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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从图片上看像元青花,查获数量大吗?”青花瓷又称白地青花瓷,当今以青花为元素的商品种类繁多,不过细说起来可谓几经改革,从风格纹饰上主要分为唐、宋、元、明清青花几大类。其中,元青花瓷开辟了由素瓷向彩瓷过渡的新时代,其富丽雄浑、画风豪放,绘画层次繁多,因制作精美且传世极少而珍贵。
“目前只发现一件,所以那两人支支吾吾想蒙混过关,但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性。事关重大,务必谨慎。”
携带来路不明的单品不足为奇,一旦数量庞大便预示着哪位达官显宦或皇族的坟墓惨遭挖掘,宗海晨自然慎重接手。
他深恶痛绝道:“为谋取私利毁坏古迹的人都该重判。”
“盗墓史从春秋战国时期便开始盛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杜绝谈何容易。”宗祥国喟叹,当考古学家们怀揣敬畏之心踏入古墓,却看到一具具被扒光又拆散的骨骸时,谁能不痛心。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正式加入考古队吗?硕士毕业证如果拿到了就过去试试。”宗祥国不是不关心儿子的学位问题,只是这小子总是不积极向领导汇报最新动态。
宗海晨却一反常态的平静:“考古是我的兴趣没错,不过吧,展开挖掘工作一年半载都得留在那,我再想想。”
“这话什么意思?不想晋升了?”
“我才25岁不着急当官。”
“胡扯,你是不想让商夏独守空房!”
“您说什么是什么行了吧。”
“好男儿志在四方,趋于老龄化的考古团队需要年轻力量注入其中!如果她连这点寂寞都耐不住怎么给你当媳妇儿?!”
这时,敲门声传来,宗母叫他俩小点声,因为宗祥国的咆哮声都传进厨房了。大过生日的,能别这么扫兴不?
“挺大年纪了还这么暴躁,明年,明年我一准跟子弹头似的冲上最前沿,如果商夏说一个‘不’字,我立马小皮鞭伺候行了吧?”宗海晨斜了老爸一眼,有时候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把自己当儿子看还是当下属看。
“伯父,海晨,开饭了。”商夏从容地喊了声,将最后一个汤端上饭桌。
宗海晨一把勾住她的肩膀:“如果我外出考古,你会红杏出墙吗?”
“你和你爸一样死心眼,就算我不能靠近考古区域,但不代表你不能出来啊。”
“考古的地方多半是偏远山区,生活条件巨差。”说完这句话,宗海晨先笑了,趁长辈还没出来捏起她的下巴亲了一下。
答案就在他的笑容里,商夏也笑了,因为宗海晨知道她属于可以同甘共苦的女人。何况那点苦对于在山沟沟里长大的她什么都不算。
一家人围坐桌前,宗祥国明明大吼大叫在先却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态,气氛尴尬,商夏首先打破僵局向二老敬酒:“请伯父伯母放心,考古事业意义重大,我会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绝不做他发展路上的绊脚石。”
话说这么识大体的媳妇儿哪找去,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忒会讨长辈欢心。
呱唧呱唧,宗海晨面无表情地带头鼓掌。
宗母见儿子鼓掌也跟着鼓掌,宗祥国则借助挠眉头的动作捡乐儿,这老婆子就会冒傻气。
于是,一家人在和乐融融的氛围中开始用餐,宗祥国喝了几口小酒心情好了不少,兴致不错吟诗一句:百年愁里过,万感醉中来。(白居易)大致意思是,借酒消愁。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商夏吐吐舌头,“伯母说您血压偏高不易饮酒,您可不能借机贪杯哦。”
听罢,宗祥国指了指她,爽朗大笑:“还没进门就跟未来婆婆一个鼻孔出气啊!”
哪个婆婆不喜欢儿媳妇向着自己,宗母立刻把刚要放进儿子碗里的红烧排骨一转手夹入商夏的菜碟中:“多吃点,以后常回来吃饭,伯母可喜欢你了。”
而宗海晨拖着饭碗啥都没等到,不仅如此,坐在主位的老爸还叫他向后挪挪屁股,影响到他和商夏闲聊神侃的交汇点了。
宗海晨嘴角一抽,哟喂,只听说过“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儿子”,头一遭见识“媳妇还没过门就开始嫌弃儿子的爹娘”。
商夏小同学,你牛。
28、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商夏醒来时发现宗海晨不在家,她赤着身子走进浴室,又叼着牙刷来到厨房,看向贴在冰箱门上的便签条——我帮你订了午餐,你看上的那款手机放在茶几上,自己看说明书。忙完联系,禁止骚扰。
商夏对着字条傻笑,其实宗海晨很体贴,昨晚还帮她热敷疼痛的私密处,虽然当时感到尴尬,但心里甜啊,要说他的缺点,除了嘴巴不饶人真没挑儿。
对了,昨天她好像听到父子俩聊到宗海晨今日的行程,貌似在火车南站抓获两名私藏文物的可疑人,所以安排宗海晨跑一趟现场鉴定文物真伪。
商夏洗漱完毕,套上睡衣坐在茶几前摆弄新手机,对于她来说手机绝对是新奇玩意,听说还能当照相机用,当电视看,高科技太强大了!
折腾两小时,她初步学会如何使用,调制到照相功能对着镜头做出各种怪表情,又挑出一张扮猪鼻子的照片发给宗海晨。
大致过了一刻钟,宗海晨回复:二师兄你好,二师兄再见。
商夏捧着手机咯咯乐,很快又收到一条彩信,图片为宗海晨的午餐,原本一盒方便面也没什么稀奇,但是商夏猛地坐起身——因为照片中拍摄到坐在墙角的一男子的半幅五官。
虽然拍到模糊的半张脸,但浮现在男子脸上的烧伤疤痕明显且特别。所以她清楚记得,这名男子来家中找过大哥,当时大哥的表现很古怪,非但没给商夏介绍,两人还关起房门嘀嘀咕咕到深夜,之后不久,大哥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离开家。
一时间她可坐不住了,座机又在此刻忽然响起,她缓了缓情绪接起电话,来电者竟然是宗祥国。宗祥国说,一件交给宗海晨正在修复的文物临时需要用一下,局里马上派专人过去取,商夏的任务只是负责打开房门放他们进去。
“宗伯父,反正我也闲着,要不我帮您送过去吧?”
“交接文物是严肃、谨慎的工作,流程马虎不得,我这边已经通知宗海晨,他说赶不回来交给你待办,记住,专人出示工作证才能取走文物,临走前会交给你一份转移证明。”
“记住了,请宗伯父放心。”商夏忧心忡忡地挂上电话,俄顷,手机收到宗海晨发来的电子锁的密码,有了密码才能顺利进入文物修复密室。
商夏从没踏入过那间修复室,搓了搓手汗走进卧室,又通过卧室的衣橱推拉门找到电子锁的所在位置,随后小心翼翼地按下数字键,只听“哐”地一声轻响,门缝微微开启,不知是理作用还是古物阴气重,她感到一阵冷风从里面吹出来。
摸索照明灯开关,昏暗的光线投射在眼花缭乱的文物古迹上,给人的直观感觉是:内行大饱眼福;外行横看竖看都是做过“详细分类”的垃圾堆。
三面贴墙屹立的百宝阁中按编码摆放着青铜器、陶瓷器碎片、等待拼接的龟甲兽骨与字画书卷、古代服饰、兵器等,当然也有器形较为完整的器具,但经年掩埋腐蚀已然面目全非,并且泛起淡淡的霉味儿。
商夏环视四周,想到宗海晨每天都要在这种环境中进行大量的修复清理工作,免不了对他的身体状况担忧,她一会就去超市买熬汤的食材,好好给他滋补身体。
呃!差点忘了大事,那名与哥相识的男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宗海晨做事的地方?
左思右想,她拨通宗海晨的电话,但是宗海晨已经关掉手机。
经过一小时的煎熬等待,终于等到故宫博物院的工作人员取走需要的文物,然后,她穿戴整齐坐上前往北京南站的出租车。
到了地方,她不敢贸贸然显身,所以在连成片的旅游商品店中买了一个孩子们喜欢的卡通面具和熊猫造型的遮耳帽,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未成年人,又买了串糖葫芦举在手中,挤过赶火车的人群,来到候车大厅。
大厅里熙熙攘攘,经打听,很快在回廊尽头找到勤务室,但这直来直去的走廊几乎没有乘客经过,于是她踮起脚尖张望玻璃窗。
观察许久,待确定宗海晨不在屋内后,她深吸一口气,径直上去敲响办公室门。民警见她穿戴幼稚还以为是与长辈失散的青少年,问她需不需要立即发出广播联系家人。
“我……只是找不到厕所。”她透过面具上的孔洞扫视面积不大的办公室,这是一间里外套的房间,而宗海晨正在其中。
民警告诉她厕所方位,她道了谢疾步转身,只听另一道门里发出打斗声,民警立马拿起警棍冲了进去,商夏一边防着宗海晨出来看热闹,一边伸长脖子往小黑屋里那边看,猝然之间!一声闷哼发出,只见一名戴手铐的男子昏厥倒地,而另一名戴手铐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屋内窜跳出来,又借助身体的力量率先撞倒一位民警,商夏感觉他向自己冲来,刚欲闪躲便被力大如牛的凶犯勒住脖子向后倒退。
“你们,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宰了这孩子!”
“冷静,不要伤害人质!”屋中三名民警,一名先将昏迷的嫌疑犯锁进屋里,另两名民警则稳住逃逸者的情绪,不敢轻举妄动。
“让我走!我不想坐牢!不想死!”咆哮声几乎震破商夏的耳膜,商夏却不敢取下面具,透过缝隙看向挟持自己的凶犯,近距离这么一看,果然是与哥认识的,脸部有烧伤疤痕的男子。
民警为避免造成更大的混乱,紧急关闭返回候车大厅的电子门,拨打电话通知增援,混乱中,商夏顺着他的脚步向外拖拽,到了拐角处,男人紧贴墙壁大口喘息。
“你……是不是认识商秋?”
烧伤男吞了吞口水,震惊之余,一把扯下商夏的面具:“你、你是秋子的小妹?!你怎么会在这?!”说着,男人松开手,但商夏脖颈处已经留下红肿的勒痕。
“长话短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烧伤男眉头紧锁,默默地从垃圾桶中翻出一个铝制易拉罐,狠狠踩破铝皮,待露出参差不齐的棱角时,把心一横,再次扣住商夏的脖子,将那快如刀刃的铝片卡在她的咽喉处。
“妹子,对不住了,我犯的是死罪,这次逃不掉就得挨枪子!”
铝片刮破商夏的皮肤,她怔了怔,尽量扬起头闪避凶器:“这里是火车站,外面全是巡逻车,即便你拿我当人质依旧逃不掉,还是自首吧。”
“我要是跑不出去你哥迟早也是一个死!”
错愕之间,商夏的神经提到最高点:“我哥不是让故宫博物院的人带走了吗?!”
“那是我教他说的,本以为谎称首都的政府部门找你哥、你就会不言不语、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消息,谁料到你居然真敢离开凤隐镇找到这来!”烧伤男蹭了下眼角的血迹,“难怪秋子对你一直放心不下,常说你胆大包天,果不其然。”
商夏瞬间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了寻找大哥,不惜堵命撞上宗海晨的车是为了什么?!哥抛下自己和未过门嫂子一走了之又是为了什么?!哥到底知不知道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导致家中遭遇扫荡般的洗劫?!
猛然间!狠狠出击的一肘正中烧伤男子的腹部,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