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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羽乔睨他一眼道:“笑不出来就别勉强了!不知道你那笑多虚伪!帮你们扛这么久的担子,算你还有点良心和责任心!以后总算可以轻松些了!”他状似松了口气,又道:“你真的不当警察了?”
萧缙起身走到病床前,握住厉羽羽的手,跟厉羽乔说道:“以前小羽问我不做警察了做什么。我想她那时候是希望我能负起责任吧,只不过她一向都为我考虑得多,我说没想过,她也不提,真是个傻瓜,既然是她的责任,我又怎么会推辞?”
“随便吧,既然你要负责任就早点来上班,我也得回美国处理纽约的事务!”厉羽乔走到床头看看厉羽羽一眼,随即告辞:“我该回公司了,有事打我电话!”
萧缙只点了点头,何律师也跟着厉羽乔一块儿出了病房。
两个月后,萧缙已逐渐熟悉厉氏的事务,虽然很繁复,好在厉羽乔拨了几名能干的助手给他,倒也能适应。工作理顺后,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将厉羽羽从医院接回厉宅,除了白天顾看护以及专业的医师照顾外,其余时间他便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
商业界中从此多出一个名流……厉氏企业的驸马爷,一开始都对此人持观望态度,久而久之发现厉氏并没有踢他下马的迹象,反是大权在握,奉承巴结的人便如过江之鲫,而厉氏千金成植物人的新闻,街头巷尾尽知,厉氏企业内部和商界的女人想趁机搭上他的人不在少数,却始终不得要领,宴会皆是由驸马爷的助理代为出席,他本人却在六点钟准时下班陪植物人老婆,所有人均是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闲话休题,萧缙将厉羽羽接回厉宅后,便找上与厉羽羽认识的人,记下他们与厉羽羽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将其串联起来,每夜讲给厉羽羽听。
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头,毫不松懈,若说是只讲故事也便罢了,偏偏他每分每秒都注视着她,看她有无任何反应,只可惜,厉羽羽依然沉睡,连睫毛都未颤动一下,那种心里的苦楚可想而之。
萧缙曾说,从前他是对任何事都不抱希望的人,现在,他每秒钟都抱着无限的希望,希望她某天能睁开眼睛。为此,他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虔诚的教徒,信上帝,信佛祖,信真主,只要有人信仰的神明,他每天都会求一遍。
他的生命中,只剩下等待……
等待的尽头,只有两个字,生或死!
今夜是第一千零一夜,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窗外像是砚台倒翻一般,被泼上浓重的墨汁,眼不可视物,萧缙的嘴唇裂开,顺手拿起桌上的台历,他们的故事已经讲完第三十二遍了,厉羽羽依然没有反应,他深深地悲伤着,那种悲伤牵动全身的每条神经,压迫着全身的每根毛发,抑不住时,他觉得自己要碎掉了,连指甲都裂开来,他想,真受折磨,就这样了吧。偏偏又不能,只消看一眼身旁边的女人,他又把碎片一块块地粘回身体,想着,明天,明天她会醒来……
他倒了杯茶,慢慢地饮,饮一口,看她一眼,快喝完时,茶变成了咸的,涩涩的咸,他一点也不陌生的味道,品着自己的眼泪茶,他突然有些快乐,原以为生活中早已无色无味,原来还是有的,有的……
第一次为她掉眼泪是她九岁的时候,她说,她最最喜欢的是小锦。那时候她很痛,他的心里却有一丝窃喜……
第二次为她掉眼泪是她说高中时每天隔着窗户看他,那时他恨不得把时间拨回八年前,偷偷地走到窗前用力抱住她……
第三次便是那永不堪回首的日子,此后,他每天都有眼泪,有人说以泪洗面,他却是以泪佐茶,着实不像个男人……
泪茶已经凉了,喝进肚里冷到心窝里,把茶放回床头柜上,拥住厉羽羽跟她说晚安:“明天又该讲我们结婚了,今天先睡吧!”
吻过她的额头,他侧躺下,闭上了眼睛,依然有清泪滑落枕边……
一只温柔的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地为他擦去眼泪,那双墨如点漆的眸子担忧地望着他。“萧缙,你又伤心了!”
“小羽!”他腾地坐起来,胸口被惊喜充斥地快要爆炸了,他却连一个指头都不敢伸,怕一触到她即化成泡沫。“小羽,小羽!你醒了?”
她浅笑盈盈。“我没睡呵,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让我好好看看你!”他捧住她的脸,看着她轻颤的睫毛,看着她瞳孔里他的倒影,看着她嘴角的浅笑。“说话给我听,小羽,多说点话,我好想念你的声音!”
“真傻,来日方长,会让你听到厌烦的!”她笑着,嘴里却不停地说:“照顾我好累吧,我很心疼呢……”
黑暗一点一点地褪去,窗外的天空亮起了浅白色,轻轻柔柔的,蒙蒙胧胧的,一丝丝地渗进卧室里,睡梦中的男人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弯起淡笑;身旁的女人,纤手搁在一旁,小指微微动了一下……
尾声
将完成的故事交给萧缙后,便再没见过他,他是否满意,我无从得知,厉羽羽是否醒了,也未听说,一年后,我忙于工作,他们的故事也渐渐地忘却了,终究是别人的故事,只是偶尔想起他们时,我便会想,此时他们应该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今年我们去哪里旅游?”季泓把一本旅游杂志扔到我桌上,险些打翻咖啡杯。
我回头剜她一眼,随即拿起杂志翻起来,我是旅游狂热者,国内好多地方都去过了,杂志上也尽是那些名山大川,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正要丢开,却被一小块风景介绍给吸引住,合上杂志,我跟季泓说道:“去北海道,怎样?”
那是他们梦想的地方,允许我去窥视一下吧!
花了我存很久的积蓄,如愿以偿地和季泓来到北海道,夏日的富良野缤纷而又浪漫,紫色的薰衣草像一块绚丽的华毯直铺上丘陵,延伸至天边。我与季泓贪恋花景,循着“花人街道 ”徒步而行。
手里的相机“咔嚓”地响个没完,街道上人太多,我们踩着一条花径,只图寻个清静浪漫,不知道走了多远,记忆卡所剩的空间很小,索性关了相机,专心地看景。
“陈浅,你看那儿!”
季泓尖细的声音破坏了宁静的美感,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幢黛瓦白墙的农家住宅,在一整片花海中显得有些突兀,却又让人打从心底地妒嫉。
往前走近了些,屋外有一男一女,金色的阳光下,男人蹲着在墙角用小锄挖坑,颈上搭了条白毛巾,坑挖好后,女人扶着绿苗插进坑里,男人覆上土,女人跟着浇水……
我猜他们种的是IRIS,因为女的穿着纯白色连衣裙。
轻轻一笑,我站着观看他们的一举一动,男人已经累出汗来,女人笑着拿下他颈上的毛巾细心地替他擦汗,男人半弓着身躯任她擦拭,趁其不备偷个吻,女人捏起小拳头,粉拳如雨点般落到他的胸膛,男人索性扔掉手上的小锄头,把女人拉到怀里,温柔而绵长地吻着她……
“妈呀,这两人真够腻歪的!”季泓搓着手上泛起的鸡皮。“不过,也挺让人嫉妒的!”
“这就是最美妙的爱情吧,男人为心爱的女人种花,女人为疼她的男人拭汗!”
季泓鄙视地看着我。“你信这套?”
“我信!其实你不也信,刚刚你还说嫉妒来着!”
“我那是随口说说!……”
没再去听她的辩白,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在那两人身上,男人吻够了,却不肯放开女人,夏日里,他毫不惧热地紧搂她,墙角一圈青青的绿苗,我想,到了明年春天,一定会开出白色的IRIS,带着恋爱的绚烂及幻想的使者—IRIS……
转身凝视着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夏日的风拂过,紫色的波浪层层叠叠,湛蓝的天上缕缕洁白的云絮,美丽的蝴蝶在落在紫色的花穗上,还有情人间的浪漫气息……
“回饭店吧!”我跟季泓说道。
待会儿他们会应该一起做顿晚饭,然后挽手散步在花径中,傍晚一起看夕阳,夜里回到那所小房子,打开窗户,薰衣草的香味飘进房间里,他拥着她在窗边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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