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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赵太太,她是贺太太!雷光电闪中,一个清晰的意识,劈入她的脑海。
……
贺毅坐在车上,发怔。
现在,他该怎么办?
晓雯的苦苦哀求,让他实在无法这么残忍。
毕竟,他爱过她。
如果当做自己没找到过她,是不是会正确一点?是谁说过,一步错,步步皆错?仰着头,靠在车椅上,他第一次犹豫不决,没有了主意。
直到——
那道纤影出现在巷口。
晓雯?
“是你打电话给房东太太,让我出来,说有东西给我?”见他还在,踌躇、挣扎了一下,晓雯还是向他走来。
有东西给她,没有啊?事实上,从她的房子出来到现在一个小时,他只是坐在这挣扎发呆而已。
贺毅疑惑推开车门,下车。
正在这时,巷内突然冲出了一辆摩托车,象脱了僵的野马一样,疯狂地向杜晓雯微隆的腹,直撞而去。
第二十七章
事情全在一刹那间发生。
贺毅箭步冲过去的对候,迟了一步,飞驰的摩托车已经撞向晓雯。晓雯失声尖叫下,急急护住肚子避走,但是,一个闪躲不及,摩托车还是重重的从侧面撞向晓雯。
向着墙,她摔了过去,而冲过去的贺毅只来得及接住向墙重重仰倒的晓雯,结果,他跌在墙上,而晓雯背压在他身上。
“轰轰轰”摩托车拐了个弯,不断催响着油门,没有意料到会杀出一号“英雄”的骑手,开始打量着接下该怎么办,还有以及什么样的角度再次撞过来才能成功。
对方根本是有蓄谋的!贺毅被晓雯压到右脚踝传来一阵刺痛,但是,他已经顾不上太多,速速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而他的这个举动,让带着头盔的开摩托之人,迟疑了一下,直到见到贺毅怀里捧着腹、脸色骇然大变的女人,最终,骑手还是选择悻悻放弃,不再恋战匆匆驰离。
“晓雯,你怎么样?”他想扶起晓雯,但是,他却触到了一掌的濡湿。
贺毅僵住了。
他的掌都是鲜血。
“为什么,你不放过我,一定要对付我?难道一定要宝宝变成象瑞瑞一样冰冷的尸体,你才满意吗?”也窥见了他那一掌的鲜血,晓雯脸上已经全无血色,她腹部传来阵痛,大腿间还在流淌的鲜血,让她恐慌不已,更让她的情绪已经陷入恸乱。
是他,一定是他,故意找人打电话骗她出来,然后找摩托车撞她!
没时间解释了,贺毅抱起她,匆匆放入车后座,车子向最近的医院驰去。
一路上,晓雯痛得(呻)吟不已。
身在痛,心更痛。
……
夜十一点。
经过了六个小时,晓雯的阵痛终于慢慢缓下来,出血量也渐渐减少。
但是。
“我恨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宝宝保不住的话,我就跟着宝宝一起死!”病床上,晓雯苍着唇,备受打击的一直喃语。
他不要她,而且还想害死宝宝!
“不是我!”他一再的否定,但是,晓雯根本听不进去,好象认定了他就是凶手。
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无力到极点,到最后,甚至懒得解释。
“瑞瑞是命,我的宝宝难道就不是命吗?瑞瑞死了你这么难过,但是为什么你可以冷血到对我的宝宝没有一点感情?”她还在不断控诉。
晓雯一再提起的瑞瑞两字,让贺毅的心七上八下,他的宝贝瑞瑞冰冷的遗体,一再在他眼前浮现,痛苦席卷着他,折磨着他。
“医生,孩子能保住吗?”不再看她,他终于还是开口问医生。
他妈的,他是坏人,他妥协了可以吗?
“虽然险幸腹部没有正面造成撞击,但是孕妇被摩托车带到跌倒,并受到很大的惊吓,导致诱发宫缩而流血,虽然在硫酸镁注射液的治疗下,宫缩已经缓解,但是还是很大可能会造成难免性的晚期流产。”
这是什么意思,有说等于没说?不是肚子没痛了,血也止住了,宝宝就能保住?贺毅一脸茫然,他对这些完全不懂。
晓雯环着微隆的腹,即使紧咬着下唇,还是颤个不已。
不要、不要!
“她的宫口已经打开到二公分,就算宫缩已经暂时被药物压抑住,但是(子)宫内部和外面已经连通,宫口也不可能自动闭合了。如果要强行保住胎儿,势必得做宫颈缝合手术。我们小医院没有这样的技术,你们可以转去市区的大医院,但是去市区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现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对病人的搬移和一路的颠簸,胎儿在折腾下,也许会直接掉出来。”医生详细解说。
贺毅和晓雯都呆住了。
原来,她的情况并没有稳定住。
“医生,那怎么办?”晓雯流泪问。
小医院没有手术的技术,去大医院又太颠簸,她该怎么办?
“而且,宫颈缝合手术看似是个简单小手术,其实非常考究妇科医生的技术,如果缝合的位置过低,那就扎不住‘兜口’,没几天胎儿照样会滑出来,但是,如果针线往高处扎得话,一不小心就会扎破胎囊,引起流产。老实说,我们温城是小城市,经济虽然发达,但是整体医疗操作水平还是跟不上上海、北京等大城市,这种已经处于流产迹象的情况,手术的成功率很低。”
闻言,晓雯失声痛哭。
所以,她就是会丢掉宝宝?
在晓雯的哭声下,贺毅的头皮一阵发痛,现在,只能是死局?他说不出该有什么心情。
腹中的胎儿不是共同生活了好几年的瑞瑞,他对他不可能有太深刻的感情,但是,说完全无动于衷,那又是不可能的。
“医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问。
医生想了一下,“有,如果你们真要试试保住胎儿的话,也许我们温城有一个医生可以!那就是前段日子见报率很高,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毕业、原玛丽亚妇产医院工作的肖图医生。”
玛丽亚妇产医院?那不是……赵大哥所在的医院?而且,肖图这名字好熟,她好像以前听容华提过,是赵大哥的情敌,也是容华的朋友。
“他连孕中期(子)宫破裂的手术都能成功,可见针法相当精湛,听说他刚转入了我们温城最大的公立医院妇产科,如果你们能请到他来我们医院做手术,手术成功、情况稳定后再转去他所在的医院保胎,那么也许胎儿就有救了。”
听到“胎儿有救”四字,晓雯一阵激颤。
“医生,我们该怎么请到肖图医生?”贺毅继续问。
“问题就在这里。”医生苦笑,“听说肖医生为人很冷漠很散漫更不用期待他有太多同情心会愿意出诊。”
贺毅皱皱眉头,“如果我出高价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需要什么医者父母心,只要技术好就够了。
“据说肖医生是XX房地产集团肖俊的独生子。”
听到肖俊的名号,贺毅愣了一下。
在温城,肖俊的财力极响亮,几乎无人不知。
而他,即使挺富,但是,和资产家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这样的情况下,谁会有兴趣“高价”两字?
“而且,肖医生刚新婚,他本人最恨上夜班。”看了看时钟,医生摇摇头。
把肖医生请过来,几乎没什么可能。
医生只能劝道,“下半夜是个关口,如果开着的宫口催促宫缩卷土重来的话,我们只能——”放弃胎儿了。
但是。
杜晓雯却挣扎着在摸索手机,发疯般的喃喃,“我要打电话给士诚,我一定要求求他,求他帮帮我!”容华认识肖图,只要赵士诚肯出面帮她,她的宝宝就有救了!
……
赵士诚到处找不到予问,打她的手机也不接。
夜晚十一点,到处奔波的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屋门。
客厅内暗漆漆的,她的房内,透出的隐约光亮,让他紧悬的心房一松。
他急忙迈去,房门并未关牢,他一轻推,半掩门扉下,见到予问呆坐在地板上,她的脚边摊着一地的东西,那是好几本厚厚的相册。
“你什么时候回家的?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即使找了她一晚上,但是,他并没有太大的抱怨。
只是,她脚边的相册是什么?赵士诚蹲下,去看清楚。
这些相册,基本都是瑞瑞的成长照。一百日、周岁、二三岁、四五岁……
她回了一趟家?赵士诚蹙了蹙眉。
还有,那两本是什么?赵士诚脸色微变,不太懂为什么他根本不要了的结婚相册会出现在他的房子里。
予问呆呆地抬头,赵士诚这才注意到,她的双眼浮肿,明显得哭过。
凝了他好几分钟,才从唇畔迸出三字:
“赵医生。”她的声音也哑哑得。
“恩。”他应声,不懂她今天怎么会突然对他又喊回医生。
“打扰了,谢谢你这段日子细心照顾我。”予问一脸的平静道谢。
“恩。”他觉得哪里怪,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再见,我走了。”她起身,默不作声擦掉眼角的泪痕,冷静地回身开始收拾相册和行李。
已经等到他回家了,说完再见,她也可以离开了。
赵士城愣了。
即使早就清楚,总有一天她会走出他的生命,但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你……要去哪里……”他起身。
背对着他,她僵挺着身,握了握拳心,指甲把掌内勒出一条红痕,她才一字一句,坚定给出答案,“做回贺太太。”
这个答案让赵士诚完全僵化了。
僵化到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赵士诚也没有任何意识。
“赵医生,你的手机响了。”直到,予问轻声提醒他。
第二十八章
看到来电显示,赵士诚颦了眉。
“晓雯,什么事?”他淡声问。
拖着行李箱,本欲离开的予问,听到那个名字,脚步顿住了。
她冷着眸,手握在门把上,始终没有推出去。
“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但是,能不能请你帮帮我?……”电话里无助、哀求连连的声音,让他的眉颦得更浓了。
“你要我帮什么?”他不觉得现在他们两个人还有可以牵涉的关系。
她一边哽咽着,一边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他。
“士诚,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保不住这个孩子,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声声凄凉哭泣,“只有你不会害我,你帮帮我好吗?求你!”意外发生的太凑巧,她现在谁也不敢信任,包括贺毅。
“那好,我帮你找一下容华,让她联系肖医生,看看肖医生那边的意愿。”他不多说什么,收了线。
就算是最普通的明友,这种情况下,也无法置之不理。
但是,他的手机被夺走,挡在他面前的娇荏身影,让他有点意外。
“是杜晓雯?无论她找你做什么,都别理!”予问面无表情道,把从他手里抢来的手机紧捏在掌中,用力到几乎想捏碎它。
赵士诚无法不说,自己很震撼。
她怎么会记得杜晓雯?
“你记起来多少?”他想知道这个答案。
全部还是零星的记忆?
捉奸、流产、海啸、地震、伟大爱情、她的瑞瑞……很多很多一幕又一幕,快要把她的脑袋撕裂。但是,“你说,我该记得多少又该忘记多少?”她只是技巧性地反问。
她和过去一样精明的眼神,让他一震。
只需一个眼神,她就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