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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来帮忙!”
“帮忙?”愕然重复,帕西斯惊讶地睁大眼,“你要救他们?”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当然了!但是我的白魔法一般,他们的情况又太糟了,待会儿我先治疗重病患者,你帮我处理药草,我会教你怎么做。”
“……我会处理药草。”
“哦,那最好了。”肖恩欣喜地加快脚步。帕西斯使劲拖住他,大声道:“你以为你能救所有人吗?何况你这么做,会害死我!”他真是弄巧成拙。
“帕尔,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带你走。”肖恩转过头,眼神深沉而坚决。
“!”帕西斯再次愣住。
用风魔法清理干净秽物,扔进次元空间,棕发青年开始给难民们编号,指示搬来物资的守卫分区安置,消毒并清洗患部,然后才是大面积的治疗术。他在疗养院和收容所当义工的经验丰富,这一系列步骤安排得井井有条,魄力更是十足,连帕西斯也不由自主地遵照他的吩咐东奔西跑、磨细草药、换毛巾、送热水,做一切护理的工作。而守卫们主要是负责搬运、搭棚架等体力活。
终于让最后一个重病人转危为安,肖恩连汗也顾不得擦,马不停蹄地赶到隔壁,一看忍不住咒骂:“可恶!吝啬到这种程度,连衣服也不给一件!”原来地铺上躺着十来个全身光裸的女性。
已经认命的帕西斯端着脸盆走过来,淡淡地道:“她们不需要衣服。”这些人就是比他这个娈童更卑贱,纯粹让侍卫发泄欲望的存在。
“?”肖恩不解地瞅了他一眼,蹲下朝离得最近的金发女郎伸出手。她腿间都是青红的淤痕和干涸的血迹,真不知道是怎么伤的,皮肤病也极为严重。
不料,他的手还没碰到人,对方就声嘶力竭地尖叫,恐惧地缩起身子。其他人也一脸如临大敌。
“别怕,别怕。”肖恩试图安抚,笑靥诚挚柔和,“我不会伤害你,我是要帮你治病。”然而他一向无往不利的亲和力,这次却毫无作用。正烦恼间,一只手横在他面前:“我来吧,她们决不会让男人靠近,这一区就由我负责。”
不让男人靠近?可是,你也是男人啊。肖恩一头雾水,但时间实在紧凑,他只好把临时任务交给助手,匆匆跑开。
“没事了,露西安。”放下脸盆,帕西斯张开双臂,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认得我吧?”金发女郎毫不迟疑地扑进他怀里,啜泣道:“帕尔、帕尔……”
“乖,我带来了药,让我帮你擦,会有点痛,要忍着点哦。”
“嗯…嗯。”
将毛巾浸湿,极尽细致地擦拭,少年垂下的眼帘专注而心痛,不同于之前的冷漠。他对那些肖恩正救助的人毫无悯意,因为他们是一群命运的弱者。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抛弃家乡、远离故土,当梦想破灭后,又一蹶不振、自怜自艾、互相推委指责,既不反省也不抗争,活该落到这个地步。
但这些女人不同,她们是真的无力反抗,就像他的母亲一样。光是活着,坚强地活着,就是一种胜利。
如蔷薇花瓣的红唇覆下,吐掉脓水,再小心地抹上伤药。目睹这一幕,露西安眼中泪光盈然:“帕尔,将来被你喜欢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我?”帕西斯挑眉,险些喷笑出声,“有女人会要我这个肮脏的娈童?”
“你不脏!一点都不脏!”这话不是露西安,而是每个j□j一起喊出的心声。相比那些动不动压着她们的野兽,这个孩子是那么的让人心怜喜爱。
帕西斯扬起嘴角,在露西安额上一弹:“那你们也别认为自己脏,好好活下去吧。”众人含笑点头,轮流让他治伤。
“那个人是你带来的?”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妇女手指挥汗如雨的肖恩,轻声询问。帕西斯叹道:“是啊,他是个好人,更是个笨蛋。”
“你不该带他来的。”
“为什么,玛莲?”帕西斯意外地瞧着眼前的妇女。因为这个人并不像其他人,对男子有极深的偏见。玛莲深深地笑了,抚摩他汗湿的银发:“因为他一直在哭啊。”
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帕西斯转过头,正好看见一行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的液体从棕发青年的颊上滑落,凝聚成一滴晶莹的水珠。
清澈,透明,焕发出动人的光辉。
那是帕西斯一生仅见的美丽景象。
代表死亡的银心月高悬夜空,洒下宁静而皎洁的光芒。傍晚飘荡在空地上的腐败气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药香和热汤的味道。难民们都舒服地躺着,向分送食物的帕西斯不断道谢。对此毫无感动的银发少年表面周到地还礼,迅速结束最后一件工作,走向蹲在角落的棕发青年。
肖恩跟前陈列着几十具尸体,这些并不是他的病人,而是早已死去,却无人理会的难民。其中最多的是孩童,都已经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施了个火球术点燃,他默念祷文,不知过了多久,当灰烬都冷却了时,一条手绢递到他面前:“把你的脸好好擦擦吧!”真是乱七八糟。
“啊,帕尔。”肖恩接过手绢,见太干净了,不敢擦,用袖管胡乱抹了事,不好意思地笑道,“让你看到我丢脸的样子了。”帕西斯只是沉默地望着他,眸光深幽。而肖恩也不再说话,低下头,注视满地尸灰。
良久,压低的清亮嗓音才渗入夜晚的空气:
“以前在学校里,有同学说我,你这么爱哭,眼泪真是廉价。想想真对啊,我的眼泪就像人命一样廉价。”
“……没这回事。”帕西斯竭力挤出声音,干涸已久的眼再次有了湿意,心脏绞痛,充溢着后悔之情。早知如此,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决不会让他到这种地方来!
除了母亲,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纯净的生命。
为什么他不晚一点出现?少年暗暗握紧拳头,牙关死咬:如果他晚一点,等我有力量保护自己,也有力量保护他时再出现,该有多好!
偏偏……是现在。
听出他语气有异,肖恩收起自嘲,朝他绽开和往常神似的灿烂笑容:“辛苦了,帕尔。”帕西斯颤抖的唇勉强勾起一个弧度:“吃饭吧。”
“好~~”这次肖恩是真的笑得开怀,突然敲敲脑袋,“糟糕!忘了通知莉她们一声——帕尔,噗噗借我好不好?”
灯心鱼飘浮在主人身侧,圆滚滚的小身体像灯泡一样发光,尾巴底部尤其明亮。
“好啊,它也喜欢夜间散步。”帕西斯立刻明白他要用宠物干什么,大方地答应。
吃完饭,肖恩拿起仅剩的一条毛毯,对呵欠连连的银发少年道:“我们一起睡吧。”
“咦!”帕西斯就维持嘴巴张到一半的姿势愣住。肖恩一派理所当然的态度:“夏天的晚上很凉,我没关系,你不行。一条毯子可能还不够,两个人睡会比较暖和。”为了防止病情反复,他必须留在这里。
“我要回去了,你也赶紧回旅馆。”帕西斯一口拒绝。为难民治病还有解释的余地,倘若跟别的男人睡一晚上……他就死定了。虽然他知道对方没有那种意思。
“帕尔,我说过了,我要带你走。”肖恩神色一凝,以沉冷的眼光扫视难民,“他们是奴隶吧?这里的统治者暗中进行这类交易,再上贡圣域和诸国。”帕西斯吃惊地瞪着他:“你知道!?”
“我就是东方学舍的学员。”肖恩给予直截了当的答案。尽管洁西卡努力不让他接触这些事,但是,和那帮讨厌的老头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他哪会一点也感觉不到?何况他从不蒙上眼睛,塞上耳朵。
澄碧的眸子瞪得更大。
白色的毛毯如鸟翼般展开,包住他娇小的身子。肖恩一把抱起他,走向一座守卫特地搭起的棚架,柔声道:“睡吧,帕尔,我是救不了所有人,也杀不光那些该死的混蛋,但我至少有力量带你走。”帕西斯怔怔靠着他,大脑因为冲击过大还停留于空白状态。
渐渐的,浓重的疲倦涌上,不等消化完这个惊人的消息,他就抵抗不住睡意,坠入深沉的梦乡。
怀里的身体不可思议的轻,简直不似人类的体重,就像一片蒙尘的白羽。
月下的睡靥恬静、安详,是真正属于孩子的天真无忧,眉间的褶皱都被抚平,然而肖恩清楚地记得:那双合起的碧眸藏着多少不堪的过去,又是如何的阴郁沧桑。
继菲莉西亚之后,他第一次对人产生如此大的保护欲。
想让他像真正的孩子一样欢笑,在风信子的海洋里和朋友一起嬉戏玩耍,而不是在这个污秽的城市一寸寸腐烂。
情不自禁地收拢双臂,仿佛呼应一般,习惯汲取体温的手臂也环住他的颈项,肖恩愣了愣,浮起温暖的笑意。
很快,帕尔也会叫我“肖恩师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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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到旅馆的噗噗没找到人,因为此刻菲莉西亚等人正坐在一幢没有标志的建筑物内,彻夜商讨作战计划。
鲁西克的爷爷怀默德曾是赫赫有名的情报组织'灰羽公社'的一员,还是高级主管。他死后,鲁西克就继承了他所有的人脉。怀默德在临死的前一夜留下信物和遗书,希望这些能帮助孙子摆脱过去的阴影,度过自由的人生。
而现在,鲁西克不但用这项法宝甩开了故国的追捕,还准备用它颠覆一个城市。
没办法,既然已经牵扯进来,就只有利索地解决掉。
说是商讨,其实菲莉西亚和玛丽薇莎只有旁听的份。安迪还能插上几句,毕竟他也是上流社会出生。不过他大半的心力都扑在绘画上,对这类事不是很了解,结果就变成分析、思考、决策都由鲁西克一手包办,和他平常在队伍里的领导地位一样。
“塔拉斯的主要掌权者有三个,商协会长杰罗·里加德,副会长德莫·金,市长查尔斯·罗亚。其他还有十几名议员,当地的土豪。作为南方联盟的关卡,圣域特别派驻了眼线,就隐藏在这批人当中。”
看完一大叠书面资料,鲁西克得出简单而确实的结论。安迪惊呼:“有圣域的人?那我们要小心了!”
“没错,关键是不能被圣域发现。”鲁西克颔首赞同,神色冷峻,“而且以灰羽的能耐,也查不出究竟是哪些人。敌在暗我们在明,闹大不智——莉,不要玩墨水瓶。”
严肃的话后面接着这样一条尾巴,安迪一时反应不过来。玛丽薇莎努力伸长手,想把坐在桌上的友人抓下来。
“哼。”因为听得气闷而捣乱的菲莉西亚鼓起腮帮,用力把羽毛笔j□j瓶口,溅出几滴漆黑的液体,“肖恩师父绝对会闹大的,他也不怕闹大。”比起这种扭扭捏捏的做法,她更喜欢直接用火球轰了那些坏蛋的老巢,爽快又解气。
对她的行为视而不见,鲁西克毫不动容,依旧冷静地叙说:“闹大可以,但要等小鱼都浮起来,不然会有后遗症。”菲莉西亚双目一亮:“啊,我懂了,是要混水摸鱼。”
“聪明。”嘉许地摸摸她,眼角瞥见玛丽薇莎面露困惑,鲁西克温和地道,“玛丽,我们都有点饿了,麻烦你准备夜宵好吗?”私心里,他不想爱慕的女孩接触这些事,由他来背负就行。莉有这方面的资质,还不要紧。
“好!”玛丽薇莎欣喜地答应。完全听不懂让她多少产生“局外人”的感觉,现在有事情做,顿时好受许多。
“我帮你,玛丽。”安迪不放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