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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归雁想推开穆辞,再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永远也不会与穆辞相见的地方,可此时他的全身都不听使唤,可怖的蛊毒与咒□□流掌控着他的身体,他什么也做不了。
如此无助。
穆辞摇头,他伸出手抓紧林归雁身前的衣襟:“我会走的,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忘了。。。。。。”
胸口被利刃贯穿的声音。
一柄冰凉的武器刺穿了穆辞的身体。
“我。”穆辞怔怔地将话说完。
血花自胸口绽放,很快染红了一片。
穆辞恍然大悟。
嘴角流淌出温热的鲜血,穆辞脚下一软,彻底摔在林归雁身上。
他伸手想去摸林归雁的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穆辞喃喃道:“我还在想,人之情思不由心,如何能说斩断就斩断。人死了,情爱没了对象,自然也就消了,不愧是你,真聪明。”
林归雁抱着穆辞,双眼无神地睁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样的剧情才对,虽然还是跑偏了不少,可终究是回了正轨。”
穆辞方才醒悟,他白白兜转了这么久,而剧情永远不会随着炮灰的心意而改变。
一剑穿心真疼,可是他死了,林归雁就能活着。
无论是电视剧还是小说,总之,虚构的文艺作品在一个角色领便当之前都有一次台词爆发的机会,有什么话可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说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好在穆辞已经死过了一次,对于死亡已经有了经验,重活一世虽然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丢掉性命,却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手忙脚乱。
穆辞想去搂林归雁的脖子,然而用不上一点力气。
他的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疼痛从心口蔓延至舌尖,害得他连话也说不清楚。
风不知从何起,卷起数片枯叶,穆辞想起来,他与林归雁初见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的天气。那时林归雁双腿交叠着骑在鹿背上,一袭白衣,一尘不染,悄然地踏进他的视线。
“林归雁,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一个人,两辈子,没有人对我好过,只有你对我好。”
“我一直都是孤儿,全世界唯一会无私地爱我的两个人都把我扔了。你却把我带回家,还待我那么好。”
“其实你说得对,我从鹿鸣林出去以后过得很不好,我三天两头就要生病,生病了也没人关心没人在意,我难受得头晕脑涨,人人却恨不得我自生自灭。只有在你面前,我生了病才有人喂我吃药,才有人抱着我,安慰我。”
“你杀了我,我不恨你,你能活下去我很高兴。”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之前我问过你的,我死了以后,能给我办个葬礼吗?不用多隆重,挖个坑给我埋上就行。死了之后都没人收尸的感觉不太好,我不想再体验了。”
“林归雁,你以后是一统天下的仙尊也好,是祸乱人间的魔尊也好,我都。。。。。。”
穆辞终是哭了。
手上一松,摔落在林归雁的怀里。
林归雁久久不能回过神,直到怀里的人再也不曾动。
心脏处的蛊毒似乎在缓慢地愈合,破损的咒诀重新将碎片一块一块地粘合,筑起百毒不侵的城墙。
眼眸中的红也逐渐褪色。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另一层空间,一个名为剧情的齿轮以极慢地速度启动着,一扣咬着一扣,紧紧地贴合后又松开,发出沉重的声响。
又在一瞬间戛然而止,随即开始崩塌,碎成了粉末。
不是所有的哀痛都可以用声音来表达,林归雁在意识到自己用长剑穿过了穆辞的胸口后,微微张着嘴,却近乎失声。
即将完整如初的无心诀又一次碎裂,天降暴雨,雷电交加,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蛊毒飞速地反噬全身,林归雁徒生白发,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由发顶至发尾,霜白如雪。
他仰起头,眼角渗出血泪。
一代名修,终成魔。
☆、男主角死了
悄然无声。
周身漆黑一片,安静得可怕。
穆辞全身每一处经络都好似被千锤百炼过一般锐痛,尤其是在心口附近,冷冰冰的金属贴着鲜血骨肉,寒意迸发,好不难受。
他好像被一个人抱着,怀抱轻柔而温凉,甚是熟悉。
身子发轻,眼皮却沉重得很。
如同发梢般的滑顺感轻拂他的面颊,须臾后,他的脸上又滴上了些许带着体温的水液。
是什么?是眼泪?还是血?
茫然间,额头上又是一股柔软的触感。
登时想起,这触感他曾体会过的。就在他身陷情毒之苦那一晚。
而现在,穆辞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吻。
因为这道触感轻轻地吻过他的额头与鼻梁,最后印上了他的唇。
他在与人接吻。
穆辞大惊,拼了命地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究竟在与谁做这等不可描写之事,可被利刃贯穿了的血肉之躯太过脆弱,他能做到的只有一动不动地任人宰割。
如果穆辞可以说话,他保不准会大喊大叫,林归雁有人强吻你徒弟!你管不管!
心口的冰冷又尽责地提醒着他,不可能了,永生永世都不可能了。
穆辞只觉得可惜,上一辈子死得不明不白,一眨眼的功夫就穿来了这本小说里当起了炮灰。现在炮灰走完了全部的剧情,光荣地领了便当,死前怎么也得给他来一段走马灯,让他将与林归雁的全部过往仔细地回忆一番也好啊。他躺尸这么久了,居然一点动静也无,难道这就是炮灰的宿命吗?连回忆杀的权利都没有?
双唇微微发烫,这个强吻他的登徒子在干嘛?有完没完?穆辞的心里一股火气,他想着若不是自己已经命丧黄泉,定是要将这人暴打一番。兄弟你知道我已经死了吗?还抱着啃,口味不清啊。而且还越来越烫,怎么,摩擦生热?变态也得有个限度吧!
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就连唇间的炙热也缓缓消失,直至麻木。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
仔细想想,他这炮灰当的够本,能死在林归雁怀里,绝对地不亏!如若这是电视剧,他作为一个炮灰,还能蹭到男主角的不少镜头,那岂不是美滋滋。
等等,既然他是死在林归雁怀里的,那啃他嘴巴的变态又是谁,林归雁总不会抱着他给别人亲吧?
难道是林归雁自己?
那岂不是更赚了。
情毒发作的那一晚,落在额上的亲吻也是来自林归雁的吗?
那个吻,大概就是无心诀破裂的契机。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相信从今往后林归雁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这就说明林归雁这辈子只吻过他的小徒弟一个人。
胡思乱想着,穆辞突然有些想笑,虽然非常地不合时宜。
最遗憾的是,尸体是不会笑的。
可惜,真可惜。。。。。。
安静许久的耳畔突然炸起一道洪亮声响,像是有人扔了一个炮仗在他身前似的:“二少爷笑了!”
紧接着无数个炮仗接二连三地炸出响来:“看!看二少爷的嘴角!他笑了!活了活了!二少爷终于活过来了!果然是没死!”
好聒噪,这都是些什么人。
穆辞的眼珠转了转,深黑一片的视线中亮起点点肉红,再睁开一点,便能看见耀眼的日光。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他难道不该去阴曹地府报到去?阎王爷的地界采光也这么好的?
百般困惑之下,穆辞将眼睛完全睁开。
浓郁的药气钻入鼻腔,激得他干咳几声,目光往身旁一扫,几个穿着木家外门弟子服饰的小毛头们正围着他叽叽喳喳。
嘴里满是苦涩的药液味,好不难受。
穆辞却怔怔地,他五感俱全,竟是没死?
急忙挣扎着坐起来,错愕地盯着胸前包扎严实的伤口,虽然隐隐有血迹透出,可他依然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那一颗鲜活的器官没有停止工作,它在跳动!
林归雁明明已经。。。。。。他怎么还会活着,他怎么可能活着?
一个颇有眼力见儿的师弟当即给穆辞叩头行大礼,兴致高昂道:“二少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这一跪,其他人就都得跟着跪,穆辞的床前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嘴里都念叨着差不多的话。
“二少爷立了大功。”
“二少爷是我们木家的大功臣呐!”
“可不是嘛,竟然能扳倒鹿鸣林,真不愧是我们二少爷。。。。。。”
穆辞抓住重点:“谁说的!”
他刚受了重伤捡回一条命,情绪自然不可过于激动,他这一声怒喝震慑到的不止是外门子弟,就连他自己都连咳了几口,甚至咳出了血。
一个模样颇佳的师妹急忙端了清茶给穆辞漱口,穆辞抬眼一瞧,正是那日那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江雪灵。只是此时她的神态大变,全然没有之前不服气的模样。
穆辞道:“是你。”
江雪灵不好意思地垂下眼:“二少爷。”
她大概是觉得从前自己对穆辞说了无礼的话,此地无银地先道起歉来,大致意思是从前是她有眼无珠说了大不敬的话,还望二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从今往后她一定唯穆辞的命是从,不有半分二心。
穆辞听得脑袋都疼。
末了,江雪灵及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因为二少爷是我们木家的大功臣,更是整个修仙界的功臣。”
穆辞:“。。。。。。”
“多亏有二少爷在,林归雁那魔头才能毙命,若不是二少爷,谁知道林归雁又要屠多少平民百姓,灭多少家仙门?二少爷舍己为人,以身涉险,才能还修仙界一个清净,当真是英雄。”
穆辞手里的茶杯一颤,笔直地摔落在地,碎成几片,他反手握住江雪灵的手腕,颤声道:“你说谁毙命了?”
他的神情愈发地可怕,江雪灵也慌了神,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二少爷不记得了吗?正是您诱使林魔头毒发身亡的,这份功劳谁也抢不走的。”
穆辞宛若晴天霹雳,连说几声荒唐。若非江雪灵是无辜女子,他一定将这人从床沿上推下去,摔几个跟头再在地上滚两遭才好。
说什么呢。。。。。。他活着,林归雁死了?怎么可能?林归雁的长剑结结实实地穿进他的心口,他在合眼前也确实感觉到林归雁的魔气在消退,无心诀明明在重新生效。他究竟怎么会活着,林归雁又怎么死了!
他才是男主角,他怎么死了!
“二少爷,先前企图谋害您的妖女我们也抓到了,想等您醒了亲手处置。”
穆辞道:“谁!”
“听说是叫阿梅。”
穆辞厉声:“叫她过来!马上!”
几个手脚麻利的子弟很快就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拖进了穆辞的房间。
穆辞瞪大了眼睛,这是阿梅?
手脚戴着镣铐,十根手指的指甲被尽数拔断,穿着破损得几乎无法敝体的囚衣,鼻青脸肿。显然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穆辞强忍着怒火,将所有无关人士请了出去。他给阿梅解了手///铐与脚镣,又拿了自己的衣服给阿梅披上,扶着她坐下。
“梅姐姐。”
阿梅惨淡地笑了笑:“你还愿意管我叫梅姐姐。”
穆辞几乎要发疯崩溃。
“睡了这么久,穆少可算是醒了,也不枉公子死这一回。”
此时阿梅的神色是毫无生机的,与寻常受了重伤的人不一样,她显然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念想。
“林归雁。。。。。。他。。。。。。”
“死了。大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