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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这人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其实小哑巴早已褪去了初见时美少年的模样,身量也拔高了许多,隐隐比纪清玦都高了些。
这一摔倒也把他摔醒了,他吃了救心丸,那一身伤此刻倒是不疼了,但若不及时医治怕也会落下病来。
他睁着一双乌黑如墨的眸直直的盯着纪清玦,一如当初。
纪清玦见不得他这一身血,解了自己的黑色外袍便披在了小哑巴身上。而他自己则站着比划了一下坑底到地面的高度,只是他要背着一个人又受了伤,轻功暂时没办法用,只能认命往上爬了。
他朝着哑巴伸出手,淡淡道:“我背你上去。”
哑巴出神的看着他的手,说了句,不必。
纪清玦拧起好看的眉,不由分说的将他背起,正欲攀爬,一截绳梯放了下来。
纪清玦抬脸就看见了郁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还有他略带嘲弄的声音:“哟,清玦真是好兴致,还跑到猎人的陷阱里偷情。”
纪清玦没理他,背起人顺着绳梯便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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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足足休养了一月有余才治好了一身伤。
伤好以后,纪清玦无论去哪无论去做什么,都会带着他。
全北离的人都知道,纪少爷身边跟着的漂亮哑巴是他的爱徒。
纪清玦和郁远,一个攘外一个治内,小皇帝才登基几年,北离比以前可安稳太平多了。
…
哑巴不会说话,所以挑明这种事,只能纪清玦来了。
那夜他得了小皇帝的赏赐,好几坛香醇的女儿红,又无视小皇帝挽留他月下饮酒的撒娇,径直回了自己的宅子。
其实他酒量很好,可那日也不知怎么的,竟真的醉了。
他搬离纪府许久半年多了,只带着小哑巴,阿竹还有老管家,煮饭婆婆和几个武功尚可的家丁。搬进了间舒服的小宅子,连个牌匾都懒得提,随性极了。
那日是小哑巴十八岁生辰,纪清玦想不出能送他什么,便亲手给他煮了碗长寿面,还添了两个鸡蛋和两勺辣油。
看着哑巴原本颜色极淡的唇因为吃辣而变得通红,他暗自偷笑。
…
他饮了太多酒,又喂哑巴喝了一坛。
天边一轮皎月朦胧照亮着院中景色,纪清玦抽出缠在腰间的九节鞭,银光似雪,飘花如雨,暗香浮动。
他单手执鞭,又冷又美的一双眼在月色下清亮的要命。
“喂,小哑巴。”
小哑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是在等他说下边的话。
纪清玦略略矮身,正正对上小哑巴抬起的一双凤眸,他唇角勾着摄人心魄的弧度,眼尾的小红痣鲜红发烫。
“我好不好看?”
哑巴微微张唇,又重重点头。
纪清玦微微垂着头看他:“那你喜不喜欢我?”
哑巴眼底的温度逐渐变得灼热,他一字一句,郑重说道:“阿思,最喜欢师父。”
纪清玦笑着,伸手轻抚着小哑巴的头发,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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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拥着吻着跌跌撞撞的撞开门扉,微微涌上心头的醉意如一把燎原大火燃烧着神智。
屋内并未点灯,昏暗至极。
纪清玦将人按着狠狠的亲吻,直至唇角蔓延开来一股铁锈一般的味道,身体里的血液几乎沸腾。
后背贴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小哑巴的眼眸澄清明亮却带着些许疯狂的血色,仅仅一瞬之间,他便将身上的人掀了下来死死的按在怀里。
纪清玦拧着一双秀气的眉,那双略略上挑的圆眼睛直直的望着身上的人,最后狠狠的闭了闭眼又睁开。
“你来吧。”
言罢又立马补充道:“弄疼我就阉了你。”
…
太烂了,又大又烂就更令人发指。偏偏还不知收敛。
哑巴最后是纪清玦一脚踹在脸上蹬下床的。
第43章
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自然瞒不过熟人。
阿竹似是很惊讶自家少爷怎么就默默变成了一个断袖,不过又想了想,好像自从少爷第一次遇见那个哑巴开始一切就不对了。
…
顾时折一身常服就来了纪清玦的宅邸,他似是迫不及待要见见这个把清玦哥哥勾/引走的哑巴“狐狸精”。
看脸好像是不错,长得不比清玦哥哥差,但是还是自己的将军更好看。
小皇帝一双水水的杏核眼滴溜溜的打转,被纪清玦一把捏住了脸颊。
“住手!放肆!朕是皇帝!”
纪清玦笑着捏捏他的鼻子:“笨蛋小时。”
顾时折哼哼唧唧:“你们这门婚事,朕答应了。反正纪家人说什么,清玦哥哥你不用管。”
纪清玦神色淡然:“我从不在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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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和小哑巴一起见过大漠的日升日落,也见过山间的云卷云舒,一起策马扬鞭看尽繁花三千。
日月星光,一切都带着万千缱绻。
纪清玦想,小哑巴是愿意陪自己留在北离的,守着北离守着小皇帝的山河。
在小哑巴十九岁的时候,纪清玦与他结了血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拥有了相同的驭火之力。
纪清玦躺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顺着清风淡月,将纪家和离火的纠葛都告诉了小哑巴。
结了血契之后,他们是永恒的恋人,是可以分享一切秘密的恋人。既然连性命都已经交付在一起,这些事便显得更微不足道了。
纪清玦清澈干净的少年音随着晚风点点消散,“离火其实不在纪家,而是藏在皇宫最高的佛塔之内。就连我也没用过,毕竟这个鬼东西,烧起来不灭不散,不到一干二净不会熄灭。”
小哑巴的眼神黑的发亮,他张着唇,似是询问:'那如果将离火做出火药呢?'
纪清玦微微愣了一下,立马恢复平静看了他一眼:“那么麻烦的事,我才不做,反正小时还有他家郁远呢……”
他那双又冷又美的眼睛合了起来,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晃动着,似是撩动着小哑巴的心扉。
纪清玦被他的灼灼目光看得烦不胜烦,捏开怀里的糖袋子,精准的扔了一颗花生牛乳糖给哑巴。
“吃颗糖,你冷静一下。”
哑巴吃吃的笑了起来,舌尖淡淡的甜味融开,渗入心间。
这糖是老管家特制给纪清玦的,里边放着一味药,治心病的。不过寻常人吃倒也没关系。
哑巴受重伤的那次,纪清玦怕他熬不过便喂了他一颗。自那以后这人便和上了瘾一般,日日都要讨要一颗吃。
纪清玦怕他与自己结了血契之后也会染上自己的心病,便想让老管家给他也每月备一袋带着,可他偏不要,非要讨纪清玦的那袋糖。
也许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撒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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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的命数绑着那盏琉璃雪灯。
他的命也是小皇帝放在心里最珍重的东西。
所以当大禹派出使臣讨要那盏琉璃雪灯的时候,小皇帝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这是唯一能保佑清玦哥哥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交出去。
谁知道大禹皇帝竟然借着他们不肯交出琉璃雪灯一事,发兵攻打北离。
明明北离臣服大禹多年,每年的进贡都是分毫不少的。
这人还恬不知耻的编造出琉璃雪灯原就是他们大禹的这种谎话。
顾时折气呼呼的在自己的寝宫里拽着纪清玦的手大骂。
“强盗土匪无耻下流!那盏灯明明就是自古以来都是在北离的,明明是清玦哥哥受伤之后才亮起来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他越说越气,越气越难过,漂亮的杏核眼已经开始泛红,眼睛里憋了一泡泪,几乎肿成了小桃子。
纪清玦将他揽进怀里拍拍脑袋:“没事,不怕,你家将军不会输的。”
顾时折仰起小脸:“可是、可是他们人多,我害怕,我不想郁远有事……”
纪清玦温柔的捏了捏小皇帝的脸:“你平平安安的,你家郁远才安心。实在打不过就把灯交出去要求停战,我没关系的。”
“我不要!那是你的命呀!”顾时折扁了扁嘴,拉了拉纪清玦的衣袖:“清玦哥哥你留在宫里保护我吧。唔,勉为其难带上你家那个小哑巴也可以啦。”
纪清玦笑道:“嗯。”
纪清玦想过了,如果郁远真的败了,他还有离火。佛塔里面还存着他过往用离火制作的火药……这是他守护小皇帝的最后一个秘密了,只是这个秘密连小哑巴他也瞒着了。
他相信郁远不会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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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一切冥冥之中都注定,一切早有预兆。
明明他在皇宫这段日子和小哑巴约法三章了,暂时不要有床笫之欢,可偏偏那天喝了小哑巴给他倒的茶,整个人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他和小哑巴像是疯了似的拥抱亲吻陷落……
等他精疲力竭沉沉入睡的时候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哑巴衣冠端正的坐在床沿一遍一遍轻抚着他的眉眼,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带你走。'
纪清玦毕竟是习武之人,即便被下了烈性催/情/药混着软筋散却还是挣扎着醒了过来。他身上的衣服端端正正的穿好了,只是头疼的厉害。
这一切都不对劲。他狠狠的咬着下唇,直至咬出了血还不够。
他的双脚似是踩在棉花之上,纪清玦捏紧袖子里的匕首,狠狠扎着自己的手背,直至那些该死的疲软随着极致的疼痛点点散去。
他顾不得身上的酸软和疲惫,提着佩剑就冲了出去,直接冲到小皇帝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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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看见自己当弟弟疼爱的小时,此时抱着郁远的军旗坐在地上哭的昏天暗地,一双漂亮的杏核眼哭成了小桃子。
纪清玦丝毫不顾手背上一直往下流的鲜血,靠近顾时折,声音艰涩:“出什么事了?”
顾时折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不顾一切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清玦哥哥,远哥哥、远哥哥……呜……”
他这才发现小皇帝的寝宫里站着一堆人,有太监有侍卫还有大臣。
一个文臣悲伤的开口:“神威将军败了,他跌入长河不知所踪。那些大禹的士兵居然有不灭不散的火药,我们的士兵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
纪清玦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根弦断了。
又一个悲愤的声音指责道:“大禹那帮狗东西,我们提出愿意交出琉璃雪灯,他们竟也不肯停战,非要、非要我们北离国破家亡吗!”
纪清玦僵硬的抱着顾时折,身子如至冰窖。
不灭不散的火药……
他想起那日清风明月下小哑巴问他的话……
他痛苦的阖了阖眼。
门外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着。
“城破了——宫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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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拉着顾时折的手不顾一切的往佛塔冲,一路上执剑杀人宛如修罗战士。
只有那里有离火,可是他也知道,如果小哑巴是叛徒,带人破宫而来,肯定也是直奔佛塔。
可是他没有办法了,他们无处可去了,唯有那里还有一丝侥幸。
皇宫已经被包围了,郁远败了,他们逃不出去了。
顾时折紧紧抱着郁远的军旗不放,小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被狂风吹得晃动不已。
…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