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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飞石把能量石都给他揣上:“别去小世界。”别又联络不上。
铠铠才屁颠屁颠地跑了。
谢茂在旁看了全程,觉得这小东西烦人是烦人了点,对小衣倒是忠心耿耿。
衣飞石对突然加固的前尘禁法深觉不解。
他和铠铠都没有对前尘禁法动过手脚,前尘禁法怎么可能自动恢复?如果还有人能对谢茂的记忆动手,那会是谁?衣飞石把所有的可能人选都过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
原因很简单,有嫌疑的人不少,有能力执行的却不多。他一直跟在谢茂身边,谁能瞒着他对谢茂的记忆动手? !
——除了他神魂崩溃的那时候。
衣飞石对谢茂说了自己的担心和猜测,谢茂却给了他另一种思路:“也许是我自己呢? ”
衣飞石愣住。
“你认为时间轴现世之后,我的记忆就会恢复,可是,就我的感觉而言……”
谢茂是亲历者。不管风控做得如何天衣无缝,他在漫长的经历中是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差异。
比如说,衣飞石最紧张恐惧,宁可和他翻脸,宁可被他责罚,也绝不肯透露一个字的时候,谢茂心里其实也有一种恍恍惚惚的知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然而,那种感觉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时间轴出现之后,他性情有了些改变,心念也更稳固。
——往日他会想知道衣飞石瞒着他什么,未来是怎样,现在却总是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他想陪衣飞石好好地养伤。
不管是在新古时代,还是那个惊鸿一瞥的六千年后, 包括谢朝,哪里都行。
“时间轴出现之后,以前有些恍惚知道的东西,现在都消失了。”谢茂说。
如果前尘禁法是君上自己加固的,那代表着什么?他不想恢复记忆?他知道衣飞石会暗算自己? ……这些事情不能细想,想想都会让人毛骨悚然。衣飞石如坐针毡。
谢茂走到他身前,将他抱入怀中,轻声说:“不要再想了。 ”
“如今你解不开前尘禁法,我在短时间也不会恢复记忆。铠铠说,我们还有起码五百年。”谢茂双手夹着衣飞石的腰背,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五百年呢,人家说百年好合,若是凡人相守一世就是一百年,咱们还有五辈子的时间可以相守——”
衣飞石被他的算法逗乐了,五百年,和从前千万年的相伴而言,确实不算什么。
可是,这五百年会是彼此爱重、抵死缠绵的五百年。白日相随,黑夜相拥,不是君上高踞席上,臣规规矩矩地守在三尺之外——他可以牵着先生的手,可以亲吻先生的唇,可以和先生做私密亲呢的狎戏恩爱,可以独得先生的恩宠。
就算前尘禁法失效,铠铠看见的那道大门打开,有了这一段恩爱的岁月,死亦无憾。
衣飞石将脸靠在谢茂肩上,轻声答应:“嗯。”
“这五百年,你要乖一些,多讨好我,知道吗?”谢茂突然说。
这说法倒是很新鲜。若说是敲打吧?谢茂的口气里也没有敲打的意思啊?衣飞石自认已经足够讨好先生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把谢茂放在心尖尖,什么人碰到谢茂都得靠边站,他还能怎么地多讨好?
至于说不乖——
那确实不怎么乖。
衣飞石想起自己恢复记忆后对谢茂种种欺瞒忤逆,认错道:“我以后都听先生吩咐。”
谢茂咬了咬他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小衣,你这么好,又这么喜欢我,我们生活在一起,只要不出岔子,我一定会更喜欢你,更爱慕你——”
谢茂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
他习惯未雨绸缪。
他不知道恢复了记忆的君上会是怎样,但,如果那个“君上”可能伤害衣飞石,他就不会再让“君上”现身。
滚你妈的蛋吧!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君上了,只有先生!
当然,谢茂不可能拿衣飞石的命去做赌注。他可能永远封住记忆,也可能会失败。
“资质平平”的谢茂没有所向披靡的狂妄自信,在筹谋一件事的时候,他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让自己更喜欢衣飞石,是他给衣飞石的另一份保险。这一份喜欢和爱慕会变成筹码,加重衣飞石的份量,让衣飞石在“君上”的愤怒下博取更多活命的机会。
就像衣飞石恢复记忆之后,依然有着谢朝的记忆和感情,所不同的是,孰重孰轻罢了。
当然,这五百年里,谢茂也会寻找更多的办法,把那个让衣飞石无比敬畏害怕的“君上”,彻底封印在那道大门之中,永远都不要出来了。
衣飞石这才察觉到谢茂隐藏得极深的不安。
他一直把谢茂当君上,战战兢兢心怀愧疚,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他和谢茂在同一阵线。
或者说,谢茂比他更紧张。
他能坦然领受君上赐予的责罚,自认罪有应得,先生呢?先生舍不得,先生会伤心的。
当谢茂恢复记忆的一刻,先生消失了,君上现身,先生自认是谈不上伤心与否。可是,现在先生还在,先生被他吓坏了,先生被他的战战兢兢影响了,先生开始恐惧恢复记忆的那一日。
衣飞石深知君上心深似悔、心如磐石,区区五百年恩爱绝不能撼动君上的心志。
但,先生被惊动了。先生被我吓坏了。衣飞石故作无知地点头答应,配合谢茂的宠爱添筹码计划,说:“我会让先生更喜欢我的。”
*
深谈之后,谢茂和衣飞石制定了一个五百年计划。
主要目标是刷恩爱值,达成彼此更加爱慕对方,达到舍不得一指相加的地步。
谢茂深切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历数从前自己所犯下的家暴罪行,并表示一定会悔改。在发言结束之后,他要求衣飞石督促自己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以后揍你的时候,你不能跪下说打得好!
衣飞石无奈极了。
他和谢茂的关系不能简单当作情侣来看,普通情侣生活在一起, 就是搭伙过日子,他不一样。
他和谢茂是上下级关系,需要共事。有些时候他办错了事,被训斥责罚,和情侣关系无关,属于工作关系。而且,他是谢茂教养长大的,为人处世哪里不妥当,被家长教训一句,他难道也能顶嘴说,我们现在是情侣了,是平等的,你不许教我?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情侣关系,谢茂说得对,他说得不对,不也应该听从谢茂的吩咐么?
“谁正确听谁的,这没有错。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听我的,我犯浑揍你的时候,你不能顺着我……”谢茂坚持这一点。
“我既然听先生的吩咐,先生为什么会责打我呢?”衣飞石不能理解这一点,“先生既然会责打我,必然是我哪里犯浑不肯听先生吩咐了。我会犯浑,就是因为我不知道先生是对的,我是错的,所 以我才不肯听先生的话。这时候先生不应该纠正我的错误,让我走回正途吗?”
“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好像不能反驳?谢茂摸了摸下巴。
“我脾气有时候也挺犟,先生说不听我,对我略施薄惩,自然也是爱护我。”衣飞石说。
“不是,你怎么肯定我一定就是对的呢?也许你不肯听我的话,是因为我错了呢?”谢茂被衣飞石捧得迷迷糊糊,突然间清醒了过来。
衣飞石理所当然地反驳:“先生怎么会错? ”
”……现在你就不肯听我的。” 谢茂说。
衣飞石也愣住了。
谢茂将他上下打量一眼,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你略施薄惩? 让你知道自己错了?”
“……”
衣飞石完败!
第543章 两界共主(57)
谢茂以无缝穿越的方式,返回了六千年后,那个被虫族统治的世界。
他想知道,失去了白玉如意,那个世界会有什么变化?蝴蝶效应通过电影成为新古时代广泛认知的一个概念,谢茂在研究时间轴的时候也查阅了一些当时的时间理论,对蝴蝶效应印象颇深。
——时间是个让人类无法确切理解的概念,没有人真正回溯过时光, 它仅仅是种认知。
所有和时间相关的理论,都停留在猜想阶段,因为没有人可以验证这些猜想是否正确。
谢茂也曾经想过,白玉如意的消失,是否会给六千年后的时间造成巨大的影响?比如说,时间线完全被改变了,陶无极不存在了,被陶无极控制下来的傀儡仍是自由身,他就这么回到六千年后,出现在赤金星营地的高级舱室,会不会被大惊失色地虫子们包围?
事实证明,他想得太多了。
他重新出现在那间舱室中,面前依然放着一只琉璃盒子。
所不同的是,盒子里失重悬浮的并非被他毁去的白玉如意,而是一把小剑。
他毁掉了白玉如意,容自如的本命法宝就换成了这一把小剑。它究竟出自何人之手,怎么流入容自如手中,谢茂不知道。他只知道,在穿越到这个被经过微调的世界之后,他的记忆也有了一丝微妙的恍惚。
“清平。”谢茂可不管延嗣清平此刻是否在休息,直接就把虫子挖了起来。
延嗣清平出门才不到五分钟。
他近日贴身伺候谢茂,就住在谢茂隔壁的舱室里,随时听候传唤。
谢茂习惯被伺候,但也不会轻易折腾人。从前在谢朝半夜要喝茶,那是因为谢朝感觉不到天衡,无法修行,也打不开随身空间——打得开也不大好自己随便掏吃的喝的。如今夜里延嗣清平去休息了,他要起夜喝茶,就是自己随手解决,并不需要延嗣清平守夜睡在床边。
延嗣清平知道他的习惯,从他屋内辞出之后,结束了一天的执役,正在脱身上的军装,准备休息。
他是个一丝不苟的军雌,军装外套脱下来要挂起,衬衣准备放进干衣机清洗,事情比较多,五分钟时间还不够他坐下来歇一会儿——谢茂又通过魂契唤他了。
这让延嗣清平非常意外。
他连忙从衣柜里找出新衬衣,穿上干净袜子,换了一双军靴,一边往外走一边扣上风纪扣。
一路小跑到谢茂的舱门前,他才匆忙把腰带扣紧,理了理衣襟,轻轻敲门两下:“主人。”
门没有锁。
得到了魂契的准许,延嗣清平推门而入。
“这是你从‘培训班’带回来的?”谢茂指着琉璃盒里悬浮的法器小剑,问。
延嗣清平被他问懵了。
是谢茂下令去找这枚小剑,这是容自如的本命法器,为了顺利得到它,他和谢茂定计离间了容苏苏和容自如母女,调虎离山之后,他亲自去蓝星执行最后一道任务,为此前后死了十三只虫子,才把这件主人指名要的东西取了回来。
……主人很情楚这一切。那么,主人为什么要这么问?
延嗣清平陡然间面色如土,上前一步,看了琉璃盒中的小剑一眼。
“是。”
他确认了那东西就是自己拼死带回来的,没有被掉包。
可主人为什么心存疑问?除非是他弄错了目标,这根本不是主人想要的东西!延嗣清平低头屈膝跪下:“是属下找错目标了么?属下该死。求主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即刻去寻真正的法器。”
“没有。你没有找错。”谢茂看 着那枚小剑,“就是它。”
现在是半夜三点,谢茂就算想确认别的人事局面,这时候把人一一招来询问也太反常了。
有无缝穿越的大外挂在,谢茂也不在乎在这个时空多待一段时间。
那边准备杀谢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