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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睫毛微微颤抖,晴天抚了抚脸上坑坑洼洼的伤口,指尖染上新鲜的血珠。
她可以离开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悦?
明明她不止一次想要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可为什么这一刻,她却迟疑了?
“嫂子,你听老大的,和他回去吧。”莫宇故作轻松的笑道,只字不问晴天在这里究竟受到了什么折磨。
回家,晴天心底喃喃着这两个字,残破的身体摇摇晃晃的靠着镜子站了起来,双腿发虚,苏池急忙伸出手想要搀扶她。
“别碰我!”她失声尖叫,啪地拍开了他的手,“不要碰我。”
苏池一愣,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他眸光深沉,眼中雾气渐浓,晶莹的水花溢在他的眼底,“你在说什么啊……晴天……我来接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晴天眸子一颤,却只垂头不语,脸上一片冷冽。
“晴天!”苏池近乎哽咽的唤着,她的沉默,让他的心阵阵绞痛!
“老大,我先带嫂子出去,”莫宇一把拽住苏池因激动微颤的胳膊,示意他不要逼晴天。
嫂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头,这时候万万不能给她施压。
“嫂子,我先带你出去,好吗?直升机就在外面。”莫宇温和的笑着,脸上一片真诚。
晴天漠然点头,只是同样拒绝了莫宇的搀扶,撑着破败的身体,一步一踉跄,摇摇晃晃的往外走,经过苏池身前时,她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未曾扫过他。
如一阵风,一步一步走出他的视线。
苏池心头大痛!拳头被握得咯咯作响,他死咬着牙根,定定的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
窄小的空间气氛沉重。
只有他愈发急促的呼吸被无限放大,似野兽粗狂的喘气声,压抑着痛苦、心疼、愤怒。
师然扛着枪,沉默的走到苏池身边,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
监狱长早已被房间里的一地狼藉,以及这沉重的气氛吓破了胆,双腿不住的颤抖着,冷汗直冒。
“啊——”苏池骤然大吼,一拳砸向镜面,镜子咔擦咔擦碎了一地,玻璃渣插在他的指骨上,鲜血淋漓。
师然吓了一跳,“老大!你在做什么?”
苏池看也没有看师然,稳步走向监狱长,峻拔的身高,拳头滴答滴答往下掉着血,那钝钝的脚步声如同阎王爷的催命符,监狱长只觉得一股窒息感迎面扑来,他双腿一哆嗦,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惊恐道:“苏……苏少……”
【砰!】
苏池利落的扒开外套,拔枪、开枪,子弹贯穿监狱长的眉心,他的眼瞪得犹如铜铃,竟连呼救的时间也被剥夺,失去了生机。
师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苏池拿着枪走出了房间。
糟了!
他心头一惊,赶紧追了上去。
苏池疯了,或者说怒了!
他冲出房间,穿过漆黑的走廊,见人就杀,所到之处,尸山血海一地,宛如煞神!
莫宇陪着晴天上了直升机,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道:“嫂子,我找东西给你简单包扎一下。”
晴天木然点头,她侧过头,看着窗外,整个三十六区被大火吞噬着,火光冲天,无数穿着制服的人匆忙的想要灭火,这火,就像是要将那些黑暗的、肮脏的过往一同烧尽。
心蓦地一颤,她赫然在众多狱警中一眼就看见了那几个让她到死也难忘的面庞!
裂开的唇角缓缓上扬,她抬头看着正在机舱里找着医药箱的莫宇,冷声道:“你有枪吗?”
莫宇不明所以,“有啊。”
“给我!”皮开肉绽的手掌摊在他面前。
“嫂子,你要做什么?”莫宇惊慌的问道,她都狼狈成这样了,还想干嘛?
晴天只冷冷的笑着,手又往他面前深了几分:“给我!”
命令的话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硬!
莫宇只犹豫了几秒,便将一把小型冲锋枪递给了晴天,嘴里告诫道:“嫂子,这枪的后座力很强,你……”
晴天不等他说完,扛着枪下了机舱。
“快救火啊!灭火器不够,去把监区的也拿来!”
“操场有水管,链接到水龙头上,快点!”
……
不断有人高喝的声音传入耳膜,风冷冽的刮着,晴天一步一步朝着大火边聚集最多人的地方走去。
双腿生风,右手咔擦一声将保险栓拉开。
“哎呀,又完了,谁给我……”小霸王恼怒的将空掉的灭火器哐当一声甩在地上,回头准备叫人再拿一个过来,可话却戛然而止,他瞳孔一缩,惊骇的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他背后,一身血衣,面容狰狞的晴天:“你想干……”
【砰!】
子弹无情的贯穿他的心脏,身体如同坠蝶,被轰出了数仗。
鲜血噗的溅了晴天一脸,她却满不在乎,一旁的狱警纷纷惊呆了,骇然的盯着这个仿佛从地狱的深渊爬出来的厉鬼!
她一身冷冽,往后退了四步,刻着仇恨的眸子,死死的瞪着身前这帮狱警。
忘不了……
忘不了他们淫【乱】的笑脸……
忘不了……
忘不了他们丑陋的表情……
她发过誓的,她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砰砰砰】
子弹宛如狂风暴雨般从枪口飞射而出,巨大的枪声,震耳欲聋。
“啊——”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人死前或心有不甘,或满脸怨恨,胸膛被子弹轰翻,体内的器官伴着漫天的血雨散落在地上。
当最后一个人惨死在枪口下,晴天蓦地笑了,她抬起手,将脸上被溅到的鲜血抹掉,舌尖在手掌上轻轻舔舐。
血腥味蔓延着味蕾。
死了,他们通通都死了!
一股剧烈的畅快从心底迸发而出,宛如岩浆般炽热,她丢掉枪,双手揪着头发,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死得好!哈哈哈哈。”
可笑到了最后却成为了哽咽,一滴滴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
她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着,神色似悲,似喜。
空洞的眼眸,只有清泪不断落下。
许久,晴天才止住了啜泣,她挂着诡异的笑容,看着这遍地的死尸,眼眸中的仇恨不曾减少一分,浓郁得让人胆颤心惊。
她拖着残破的身体将一具具尸体丢进大火中,愉悦的听着那血肉被火焰烤焦,骨头被卡擦卡擦烧断的声响,大火将尸体吞没,她就站在一边,脸颊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被硫酸泼过,神色近乎疯癫,嘴里喃喃着:“都烧光吧,把一切都烧光吧。”
苏池从监狱里将所有遗漏的狱警清洗完,一身血腥从雄伟的建筑中走出来,看见的就是那孤身站立在大火边,背影寂寥的女人。
他心头一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后,一把抱住她的腰肢,惊恐的道:“晴天!别做傻事!”
他以为她要寻死!
双手禁锢着她的细腰,力道紧得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勒得生疼,他的身体因恐惧剧烈颤抖着。
晴天张了张嘴,他温热的胸膛这一刻如此清晰的抵在她的背上,那源源不断的温暖,透过单薄的衣衫传入她的血液。
那是她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疯狂想念的感觉?
手臂微微颤抖,有那么一秒,她想紧紧的回抱他,告诉他,她吃了多少苦。
可理智却阻止了她,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她冷漠的掰开了苏池的胳膊,脚步后撤,退出了他的怀抱,神色前所未有的冰冷。
一股冷风呼啸着刮过,苏池只觉得冷,仿佛整个人被丢入了冰窖,冷得他牙齿发颤。
“晴天?”他不可置信的呢喃道,手臂凌空抬起,想要触碰她。
晴天眸光一沉,再腿一步,他的手突兀的滞留在这冰冷的空气中。
心大痛!
苏池呼吸一滞,艰难的冲着晴天笑,只是那双黑眸,却溢满了凄凉与悲怆。
“晴天……你怎么……”
“苏池!”他断断续续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晴天厉声截住话头。
四目相对,晴天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自责与痛苦,心蓦地一疼,似被刺刀刺中最脆弱的皮肉!可她的脸上却不露半分,依旧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
干裂的嘴角蠕动着,缓缓吐出几个字。
她说:“苏池,我不要你了。”
【轰!】
苏池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他近乎祈求的看着晴天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吗?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啊。”
不要他什么的……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好笑啊。
☆、男人和女人?
知道天塌了是什么滋味吗?双腿好像踩在无数的泡沫上,灵魂仿佛被撕裂的痛苦,耳畔是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要将肺撑破。
这一刻,苏池就觉得他的世界在咔擦咔擦的崩溃,从心尖一点一点荡开的冷意,让他唇齿发颤,他第一次发现,晴天也可以这样冷漠,那双眸子,防备而又深沉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敌人!
“晴天……分手什么的……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吧?”他的唇角颤抖着,坚强支离破碎,眼眶里的泪珠,悄声砸在地上,飞溅出美丽而又绚烂的水花。
晴天心头一痛,她刚要说话,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眸光一冷,她豁然转头,便见不远处的灌草丛中,有一个人正拖着被子弹打中的双腿,艰难的爬行着,地上一条斜长的血痕,分外扎眼。
呵,居然还有漏网之鱼?晴天眉梢一挑,将地上的冲锋枪捡起来,看也不看苏池一眼,利落的转身,只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苏池紧握着拳头,口腔里一股血腥味从喉头漫了上来,他抬起步子,艰难的跟在晴天的身后吗,亦步亦趋,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上,心钝钝的痛!
师然站在几米外的阴暗处,手里有火星在燃烧,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廓模糊不清。
而莫宇也不做声的站立在机舱门口,看着不远处隔着几步的极力一前一后前进的两人,心里沉甸甸的,好似压了一块巨石。
明明互相喜欢的,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垂头唉声叹息。
晴天知道苏池在她身后,可那又怎么样?她讥讽的扬起嘴角,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已经配不上他了!
宛如死神般缓慢的脚步声,咚咚的朝着地上爬行的狱警靠近,他双手抓着草根,拖着正冒着血的双腿,艰难的往前爬。
【咔擦】
保险栓被拉开的细碎声响,惊得他瞪大眼睛,寒风瑟瑟,他转过头,喉头不断吞咽,便见一道逆着光的黑影,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因角度带来的压迫感,从他的头皮笼罩到脚底板。
“不……不要过来……”他害怕得四肢发软,双腿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竟是吓得大小失禁,晴天咧开嘴,蓦地笑了,她笑得温柔,低下身,用枪口抬起狱警的下颚,一字一字极缓的说道:“上面交代别把人玩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她无情的重复着在那密封的房间里,这名狱警所说的话,“恩?有的是机会?”
脚猛地踩踏在他大腿的伤口上,狱警龇牙咧嘴的哀嚎:“啊——”
“当时,你爽吗?恩?”脚趾用力的捻着他的血肉,鞋子几乎没入了他的大腿,温热的液体将布鞋的顶端浸湿,狱警痛得冷汗直冒,嗷嗷叫着,求饶:“我……我不是……不是我……是……上面的人……是他们吩咐的……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晴天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她低下头,冰冷的视线迫入狱警惊骇的眸子,“上面的人?吩咐?是谁吩咐你们的?”
她满是杀意的瞳眸,让狱警心头发沭,死亡距离他那么近,近到下一秒,他仿佛就要见阎王!求生的本能,让狱警再也顾不得其他,硬着头皮,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吐了出来:“我只知道是京都里的人……而且是个高官……监狱长说……说那人势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