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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赵瑯看了看媚怀中脸色苍白的铁焰,道,“倒是将军好像被制住了穴道。”
“我没事,只是内力被制而已。”铁焰老老实实靠着媚,三日未见,再次见到她,总算放下心中大石,之前一直担心她会不会被这阵法所伤,毕竟这等精妙的阵法他从未曾见,若是让他破阵,他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可她的方法虽然野蛮了些,却是最有效、最直接的;这样的方法,也就只有她想的出来了。
媚直接给铁焰把脉,除了穴道被制,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铁焰身上点了几下,铁焰身子微震,顿觉经脉间气力渐长,内力渐渐恢复了,可身体却仍是疲累,这三天,他吃不好,睡不好;现在有她在身边,他竟然觉得有点困顿了。
“你这丫头倒是有些能耐。”洪厚的声音含着内劲响彻四周,真是那青衣的中年女子。
她的长相是女子中的好相貌,面白如玉,有着隐隐的贵气。
媚对她没有一丝好感,只是觉得离这么近,至于说话还要用内劲吗?她身边的赵瑯都有些承受不住,觉得胸臆之中有些翻腾。
而内力初复的铁焰,因抵抗她话中的内劲,脸色更形苍白了一些。
媚拉过二人的手掌,运功替她们平息体内的震荡,感觉二人的呼吸渐渐平复,方才放开手掌,看向那青衣女子。
这一看,也看到那女子身边,除了凌莺的,另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身形修长,较一般男子略高,可那身姿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纵使白衣加身也没有一丝正经的影子,可惜容貌被面纱遮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
可媚却能感觉他的目光火辣辣地落在自己身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她是怎么招惹到的?
貌似自己成天围着夫君和儿子,哪有时间去惹是生非啊?
不会是那个仙去很久的师父招惹的吧?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毕竟知道混元宫的,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了。
而对面凌莺的眼却是一直盯着被媚自始至终揽在怀里的铁焰,那赤裸裸地妒忌让铁焰想不察觉也不行。
可他却只是静静地任媚揽着,将自己的一部分重量交给她,见她平安而松懈的精神,此刻有些不济,他只是强撑着,让自己站在她身边。
“你是何人?”媚开口问道。
“故人!”青衣女人答道。
媚在心里翻白眼,谁的故人?怎么所谓的高人都爱玩虚虚实实这一套啊!
“你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还真是直接……我喜欢……”
媚有些受不了这种鸡同鸭讲的蛋白质对话了。
“既然无事,我们就走了。”媚也不是很真心地说着,玩太极是吧?她也会。
会找到她头上,不是为了混元宫,就是为了混元铁骑;若是她没猜错,怕是跟她那师傅也有一箩筐扯也扯不清的关系。
可这老一辈的恩怨情仇她一点也没兴趣,当年师父虽然身受重伤,却也没提过是何人所伤,或是要她报仇的事情,那必是有苦衷咯。
当事人都没意见了,她也不想多这个事,只是按照师傅的吩咐,好好替她守着混元宫就好了,其他的时间,她也只是想过过小日子,怎么也这么难啊!
“你当此地真的任由你来去自如吗?”青衣女子见她如此目中无人,心中薄怒,“若是只有你自己,还可勉强脱身,可多出这两人,你觉得自己可以在我手下走几招?”
“我若是脱了身又如何?”媚拉起铁焰的手掌捏了捏,看向他的眼,却在他眼中看到她早已熟悉的执拗。
他懂她的意思,要他先行,可他却不想丢她一人,毕竟这青衣女人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
媚眨眨眼,“信我。”
铁焰定定地回视,“不行。”
媚有些无奈了,这人的拗脾气又来了,放在他身后的手索性在他身上拍打了几下,招来了铁焰的怒瞪。
生气了?她还不曾见过他生气呢,特别是这么显而易见地怒意,只因,她,封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亦不能言。
焰,信我!等我!
媚对着铁焰微笑,将他推至谷东身旁,便头也不回地走向那青衣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我了
今天好难受
睡觉去了……
52
河州城上,燕王和忠孝王铁勇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的铁鸾率领着铁焰的十八亲卫队及一万宋兵,抵抗着敌人的五万大军。
十八骑呈半圆状将铁鸾围在中心一同向前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手法利落干脆,一招致命,绝无留手,也绝无漏网之鱼;铁蹄所踏之处皆是尸骸遍布,无一活口。
那一万宋军也被她们的杀气所震骇,所鼓舞,气势高涨,奋勇杀敌。
燕王第一次见到这般勇猛无敌的队列,这般决绝地杀招,这般无畏的铁骑,这十八人若是从军,个个都是将军之才,如今竟甘愿只是铁焰的亲卫队?
铁勇却是有些兴奋的,心中激动不已,不想她有生之年竟有机会,可一睹混元铁骑。真是名不虚传啊!
等到铁鸾带着十八骑和情绪高昂的众将士回到城中,燕王激动地看着那黑衣黑巾的十八人,不知她们可愿从军,为国效力?有她们相助,不但河州得保,必能收复临兆。
铁勇却是与铁鸾对视一眼,心中是同一想法,不知媚救到皇上和铁焰吗?已经两天了。
*** ***
“将军,”谷东拦在提着银枪的铁焰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铁焰的脸阴沉着,平日里深邃淡定的眼眸中满满都是压抑着的怒涛,她竟敢……她竟敢……
那日她将他推给谷东,谷东四人和那七名黑衣人立刻带着他自她身后之处掠出阵外,才发现阵外竟起了浓浓的白雾,可又担心有人追踪,于是,摸索着前行,待得雾气散去,才发现竟然进了凤溪山中。
媚点穴的手法他人不敢解也解不了,整整一天过去,铁焰方能行动自如,当下提枪便要回去。
“将军请息怒,随我们回河州等候,小姐必定安然而返。”谷东这般说着,可心中却不是十分确定,因为那青衣女人的身手明显在宫主之上。
可她却知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护得这位将军周全,否则,宫主的怒气没人能承受的住。对于宫主而言,这个男人的安危重于一切。
“让开!”铁焰执拗地只想要找到她,他不允许她就这样将他推离,他情愿陪着她一同死,也不要这样牵肠挂肚。
“请将军随我们回河州。”谷东的态度依旧恭敬,可口气坚决,一副绝不让路的样子。
“让开!”铁焰这次有些咬牙切齿了,握着银枪的手紧了紧。
“请将军随我们回河州。”谷东依旧是这句话,说实话,她以前真的不知道这个将军哪里好,像个女人一样,男人家的事情一样都不会。
而且心里只有铁家,只有带兵打仗,书房里也尽是些兵书地图什么的。
宫主为他所做的,他知道的远远不够,看在她的眼中,很是为宫主不值。
可渐渐地,小少爷出世后,这个将军也慢慢地在改变,而他的改变,会让宫主真心的喜悦。
她也渐渐明白,宫主喜欢的,恐怕就是这个将军不同于一般男儿的性情;可作为女人,她还是觉得这个将军一点儿也不可爱。
他今日这份为着宫主的心,她可以体谅,却不能放任,因为宫主的交待是不可违的。
谷东话音一落,眼前银光一闪,铁焰的银枪刺来,她闪身躲过。
铁焰没有伤她之意,只是要将她逼开,谷东算准了他这点,不还手却步步紧逼,这样执拗地铁焰也激起了谷东心中的怒火。
这人难道就不能体谅宫主的一片苦心吗?
“将军,只要谷东活着,便不会任将军回头。还请将军不要辜负小姐的一片苦心。”谷东闪躲着,声音却是有些激动了,“当年,小姐累死六匹马,十几天不眠不休地赶到襄阳,才救回将军性命;当年,小姐得知将军入薛府为侍奴,整整三年,夜夜探访,日日研医;当年,薛府三年,餐餐都是小姐亲手调制;当年,将军的衣食住行,哪样不是小姐细心安置,小心防备?还要顾忌将军喜好?当年,小姐用药,将军假死,方可脱离薛府;当年,小姐为了替将军调养,经常通宵不眠,研制药房,选用药材;当年,小姐为了恢复将军功力,排遣暗卫,四处搜寻适合将军的武功心法;当年,小姐为了将军心愿,不惜弑君……”
“谷东!”谷西大喝一声,阻止了谷东越说越激动地声音,她怎么连宫主执意相瞒之事也说了。
谷东这才注意到,铁焰早已停了攻击,就那么站在哪里,浑身剧烈地颤抖着,靠着支地的银枪方能勉强站立,而他的眼眸中却翻覆着惊涛骇浪……
铁焰震惊不已,原来,他记住的还不够多;原来,她竟早已在他身边;他的心不可遏止的疼痛起来,谷东未尽的话语,只说明,还有更多是他不知道的。
那样的日子,那样长长十年守着他的日子,她,都是一个人;而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在走的路,竟然都有她相陪。
他的心好痛,为她而痛。这样的她,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守着他、护着他;而他,曾经竟然怀疑她入赘铁家的目的,这样心思龌龊的他,凭什么得她这样的爱护。
铁焰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见到媚,见到她,见到她,他,要见到她……他,要告诉她……告诉她……
可他知道,他不能……不能就这么任性地回去……她,要他平安,要他安全。
他也知道,依她的武功,她的机智,单独一人还有脱身的机会;若是回头,自己必是她的累赘。
想到这里,铁焰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坐在地,银枪倒地。他双手撑地,头低垂着,双肩战抖。这副摸样让所有人都于心不忍。
“将军安心,宫主一定会安然回来!”这一句竟是来自那七名黑衣人之中。
铁焰却是抬起头,这声音……他记得……一直都记得,他是……
两名黑衣男子自那七人中走出,来到铁焰身旁单膝跪下,摘下黑色的蒙面布巾。
“是,你们……”铁焰的表情略微呆滞,喃喃道。这二人,一人是薛府之中照顾他三年的灰衣少年,一人便是京城小院中伴他两年的蓝。
“将军请保重!”这次开口的却是灰衣少年,原来,他不是哑巴,“将军见谅,当年薛府对将军防范严密,若非假扮聋哑,青无法近将军身侧。”
“你们,究竟是……”铁焰略微回神,压下心中刺骨地疼痛,她为了他,做的怕不止谷东所说的那些,可他却想知道的更多,让自己的心更痛一些,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属下焰影赤,见过将军。我等七人是将军的暗影,是由护法自暗卫中选出,由宫主亲自训练的,焰影。”那似领头的黑衣女子来到铁焰身前,单膝跪下。
“属下焰影橙。”
“属下焰影黄。”
“属下焰影绿。”
“属下焰影青。”
“属下焰影蓝。”
“属下焰影紫。”
“见过将军。”七人报过名后,异口同声。
十八骑亲卫队在明,七名焰影在暗;焰影……焰影啊!她的心思,她的周全,让铁焰的眼中浮起水光。她将他护的如此严密,自己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