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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你喝了什么?”
程几说奶茶。
齐北崧吼:“想喝奶茶我给你买啊,干嘛去姓沈的家里?!”
“……”程几说; “咱别车轱辘了行不行?”
雷境把齐北崧往病房外拉:“北崧你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你这个智商基本也该放弃交流了。”
齐北崧不肯:“不要,我要陪媳妇儿!”
程几则说:“把他弄走,我要清净。”
齐北崧正要撒泼,突然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
他对走廊外喊:“王北风你赶紧回去,如果撞见那个姓沈的就把他摁住,别让他跑了!”
王北风正在和小护士搭讪,闻言嗷了一声。
雷境说:“我也去吧,王北风这傻子一个人不行。你这边的话,我喊陈川过来?”
齐北崧摇头:“你们都散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雷境表示怀疑:“不要人帮忙?”
齐北崧看了床上的程几一眼,坚持道:“我一个人足够。”
雷境和王北风离开,齐北崧关上病房门,外套一脱,轻车熟路地滚到程几床上去了。
“又来?”程几笑问。
齐北崧皱眉斥责:“我想过点儿二人世界真不容易,他们跟着也就罢了,你还老出岔子!”
程几挠了挠头:“哎呀,我……我最近这倒霉的,干啥啥不行,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啊?”
齐北崧说:“你他妈不听我话就是这个结果,早些年不听我话的都送去劳改了!”
程几笑问:“送我上哪儿劳改去?”
齐北崧伸出手指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说:“我舍不得,有哪儿不舒服吗?”
程几说:“没什么。”
然而他说这话时全身都是虚汗,内衣都湿透了。
医生说这是药物的正常反应,因为个体差异每个人表现得不一样,有些人会发冷发麻,有些人肢体末端震颤,还有少数人呕吐。
医生让程几多喝补盐溶液,以免脱水。
“很难受?”齐北崧在他衣服里摸了一把,抬手见全是水光,担忧地问。
程几摇头。
齐北崧生气了:“你难受就不能直说吗?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硬撑的?”
程几虚弱地说:“可我真不太难受,比刚才好多了,就是衣服贴在身上有些黏。”
“等着!”齐北崧说。
程几见他开门出去,不知道他想干嘛,十分钟后他回来,手里拎着医院小超市的塑料袋,摆在程几床头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有内衣、毛巾、湿巾、纸巾、脸盆、香皂、牙具等等。
程几侧躺在床,笑问:“你有多久没自己买过日用品了?”
齐北崧偏头想了想:“还真挺久的,我最多自己买烟,这些通常都是海哥买东西时顺手帮我带一份,我其实过得挺糙。”
程几又问:“你买过菜没?”
齐北崧说:“小时候跟奶奶去过,十几年没进菜场了。”
程几说:“买菜是大事,今天要不是沈子默出去买菜,我估计会被困到死。”
齐北崧将脸压低说:“再提他我跟你急!”
他将病床的床头摇高,扶着程几坐好,伸手就去脱他衣服。
“怎么?”程几问。
“帮你擦个背,再换身内衣。”齐北崧说。
“你帮我?”程几不敢相信。
“嫌弃?”齐北崧问。
“没有。”程几说,“吓死我了,想不到啊。”
他没力气反抗,齐北崧三两下就把他剥扯个精光,先用被子盖上,说:“我伺候你向来不遗余力!”
齐北崧到洗手间绞热毛巾去了,程几光猪似的躺在被窝里,不知不觉满面绯红,眼睛里水色盈盈。
不多会儿齐北崧捧着热毛巾往他背上一贴,他便像条鱼似的弹了一下。
“烫着你了?”齐北崧问。
“还好。”程几闷声说。
齐北崧替他擦背,大概是余怒未消手劲儿蛮横,程几有些痛,咬着牙没吭声。
他正感觉到毛巾沿着背部往上,估计要擦同样遍布汗水的脖子,结果后面那位很干脆地把毛巾一扔,钻被窝里来了。
程几被齐北崧平躺按在枕头上,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下,难以招架。
床在晃,他睁开汗涔涔地眼睛,看着身上那狗,半晌方问:“操……不是擦背么?”
齐北崧贴着他的唇说:“算了,过会儿洗澡吧!”
程几无力推动他:“这……这里是医院,上次不就被陈川看见了?”
“所以我啥都不做,就亲亲。”齐北崧说,攫起他的下巴吻着,用舌尖描绘他的唇线。
“别闹了,我光着呢!”程几呼吸慌乱,感觉到对方的腿硬是挤进了自己腿间,往上抵,一切正在失控,“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齐北崧忽地跳下床,将病房门反锁,又忽地跳了上来,狂热又疼惜地继续。
“这下没人进来了!”
程几在他的节奏下粗细不匀地喘息:“你……你这叫趁火打劫……趁老子动不了……”
火热的手掌抚上的后腰,指尖按着那处可爱的腰窝,齐北崧低沉地问:“姓沈的对你做什么了?”
程几说:“什么也没做。”
“没做?”齐北崧醋意横生。
“他又没几两力气,能对我做什么?”
“坏蛋!”
“骂谁?”程几问。
“骂你。”
程几噗地一声笑了:“下去,等我好了再撒娇。”
“等不及……”齐北崧轻咬他耳垂。
程几不自觉颤抖起来,赶紧咬住下唇,把一声shen吟堵在喉咙里,大部分人的耳朵都敏感。
“趁人之危……”
齐北崧捧着他的脸,专注地看:“以后还你。”
“怎……怎么还?”
齐北崧:“媳妇儿说怎么还就怎么还!”
程几还是有顾虑:“我……我出汗……要是脱水了怎么办?”
“交给我。”齐北崧抓起床头的补盐液猛喝了一大口,正要依样画葫芦嘴对嘴喂给程几,突然一口喷出!
“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喝??”
“……”程几撸了一把脸。
“啊,媳妇儿!”齐北崧惊呼,“没事吧?”
程几说:“麻烦擦一擦。”
齐北崧忙不迭抓毛巾给他擦脸,正乱时,外面又有护士敲门,他这场胡闹算是彻底黄了。
他百般不愿地去开门,护士走到床头吓了一跳:“啊,这么湿,全是患者流的汗?再这样下去我要喊医生开静脉补液了!”
“误会……”程几小声说。
齐北崧问护士:“您来干嘛?”
“量体温。”护士扬了扬体温计,对程几说,“一会儿我们来帮你换床单床罩。”
护士走后,程几赶忙喊齐北崧:“快帮我把衣服穿上!”
齐北崧说脱都脱了,还穿什么,穿上又捂一身汗。
程几说:“我要脸啊,别让小姑娘们看见我光着!”
齐北崧想也对,不能让别人参观我媳妇儿的好身材,小姑娘也不行!我媳妇儿这身条,小姑娘看了也得起邪念!
他想起刚才买过一块大浴巾,此时抓起来一抖,将程几的半个身子蒙好,说:“过会儿她们来了,我就把你抱浴室里去。”
程几翻了个白眼,心想算了算了,指望不上他,等我精细动作灵活了自己穿吧。
天明时分,雷境回来了。
齐北崧当时早已经趴在程几床侧睡着,程几则像刚刚学会穿衣服的幼儿园小孩,姿态笨拙地往腿上套裤子。
雷境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动作却轻柔得像猫,程几直到他走到床边才惊觉,喊:“哥!”
雷境示意他轻声,问:“北崧睡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程几说,“我让他到躺椅上睡,他不肯。”
“让他睡,我有话对你说。”雷境道。
程几知道必定是关于沈子默的消息,便说:“我们走廊里说去,别把他吵醒了。”
雷境问:“你能走路?”
“比刚送来时好多了,估计明天就能恢复正常,毕竟我没有外伤。”程几说着掀开了棉被。
雷境于是抓起齐北崧扔在一旁的大衣替他披上。
程几一见这大衣就想笑,因为这就是当初和齐北崧第一次见面时他穿的衣服,有纪念意义。
他拍拍大衣,笑道:“衬托得我都富贵起来了。”
雷境说:“我老婆也有一件,让孩子吐得满身是奶,送去干洗后彻底毁了。”
程几问:“你老婆是谁?”
雷境眨巴眨巴眼:“你到现在还没数?”
“没数啊。”程几问,“我认识?”
“……”
雷境说:“你干爹店里的辣酱都比你有数。”
他扶着程几走出病房,轻轻地带上了门,让程几靠在走廊的扶手上,然后开门见山:“沈子默跑了。”
程几一惊:“跑哪儿去了?”
“不知道。”雷境说,“他大概发现你不在就跑了,时间在我们离开后半小时左右。我已经拜托哥们儿去查道路监控,但他们原本就忙,沈子默又不是追逃对象,更没案底,所以发现的可能性很小。我现在掌握的信息是他走出小区后,上了一辆看不清牌照出租车,就这样。”
程几问:“他有没有行李?”
“有一个小包。”
程几沉吟:“那就讨厌了,不知道他是想藏在附近还是出远门……车站和机场的购票信息查了吗?”
说到这他突然一怔,雷境问:“怎么了?”
程几苦笑:“我以前教过他一个逃跑的招儿,是往不知名小乡镇钻的那种,那可就难找了。”
雷境的电话响起,他给程几比了个手势,走到一旁接听,一分多钟后他回来,说:“他没去小乡镇,而是要从机场出境,班机是早上七点四十分。”
程几惊问:“要去哪国?”
雷境说了个国家名字,K国,程几从没听说过,这边和他原来那个世界还是有许多区别的,别说各国疆域图,连省域图都不一样。
雷境解释:“这个国家位于我国西北方,一个群山环抱的内陆撮尔小国。你是大学生,居然不知道这个和我们接壤的国家?”
“我地理差。”程几又问,“沈子默去那儿干嘛?”
雷境说:“他做错了事,害怕你和北崧报复,当然要跑。那小国家宗教氛围浓厚,民风质朴,是很多小清新文艺青年旅游的首选。”
程几埋头不语。
“你做主,打算怎么处置这人?”雷境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小时,他应该通过了边防和安检,而且可能已经登机,但我有本事把他揪下来。”
程几说:“算了。”
“算了?”雷境追问。
程几按着太阳穴说:“算了吧,他一个人没爹没妈怪可怜的,不欺负他了。”
雷境说:“你搞清楚,他是犯罪既遂者,是他欺负你。”
程几说:“那我忍了吧,一会儿你报告老齐,也说他跑了得了。”
雷境说:“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给你注射hai洛因该怎么办?”
“他没有。”程几说,“放了他吧,除了我之外他没害别人,给我下药也是一时冲动。”
有人在他脑后问:“谁跑了?”
程几回头一看,只见齐北崧手撑着病房门,面色不善。
他一把将程几拽了进去,责备道:“你真能干,重新学会直立行走了是吧?站走廊上不冷吗?有什么事儿需要瞒着我?”
雷境说:“姓沈的跑了。”
“跑不了,追回来。”
“小程不让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