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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必须节省能量,不然我何必变成这么小的模样。”
“咦!”两个少女一怔。轩风冲口道:“意思是,你可以变大咯?”月点点头。肖恩皱眉道:“但是,你可以补充能量啊。身为纯能量体的你,可以自由吸收空气里的风元素。”他就不同了,由于两种力量达成平衡,再多吸一点点力量平衡都会崩溃,立刻就玩完,所以只能一天天拖下去。
“吸收的时候会很痛,我不喜欢。”
“……”
“你太娇贵了!”希莉丝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月的小脸蛋数落。轩风的神情有点怪异。虽然她不欣赏以受伤为乐的肌肉男,但太在乎体肤之痛的CC男,也是敬谢不敏的。
月耸耸肩:“没必要的事就要尽量避免,身体也是法师的本钱。”
“没错。”肖恩情不自禁地赞同。
“哟,大脑少根筋的白痴法师,原来也有这样的概念啊。”
“你不要老是叫我白痴法师!”
“话说回来。”轩风笑道,“肖恩你到底是法师还是战士?你救我时,我看到你变出一把镰刀,可是又念咒语。”
“啊。”肖恩一脸为难地拍打后脑勺,显然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我应该两者都算吧,都有钻研过。”月凉凉地道:“原来是四不象。”
“你这家伙,存心跟我作对是吧!”
好像真的特别针对肖恩呢。看着黑发祭司两句话就把棕发青年堵得闷掉,两个少女浮起同感。
经过三天的跋涉,视野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灰土,南方的地平线出现一排绵延的绿意,衬着蓝得发亮的天空,分外美丽。那就是西城第一大河迪诺河的发源地'遗忘溪谷'。在肯尼亚斯帝国时期,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翠谷,如今却成为支撑整个西城的水源。山脚下,就是他们此行的中点站绿风镇。远远望见在皎白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村庄,被连日来的风餐露宿折磨得瘦了一圈的轩风激动不已。希莉丝却盯着状况明显不对的情人。
“肖恩,你没事吧?”
一早起来她就觉得棕发青年脸色苍白,此刻更是白得吓人。仔细看,额头还有细小的冷汗渗出。闻言,轩风收回目光。好奇地飞到高空眺望的月也察觉底下的异常,缓缓降落。
“我……”肖恩只吐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眼前的景象大副扭曲,脑子一阵阵发晕,连站立也必须竭尽全力。明白真正的死亡即将来到,他却没感到原先以为会有的不甘,反而涌起一股安心感,安心到身体的挣扎完全是出自本能反应,精神上早已向疲倦臣服。
“肖恩!”
见青年软倒在地,轩风和希莉丝齐声惊呼,不及蹲下,就被恢复真人大小的月一把推开:“只会嚷嚷的人滚远点,别妨碍我检查。”
伸手按住青年的肩膀,月轻轻将他翻转过来,下一秒,手指穿过了衣料。
“这……!”饶是以月的冷静,也惊噫了一声,狠狠咋舌,“果然是白痴法师!”
“啊?”轩风不解。希莉丝没理会他说什么,心焦如焚地注视身形逐渐模糊的情人,一叠声道:“他到底怎么了?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你们俩,谁会白魔法和死灵魔法?不,就死灵魔法?”
“白魔法我会!”轩风和希莉丝异口同声。
“死灵魔法呢?”
“……不会。”
“该死!”月无意识地握紧法杖,喃喃自语,“只能试试将黑魔法和白魔法混合了,可是暗元素和亡灵的阴力还是有本质区别……”一言未毕,他感觉周围一下子暗下来,温度陡然降低,就像突然掉进了冰窖。随着两记声响,轩风和希莉丝同时失去意识,倒在肖恩身上。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已经完全变暗的空间里:“月!?”
黑发祭司如遭雷墼,好半晌,才慢慢转过身:“冥王……”
站在他背后的人身披黑袍,裹得密不透风,正是在沼泽都市与杨阳等人有一面之缘的冥法王普路托。
这一刻,月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千算万算、抛弃所有、费尽心血,才在这个时空安定下来,却连情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催命的死神撞见!然而,身为法师的冷静很快发生作用,他开始分析普路托出现的原因,并立即得出结论。
“竟然能劳动冥法王的大驾,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你的继承人。”
月睁大眼:“原来如此……难怪那天我说'天杖'时,他的表情有点古怪。”低下头,他拨开青年的浏海,看清额心的图案,发出饱含嘲讽的唏嘘:“嗬!还是萨桑之子!你们这次选的人可真罕见。也对,骑马都选良驹,何况堂堂神之使者,得配得上你们的身份嘛。”
“月……”普路托叹息,满心无奈。其实众神对于自己身份的看重,还不及人类的万一。他们甚至可以跳到大街上表演脱衣舞,在王宫的屋顶上疯狂地唱求爱小夜曲。只是那样的他们不被人类相信是神明罢了,人类相信的神明只有神殿里供的那些。月虽然不是如此,但因为一段往事,在他心里种下根深蒂固的偏见。普路托没有自信能够扭转,只有忽视。
月也不给他机会辩解,紧接着道:“能够让你违背法则续命,这小子想必还是条忠狗吧!真是有眼光,不但素质好还听话。不像他的前辈,用神的恩泽拿来做坏事,反过来对打倒魔族的伟大正业不屑一顾。”
“如果真的生你气,我们就不会剥夺你的资格了。”普路托忍不住提高音量,“你刻意用天杖做那种事,不就是要我们取消你神使的身份吗?那如果我们真的生气,就不是遂你的愿,而是逼你完成职责。”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要不是有萨克在我身边,你们会不这么做?少卖人情了!”
果然不行啊。普路托一阵无力,放弃解释,道:“好罢,随你怎么看我们,但肖恩……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和你一样,都是被迫。”
“他妈的!你们都变态对吧!世上想当你们跟班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我们这样的?”月火大得跳起来,抓起冥法王的领子前后摇晃。
“因为天杖喜欢你们这样的,而且普通人无法承受神圣器的力……”
“狡辩!”
“好吧好吧,我们是变态。”普路托无奈妥协,不然他的袍子恐怕会被扯破。
月这才放手,用冰冷的眼神睇视他:“然后呢?你们逼他打倒魔族,统一人界?听说大陆历末期出了个英雄王和一个圣贤者,他是哪一个?”
“都不是。”普路托整理领口的手停顿下来,语调渗入一丝痛苦,“月,对肖恩好一点。要不是你,他也不必挑那副担子。而且因为你用天杖做了那种事,它不再信任使用者,强逼肖恩战斗。”
“……”那个混帐东西!
“最…不幸的是,对手还是肖恩的朋友——魔界宰相维烈·赛普路斯。”
“你们这群混蛋!”月再次揪起冥法王的领子,“就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吗?”
“……我们不在场。”
“死人!需要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都躲得不见踪影,不需要的时候又跳出来神气活现!有没有脸啊!!”
普路托垂头不语。他和其他神明对这件事也是负罪已久,因此对月的指责,完全无话可说。
喘了会儿粗气,黑发祭司皱起眉头:“不对!你骗我!这小子的同伴说过,魔界宰相单挑的对象是萨克!”
“那是后来的事。肖恩没有打倒魔族,他冲进天杖的绝对领域,把赛普路斯拉了出来。”
“哦!”月眼睛一亮,按住上扬的唇角,“有个性,我喜欢。”
“你喜欢归喜欢,别跟他勾肩搭背,问些有的没的,肖恩丧失了记忆。”普路托一字一字道。月怔了怔:“丧失记忆?你们搞的鬼?”
“你就非要每件事都怪到我们头上吗?!是席…是某人封印的,肖恩自己也不愿想起。”
“为什么?他不是没杀那个魔界宰相?”
普路托的神情黯淡下来:“因为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语尾接着一声细小的j□j,两人低下头,只见红发少女动了一下,显然正渐渐恢复意识。
“竟然能挣脱我的神力。”普路托微微一笑,笑容充满了欣慰和欢喜,“肖恩有福了,希望这女孩能治愈他心里的创伤——月,你欠肖恩一份情,今后好好保护他。”
背转过身,冥法王以凝重的口吻道:“还有,千万别被贺加斯大人发现。我们可以对你睁只眼闭只眼,贺加斯大人却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 ※ ※
j□j历1037年风之月(11月)15日,西城隐捷敏亚北部最大的市镇绿风镇迎进几位客人,开启了被后世誉为'丰饶之风'的事件序幕。
“你到底把自己的生命当作什么!你以为你用灵魂救了我,我就会高兴吗!如果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也罢了,可是你都回应我了,居然还做出这种事,是想让我守活寡吗!”
“不……”
“不你个头!你分明就这意思!上次我就跟你说了,要珍惜自己、爱护自己、你全当耳边风!从这件事就可以得知,你一点也不重视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
“我……”
“我你个鬼!你还我的出来!想辩解是不是!到这个地步你还不知道反省!我跟你说,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我不会哭,当场抹脖子,到冥界去跟你算帐!如果在冥界找不到你,我就叫冥王把我的灵魂拆成碎片,跟你死成一堆!”
“对……”
“现在说对不起太迟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把我的心当成什么!还有约定,你答应跟我一起打破梅迪的旧制度,也丢到九霄云外了是不是!不负责任、狼心狗肺、背信弃义,你简直是世界第一大混蛋!真不明白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男人!”
“……”
宽敞的房间里,充斥着红发少女的咆哮,震得门板瑟瑟发抖;门外行人闻风丧胆,纷纷走避。可怜身为矛头所指的棕发青年无处可逃,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室内的另两人则是截然相反的态度。黑发祭司悠闲地东摸摸西碰碰,飞到南来晃到北,把几欲撕裂耳膜的痛骂当作是陶冶身心的轻音乐,活像只快乐的小蜜蜂;原南城满愿师很有义气地坐在“世界第一大混蛋”身边,不时倒杯茶,这边安慰一下,那边润润嗓,可谓左右逢源,两面讨好。
但到后来,她实在是看不下去青年的窝囊,瞅准一个空挡,悄声道:“肖恩,不是我说你,你太纵容女朋友了。身为男子汉,应该有男子汉的气概。虽然这件事你是有错,但任由她这么数落,将来你会毫无立场可言。”
“可是……”肖恩偷瞄情人一眼,战战兢兢地道,“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呃……”轩风目光上移,红发少女全身正散发出连野兽看了也会退避三舍的气势,使人光是待在旁边就心脏痉挛、浑身打颤。她不由自主地赞同:“是挺可怕的。”
这就是没气势的小市民的悲哀之处,被大人物一凶就噤若寒蝉。
“好了好了。”
另一个有王者霸气的人终于出声了,尽管因为三头身打了个折扣,还是坎坎和希莉丝拼了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