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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意泽看向叶流年。
“这也要她同意吗?”傅意朵心里的气再次涌上来,恨铁不成钢。
“你去吧,不用担心我。”叶流年勉强自己给了个笑容,她看着傅意泽,忽然在心里有个声音说:他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好,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就在慧庐等我。”傅意泽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姐姐下楼。
“大家请跟我来,这间便是……”解说小姐已经带着嘉宾朝二楼走廊深处走去。
“那间是当初夜家的长子嫡孙夜玄住过的。”叶流年自言自语的笑笑,随即又怔住了,自己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以前也来过?
她看着大家都朝那个房间走过去,自己却不想跟着了,犹豫了下,静悄悄的继续上楼。每走一层,熟悉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你对夜家这么熟。”
“当然了,好听嘛。不过夜家子孙那么多,我只和夜然熟悉一点儿。我还知道一些传说呢。”
“你这个八卦女。”
“你才是!难道你不喜欢夜园吗?”
“嗯,喜欢。”
零星的对话不可避免的又钻出脑海,叶流年早已熟悉了这种感觉,那个声音,她已经知道了那声音的主人是谁,可却不敢承认。
一步一步的继续朝上走,三楼、四楼……直到五楼,慧庐的灵魂所在。
其实自己为什么要上来?叶流年站在五楼的走廊上,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迈步。左侧是夜氏宗祠,右侧是那个传说中有人跳楼的平台,哪个似乎都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刚想转身下楼,却听见好像有人在讲话,鬼使神差的,就朝着有声音的右侧平台走了过去。
这不是她的幻觉或想像,平台上真的有两个人。叶流年偷偷站在木门之后,从虚掩着的门缝看到了夜然的背影,以及另一个这些日子以来让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的人:端凝。
她下意识把自己隐起来,却竟然舍不得离开。
平台上的两个人都背对着她,朝着夜园大门的方向聊着天,浑然不觉已经有人上楼了。
叶流年忽然知道了自己一上午心神不宁的是为了什么,她早该知道端凝会来,或是她一直盼望着端凝会来,他和夜然是朋友,不是吗?
“这么说来,流年还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夜然说着:“要不要帮忙?”
叶流年紧张的全身僵住了。
“大概吧。”端凝的声音一如即往的低沉而富磁性,“我不确定她究竟想起来多少,可是她好像不愿意面对。”
“那么你呢?是放弃,还是继续。”
“这个问题我已经问了自己一年。”端凝侧过脸,脸上有苦涩的笑意,“不过那晚在海上,我好像有了答案。”
“说说看。”
“其实我一直在纠结的,并不是是否还爱着她,而是能不能。我一直怪她因为任性而让我失去了姐姐和父亲,我把离开她当成是对自己和她的共同的惩罚。我以为远离她就可以不想她,或者爱上其他人就好,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傅意朵曾经是那么自信而美丽的女人,现在却变得敏感、多疑。傅意泽……他是我最欣赏的弟弟,阳光、乐观,现在变得不自信、犹豫。我在想,我和流年之间的爱究竟伤害了多少个人,我们再纠结下去,究竟是对其他人好还是不好,公平还是不公平。我不想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不想说再爱叶流年是为了别人,我没那么伟大,从始至终都没有,我只是……爱她,从没间断。流年曾经写过一个故事的片断,是以她和端影为蓝本,我看到了,也质问过她那是不是真的,究竟是不是端影有错在先,她否认了,于是我便信了。这点上我不如意泽,意泽选择的是对她无条件的信任,而我却怀疑了她,所以我退缩了。现在……我想是时候揭开谜底了。”
“你不怕这样做的后果吗,不怕伤害到傅意泽吗?毕竟他照顾了流年一整年。”夜然问着。
“我已经伤害了他,和流年一起。我不介意他恨我,他该恨我。”
“你已经放下心事了吗?流年曾经害得你姐姐出车祸。”
端凝沉默着,许久没有回答。
门后的叶流年握紧了手指,不知觉间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她曾经……曾经害过端凝的姐姐吗?会有这样的事吗?难怪那晚在海上她会对想起过去有本能的抗拒,她推开了端凝,甚至在最近的这几天拒绝回忆一切!原来不止是觉得对不起傅意泽,还有另外的故事。
“我没有放下。”端凝一字一字的说着:“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爱她,并想给她幸福,如果可以的话,我和傅意泽一样,只希望她记得开心的事情,如果让她接纳我就必须接纳所有的痛苦,那我可以离开。”
夜然皱紧了眉,看着面前他极欣赏的端凝。他懂,也明白端凝说这些话背后的意义及力度,因为他也是跟端凝一样的人。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只是抬起手臂,轻轻的拍了拍端凝的肩膀而已,“看来我也不该一直催着流年恢复记忆,这个戒指的主人……如果有缘,他会出现。”
夜然的手上握着一枚玉戒,当然,仿制的,交给剧组拍摄而已。这世上,有遗憾的人又何止端凝一个。
“叶流年,你就是有本事惹事!意泽在下面到处找你。”傅意朵的略带恼意的声音忽然在流年的身后出现,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平台上的人听到。
叶流年下意识转身,惊讶的看向傅意朵。
“哭什么?”傅意朵愕然看到流年脸上的泪痕,狐疑了片刻,伸手就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果然,她看到了让她又爱又恨的那个人。
“哈,原来如此。”傅意朵愤怒的笑了,如果不是夜然也在,她几乎要大笑。
“流年你在这里。”楼梯口说话的是傅意泽,他一脸的焦急走过来,“找了你半天,解说小姐说没看到……”
话停住了,因为他也看到了端凝和夜然。
夜然苦笑回应,自己似乎就是有着夹在所有人中间的体质,这样的局面,其他三个人事中人倒好,偏偏他这个局外人才是最尴尬的。
“端凝,好久不见。”傅意朵显然被这样的场面彻底激怒了,尤其发现端凝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叶流年的时候,更是恨的牙痒痒,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多大的克制力才能不失态,可她发誓,必要的时候她不怕失态。
“你来了多久?”端凝问着,却是对着叶流年。
“很久。”叶流年平静的说着,看着端凝。
不大的平台,四个人,可其他的人在叶流年和端凝的眼中都成了背景,没有了色彩。相爱的人是自私的,他们只能看到彼此,也只能意识到伤害了彼此。可不被爱的人从不肯承认这一点,他们试图最后一次努力,却一次次的徒劳无功。
“那个戒指能再给我看一下吗?”叶流年问着夜然,真的玉戒是她差不多用命换回来的,虽然这枚只是仿制,可叶流年多希望自己能想得起来,这究竟是属于谁。
玉戒躺在叶流年的掌心上,绿的很暗,泛着柔和的光,戒面上雕了奇怪的花纹符号,所代表的含义恐怕也只有专家和夜家的人才明白。
没用……即然再怎么专注的看,还是想不起来这戒指的主人究竟是谁,叶流年合上掌,握住这小小的冰凉。
“有什么好看的!”傅意泽用力牵住叶流年的手,“你要过去是吗?我给你!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你去我住的地方采访,然后写了一个小说叫套子里的人,我们在盛世的大厦里再次相遇,你独居春暖花开受伤,是我送你去医院,那个时候端凝在哪里?你被污蔑抄袭,一个人在紫络索喝醉,我去接你,那个时候端凝在哪里?你去沙河口,过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我去找你,那个时候端凝在哪里?我陪你来海平,在火车上出事,你掉进江里九死一生,躺在病床上整整半年,那个时候端凝又在哪里?你不欠夜家的,戒指虽然是在你手里,可你也没义务帮他们寻亲,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找过去,找我们的过去,你和我的过去!”
“你放开她。”
叶流年的另一手臂,被端凝拉住了,他沉着脸,眉目低敛着,整个人箭一样绷紧了,并非怒,而是更深一层的威胁,一字一字说着:“她是不是要走,由她自己决定。”
“你这算什么,挑战吗?”傅意泽脸上绽出的笑意同样的寒冷,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跟自己欣赏过的未来姐夫如此针锋相对,“你有资格吗?”
“可以指责我的只有流年。”端凝的语气平静,可波澜不惊的背后或许是山雨欲来,“第一:你可以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流年,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把她藏起来,她的记忆不该是个秘密,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第二,别奇怪我为什么会反击,能让我沉默的只有端凝而已,而我出现在她面前也只是因为,因为爱她……所以,别跟我比历史,你差得远!”
听着端凝的一番话,心更疼的不是傅意泽,而是意朵。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忍下去,所有的自尊、骄傲都没有存在的意义,自己的男人,到现在仍然爱着的男人,口口声声的说他爱的是别人!她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她也并非一个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那种极端的人,可是……可是唯有爱情,求之不得,她宁肯毁掉。端凝的话额外耳熟,不用仔细回忆也能立刻知道是谁也说过。
是叶流年。
当日叶流年和夜然一起出现在文氏酒庄的时候,也曾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对着傅意朵说:“别奇怪我为什么会反击,能让我沉默的只有端凝而已,而我也从没打算再出现在他面前,所以……别来惹我!”
几乎一样的话,一样的语气,从叶流年和端凝的口里说出来,炸的傅意朵整个人快燃烧了,炽热的每一个字重重的烙在她每一寸心上,每一寸肌肤上。
“叶流年,你欺人太甚……”傅意朵喃喃说着,泪珠一颗颗迸出来,抬手大力扇向叶流年的脸颊。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拉着叶流年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松开了她,并试图挡住傅意朵的手,可傅意朵的动作太快了、太狠了,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叶流年的脸上立刻见了红,傅意朵的力道过大,叶流年又忽然没有了端凝和傅意泽的钳制或保护,身子出于惯性朝一侧踉跄着,手臂刚好磕在楼梯尖角,手掌中握着的戒指与此同时飞了出去,小小的暗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它的命运将会是摔到楼下粉身碎骨。
其实它不过是仿制品,可在这一瞬间的叶流年看来,她看到了一切……
就像做梦一样,很多人常常觉得做了一夜的梦,而实际时间不过几秒而已。所有的记忆喷薄着、拥挤着,魔鬼一样争先恐后的钻出来,叶流年的潜意识逼着她绝望的喊出了声,“那是端凝的,不能丢……”
她喊了,与此同时,身体也跟着扑了上去,就像当初她不顾火车即将掉入江中一样,同样也没看到自己的脚下就是向下的、高高的楼梯。
或许那枚戒指注定了是不幸的,哪怕它只是仿冒品;亦或那戒指注定了又是幸福的,可以承载几代人的永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