腥。
  轻轻只敢看他的衣摆,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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