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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真是可恶!”白慕天直摇头,嘴上的笑反倒更愉快。“可别玩得太过火,弄巧成拙了!”
金日笑得两颊更嫣红,愈加像个小奶娃,可爱得不得了。
“别犯傻,瞧我是那种会砸锅坏事儿的人吗?”
白慕天瞅着他片刻,又摇头。“碰上你的人可有苦头吃了!”
金日哈哈一笑带过去,再若无其事的说:“甭管我的事儿了,倒是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什么事?”
斜眼瞅着玉弘明和汪映蓝说话,金日刻意压低嗓门。“玉姑娘没告诉他吗?”
白慕天微微蹙了一下眉,缓缓落下眼睑。“还没有。”
“为何?他都快二十四了不是?”
“他的个性……还不太稳定。”
金日点点头。“倘若你们愿意听我的意见,我会说,水远别告诉他!”
白慕天猛然抬眸,十分惊讶。“你也看出来了?”
“他的眼神挺邪。”金日轻描淡写的说,依然笑吟吟的。
白慕天静了一下,叹气。“他隐藏得很好,一般人应该看不太出来,没想到才跟他相处几天,你就看出来了。”
金日莞尔。“别忘了我是在什么地儿长大的。”
白慕天再叹。“也对,你是在内城里头长大的,内城里最多奸刁狡诈之徒,成天净对着那些人,以你的聪明机灵,想来早就摸透那种人的底,就算人家隐藏得再深,你也可以一眼就看透了。”
金日笑得更乐。“夸奖!夸奖!”**4yt独家制作**
“只是,为何你肯给我这种忠告呢?”白慕天的语气透着几分疑惑。
金日耸一耸肩。“因为额娘说过不只一回,在咱们家,得先论私再谈公,而玉弘明,无论他心性如何,总是我堂弟,以我的判断,不知道事实对他比较好。”
“原来是三小姐。”白慕天感慨的低喃。
如同满儿自己所说的,她早已抛开所有立场,纯粹就情分来行事,这对她而言无疑也是最好的。
“额娘打始至终坚持这一点。”
“难得的是,令尊竟也能坚持下来。”
“阿玛是个死心眼儿的人嘛!”金日低喃。“那么,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跟他们一道走了!”
“好,我也会去封信通知汉爷,继洪已平安到达。”
望着金日离去的背影,白慕天恍惚见到当年的金禄,那样洒脱、风趣又可爱,只不知他是否也有允禄那残忍暴虐的一面?
希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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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上苏州去了。”
“嗯,早说好的嘛!”
“好极了,那我们先……”
“慢着,那你呢?”
五双目光一起望住随时都笑得像个小奶娃一样天真可爱的金日,后者也来回看他们。
“干嘛了我?”
“你要继续跟我们一道?”玉弘明问。
“怎地?我不能跟你们一道吗?”拿出最纯洁无邪表情,金日反问。
“当然不是,但,快过年了,你不需要赶回家过年吗?”
金日勾起嘴角,微笑,他知道玉弘明为何这么说,因为只要他继续跟着他们,玉弘明就没有机会独占汪映蓝。
“不需要,临出门前家母就说过了,没找着媳妇儿便不准回去……”
“咦?你是独生子吗?”翠袖好奇的问过来。
金日笑嘻嘻的摇摇头。“错啰,我是长子,下头的弟妹们还真不老少呢!”
“不老少?”
“多。”
“既然如此,你娘干嘛那么急着要你成亲?”想抱孙子吗?
金日耸耸肩,没有回答翠袖的问题。“总之,我不用回家过年。”
其实翠袖也不太在意那个问题的答案,只一听出他最后那句话的语气肯定到不能再肯定,顿时兴奋得笑开来。
“真的?”
“真的。”
“太好了!L她即刻转而面对汪映蓝,用央求与期待的目光瞅定后者。“蓝姊姊,可以吗?他可以和我们一道吗?可以吗?可以吗?”
汪映蓝淡淡瞥她一眼。“倘若其他人不反对的话。”
“不反对,当然不反对!”黄希尧忙道。
“我也不反对!”黄秋霞更急切的附议。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玉弘明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纵然有千般不愿、万分不悦,一脑袋炸药,满肚子窝囊气,他也没有流露出半分来,可见他的心机有多么深沉。
“什么时候出发?”
“此时此刻。”
然后,在往苏州的官道上,同样的情况又出现了,几个人又不知不觉的分开来,汪映蓝与其他三骑在前头,金日与翠袖两骑跟在后头,只少了竹继洪一个。
“我猜之前都是黄公子陪伴你的?”
“咦?你怎么知道?”
因为玉弘明一定会缠着汪映蓝,黄秋霞又缠着玉弘明,而黄希尧是个温和体贴的人,他必然不忍心任由翠袖一个人落单,相反的,玉弘明根本不会去考虑到其他人,如此一来,黄希尧陪伴翠袖,他就可以独占汪映蓝了,这就是玉弘明之所以不愿意让他继续跟他们一道定的原因。
他碍了玉弘明的好事。
相反的,如果黄希尧能够分去汪映蓝的注意力,黄秋霞也才有机会独占玉弘明,这是黄秋霞急着赞同的理由。
他帮了她的大忙。
“真给我猜着了?”
翠袖点点头,往前探一眼,“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很不习惯呢,虽然蓝姊姊说黄公子是好意,可是我宁愿不要,下是我不知好歹,但每次都是他在找话同我聊,而我根本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好别扭喔!”她委屈的嘟囔。
难怪一听到他可以继续和他们同路,她会高兴成那样。
“但黄公子人挺好,是个倍儿亲切的人吧?”
“倍儿亲切?”
“非常亲切。”
“再亲切也没用,”翠袖娇嗔地横他一眼。“就跟你说,我跟那种年纪比我大上许多的成熟男人处下来嘛!”
唉,又是这话,真教人哭笑不得!
“翠袖姑娘,你上回所说的,汪姑娘要搭救她父亲,那是怎么一回事,可以告诉我么?”
“啊!”晶莹的水眸犹豫地瞅着他,欲言又止。“那……那是……是……”
是什么?
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两眨,见她是了老半天还在那边是是是,于是,金日的嘴角悄然往下掉,再可怜兮兮的抽了抽鼻子,还用袖子摁了一下眼角。
“你不相信我么?”
款!他怎么又要哭了!
“不是!不是!”翠袖慌忙否认,“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只是……”咬着下唇朝前方溜去一眼,又迟疑了。“只是……”
只是什么?
大眼儿微微眯了一下,旋即更用力的吸两下鼻子,“不打紧,你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又用袖子猛摁眼角。“可以谅解……”
听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透出呜咽的哭音,搞不好随时都可能会放声大哭起来,翠袖不禁更慌乱,更无措。
“喂喂喂,你别哭嘛,人家会以为我欺负你耶!”
“……”继续摁眼角。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不要哭,我马上说,马上说……”
老天,这小妮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好骗耶!
金日险些噗哧笑出来,急忙垂下脸儿,免得穿帮。“你不用勉强,我……”
“不勉强,不勉强,我想说得要死,真的!”翠袖大声抗辩,不敢再犹豫,急忙往下说。“也许你听说过,几个月前,河南学政被人举发考试瞻徇这件事,呃,老实说,那位学政就是蓝姊姊的爹爹,我们一直在找人帮忙说项,但没有人敢插手这件事,后来我们碰上黄公子……”
她迟疑一下。
“汪世伯的案子是交由河南按察司审讯,而黄公子就是河南按察使黄大人的儿子,于是蓝姊姊决定要藉由黄公子去认识黄大人,呃,你也知道,蓝姊姊很美的,只要她稍微示点意,黄大人一定会娶她做妾,那么或许黄大人在审讯上就会稍微放松一点,如此一来,汪世伯说不定可以无罪释放,起码罪刑也下会太重吧!”
好了,她都说出来了,他可以不哭了吧?
可是她讲完大半天后,金日却还深垂着脸儿,翠袖不由得又紧张起来,以为他哭得停不住了。
“喂喂喂,人家都说完了,你干嘛还哭嘛,我……”
“我没有哭。”
“呃?”
金日慢条斯理的抬起脸儿,表情十分怪异,“原来是汪士锽……”他喃喃道,然后摇摇头。“迟了,无论汪姑娘打算做什么都迟了。”
翠袖呆了呆。“为什么?”
“因为……”视线慢吞吞的栘向前方那四骑,其中那副纤瘦挺直的背影,永远都透着一股令人受不了的高傲。“这件案子早就结了……”
“耶?”
“不但案子结了,刑部也已定谶,你们现在去找河南按察使又有何用?”
傻着脸,翠袖好半晌没反应,好像一时无法意会他到底在说什么。
大半晌过后,她终于明白他说了些什么,“不会吧,真的迟了?”胆战心惊的咽了口唾沫,“那……那案子是下了什么判决?”她呐呐地问。
金日静一下。“人发配至黑龙江充军,家产亦充公。”
“什么?”翠袖拔尖嗓门惊叫。“只不过放了一点水,没有那么严重吧?”
“不只放水,他还贪污收贿,”金日轻轻道。“皇上向来对这种事深痛恶绝,因而没人敢站出来为他说项,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被连累的。所以……”
他没机会把话说完,翠袖已然策骑狂奔向前,好像马尾巴着了火似的。
当翠袖慌慌张张的转告汪映蓝这件事时,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玉弘明和黄希尧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搞了半天,原来他们被利用了!
但当汪映蓝策缰往回走时,他们仍然跟了上来,奇怪的是,汪映蓝并不显得焦急或担心,依然非常冷静。
“金公子,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们。”※。4yt。net※
“但你如何会知道?”
金日耸耸肩。“汪姑娘忘了我是打哪儿来的了吗?”
“京城。”汪映蓝低喃。
“原来汪姑娘没忘。”金日笑吟吟的颔首。“在京里头,只要有门道,想打听消息并不难,有时候即便不去打听,也会有那话密犯贫或爱侃大山的家伙来找你甩片儿汤话,不花半点功夫便捡到消息,容易得很。”
“那么金公子估计家父何时会被押送启程?”
“这个嘛……”金日瞟翠袖一眼。“恐怕早就启程了。”
汪映蓝双唇抿了一下,旋即策缰掉转马头急奔而去,几个人相互看看,半声未吭,也随后追去。
不消问,汪映蓝肯定是要赶去看看是否真的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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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来不及了,汪士锽早已被押送往黑龙江去了!
但汪映蓝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难过与伤心,仿彿那种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顾马不停蹄的即刻赶回家,果然汪府已被抄家,汪夫人只好带着汪映蓝年幼的弟弟、妹妹暂时住到小客栈里去,人也病倒了。
在这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