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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日都是这样度过,直到某次换水时男人并没有带来一个坛子。他是推着一个推车过来的,温迪听到了金属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等到男人进入房间,他把温迪所在的坛子抬了起来。他好像很累,“呼哧呼哧”地喘粗气,小声抱怨说应该再叫一个帮忙的人。
温迪迷惑地看着他的侧脸,等男人将自己放好,她问:“为什么今天不一样?”
“我给你换个鱼缸。”男人跟她开玩笑。
这时温迪和坛子一起被转了半圈,她总算看到了摆在门口的东西,果然是一台推车,底部既厚且宽。男人休息了片刻,再次将坛子端起来,把它和温迪一起放到了推车上。温迪的心突然扑通扑通狂跳,她看着身下的推车,又看了一眼走廊,突然意识到男人要将她带走。她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
古井无波的心重新有了颜色,温迪经过不知道多少天后,又一次有了激动这种情绪。
男人见她不安分地在坛子里晃悠,以为她是害怕,便说:“你不用太紧张,我只是给你换个地方,不会伤害你。哦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最近我同事说你恢复得不错,只要接下来你愿意配合,证明营养液果然有效,研究所愿意让你回家,在你熟悉的地方休养,这对于你恢复伤势也有好处。”
温迪诧异地问:“回家?我还有家?”
“你当然有家,你还有个弟弟呢!”男人宽慰她,“只要你恢复得好,你弟弟会来接你。”
“真的吗?”温迪激动地问,“我能离开这里?”
“别总是想着离开,你得想,是去休养。”男人的语气变得更温和了,“你养好伤,对你自己,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心情好一点吧,别总是哭丧着脸。”
温迪动动嘴,但考虑到自己的小命在小推车上,推车在男人手中——权衡后选择闭嘴。
男人用推车运送着坛子往前走,一分钟后,温迪看到了一个拐角。同时她注意到,男人并没有故意发声让走廊里的灯保持明亮,也没有按下什么开关。不过当他在走廊中前进时,沿路的灯会自动打开,于是她猜测研究所里,最起码这条走廊里用的是感应灯。
通过小门,男人推着坛子进入了一个十字路口,他右转,将温迪推进了一个新房间。
说是新房间,其实跟之前的房间一样,也是门洞加三面白墙。
区别是新房间的面积更大一些。
“我觉得,如果要让我调剂心情,可以给我挂一个钟,让我数数时间,这样就不会太无聊。”听说自己还有家人,温迪就开始尝试跟男人谈条件了,“如果墙壁不方便打钉子,那就把钟摆在地上,只要是我能看得见的地方就行。”按理来说,她应该用看书或是看电视来打法时间,可是看电视这个要求过于不现实,要接线,男人肯定不愿意做;看书也不行,需要手,她没有。
只有数钟的秒针,只要有眼睛有大脑就能干。
这次男人认真地听完了温迪的话,也许是因为她这次的解释比较合理且有说服力,也许是因为他从同事那里得知原来温迪还有家人,总之他的态度没有上次那么冷淡和冷酷了。男人认真地思考了温迪的请求后,点点头:“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变好,那我帮你一个忙也没关系。”
“谢谢。”温迪真心地说。
“好,你先下来。”男人把装温迪的坛子从推车抱下来,打开坛口,将她抱出来,然后放倒。温迪感觉到自己从竖直的状态解脱了,随后躺着重新浸入了水中。不过她知道那不是水,而是男人所说的“营养液”。她现在躺在一个玻璃水缸里,正如男人之前开玩笑时说的那样,她果然像是躺进了鱼缸。
不过,就连人鱼都有两条手臂,她却只有一根带头的人棍。
第851章
躺着确实比竖着罚站要舒服一些,最起码她的脖子和下巴获得了解脱。
她能感觉到身下的板子是略微倾斜的,头这边比较高,让她的眼耳鼻口都能浮在水面。这一点考虑得很好,毕竟她还需要睡觉,如果睡着了淹死在鱼缸里,那真是得不偿失。话说回来,新房从坛子改成鱼缸后,水位也变浅了,大概也是为了防止她在水里淹死,毕竟她没手没脚——诶?
温迪像往常一样想挥动隐形的手脚来附和自己这句想象时,竟然真实地触碰到了水。难道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臆想,所以真的臆想出了手脚接触水的感觉?她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之前她一直生无可恋,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已经很久都没有认真看过自己长什么样子了。现在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新形象,差点又像刚刚苏醒时那天一样被吓昏。
虽然没有昏厥,但温迪还是吓得不轻。
男人很不会看眼色,在一旁得意地问:“如何?营养液是不是很有用?”
“有用?”温迪将他说的最后一个词语重复了一遍,心中放烟花。
有用个屁!
原来男人说的她最近恢复得不错是这么个不错?!
温迪不断转头看一会儿左边又看一会儿右边,整个人在崩溃边缘疯狂试探。
对,这个营养液真的把她的手脚催发出来了,可是,催发出来的是个什么鬼东西?拇指大的手!拇指大的脚!一个正常人的躯干匹配着缩小十倍的手脚,这还是一个正常人类吗?温迪本来觉得自己被截成人棍就已经够惨了,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更惨,现在这个鬼样子简直畸形得像是一个恐怖故事里的异形人!
“这、这是什么东西?!”温迪崩溃地大吼道,“人怎么会有这种四肢!切掉它!”
就像她之前恨不得死,她现在也恨不得没有这样的手和脚。若有,不如切掉。
“你冷静点!”男人非常害怕,比之前看到她寻死时还要紧张,“别伤害它们!”
在他眼中,这对手脚仿佛是独立存在的,比温迪这个母体更加重要。
男人紧张地劝说道:“这是你自己的手脚,怎么能切掉它呢?”
“我的手脚不长这样!”温迪怒瞪他——你唬我?我失忆了,但我难道不知道正常人的手脚长什么样子?她盯着男人的手脚,说道,“你的手脚要是也长成我这个样子,你能接受吗?”男人的手脚是完好的,比例也是正常的,不像温迪的小手小脚,宛如触须,随着温迪抖动时带起的波纹在“水”中摇曳。
“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男人忙跪到鱼缸边,和温迪目光持平。他扶着鱼缸的边缘,慌忙解释道,“它们长出来了,这是好事,你放心,这些手脚还会继续生长,直到它们长到正常人的比例才会停下。你会重新拥有手、脚、手臂和腿,都是正常人的比例,你放心!这种小手小脚做不了事,如果我们的营养液只能催发出这种东西,我们怎么敢宣布研究成功了呢?你放心,你的手脚一定会长回来的,它们不会永远这样!”
男人看破温迪怕的是这副手脚无法改变,于是顺着她担心的方向来扭转和解释,这样安抚总算是说中了温迪的心意,她渐渐冷静下来,点点头。她问男人,自己这副手脚什么时候才会长回正常人的样子?
“呃……短期内还是不行的,你得一直泡在鱼缸里,不能出去……”男人顾左右而言他。
那就是答不上来。
不过温迪觉得,既然他选择回避这个问题,或许可以辅证他之前对温迪说她能恢复的话不是谎言,只不过是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如果男人要说谎,那么,他能说第一个谎就能说第二谎,没有必要对第一个问题说谎对第二个问题回避。只不过,这个时间或许会很长,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三年,总之是一个男人觉得很难说出口的数字。
她记得自己在坛子里“换水”了许多次,才从创口里长出四条“触须”,“触须”还要长大……或许可以参考一下种树。呃,种树?算了,她并不期望能够长成参天大树,只要能够从小树苗长成能去掉支架独自站立的普通大树,那就够了。三年……五年也可,只要能够恢复成正常人的形状,摆脱这个人棍状态,那就太好了。
温迪很会作自我安慰,她一旦接受,就马上想出了许多话用来安慰自己,不必让男人开口。
他见温迪脸上的愁容退去,也悄悄松了口气。
接着男人马上说:“那我先走了。”
“你尽快把钟送来。”温迪在鱼缸里转头,隔着一层玻璃对男人说道。
“……好!”男人痛快地答应,随即离去。
等男人离去后,温迪安心地扭转回头,躺下,盯着天花板看了10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对啊!我现在躺着,还怎么看钟?
幸好男人想到了办法。
鱼缸的正上方当然是不能挂钟的,万一它砸下来,那就真成“送终”了。所以男人将钟表悬挂在了温迪正对面的墙壁高处,她只要将下巴略微用力贴向脖子,就能看清钟表上的时间,而且也不是很累。
有了钟表的陪伴,温迪的生活里终于有了一点点乐趣。
虽然换了新地方,但是温迪的生活跟之前基本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待在同一个地方,泡在营养液里不能动。不过生活条件倒是改善了,比如从小房间搬到了大房间,从坛子搬到了鱼缸,从竖着罚站改成躺下休息,而且墙壁上还多了一个钟表,看着秒针走动,温迪偶尔念出数字,偶尔盯着它看,比之前只能盯着白色的墙壁要好多了。
不过,温迪一直没有再往下看过,那种恶心的小手小脚,她不想看。
男人说它们会长好,那么她就等它们长好再看。
时间一天天过去,男人和之前一样,每隔一段时间会进来“换水”。有时候温迪会问他,她的家人来了吗?她的手脚长好了吗?不过男人每一次都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因为,只要他听到问题就会露出苦恼的表情,然后温迪就让他不要说了。
后来温迪就少问了,男人更不会主动说,换完营养液就马上离开。
她继续孤独地躺在鱼缸里,数着不断走动的指针。
温迪的日子过得迷迷糊糊,只有钟表看不到日夜是不可能计时的,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渐渐的,温迪开始幻想当她的手脚重新长出来以后,她该如何生活。她会不会已经忘记了要如何控制手脚,连走路都要重新学起?她每天都躺在鱼缸里,头会不会睡扁?总之温迪冒出了许多念头。怪异的是,她在这里浸泡了很多天,皮肤却没有发皱,营养液的神奇之处真是数不尽。
“你今天气色不错。”
男人又来了,给温迪更换完营养液后,突然评价了这么一句。
他很少主动对温迪说话,她感到好奇,难道是男人今天心情很好?
她疑惑地看着他的脸,但男人误解了她的意思,笑着说:“你是不是猜到了?”
“……”猜到什么了?温迪更疑惑了,但是她不说话,眨巴着眼睛,等待男人自己揭秘。
他果然主动说了:“你马上就要换缸了。”
温迪下意识往下瞟了一眼,她的手好像是长大了一点点,之前太小了,手指都没分开,像个鸭蹼;现在手指细细的,至少是根根分明。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要换缸吗?温迪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男人,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弟弟要来接你回家了。”男人凑到缸边,盯着她的小手,目光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