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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这是我的魂契。”陶无极倒是很想弄几张谢茂的摄灵图册来做傀儡,奈何谢茂别的都肯赏给他玩儿,摄灵图册的渣渣都不给他摸一下。
为了做傀儡,陶无极软磨硬泡地求问。
衣飞石的神魂没出问题之前,谢茂脾气还算不错,指点陶无极做了几张魂契。
这种魂契不具备摄灵图册的功效,只能用于存放傀儡生魂,且只能作用于虫族。
谢茂并不想教给任何人类拘魂之法。拘魂之法其实并不鲜见,在新古时代,谢茂就见过别的修士使用拘魂术。不过,别人会不会是别人家的事,谢茂的拘魂术倘若要传授于人,也只会教给正经拜入门下,受他教导、受门规约束的嫡传弟子。
毕竟,一旦弟子以异法作恶,师长有义务承担责任,清理门户并补偿受害者,牵连甚大。
陶无极开始念念有词。
翮弥十三等了一会儿,再等一会儿,问:“你是不是不会?”若是夫人炼制傀儡,现在大概已经做了八个了。
陶无极百忙之中抽空瞪了他一眼。
“时候不早了,我出去吃饭。”翮弥十三打了个招呼,理了理风纪扣,准备出门。
他丝毫没有在一支星舰部队中干翻了人家指挥官的紧张感,一切都被安排得很稳妥,合理的身份,被欢迎的礼物,让军雌们习以为常的风流指挥官,何况,雄虫反击之前就被贴了定神符,精神力减幅之后,根本没能跃出房门,没有惊动任何虫子。
雄虫和人类修士“玩游戏”,他一个送礼物来的大油灯,老盯着算怎么回事?
如果他没有出去吃饭,反而会惹来虫子的怀疑吧?
所以,我去吃饭了。翮弥十三冷静地出门。
……
两天之后。
翮弥十三应溪湖宥之邀,前往指挥室用晚餐。
进了指挥室之后,溪湖宥阴着脸吩咐军雌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与陶无极、翮弥十三。
看着满脸阴沉坐着轮椅的溪湖宥,翮弥十三有些拿不准。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陶无极只差没跳上桌子,热烈地向他邀功:“当当当当!看,我的傀儡!小宥,笑一个!”
溪湖宥勉强扯起脸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翮弥十三差点被丑哭了:“他怎么有点……不正常?”
陶无极咳嗽一声,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我们庆功吧,明天就回去向祖师汇报好消息。如果我让小宥跟我们一起回空天堡垒,是不是很惊动外界?这也不太好对吧?我看我们可以录一个视频,比如小宥向祖师宣誓效忠之类的……我跟你说,十三,这是我的投名状,以后我跟着祖师飞黄腾达了,我不会忘记你的!你也是人类解放的功臣!”
翮弥十三看了他一眼,心想,谁关心你怎么样?这是夫人的命令,我只听夫人的话。
哎,马上就要看见夫人了。不知道夫人还记得我吗?他都有一个空天堡垒了,我的财产有点拿不出手,以后也要努力升职才行啊!想到这里,翮弥十三更加苦恼了。升职,真的很难啊!
他瞅了溪湖宥一眼。
要不,我也给夫人送一只雄虫傀儡当礼物?
……不会做傀儡呀。
第528章 两界共主(42)
想让谢茂清醒入局并不容易。
他的心魔是衣飞石之死,必须同时满足“衣飞石”和“死亡”两个条件。
一旦他明白衣飞石不会真的死去,或他知道目睹的死亡仅是心魔幻象,那么心魔对他根本无法产生影响。
心魔永远知道何时作祟才有奇效。
当谢茂的心魔与衣飞石的心魔交织在一起,衣飞石的死亡就变得真实了。
哪怕谢茂明知道衣飞石死亡之后就是重生,明知道衣飞石是在心魔障中历劫,他依然无法回避亲眼目睹衣飞石死亡的痛苦。
衣飞石是真的,死亡也是真的。
衣飞石面临死亡时的痛苦是真的,迎接死亡时所承受的痛苦还是真的。
就在谢茂对着衣飞石的尸体不知如何是好时,衣飞石已经在他自己的心魔障中再次苏醒。他和从前无数次一样,去溪边玩水刷马,去帐中拜见父帅,见到“谢茂”的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一切。
二人的心魔障时间流速不一样。
衣飞石经历了从前的一切,他心魔中幻化出的“谢茂”竟然也模拟了谢茂做过的一切。
直到两个心魔重新连接。
谢茂面前的幻象倏地消失了,他重新变作了衣飞石的心魔,衣飞石也变成了他的心魔。
谢茂很想大喊,不,不要。我不杀你。你别那么笃定非死不可——
衣飞石的脖子依然在他指尖的抚弄下,咔嚓一声,折断了。
衣飞石死去。
衣飞石重生了,开始了他新一场心魔轮回。
谢茂则愣愣地看着失去了生命的衣飞石,毛骨悚然。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认为,这是一个针对他设立的心魔局。
这个局让衣飞石的一次次死亡变成了必然,变得那么地合理,又那么让谢茂难受。
他明知道这是心魔作祟,幻象虚伪,却因为有了衣飞石的真实参与,使一切都变得残酷至极。
时间流速的不同,导致谢茂与衣飞石承受着截然不同的折磨。衣飞石一次次被鞭挞、刀割,谢茂则一次次目睹衣飞石折颈而逝。衣飞石的心魔轮回时间是四天,谢茂的心魔轮回时间是十分钟。
衣飞石很努力地想要活过这一场劫数,可是,他做不到,他终究要死在谢茂面前。
谢茂知道,他只有两个方法可以脱出心魔障。
其一,他救下衣飞石,不让衣飞石死在面前。
其二,亲手杀死衣飞石。
这是上古先贤们思考了许多年的终极解决方案,没有第三种出路。
说穿了,很简单。要么解决问题,要么解决问题本身。
就像凡人问佛陀,我想升官发财娶美女,一直做不到很痛苦,佛陀啊,你说我该咋办?佛陀说,你境界太低了,不去追寻那些虚伪的东西,你就自在了。
凡人的欲望一直都在。要么努力提升自己满足欲望,要么消灭那些不在能力范围内的欲望。
谢茂与衣飞石的心魔障交织在一起,想要救衣飞石,就得先解决谢茂的心魔障。然而,想要解决谢茂的心魔障,就得不让衣飞石死在他面前,可衣飞石的心魔障又必然导致衣飞石死在谢茂面前。
这是个无法互相妥协的死结。
谢茂唯一的出路,只有第二选择。
以杀止惧。
不是害怕衣飞石死掉吗?你多杀他几次,不在乎他的死亡了,心魔自然消亡。
道理倒是很简单。如果他能那么容易地杀了衣飞石,衣飞石的死亡又怎么会变成他的心魔?
“怎么办?主子越来越虚弱了。”
铠铠趴在谢茂的左手胳膊上,满脸忧虑。他如今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像个小玩具。
在他的身边不远处,同样是一个巴掌大的傀儡偶人。和铠铠五官清秀极具辨识度的模样不同,这只小傀儡和无数眉目不清的小傀儡一样,看上去就是个批量生产的路人甲,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他紧绷着小脸,看着沉睡中的谢茂,不管铠铠怎么牢骚,始终一言不发。
谢茂在神魂之中自认为度过了七天,实际上,他陷入沉眠仅有七个小时。
直到他堕入心魔障之后,他的时间更是彻底停滞了。
换句话说,对于铠铠而言,谢茂目前依然处在刚刚看见衣飞石颈骨折断的瞬间。
——也导致铠铠目前接收到的后果,就是衣飞石的神魂瞬间虚弱,疯狂虚弱。
因为,外界的时间停滞了,心魔障中的谢茂和衣飞石依然在不断地轮回。谢茂的心魔不会损伤他自己的神魂,衣飞石死亡一次神魂就虚弱一分,这疯狂地削弱几乎把衣飞石拖垮。
“你不是风险把控程序吗?现在很危险了,你倒是想个办法把控一下啊!”铠铠急得眼眶泛红,“我怎么觉得从地宫崩溃你就一直在忽悠我!合着我主子死了倒霉的不是你啵?!”
小傀儡默默吐了一口血。
铠铠惊住了:“现在不流行气吐血了吧?……我也没说什么呀。”
他嘴上没把门,身体倒是很关切地凑了上去,从小兜兜里掏出一堆药丸子,关心地问小傀儡:“你怎么了啊?我有药,你吃啵?”
“我用白骨笛暂时封住了你主子的神魂,再等一等。”小傀儡不吃铠铠递来的药,用铠铠的袖子擦嘴。
铠铠有点嫌弃他,想想还是算了,就这么让他用自己袖子擦去嘴角的血。
两个巴掌大的小人儿相对而立,站了一会儿,铠铠智商突然上线:“什么叫‘再等一等’?风控小儿,你丫是不是又使坏?我主子神魂虚弱是你捣鬼不?!你给我说清楚!”
“当然不是我。你看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小傀儡小脸煞白,看着挺无辜。
铠铠满脸狐疑:“你当然有。”
小傀儡哭笑不得,说:“你主子是什么身份?我能在他神魂上做手脚,起码是大半个圣人了吧?还需要做个小程序吗?”
“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肯定是知情者。”铠铠一口咬定。
小傀儡不说话。
这么多年来,他只和铠铠相伴,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因他说过,一旦身份暴露就会死亡,大咧咧的铠铠始终对他的存在守口如瓶,连衣飞石面前都没有泄露半句。
饶是如此,许多重要的事情,他还是不能告诉铠铠。
他没有倾诉的欲望。
何况,许多事情,一旦说出来了,就会使温情脉脉的一切都变得残忍。
他是一道风险把控程序,是谢茂留下的终极保险。
他的任务是,确保谢茂在彻底控制住戾气之前,绝不恢复记忆。
如他所说,他确实不能对衣飞石的神魂做任何手脚,换句话说,他也无法阻止衣飞石的神魂崩溃。
目前能够救衣飞石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衣飞石自己,另一个则是恢复了记忆的谢茂。
他是风险把控程序,明白自己的职责。他既要确保谢茂的记忆状态,也要保证衣飞石不出意外。照着君上目前对衣飞石的重视程度,倘若衣飞石出了意外,所有人的下场都很难说。
谢茂目前面临的心魔障,就是风控设置的一道测试关卡。
——只有他顺利通过了心魔测试,风控才敢让他恢复记忆。
如果谢茂选择杀衣飞石破除心魔,那么,他的记忆还远远不到可以恢复的时候。
衣飞石只能自求多福了。
如果谢茂不选择杀衣飞石,这倒是通过了风控的测验,问题是,不杀衣飞石,谢茂根本不可能从心魔障中脱出。所以,这需要风控来把握其中的程度。
风控需要判断,谢茂能够在心魔障中耗费多久?他是否永远都不会选择伤害衣飞石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确认这一点之后,风控才能做出评估,选择是否松开谢茂的记忆封印。
这将是个很艰难的判断过程。
艰难之处不在于判断的难度,而是一旦判断失误,后果将不堪设想。
陷入心魔障之后,谢茂的时间已经停滞。风控不得不耗费大量的心血精元,在停滞的心魔轮回中监看着两边的进程。期间他还得强行压制衣飞石的神魂损耗,恐防出现时间停滞后,衣飞石神魂不断轮回削弱瞬间崩溃的恶果。
让风控很意外的是,他没能拿到最终的评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