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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我累了、也饿了,先让我吃点东西、然后回家还好睡一会儿。”余洁又拉起他的手。
商静言还没来得及做一个彻底的思想斗争就被余洁拉出了房间。
“哦!”才出房间余洁又停下了,扭头问他:“你的身份证在哪儿?带着了么?”
商静言摇头,“在房里。”
“去拿!”余洁又转身、把他领回了房间。
“要带身份证干嘛?”商静言一边不解地问、一边摸到了书桌前,拉开抽屉找放着身份证的小盒子。
“叫你带着就带着!”余洁叽咕了一句,凑上去、越过他的肩头朝里看了看,发现抽屉里倒还放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有一小叠新衣服上的商标吊牌引起了她的注意……还用橡皮筋仔细地绕着。“这些还留着干嘛?”她不解地指了指吊牌。
“嗯?”商静言疑惑地侧了侧头。
余洁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忘记说话的对象是个盲人了,连忙伸手拿起吊牌放到商静言手里。
商静言摸了摸手里的东西,脸色一红、讪讪道:“留着……想留着呗!”说着,又把吊牌放回了抽屉的角落里,继续找身份证。
余洁仔细看了看吊牌,心里一动,明白了。那是她上回给他买的衣服上的商标,他竟然全都舍不得扔……是因为是她给他的吗?她的鼻子忽然有点发酸,连忙缩回了窥视的目光、扭头看向别处。
商静言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又把盒子里的几百块钱一起拿了出来,刚准备收到皮夹里却被余洁一伸手、夺走了身份证。
“我看看!”她捻着簇新的、用透明塑料套套着的身份证细细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商静言,笑道:“拍得挺好的,至少没拍成个杀人犯。”
“呵呵。”商静言扯了扯嘴角。妹妹也说拍得好。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很新嘛!”余洁又比了比真人和照片,这才把身份证还给他。
“就是上次回老家的时候顺便办了的,旧的不是说要不用了吗?”商静言收好了身份证,“妹妹也去换了,担心用旧的会去不了台湾。”
余洁没怎么听清他的后半句,只是有些伤心地看着他在紫色太阳镜下眨动的眼睛……那双眼睛应该连光感都消失了吧?身份证照片上的他即便被拍得这么小,可是依旧看得出他的眼睛完全没有焦距。想着,她抬手就取下了他架在鼻梁上的太阳眼镜。
“嗯?”商静言被她唐突的举动吓了一下,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眼睛里怎么……”余洁愣愣地盯着他微微泛白的眼珠,举着太阳眼镜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呃……”商静言的心里忽然一紧,急忙垂下了眼皮、伸手去找自己的眼镜。
余洁挥手格开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对着自己,“眼睛睁大!”
商静言的眉紧紧蹙了起来,依旧半垂着眼皮、低声道:“是白内障吧?嗯……眼睛灼伤的话、很容易得白内障的。”
“你还看得见吗,静言?”余洁把脸又凑近了些、仔细审视着他半闭的眼睛,果然见他的眼珠上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商静言扭头挣开了她的手指、又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书桌上,紧皱着眉道:“我早就看不见了。”
“那时候医生不是说只要注意一点、视力不会恶化的吗?”余洁追问道。她还记得当年的诊断,也记得听说他还能保有一丝光感的时候、心里那种多少宽慰了一点的感觉。
商静言没吱声,头垂了下去。
余洁的心扭成了一团、连吸了两口气才沉声问:“是不是因为白内障的关系?”
商静言徒劳地转了转眼珠、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反正……反正就是瞎的,有没有光感、也无所谓!”
余洁又一次体会到当初的那种一丝丝的宽慰感了。“过两天我帮你约一个医生!”说着,她上前把太阳眼镜重新架回了商静言的鼻梁上。
“不用了,姐!”商静言皱着眉、侧头避开了她灼灼的目光,自己扶正了眼镜。“这点光感什么用都没有。”说着,他绕开了挡在面前的余洁,自顾自地摸到衣橱前上下摸了摸,低声道:“我还是收拾两件衣服吧……嗯,至少带点、带点内衣内裤什么的!”
余洁想了想,“嗯”了一声,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了,“带个两天的就够了。”姐姐再给你买。
商静言讷讷地应了一声。
“静言……”余洁看着他摸索的背影,心里更加堵得慌、急忙调转了视线,“以前你说过的那个老医生,就是你叫他冯老师的那个……”
“嗯!”商静言应了一声。
余洁张了张嘴,又临时改了口道:“我把方致新介绍过去了。”她记得商静言说针灸帮不了他,而且这白内障也只有手术摘除这一条解决办法。她暗下决心,明天就去托一托熟识的那位医生、叫他介绍个好些的眼科大夫给商静言再检查一下、动个手术什么的。这过去了许多年,医学又昌明了不少,说不定就能有个新办法能帮到他呢?
“哦!”听到方致新的名字,商静言还是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他的眼睛……”他迟疑地问:“是怎么、呃……怎么……”
“车祸。”余洁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本来还看得见的,可是从年头开始就不行了。”
商静言轻轻点了点头,想起上一次方致远的太太何小笛说过的话,便问:“他还看得见一点的吧?”
“嗯,左眼。”说到这儿,余洁复又心烦意乱起来……明明都是长相端正、身体健康的男人,老天爷为什么会让他们都瞎了呢?她懊恼地挠了挠一头短发、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大概是洗完澡之后没吹干的关系,刚才走得太匆忙、没顾得上照镜子,而碰巧身边的两个男人又都是瞎的……唉!她暗叹一声,不禁又绕到为什么自己拢共才对三个男人动了心、其中却有两个是瞎的这个问题上去了。幸亏他们都是先失明、后认识她的,否则她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扫把星投胎、专门克男人的命了。
商静言收拾了两条内裤,又带了两件短袖汗衫和两条裤子,想了想、又取下了挂在衣架上的一件上班穿的白衬衣。“姐,能给我找个袋子吗?”他捧着一叠衣服转身。
余洁看了看他手里的衣服……有点皱,大概是何姐不在、没人给他熨的缘故。起身问:“哪儿有袋子?”
“厨房里大概有。”商静言朝房门的方向指了指。
余洁出去了,不一会儿、找了个干净袋子进来递给他。
商静言把衣服都塞进了袋子、拎在手上道:“好了。”
余洁看看他微扬的嘴角和这个笑容流露出来的些些的期待,心里又是一动、好似冒出两只鹿角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面皮、暗自狞笑道:商静言啊商静言,谁叫你该跑的时候不跑、还一头撞回来?哼哼,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专属小白脸了!
商静言当然不知道某人正满脸坏笑地对着自己,只是脸上被她捏得有点疼、这场面也让他很不自在……总觉得自己被人调戏了、还是个女的!稍稍侧头避开了一些,皱皱眉问:“走吧,你不是说饿了吗?”
他无知无觉的一个“饿了”一不小心、正巧拨到了余洁的心坎里去了。她摸了摸肚子、又看看商静言一直红云不退的脸色,微微侧头想了想、估量着到底是下馆子吃一顿来填肚子呢还是直接把他吞下肚子里去算了。
“你昨天喝了很多酒、今天早上又吐过了,很伤胃的,快点去吃点暖胃的东西吧!”商静言反过来拉起的手往外走……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空气里越来越诡异的气氛他还是感觉到了。想想她的肠胃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是宿醉再加上呕吐的,要是再不吃的话保不准会胃酸过多、闹个胃疼出来。再说……反正不是等会儿就要住到她那儿去了吗?他只希望这次自己能好好熟悉一下她家的布置和摆设。
余洁不太满意地撇了撇嘴角,拖拖拉拉地跟在他本来就慢吞吞的脚步后面,脑子里还在盘旋斗争着该先吃哪个的问题。想想又觉得好笑,人就是这样,没动念头的时候还好、什么都不觉得,这邪念一动便一发不可收、直想立时三刻地达成心愿才好。
“姐!”商静言被她别别扭扭的样子弄得都快找不着方向了,便拖着她的手带到自己前面,“还是你走在前面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他老觉得余洁在看着自己的背。
“静言,”余洁打定了主意、拦住他停在了楼梯口,“我忽然没那么饿了!”
嗯?商静言疑惑地拧了一下眉,“累了吗?”
“嗯!”余洁的唇角一扬、点头道:“要不先睡一会儿再去吃饭吧!”
商静言从她尾音上扬、略带迷离的口气里听出了点什么,怔了怔、正色道:“先吃饭、再睡觉!”说着,伸出脚探了探脚下的虚空、拽着她下了楼梯。
余洁刚想再坚持一下,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声音大得足以传进商静言的耳朵了。
商静言忍俊不住地笑了一下。
“好吧!”余洁自己也笑了……唉,果然是吃饭最大啊!
关于吃饭的事,余洁本想随便买两个麦当劳的汉堡包对付的,可是被商静言坚决否决了。他说:“你家附近有茶餐厅吗?你刚吐过,最好吃清淡点、叫一碗粥养养胃!”
余洁微微一怔,眼光横过来横过去地瞟了他好几眼,然后喜滋滋地答应了。她生平最讨厌和三种男人一同吃饭,第一种:全盘拿不定主意型;第二种:全盘拿不定主意加伪绅士型;第三种、也是她最最深恶痛绝的一种:全盘拿不定主意加伪绅士、加事后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到火候的挑剔型……很不幸的是,她的前夫黄建斌便是此类男人!
商静言不知道为什么余洁会嘿嘿直笑、这么开心,疑惑地转头面对着她,张了张嘴、想想还是算了。
趁着红灯的时候,余洁转了转眼珠、扭身凑到商静言跟前。
“嗯……”商静言的鼻音还未消、刚刚侧过去一点的脸颊和嘴唇便像是送上门去了一样、被她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咦,偷袭我?”余洁恶人先告状。
商静言一怔、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道:“姐,你有时候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孩子能这么打你吗?”余洁得意地一笑,又给他揉了揉被她打疼的地方道:“这就是上海人常说的打一记、撸一记,懂吗?”
商静言顺了顺被她揉得翘得满脑袋的头发、暗暗翻了翻白眼。
他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余洁的眼睛、看得她哈哈大笑了起来,志得意满地踩下了油门、驶上了高架。心不知道何时已如腾云了一般浮在了胸腔里,感觉柔柔的、软软的,很舒坦。
商静言的脸有点泛红,低声嘟囔道:“你老是笑话我!”
“我是喜欢你才笑话你的,傻瓜,别人排着队等我笑话他都等不到呢!”余洁送了他一个白眼。
商静言听了这话、不吱声了,分不清心里是喜多还是忧多。
回到余洁的家,虽然日日都有人打扫,但是毕竟有些时日没人住了、显得有些冷清和缺乏人气,从韩国回来的时候扔在家的行李箱也还原封不动地站在衣橱里、未曾打开过。
余洁冲进屋、开了各道各处的窗通风,又急急忙忙地烧水,然后又把那些可能造成障碍的家具全都规制整齐,留商静言一个人摸着墙四处走动。
商静言细细地记着触觉告诉他的每一件家具的位置、来回测量着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