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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见得能被全部接受,即使是被接受的人,也很可能被分配为出去扫荡城市寻找资源的先锋队,能活多久还是未知数。
这很正常,大部分基地都是这么干的,他们又不是什么人权组织。
秀才——大名高小风,放下手中的笔和本子,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就属于不一定会被接纳的那部分人。
病毒爆发之前的他是个程序员,因为脊柱受过伤不能剧烈运动,到现在也还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不是逃跑前杜芒拉了他一把,他已经是城市间四处游荡的感染者一员了。
如今整个城市都不见得能找到一台正常使用的电脑,他的优点也只剩下数学好了。
可概率算得再准,扛不动枪打不死丧尸,不能参与研发E病毒的疫苗,那又有什么用?
车子驶进摩天大楼投下的阴影里,空气低了几度,高小风透过车窗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植木,隐约可见脚步拖沓的感染者在其间游荡。
人类撤离后,城市就成了动植物和感染者的天下,由于病毒只会感染人类,在已经快变成植物王国的钢筋水泥间,就经常可见成群野狗虎视眈眈地绕着感染者打转的奇景。
也是讽刺,人类被感染者撕咬得几近灭族,这些活尸却成了野兽的口粮。
他正脑袋放空地发着呆,突然车身猛地一震,司机一脚急刹,高小风猝不及防地向前冲去,脑袋砰地撞在前座靠背上,顿时眼冒金星。
在一片慌乱中他听到司机惊恐的尖叫:“什么东西!”
高小风挣扎着抬头去看,正对上一双浑浊腐烂的眼珠——
一声惊呼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一只感染者,正姿势扭曲地趴在他们的车前盖上,脑袋好死不死贴着车前窗,正好和他来了个深情对望。
那玩意儿一动不动,再仔细一看,原来它的脑袋被扭了180度,整个儿地挂在背上,薄脆得像张旧报纸的颈部皮肤下戳出来一截发黑沤烂的颈椎骨。
杜芒向前倾身捏住司机的肩膀,问:“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司机语无伦次地说,“就刚才突、突然,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哐叽就砸上来了,妈的这张脸没吓死老子也丑死老子了……”
前面的车也发现了他们突然停下的不对劲,车载对讲机沙沙响了一阵,里面传出来一道沉稳的男人声音:“什么情况?”
“天降丧尸,”杜芒端住枪,谨慎打量四周,“老大,情况不太……”
她最后一个“对”字还没说出口,车顶同时又是一阵闷响,比刚才更猛烈的撞击让车里所有人都震了一震!
杜芒迅速抬枪对准车顶,全神贯注地盯着上方。而高小风和车里的其他人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两辆车里伸出数支枪,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
就在这时,头顶清晰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友军!我是友军!兄弟们莫慌!”
…
三十分钟前。
罗城恢复意识时,首先恢复的是嗅觉。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在鼻端弥漫,熏得他当即睁开眼,就瞧见一张腐烂得看不出人样的脸正试图和他贴面舞。
“诶我操。”
他条件反射地挥出一拳,那只还没来得及张开血盆大口的倒霉玩意儿就被他一拳捶出去三米远,沉重地砸在墙上,全身骨骼发出一阵吱嘎酸响,顺着墙滑下去,“嗬嗬哈哈”地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倒霉玩意儿的脸被他砸得稀烂,一只眼珠“咕叽”滑了出来,另一只眼珠还在动。
罗城嫌弃地把手上的粘液碎肉抹在一边的床单上,活动一下手腕,从地上坐起来。
他处在一间仿佛凶案现场的卧室里,双人床上洇着大片经年累月的酱色血迹,墙壁、窗帘上也都是血,从破碎的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对面残破焦黑的高楼。
【城哥——怎么又临时加工作啊——】脑海里响起404熟悉的哀嚎。
罗城边检查环境,边轻车熟路地和自己的随身系统打招呼:【哟,好久不见了阿四。】
【好久不见个……啊!】并不敢在宿主面前放厥词的系统忍气吞声地咽回了那个字眼,安静一会儿,恹恹道,【我恨加班。】
罗城拎起瘫在地上的丧尸丢出窗外,眼看那东西从二十多层的高度掉下去摔成一团怎么看都不可能站起来的肉了,他才满意地缩回脑袋,【嗯,我也恨加班,】他镇定地想,【所以等把司尘抓回来以后,我允许你先把他这样那样地折磨一顿。】
【……】
统怂志短的404顿时安静如鸡。
这个世界的碎片是“恶”——罗城选择了危急程度最高的世界作为开始,毕竟他要是再不来,这个世界就要被他缺德带冒烟的前上司给祸祸凉了——“恶”在三年前制造了一场全球性的“生化危机”,让人类社会遭到了几近灭顶的灾难。
如今,城市变为废土,感染者到处肆虐,科技水平倒退十年,幸存下来的人类只能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由于来得匆忙,罗城来不及在这个世界给自己安排一个身份,只好用自己的身体直接过来。
他都已经有百来年没用自己的身份做过任务了,还怪新鲜的。
罗城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这是间两室一厅的高层公寓,看周边环境原来应该是个繁华商圈,搁在末世前大概价值不菲。
屋里只有刚才那只意图袭击他的感染者,除此之外倒是干干净净。
他把客厅里翻倒的沙发扶起来,也不嫌上面脏,直接仰躺上去。
【四啊,给哥来支烟。】
【叮】一声响,用任务积分点换来的烟和火柴凭空出现在旁边的茶几上,罗城点上烟,眯着眼睛美美地吸了一口。
“啊——总算活过来了,”他在沙发上用力抻了抻四肢,长胳膊长腿惬意舒展,“生命真他娘的美好啊。”
您老都已经死了八百年了,怕是骨头渣子都没了吧。
404明智地按下吐槽欲,问:【城哥,咱们不行动吗?】
罗城吐出一个烟圈,【你能定位到碎片的位置?】
404【滴滴滴】了一会儿,沮丧道:【不能。】
【所以,】罗城往沙发里靠了靠,【等哥缓一会儿的,感受一下生命之美,这世界差不了这三分钟。】
三分钟后,罗城把烟头按灭在茶几上,站起来活动筋骨。
【四,这栋楼里丧尸多不?】
【滴——一共有205只感染者,还有32只野狗。】
罗城咂舌:【这么多?它们平时吃什么活?】
怪不得刚才偷袭他的那只丧尸那么弱,瘦得跟把排骨似的,这得是饿了多久啊?
还怪可怜的。
【呃,现在只有204只了,有一只刚被野狗吃了。】
罗城沉默。
丧尸的生存环境原来这么苦的吗?
想了想,他爱怜地放弃了去厨房拿那把卷刃生锈的菜刀,那玩意儿不但砍不死丧尸,估计还会卡在人头骨里。
于是罗城从厕所里找了根拖把杆,薅掉已经烂了的拖把布,把杆握在手里掂了掂,顺手挽了个漂亮的枪花,可惜自己的帅气无人欣赏。
马马虎虎勉强能用,在那遥远的过去他还活着的时候,长/枪可是他用了最久使得最好的武器。
跨过已经没有大门遮挡的门框,他来到公寓走廊里,过道里光线幽暗,一片狼藉,散发着一股历久弥新的浑浊臭气。
顺着安全通道的指示牌走到摇摇欲坠的安全门前,一只丧尸正好晃晃悠悠地冒出头来,罗城用拖把杆勾住它破破烂烂的衣领轻巧地一挑,正好丢到跟在后头的丧尸身上,拖把杆一戳,把它俩的脑袋串一串串一个同心圆。
一路切瓜砍菜,闲庭信步地下楼,走到三楼时罗城停下了,想了想,推开安全门回到走廊上。
走廊里挤得好像春运火车的汹涌丧尸齐刷刷顺着声音转头。
“……我的幸运buff失效了吗?”他简直匪夷所思。
仿佛是为了响应这句话,他手里沾满污血和不明组织的拖把杆应声而裂,咔嚓断作两截。
罗城:“……”
弗兰肯斯坦(二)
至少一百只丧尸乌泱泱挤在走廊里,浓烈的恶臭直冲天灵盖。
罗城要窒息了。
趁它们张牙舞爪扑过来之前,他迅速退回楼梯间,眼疾手快地关上安全门,把半截拖把杆往门把手里一插。
低头看着一分钟内铁定壮烈的临时门锁,罗城陷入了沉思。
【全楼一大半的感染者都在这层了,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吧?】404分析着,语气兴奋起来,【说不定就是完成任务的关键!城哥,你得进去!】
【进不进,不是一个问题,】罗城看着在丧尸不断撞击下即将倒塌的门板,深沉道,【怎么进,才是一个问题。】
404疑惑:【百来个丧尸而已,你又不是打不过。】
【问题是我手无寸铁,难道要一个一个捶过去?我又不是一拳超人!】罗城痛心疾首地谴责,【要是被人发现我天赋异禀,被抓起来当小白鼠研究怎么办!吾四,你怎可如此不爱惜哥的玉体!】
顿了顿,他又恍然道:【不对啊——司尘不就是全世界最热衷研究这垃圾病毒的人?这不就是找到他的最佳办法?】
404:……我城哥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它言不由衷地捧臭脚:【好有道理哦。】
罗城想通这点,顿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他退后几步站到楼梯上,盯着行将崩溃的安全门,不自觉露出一个笑。
轰——
在漫天飞扬的灰尘里,男人的笑容逐渐变态。
…
几分钟后,罗城捏碎最后一只丧尸的脑壳,扯过屋里的窗帘仔细擦了擦手。
他正站在一户人家的客厅里,面前正对一扇紧闭的房门,身边地上层层叠叠都是形状各异的尸体,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剩下。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没听见任何声音。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锁着的。
罗城没犹豫,直接扯下把手,一拳捣烂了门锁。
吱呀。
缓缓推开门,入目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
房间大约只有十平米,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大衣柜,窗户碎了一半,风吹起白色的窗帘。
唯一可疑的就是这个房间实在太干净了,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哪儿都没有血迹,地面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浮尘,床头柜上还摆了一本书。
罗城拿起来看了看,是一本精装英文版的《弗兰肯斯坦》,内页没有任何阅读过的痕迹,完全是一本保存完好的新书。根据封面上落的灰判断,上次有人来这里最多是一周以内。
【这洁癖,说和司尘没关系鬼都不信,】罗城感叹,【哥的幸运buff果然还是健在的。】
404哼唧两声,停了停,语气突然严肃:【城哥,房间里有监控。】
罗城表情未变,视线也没乱瞟,状似随意地打量四周,【哪儿?】
【床头柜夹缝,衣柜顶上,以及两个插座的插孔。】
【啧,还真是全方位掌控啊,控制狂。】罗城走过去摸了摸被单,【你说那王八蛋现在是不是正看着我呢?】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