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司的事情是必然要做的,但是上下级的关系协调,周密的组织人事安排,关系单位感情投资。什么样的关系户送什么样子的礼。谁家太太过生日,谁家孩子过满月。公司上下几千名员工,朗凝两手一抓瞎,有时候,内部协调管理,外部社会交际,不但要受过周密的相关训练,还要有一个非常非常精确和记忆力超群的大脑。
从秦知扛了裙带关系进公司开始,朗凝从未因为这些事情操过心。她知道秦知有个超脑,他除了分辨不出颜色,其他的,只要他愿意干,愿意研究,没有他干不好的。
他总是很放松的呆着,在那里读书,练字,看电脑,他甚至还在办公室放老实唱片机,每天不是听周旋,就是看黑白美国旧片,一副无所事事的舒适样儿,就像一位二爷。
现在,朗凝遭难了,内部管理,外部管理一堆事,单拿内部人士管理这件事情来说,秦知身上从不带笔记本,但是扫地大婶的出生年月他都记得。公司外部大大小小,林林种种的社会关系多的没办法数,就拿计划生育来说。你就得每个月做报表。一个孩子的,两个孩子的,计划内的,计划外的。公司短期合同员工的孩子,正式职工的孩子。户口在哪上的,户口本市,不在本市……
无论多复杂的东西,秦知都知道。只要你问,他的答案永远在那里。
许是太轻易了,朗凝就认为那是理所当然谁都能干的事情。
原本,朗凝想着,即使他走了,自己也省得见面尴尬,这才一个月不到,上下混乱成一锅粥,有表格档案数据的上手就难,有些东西是只能意会言传的。秦知……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大家说的:裙带关系,小白脸,没特色,除了会笑什么都不会,就会花女人钱等等耀眼。此刻已经略见分晓,那就是,秦知领了朗氏年薪五十八万。非但应该给,还给的太少了。
“一会他来,你要怎么说?”章正南低声问朗凝。
“甭管怎么说,秦知要先回来,我爸说了,薪水翻倍,花红翻倍,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朗凝抿了一口百利甜说。
“你大上午的喝什么酒?”章正南心不在焉的抱怨着,过去怎么看朗凝怎么顺眼。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秦知那样的小城孩子都赔不起朗凝,虽然他们是好朋友,他依旧跟朗凝一见钟情了。
章正南出身良好,风度翩翩,言语幽默,工作能力强,金晃晃的身价陪衬着看得出来的优点,章正南几乎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完美无缺。
朗凝的身家几乎跟章正南差不多,能力在某些地方她还要强过章正南。为什么会跟秦知在一起,朗凝现在都不清楚。她只记得,第一次见到章正南跟秦知的时候,他们都还在上大学,章朗两家是世交,所以章正南经常约她出去玩。
那天,天很蓝,公园里,他们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玩了一上午,拍照,打闹。秦知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花。朗凝把相机递给秦知说:“麻烦了同学,帮我把那丛刚开的红色郁金香照进来。”
秦知站起来,一脸抱歉的微笑说:“对不起,怕是没办法帮这个忙,我看不到颜色。”
光线卷着七色在这个世界柔和的流动着,微风下,穿着淡蓝色衬衣的秦知,瘦弱且干净,他的微笑平静清淡,声音诚恳低沉。
朗凝也不懂为什么自己就爱上了。那份独一的气质,一直是朗凝所喜欢的,脆弱,单薄,女人的保护欲就这样被勾搭起来。但是后来朗凝认为。那种特质却是最不实用的。他们走到了一起,最初也是爱的天崩地裂,爱到疯狂。
然而,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六年……
时间磨灭去了爱的火热,循循渐进中,个性与个性的融合,刚烈跟温和对冲,地位与出身,一切的一切都被朗家认为是那么的不和谐。一个山城穷小子钓到富家女,穷小子走了好运,富家女义无反顾的保护了他许多年。
当然这份保护一直是朗凝自己认为的。她觉着自己扛了所有的压力,而秦知永远悠闲的躲在办公室心安理得着享受着她给予的地位和福利。
最初的时候朗凝拒绝谈论这个问题。
可是,一个人说,两个人说,三个人说,四个人说……
慢慢的,她看着秦知也开始越来越不顺眼。
终于,时间撬开了爱的硬壳,他们种子未能经受住时间的推敲。'网罗电子书:。WRbook。'
就这样,秦知这个被朗家全家都看不起,甚至仇视的人,终于赶走了。
朗凝跟章正南众望所归的走到一起。
但是,为什么?
却不对劲起来?
秦知有朋友
秦知的价值
陈律师慢慢坐下,冲着章南正和朗凝温和的笑下客气到:“章总经理,朗总经理你们好。”
章南正呛了一下:“我说老陈,大家多年朋友,你疯了。”
依旧是那样温和的语调:“我和您们只是业务上的关系,我跟秦知才是朋友。叫您们名字那多失礼。”
朗凝放下空杯子,招手又叫了一杯,小服务员挺机灵的给他们加了个屏风。
陈律师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缓缓的推到这两人的面前说:“这是秦知先生的托我转交的三十万,你收好后给我打个收条,我们的手续就算正式办完了。”
朗凝放下杯子,伸手不耐烦的扒拉了一下那头自然漂亮的卷发,她盯着陈律师看了一会说:“你知道,我只是需要跟他好好谈谈,他躲起来也不是个事儿,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久,我清楚他不是没信用的人,我舅妈虽说,话是的确不好听。但是他没鬼也就不会被我家里人抓住小辫子。现在我父亲,还有几位伯父都要见他,陈律师,我知道你必然知道他在那里。他们到底什么事情隐瞒了我,现在整个郎氏都在找他。我要跟全家族有个交代。做人,做事,都要有头有尾的好,你说对吗?陈律师?”
“当然,作为他的朋友。我的确知道他在哪。”
“在哪?”
“抱歉,不能告诉您。”
章南正一听便火了,他拍了下桌子:“陈律师,你别忘了,这么多年,看秦知的面子我们给了你多少案子,无论是我的公司,还是那秦知那边的案子都便宜你了,做人不能没良心。”
陈律师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封解约书放到桌子上推了过去:“这是我的良心。”
他说完,又拿出几张表格郑重其事的推到这两人的面前:“我从成为两公司的法律法务之后,六年来,先后办理各种诉讼,处理法律相关工作共计三百五十件,虽然不是业内最好,但是总算也对得起那份酬劳,这些案子的胜率基本做到了百分之八十。在这里有些事情我想我们有必要沟通一下,那就是我的律师行跟贵公司从四年前起,就是合作关系了,你们跟我并不存在上下级的管理关系,所以今天,根据当初的协议,我交这份解约书。我是看钱干工作,但是,那也要挑个舒心的环境。最近律师行业务繁忙,怕是无法再跟贵公司合作了。”
朗凝将那份文书推了回去,笑了下:“陈律师,相处几年,我从未有过不尊重,甚至有时候我还叫您一声陈大哥,你刚到我们那里做一般法务的时候,只是个小律师,但是我依旧信任您,您看,我们一向合作愉快。解约就太意气用事了。”
陈律师也笑了下,他端起一杯刚叫的白水喝了一口,想了下说出了一番这两个人都意想不到的话:“没错,几年前,我只是一个到贵公司打工的小法务,那些年真的很倒霉,妻子得了白血病,孩子刚两岁。上海有好一点的工作我都不敢接。后来……进了贵公司,归秦知先生辅管,我记得妻子去世那天,我家亲戚朋友就像说好了一般,一起到家里来要账,我不恨他们,因为谁家都要生活。但是我的确又没钱还,我家房子不大,就是四五十个平方米,但是卖了房子,依旧不够。我想了,房子没了后,我就跟孩子搬到郊区农村租房子。说实话,当时很绝望,这个时候秦知敲开我家门,带来了有零有整的六万三千四百块钱。真的,我个大老爷们说这些话真的肉麻,秦知是我恩人,做人不能没良心。”
端起杯子转了几圈,陈律师声音慢慢放缓:“秦知当时对我说,不急还,他不等钱用。还完债,秦知在郊区公司的旧宿舍给我找了一间房,不要钱的那种。我说我一辈子报答不完他,他说了,我是公司员工,为我解决生活上的困难这是应该的,我的工作做得好,公司离不开,公司为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不必怀着那样报恩的心情,付出劳动,踏踏实实工作才是他最需要的。拿了钱欠条要打好,亲也兄弟明算账。
大家都说我们是朋友。其实这么多年来,他跟每位员工都走得很远,保持了一种绝对的距离。他就是按照一位合格的经理人的工作法则在做,他尊重且贴心的为我们排忧解难。后来,事业慢慢做大,经济上逐渐缓过来。我有了自己的律师行。又从新跟贵公司签了合作协议。
这些年所有的法律代理案件我都按照标的一半给贵公司半价作为报答。贵公司的法律中心的工作也从不敢掉以轻心,每件都自信做到了全力以赴。贵公司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一间旧宿舍。我还贵公司六年人情。但是,秦知的,我要怎么还?面对伤害他的……”
朗凝大眼睛一挑:“陈律师,你这是为秦知叫屈了?从没人伤害过秦知,我认识他到现在,哪一件事我不是顺着他。哪一件事不是我在顶,我是个女人。面对那么多的流言蜚语。我还不是护着他。我扛了多大压力,你们谁能知道?他秦知知道吗?他那个脾气能活活迫死我,他连半句好听话都吝啬说!”
朗凝激动的浑身发抖,大眼睛终于憋不住的掉出了眼泪,一条一条的落。看上去真的算是楚楚动人,引人怜悯。章南正心疼的搂住她安慰。
陈律师上下打量着朗凝终于很遗憾的耸下肩膀:“我一直认为您是个有福气的……算了,就这么告辞吧。今后还是祝愿两位大展宏图,生意更上一层楼。这是我公司的名片,这还是第一次给你们呢,有案子多多照顾我的小律师行,当然,请相信,我们一向是业内最好的,不过,今后……收费上今后就不照顾了。您看这收据,您还是打了的好。不要叫我难做。相信郎经理是个做事有原则的人,对吧?”
朗凝一怒之下,拿起餐桌子上的笔签了收条,接着气哼哼的死盯着陈律师。
陈律师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想站起来离开,朗凝叫住他:“我说,这个世界谁离开谁都能过,陈律师前程似锦我们也不能碍着你,但是秦知,他有没交代完的事情。最起码这三十万他必须跟我父亲交代清楚!”
陈律师笑笑说:“我被授权全权代理此案,我的当事人秦知先生拒绝跟你们单方接触,如果贵公司真的要对峙公堂,那么我们就一起拿出证据来踏踏实实打一场官司。最后请法官来评判秦知的行为算不算是勾上贪污。现在怕是我们愿意打这场官司,朗氏未必敢接。
就你们认定的事情只是单方面的,我相信秦知作为一个公司的副决策者,他拥有动用一些资金不必报备的权利,而且,那笔钱到底去了哪里,朗经理为什么不回去问你的父亲呢,相信这就是他着急找秦知的真正原因吧。您问我,还真的是问错人了。其实,您父亲到现在都不相信您,真是替你感到遗憾,秦知到底做了什么,我们都没权利说,慢慢的您就知道了,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