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就要归功利希特,索玛的孩子。因为之后我一直昏睡,不用魔法停止身体机能的话,我会饿死。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伤心之下,泪水再次泛滥。鲁西克正绞尽脑汁准备安慰他,头顶响起一个快活的男性嗓音:“你怎么让他哭了。”
“帕尔!”肖恩湿淋淋地跳起来,扑进来人怀里,这回是结结实实抱得真切,当场水淹金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帕西斯也环住他,碧眸掠过无数复杂的情潮,与师兄目光交汇,默契地一笑。
千年的囚禁,千年的等待,种种难咽的滋味,都在这一笑间,烟消云散。
“你还不是让他哭了。”鲁西克吐槽。换成自己,帕西斯就表现出皮厚的态度:“没办法,他就是爱哭,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帕尔,痛不痛?痛不痛?”肖恩一边胡乱抹泪,一边含糊地问。帕西斯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神情柔和下来:“早就不痛了,那么久以前的事。”
“可是……可是……”
“乖,陈年老帐还翻它干嘛。”拍拍他,帕西斯手指师兄,“去抱露西吧。”肖恩和鲁西克都是一呆:“咦?”
“别忘了我是协调神的附体,暂时塑造一个身体,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
“多此一举!”鲁西克低咒,果然被肖恩勒得差点窒息。
躲在花丛里的两个偷窥者看傻了眼。杨阳以感动的眼神注视首代东城城主,庆幸见到了活生生的历史人物。希莉丝屏息静气,暗骂城主府守卫薄弱,竟然让敌方人员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
帕西斯早就注意到她们,装作没发现,指着湖心的凉亭:“去那儿吧,我摆了酒席。”
“你可真会享受。”鲁西克轻拍师父的背,环顾四周,“要知会这里的主人吗?”帕西斯摆手:“不用不用,这里的主人是我的儿子。老爹要招待,他敢阻拦?”
他会气炸了肺。杨阳和希莉丝心道。
师兄弟俩并肩前行,肖恩像小狗般跟在后面,一人一个袖子攥得死紧。
“肖恩师父,我们不会突然飞掉。”鲁西克含笑瞥了他一眼。帕西斯帮他擦干净脸,再整理头发。
肖恩真的很幸福呢。杨阳望着两个孝顺徒弟一入座就习惯性地倒酒,处理不好直接吃的鱼虾料理,又是放心又是感叹,拉拉身旁的希莉丝:“我们走吧。”接下来没她们的事了。
“瞧你,吃东西还哭。”帕西斯无奈地掏出手帕擦拭。肖恩看也不看就把食物往嘴里塞,无意识地吞咽,还沉浸在过去的影象和情感里:“我停不住嘛。我…我以为你死了,那个时候,席恩对你强制进行死灵融合。”说着,颤抖的手再也抓不住餐具。帕西斯捡起来,按住他的手握紧,一字一字道:“我还活着。”肖恩抽噎了片刻,继续呜咽:“还有露西,我好想去冥界,可是我没脸见你们……”
“白痴。”鲁西克毫不留情地打断,“所以你就当缩头乌龟躲在镜子里,把我们抛在冥界望眼欲穿?长眼睛的没看过比你更笨的人。”肖恩被他刺得心汩汩流血,神智倒是清醒了,琥珀色的双眸溢满委屈,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伸指重重一弹:“别犯傻了。你错也就错在没防人之心,轻易让科尔修斯和席恩得手。我们被耍得团团转,是我们对你了解不够,信任不够。”肖恩用力摇头:“不对,是我……”
这次是握拳一敲:“给我闭嘴!你聪明还是我聪明?”
“……露西。”
“这就是了。我说你有错,我们也有错,大家扯平。你不许再胡思乱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然只会害我们跟着难受。”
“哦。”肖恩愣愣地应道,乱成一团的脑子恢复原本的一根筋状态,接受了徒弟的论调。帕西斯听得叹服不已:还是露西厉害,要让肖恩振作起来,停止自怨自艾,的确只有用这么明确的方法。
冰颜漾开笑涟,轻拍他的后脑勺:“吃吧,小心呛着。”肖恩用力点头:“嗯!”
“这些年,苦了你了。”凝视对座的师弟,鲁西克不掩满怀的疼惜与心痛。帕西斯也卸下长久以来的面具,笑得苍凉而悠远,恍惚一刻,就是千年,回过神时,是冲刷过后的宁静笑容:“没关系,都过去了。”
“说得出这句话,就好。”鲁西克回以释然的浅笑,眸光深深,“帕尔,不要太勉强自己,你不是一个人。”澄碧的眸子浮起湿意,帕西斯笑着颔首。
他们之间不需多言,点到即可,彼此明白。
深厚的交情没有因为时间淡化,反而沉淀累积,融于骨血,醇得沁心。
肖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说话又不敢。鲁西克和帕西斯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怎么了?”
“我夹菜给你们,你们都不吃。”
“我吃我吃。”帕西斯赶紧品尝师父的心意。鲁西克犹豫地瞧着碗里堆得乱七八糟的鸡鸭鱼肉:“这个身体能吃吗?”帕西斯不是很有把握地道:“呃,应该可以。”
……算了,还是别冒险。生性谨慎的青年决定只喝酒。肖恩一霎不霎地盯着他,还是一副生怕他飞了的模样:“露西,安迪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大家和乐融融地围成一桌吃饭,多好。
“只能一个人来,我天亮以前也必须走。”
“啊——”肖恩大叫,心碎成片片。鲁西克横了他一眼:“吼什么,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帕西斯笑道:“要说服他们,肯定花了你一番功夫吧。”
“没有,我们猜拳,谁赢谁来。”
“……”默然半晌,帕西斯无力地道,“我说露西,你们似乎有点秀逗。”鲁西克轻笑:“幽灵都有这种倾向,冥界实在太无聊了,成天除了串门子还是串门子。消遣只有东家长西家短,对新来的人和后代子孙评头论足。”
“你没变得碎嘴,真是万幸。”
肖恩插口:“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
“当然了,我们各有家庭啊,不过往来很方便。”
“你是和玛丽住对不对?”
鲁西克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嗫嚅道:“还有一个。”帕西斯嗅出不一样的味道,扬起暧昧的笑:“哦哦,在外面偷吃是吧,老实交代。”
“才没有!”鲁西克脸红到耳根,差点打翻酒杯,“是…是索玛啦。”肖恩压根没听出言下之意,单纯的高兴:“她和你们一道住啊,太好了。”帕西斯却没这么好打发,眯起眼逼供:“你对我女儿到底是什么心思,嗯?”
鲁西克无言以对。生前他被养女的深情感动,却因为世俗的礼法和过去的心伤拒绝了她,但是死后,这一切障碍都不再存在。索玛又比他早走,和玛丽薇莎互相接纳,成为了朋友,害得他无地自容,有家不能回,今天住这里,明天住那里,被安迪等人嘲笑。
古人说齐人之福,他一点福气也没有享到。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喜欢嘛,我免费把她送给你。”
“你你…这是做父亲的人说的话吗?”鲁西克气急败坏。毫无父亲自觉的某人切了一声:“白送你一个女儿还不好。”肖恩搞不清楚状况地眨眼:“大家住一起热闹啊,还是索玛不乖?”鲁西克挫败地按住头:“不,她很乖。”
“所以咯,好好享受啊,老兄。”帕西斯贼笑着拍打他的肩。鲁西克强忍掐死他的冲动。
谈谈笑笑,肖恩心底的阴云不知不觉消散开来。酒过三巡,鲁西克蓦地放下杯子,朝他露出清浅的笑意:“高兴得忘了,肖恩师父,大家有话要我转告你。”肖恩瞪大眼,连忙肃容正坐。
“玛丽说,不要暴饮暴食,你现在是幽灵,不好消化。”
“安迪叫你当心生人,不要傻傻的人家请客你就答应,跟紧同伴。”
“华尔特来得最晚,这臭小子。他炫耀只有他一个人看破席恩的真面目,要你记住他才是最孝顺的徒弟。”
肖恩泣不成声,弟子们没有半个责备的字眼,却不是刻意回避,而是真的不再介意当年的事。
其实这样……也就够了。
再伤痛后悔,又于事何补?看开了,笑出声,一切还是老样子。
帕西斯默默将手放在师父背上,眼睛却看着师兄:“我们的情况你们都知道?”鲁西克笑了笑:“冥界的消息很灵通。”随时都有人死嘛。
“那——”帕西斯迟疑了数秒,道,“我现在在帮助你的后代,但是他的愿望是取代王家,统一这个大陆。”鲁西克毫不意外地举杯抿酒,淡淡地道:“帕尔,我当臣,是我的选择;他想当王,也是他的选择。他首先是个有自主性的人,其次才是我的后代,所以你不用介意我。”帕西斯由衷地笑了,虽然他支持罗兰的决定不会变,但师兄不反对,还是松了口长气。
“倒是你,别什么事都一个人背负,也别以为我们和肖恩师父一样好糊弄。贺加斯的问题,我们会设法解决。”水青色的眸射出冰锐的光芒,映出师弟动摇的神色。
“是要把帕尔和协调神分开吗?”肖恩会意。鲁西克点点头。
“……不可能的。”良久,帕西斯才艰难地挤出一句。鲁西克冷笑:“去他的不可能。冥王本来也说不可能,我们威胁他要造反,把冥界砸得稀巴烂,放出所有的幽灵,让人界变成鬼域,他马上说他会想办法。”帕西斯哑然。
“再坚持一会儿。”大手抚上他银亮的发梢,清冷的嗓音沉稳坚定如山岳,是永远不会垮的可靠,“我们会想出办法,你不是孤独一人。”
千疮百孔的心被安抚,积压千年的疲倦也如潮褪去,帕西斯凝视始终走在他前面的师兄,哽咽道:“嗯。”
首代东城城主绽开柔和的笑容,和两人碰杯,饮尽,在晨光里静静消失。
※ ※ ※
当肖恩生龙活虎地出现在餐厅里,除了杨阳和希莉丝,人人目瞪口呆。
“真像是打不死的蟑螂。”诺因感叹。耶拉姆也深切佩服:“竟然一个晚上就调适过来了。”
“因为我见到露西啦!”
维烈险些喷茶。莎莉耶面露怀疑:“是不是你做梦啊?”肖恩瞪目:“才不是!我们还一起喝酒!”诺因皱起眉头:“凉亭有一桌饭菜,原来是你摆的。梦游还想着吃东西,我真是服了你。”
“我没有梦游!”肖恩说得大声,心里却开始底气不足。杨阳温和地道:“是真的,我和希莉丝都看见了。”众人这才相信。
“他长得怎么样?和肖恩记忆里一样吗?”昭霆兴奋地蹦起来,随即垮下脸,“对了,他很老很老了吧?”
“不老,三十出头的样子,很帅。”
“哇——”
莎莉耶憾恨没有看到美男子。耶拉姆不悦地撇了撇嘴。
“聊得开心吗?”维烈关怀地问,同时递给友人一盘涂了果酱的小面包。肖恩幸福地接过,笑靥灿烂:“嗯,很开心。”看到这样的笑容,维烈却神情一黯,搁在茶碟旁的手隐隐发抖。
“啊,维烈,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昭霆转过头。昨天顾虑肖恩,不好刨根问底,害她一夜没睡好,现在他振作了,终于可以一解兜在心里的疑问。维烈勉强一笑:“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不对。席恩是意外掉到地球的吧,也就是说他本来没想留后代,那预言怎么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