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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我和娟的血型正好和他的匹配,每个人给了他两百CC的血,才算度过了危险期。小艳沉默了半夜,只有在店里抱着王枫的时候哭的很厉害。
圣诞节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早晨的阳光照在王枫惨白的脸上,让我脑海里出现了傍晚残阳透过树林照在雪地上还没有被埋没枯黄的枫叶上的情景。
小艳早晨就走了,没等王枫醒来,说要去店里整理一下,我要去帮她,但她说不用,她一个人就可以,叫我在这里帮忙照顾王枫。
我们在这里守了他半天,下午的时候他才醒过来,看了好久,才知道自己在医院。没有白为他输血,第一眼还能认出我们两个。
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小艳去在哪里?
我说她回店里了,去整理旅店。他急着叫我打电话给她,叫她回来。急的好像是他就快要死了,要见心爱的人最后一面。
王枫的担心是对的,小艳的电话打不通,最后是关机。有种不详的预感在我们心里飘忽不定。王枫更是着急,急的要下病床去找她,被我按在了床上,我说我去。
我回到店里找小艳,但店还是那样凌乱的可怜,没有被收拾过。
跟王枫要了小艳家的电话,她父母说她已经有十几天没回过家了。我没有告诉他们什么。他父母很反对小艳跟王枫交往。
回到医院,王枫急的躺坐不安。他说小艳可能是找那帮人去报仇了。
我劝他说小艳不会做那么不明智的事情,叫他放心。但我们还是报了警。
我们不停地打小艳的手机,希望在她开机的第一时间找到她,但始终是关机。
漫长的时间似乎在上演王枫预料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九点多,突然接到小艳的电话,声音很微弱。
那是个建到一半就停工很久了的建筑工地,工地上是那么的寂静,在南方冬天里没有像死一样去冬眠的还没有被冻死的昆虫,鸣叫着,为了经历不寻常的吵闹后恢复平静了的黑夜而欢叫,闻到又有可怕的人类的闯入而又叫的恐惧。
我找的小艳时,现场是那么的清晰,即使那是黑夜,却连几个小时前的场景也展示给我们!她赤裸着身子,瘫在地上,全身都冻僵了,绝望的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仇恨。娟帮她穿好衣服,我背着她上车,感觉她的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全身都是松弛的。
车窗外的风呼呼地嚎叫着,小艳死一般地安静,她躺在娟的怀里没有一点声响,没有一点动弹,直直的眼睛里不停的流出眼泪。
小艳一天召集了二十几个混混找那个老大报仇,但没想到那些人都是刚刚出道,既没胆量又不讲义气,还没等动手就全跑光了。架没打成,却把小艳推进了火坑。那个老大兽性大发,强奸了小艳,又变态地叫一群小弟们群奸她。那晚,这帮非真正男人的人渣们,对一个弱小的女子做了最他妈的不是人的摧残。
王枫知道后,愤怒地跳下床,差点摔倒。我扶着他走到小艳的病房,两个苦命恋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冬天的这个世界虽然冷酷,虽然黑夜是那么的漫长,但也没有理由让一对有情人凄惨到这种地步。那一刻,他们将整个医院哭翻,将这整个的世界哭成了全是黑夜,漆黑的寒冷的黑暗。
娟静静地靠在我的胸前,望着他们。我们不知道能做也什么……
第二天,天还是亮了,仍是个大晴天,似乎是想温暖这个世界上那些不幸人凄冷的心,让他们忘记不愿留下的记忆,重新对我们的世界充满希望。
娟很担心小艳,说小艳可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可能想不开。我劝她说小艳是个很坚强的女孩。我们经常去看他们,还帮他们将旅店转手给别人,同心从我们的手里被卖了两次。
这次卖给了一个大二的学生,听说他要将它重新装修一下,不再开旅店,这让我们很高兴。卖掉同心的钱还不够王枫的医药费。
那帮人很快就被抓到,那个老大在出事的第二天就像个老鼠似的逃到了广州,结果被他的小弟出卖,也很快就被抓了回来,最后被判了几年,也算是给王枫他们一个交代吧!但心灵上的疮口没那么容易愈合。
犯罪的罪人得到了惩罚,那也只是个小小的安慰罢了,远远不够弥补受伤的伤口。女娲可以用七彩石将天补上,小艳的这个疮口可以用神奇的七彩石补上吗?它是弥补不了的,任何的补救!
小艳从那以后变的很沉默,话很少。开始的时候,只会跟王枫讲一些话,但也很少。听王枫说她经常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声响地掉眼泪。
我们看望她的时候,她抱着娟也哭过几次。看着是那么的可怜,每次王枫都会背过身去,擦掉男人那羞涩的眼泪。
一个坚强的人不会轻易的失落,但失落后,就很难恢复。我们不知道我们可以为他们做点什么,只是经常的去看望他们,算是在心理上给他们一些安慰,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每次回来后,娟都是同样的沉默很久,低着头,紧握着我的手,走路。但我还是看到了娟眼中生成的可怜,失望,还有恐惧。
放假前一天,他们出了院。小艳的精神还没有完全的恢复,需要更长时间的疗养,那阴影将会一直跟随着她的心灵,永远也不能抹平。
王枫没有离开小艳,我想这是对小艳最好的医治和最大的安慰。王枫说:现在小艳的精神很脆弱,需要他的精心呵护。发生的那些让他们两个都彻底地改变了,王枫的改变对于小艳是件好事,但小艳的改变对于王枫,对于小艳自己都是个很深的坑,需要他们两个一起去填平。
在我们放假的那天晚上,王枫他们两个为了感谢我们的这些天的照顾请我们吃饭,也是王枫最后一次请我们吃饭。他决定马上离开这里,带着小艳回老家,结婚过安静的生活。我们都很了解他们是想早点遗忘这个不愿收留他们的城市,也遗忘那份不愿带走的痛苦只留给这座悲伤的城市。我和娟衷心的祝福了他们。
火锅里的汤一直在翻滚着,催促着,最后将放进去的土豆片煮成了糊,还在缓慢地沸腾着,翻滚着,等它冷却后还会变成原来的土豆那样吗?我们都没有去喝它,希望它可以再变成原来的土豆片,希望它依然完完整整的。
第一节 噩梦袭来(四)
爸爸打来电话,让我今年必须回家,说奶奶一定要让我今年回家过年。
娟的妈妈也打来电话叫她回家。冷战宣布结束。
也许是现实太残酷了,也让我们改变了很多。不知道算不算又成熟了更多,只知道我们比以前变的现实了很多,现实把我们变的现实了,我们没有斗过现实。
北京的冬天很冷,北京城在寒冷的北风的肆虐下,变得萧条了,只有天安门前的广场上的五星红旗依然是鲜红的,迎着北风飘扬着。
在北京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大城市里,留下了我们很多足迹和身影。
踏上火车时,没有留恋这座城市,为了保留住那份陌生的感觉。留恋是失去后的慰藉,隐藏着不舍得在背后,直接后果是伤心、失望。
我很喜欢身处在陌生地方的那种感觉,并把自己看成是位过客而已。
王枫他们不会留恋那座城市,它是受不起他们的留恋的,只留下了两颗冰冻了的又摔碎了的心。而我们的留恋却是那里——我们快要离开的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也是他们的“心灵地狱”。
下火车后,娟的妈妈来接她,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妈妈。气度非凡,盛气凌人。
应该是很长时间保持那副表情,所以皮肤没有了弹性,笑的时候也不能收回那副呆固的表情。一双极具穿透力的锐利的眼睛,我每块骨头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挑选飞行员找她最合适。
我叫了一声阿姨,她点了点头。
娟拉着我坐在后面。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只有娟不时地和我小声地说话。车内的反光镜几次反射过来她妈妈那种目光。我感觉我的腰一直没有挺起来,虽然我不时地纠正姿势。
坐上客车后,感到身体里有一些东西在向外释放,又有种一些东西在心里又沉积了很多。
幸福往往是来之不易的,而灾难却是一瞬间的事情。
客车行驶到一个转弯处,那里离我家已经很近,我起身做下车的准备,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车胎爆了。车斜向一方,随后一阵翻滚,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向脑部涌,快要胀爆,又一声巨响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家人都围着我,奶奶还擦着眼泪。回一次家真的很不容易啊!
爸爸说我的脑袋撞在了大石头上,石头穿过车的顶棚,我的脑袋就正好撞在上面,脑袋里淤了血,已经开刀把淤血清除了。
就在六个小时前,我的宝贝脑袋被医生劈开了一次。
“医生拿着一块沾满油污的抹布,将脑袋中的淤血吸了出来,然后又用净水冲了冲。”
这只是脑袋里出现的画面。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过年过节的时候,农村自家会把养了半年的猪杀掉吃肉,肥猪经过放血,再在沸水里浸烫去毛,等开膛后,屠夫会用抹布将猪肚子里面的血一下一下地沾干净,然后舀一瓢净水,用力地泼进猪肚子,冲洗完毕。
车祸死了七个人,我的命还算大,只是伤的比较严重。司机没有受伤,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跳车的人。
车上那些人的面孔经常会出现在眼前,我不知道哪些面孔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是的,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安排好的时间,安排好的地点,我们坐上了同一辆车,一起经历了这场车祸。命运似乎是最伟大的小说作家,我们是其中的一个小人物,我们不知道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那要看“作者”的心情或者剧情需要。
死去的那七个人,可能最后一个新年并没有好好珍惜和家人的团结,如果有人告诉他们去年是他们能过的最后一个新年时,他们应该会珍惜的。是的,这是废话!
但大实话是我想珍惜来之不易的过年回家团圆,却在过年前一个星期躺进了医院,并且医生根本不用检查我脑袋是否可以出院回家过年,就当场拒绝我的请求!
除夕夜,我吃完药,就睡觉了,感觉似乎刚刚睡着,就醒了,但天已经亮了,阳光正照在身上,很温暖。
第二节 噩梦袭来(五)
短信有去无回,打电话一直关机。后来直接打娟家的电话。家里的用人一直说她不在,问去了哪里,也说不知道。不管问什么,电话的那头都是不知道。
医生终于允许我可以提前出院,爸爸明白我的心思,也没有反对,我提前一个星期出了院。第二天就了去市里。
白色的别墅,黑色的铁栏。秦叔叔为我开的门,并没有让我进去,只是交给我一封信。只说是娟让他交给我的。
我楞了一下,不知道这封信代表了什么,只是感觉很沉重。
久久:
对不起,原谅我,不要怪我的不辞而别!我不得不做这个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选择。
我不敢直接打电话或当面告诉你,我怕,怕说不出来。
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久,我感到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没遇到你之前,从没有过幸福的感觉。
我走了,但我说不出那两个字,很重!
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中,有时候自己很难做自己想要的选择,谁也逃避不了。那座玻璃房子就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人心中的共同的梦想吧!把它放到天边,美丽的天边。
我们两个的家庭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