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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来不及细想,直接问道:“请问是不是宋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两个警察立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其中一个略年长的姓张的警官点头道:“宋宁秋……死了。”
“死了?”阮筝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里跳起来。
徐天颂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见此情况马上把她摁了回去,轻拍她背道:“冷静点。”
这怎么冷静得下来。昨天她去医院的时候宋宁秋还好好的。她离开病房后还特意找李默打听了一下情况,对方说宋宁秋情况还算稳定,已经脱离危险了。虽然人还很虚弱,但只要安心休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可这才过了一夜,李默说过的话就不做数了。阮筝满心震惊,忍不住追问道:“您确定吗?”
另一位赵警官点头道:“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已经确认宋宁秋死亡这一事实。”
“所以你们现在过来,是来给阮小姐录口供,好确认她是否有做案可能?”
张警官立马冲徐天颂摆手:“不不,徐先生,您误会了。宋宁秋的死目前医生的结论是并发性感染,属于疾病类,而不属于谋杀。所以我们来这里不是来查案的,我们是想告诉阮小姐,你最近一定要特别小心。因为有人很可能想要针对你做些什么。”
听张警官这么说,阮筝竟一点儿也不意外。其实从霍明远被杀起,她渐渐的就有了一个觉悟。她的身边一定隐藏着一个人,正在默默地窥视着她。这个人为她做了许多事情,或许还因为她的缘故杀了好几个人。这样一个高度关注她的人,不可能永远只躲藏在幕后。他/她一定会想要走到前台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只要一天没抓着他,阮筝就总是活在某人的窥视中。
经过这几个月的心理建设,特别是这两次万卿和宋宁秋的事件后,阮筝的心理已经被锻炼地远远强于一般人了。所以现在警察来和她说有危险,她反倒能平静地对待,远比初听到宋宁秋死时的情绪要来得平稳。
倒是徐天颂皱起了眉头:“可以麻烦你们详细说说吗?”
张警官似乎对徐天颂很是尊敬,立马点头说了起来:“是这样的,宋宁秋的病情从昨天晚上起出现了反复。一直到今天傍晚才不治去世。这期间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处于昏迷状态,但今天中午她有过短时间的清醒。她让医院联系警方,说有话要说。当我们赶到时她情况不大好,只断断续续告诉我们,说她这次的一系列杀人行动其实是有人在幕后指使的。应该这么说,对方知道她恨阮小姐,所以故意向她提供了关于阮小姐及其身边人的一些情况,并且暗中指导她怎么策划杀人计划,同时还教她如何用枪。宋宁秋的意思是,杀阮小姐是她的意愿,但她幕后有高人指点,所以行动才会如此顺利。”
“那她有说那个幕后指使者是谁吗?”
“如果她有说的话,现在他们就不会过来警告你小心些了。”张警官们还没回答,徐天颂就出言打断了阮筝的问题,“所以目前的情况应该是这样。你们已经知道有人利用宋宁秋对阮筝不利,但你们暂时还没找到那个人。所以希望阮筝这段时间能格外小心,是这个意思吗?”
“是是,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徐先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警方,我们也是为了阮小姐好。另外也请你们放心,我们已经开始调查宋宁秋最近接触过的所有人和资料,一定会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的。”
之后警方又跟阮筝说了一些平时出入的注意事项,同时提出如果有需要的话,会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送走两位警官之后,阮筝忍不住长长舒出口气。徐天颂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咬着她的耳垂道:“怎么,害怕了?”
“没有,其实我倒有些好奇,真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总有种预感,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杀了霍明远他们几个人的凶手。这回他/她终于按捺不住了,想要对我下手了。这样也好,大家总要见面的吧,晚见不如早见,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如果这回真见到他/她了,你打算说什么?”
“不知道。”阮筝摇头,“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能一直隐藏得这么好而不被人发现。我还想亲口问问他/她,杀这些人真的是为了我吗?我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四个死者,除了毛经理外其他三个都是吸毒人员,真的没别的意思吗?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还有宋宁秋的死,也让我觉得很疑惑。徐天颂,你说她真的是感染死亡吗?”
“不好说。回头我会问问李默。这种枪伤本来就有反复,宋宁秋是个普通女人,身体扛不住也算正常。就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人为因素了。”
那一天晚上阮筝有些失眠,躺床上翻来复去老半天也睡不着。徐天颂感觉到了她的心事重重,主动搂紧了她:“别烦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咱们一直在明处有些吃亏,现在这家伙主动要走出来了,你应该感到庆幸。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优势。”
他嘴里说着安慰人的励志话,一双手却很不老实地在阮筝的睡衣里胡乱摸着。阮筝被他摸得有点痒,笑着推他道:“你别乱来,一会儿让阿琛听见了就麻烦了。”
“他巴不得我现在就娶你进门,要真听到什么,他肯定比谁都高兴。”
“为什么?”阮筝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望着徐天颂。
“因为这样的话我们肯定很快就会生小宝宝。要是生个儿子出来,他传宗接代的任务就可以免了。到时候他就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别说找个男人当伴侣,就是找只乌龟当情人,我也不会管他了。”
阮筝听得满头黑线。真想不到他们父子间还玩这种勾心斗角。她现在真有点怀疑,徐启琛真像他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天真无邪吗?还是说他有意把自己勾进徐家,送到他父亲面前,让老徐同志深陷爱情的泥墰,然后他们顺利结婚生子,就可以解除他的危机了?
不管这是不是他有意为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徐启琛这家伙竟成了最大的赢家。阮筝这么想着,扔掉杂志翻了个身,一脚踢开徐天颂裹着被子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一成不变。宋宁秋一死,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断了。警方详细调查过和她有关的一切,但什么都没有找到。据她临死前说,那个指使她的人她其实并没有见过。对方每次都喜欢寄封信到她的邮箱里,从一开始告诉她侯文彬在喀嗦丽尔绑架了阮筝,到后来他回S市后被万卿软禁。再到往后侯文彬被杀,他一步步指导宋宁秋如何利用正在追求她的史文生接近阮筝,甚至连在蛋糕里下药这种事情,也是他亲自教的。宋宁秋从一个普通的白领女性摇身一变成为复仇女王,这个幕后黑手简直功不可没。
但他非常小心,几乎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从不用邮局寄信,所有的信都是亲自投递到宋宁秋家的邮箱里。他也从不手写,所有书信内容都是从电脑上打印出来的。用的是最普通最常见的A4纸,S市几乎一半以上的企业全用的这个品牌的打印纸,根本无从查起。
警方也从油墨中下过手,发现依旧是很常见的打印机品牌,不具有唯一性,甚至都没办法缩小调查范围。目前从警方的判断来说,这个人很有可能从表面上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白领,所以他/她很容易就能接触到办公用品,打印信件也很方便。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也有可能这人在家买了台打印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但因为有了公司职员这一怀疑,所以阮筝暂时连班都不能去上了。既然那个人总在暗处窥视她,那么他/她隐藏在辞西的可能性非常高。辞西是新成立的公司,很多人都跟阮筝差不多时间被招进去,凶手混在其中的可能性也很大。
为了安全起见,阮筝暂时只能足不出户安心在家休养生息了。有一天她实在闲得无聊,就问徐天颂道:“你觉得这样就安全了吗?”
徐天颂窝在沙发里头也没抬,直接送了她两个字:“未必。”
☆、软禁
阮筝现在连家都不能住了。
她完全成了警方的重点保护对象。连环凶杀案已经让S市的警察们忙得焦头烂额。接二连三地死人简直让局长头疼死了。案子一天破不了他一天就不安生,眼看着头顶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急得他是上蹿下跳;恨不得撸袖子自己上算了。
局长这么跳脚;底下的人日子自然不好过。可从前那几桩案子他们已经翻遍了所有的证据;对细节查了又查,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距离第一桩霍明远的案子案发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恶性凶杀案依旧没有水落石出;很多媒体和民众都冷眼看着,不少人已经在等着看他们笑话了。
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阮筝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自从知道连环凶手很可能是冲着阮筝去的,并且在查到宋宁秋被人指使要害阮筝后,专案组就将这两桩案子暂时合并在一处儿调查了。阮筝这个人背景不复杂,人脉也很简单;很难让人相信同时有两个人躲在暗处针对她。
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样,这个心理极端变态的家伙一开始就是围绕着阮筝在做案。先将她身边有点关系的人一一除掉,然后再向她下手。阮筝也曾疑惑过,她向警方询问:“这个人之前杀的都是对我不利的人,这看起来似乎是在保护我。你们觉得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转而想要杀我吗?”
警方的专家皱着眉头分析:“这也不能说不可能。我们以前也曾接触过类似的案件。犯罪分子一开始将某一个人视作是自己的精神信仰,假设那个人的周围总有人想要害他。于是犯罪分子开始杀人,就像是在守护他的被信仰者,为被信仰者开道一样。但随时杀戮的进行,犯罪分子的心理也发生了变化。或许是被信仰者做了某些令他感到失望的事情,令他觉得受到了背叛,所以他转而对被信仰者由爱生恨,想要亲手结束对方的生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犯罪分子的妄想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境地。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区别了。在他看来被信仰者身边已经充满了无数的危险分子,而凭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对付了。这个时候他会转而寻求另外的方法,既然不能保护对方,那就索性毁了对方。让他死在自己手里,好过让他被别人杀掉。这大概就是一种我们普通人常说的爱你就要毁了你的做法吧。见过兔子生崽吗?如果一窝生得太多或是没有做好窝的话,兔妈妈会把自己生的小兔子一只只吃掉。这在它看来也是一种保护。”
阮筝听得冷汗直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开始她还抱了点侥幸心理,觉得有可能没这么巧。但现在听专家这么一分析,她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她也没这么多的魅力,能同时吸引两个变态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专家说的,变态者的心理产生了变化,从保护她进化到了毁灭她。
这情况可大大不妙。敌在暗她在明,万一让人给算计了,她连跑都跑不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警方这次对她相当重视。局长再三下死命令,一定要保护好阮筝,如果再出一桩人命案的话,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