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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了,抱着红薯去海边,把一箱子布满泥土的红薯洗得干干净净。但它们现在肯定很咸。这倒是小事,回家装一箱流水冲洗,就彻底洗好了。
洗完了温迪把红薯装进用水冲洗过的藤条筐里,架在高处,把水沥干。
然后她将这些红薯搬回木箱里,削皮,切成小块后扔进石臼,用石杵捣成薯糊。这工作做到一半她就交给起床的黑毛了,因为她得做早餐。早餐吃的是土豆饼,切厚片蒸熟,放在石碗里碾碎,再取一节熏肠,一捧泡涨的香菇,切成小粒,然后和土豆泥拌在一起。铁箱底部放一大勺花生油,将拌匀的土豆泥捏成丸子,用掌心压扁,入锅煎熟,将两面煎成金黄后捞出。
小黑狗的饭好做,熏肠留下一小块,整个丢给它吃就行。
它的胃口没有黑毛和温迪这么夸张,吃一小块熏肠做早餐绝对能饱。
吃完它就接着绕着温迪打转转。
温迪不管它,走到石臼边看黑毛磨薯糊的进度。他力气比较大,一石杵按稳了就能把鲜红薯块压得粉碎。然后在鲜暑粉中加入3倍量的水调成薯糊,用丝巾反复过滤。过滤这一步挺好做,温迪让黑毛去晒谷场抱一个石缸回来,将调和后的红薯淀粉乳通过丝巾转入石缸中,然后将淀粉乳留在石缸中沉淀,这需要三个竹筒时。
这段时间也不能浪费,温迪烧了一箱开水,再兑上冷水调制成温热水,备用。等石缸中的淀粉乳沉淀完成,即可进行撇缸,将上层清水用勺子舀去,留在底层的沉淀混液则是淀粉水。接着,将刚才调制好的温热水再次倒入已撇缸一次的浓淀粉水中继续拌匀成淀粉乳,再做一次沉淀。这一步叫坐缸,需要24小时。温迪将木板盖在石缸上,令黑毛将它移动到两个火灶中间,然后给两个火灶都点燃火,使石缸能保持较高温度。
点完火,小黑狗就抛下温迪,又绕着火堆打转去了。
它也就顾念着被烧过一次,不敢直接碰火,但总对它们很感兴趣,也许是指望又能扒拉出几个烤红薯吧?
“它真容易走神!”黑毛抓紧机会诋毁小黑狗,“一团火就能让它把主人抛下!”
“那是当然的嘛,这是小狗,又不是人。”温迪听他这醋味盎然的话就想笑,故意反着来。
黑毛发现他的话对温迪毫无作用,失望又懊恼。
不过他的懊恼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温迪问他中午要吃什么,他马上换了忧心的理由。
因为食物品种太多不知道该吃什么这种忧心,在几十天前说,黑毛自己都会觉得此人在炫耀。可他确实不知道该吃什么,想了半天说,要吃凉拌海草和烤猪排。温迪很有诚意,问他想吃梅子酱还是黑椒酱,黑毛犹豫半天想不出来,她就决定两种酱都做,到时候他自己切猪排,爱蘸哪个蘸哪个。
做好午餐,温迪把凉拌海草和烤猪排摆上桌,就这她还觉得不够,煮了一锅饭,捏成一个个小饭团,压扁抓一把凉拌海草塞进去再揉成丸子。把米饭和凉拌海草改造成海草饭团后,温迪才满意地收手,洗手吃饭。黑毛用刀叉多了,也就和筷子一样顺手,他本来就有这方面的记忆,并不是从零开始,用惯了就能用得好。
他切下一块猪排,正在犹豫蘸面前哪种酱时,忽然觉得脚脖子痒痒的。
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小黑狗,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边,扒拉着他的裤子想往上爬。
“你看,它也挺喜欢你呀。”温迪对黑毛说,试图修补一下一人一犬的关系。
然而黑毛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他撇撇嘴说,“我觉得它是看中我叉子上这块肉。”
“给它吃一口也没关系,它胃口小。”说完,温迪身先士卒,先切下一块肉扔给它。
“嗷!”小黑狗的目的果然是这块猪排肉,闻着味就冲过去了,兴奋地把肉块一口吞下。
见温迪这么大方,黑毛也懒得跟小狗计较了,用刀子把银叉上的肉划下去,稳稳落在地上。
他低头叫它,“喂,过来吃。”
小黑狗对语气这种小事从来不在乎,也可能是因为它压根没听,眼里只有这块肉。
它扑过去,也将这块肉一口吞下,然后跑回山洞去了。
黑毛说:“它跑掉干嘛呀?”
温迪笑眯眯地问他:“你也对它感兴趣了?”
“我对它没兴趣,就好奇它干嘛总是这么神经兮兮的。”
“幼犬嘛,就跟小孩子差不多,一会儿一个兴趣,谁知道它又想玩什么。”
说完,温迪接着切肉排吃,蘸着梅子酱入口,酸酸咸咸的,于是又吃了一个海草饭团,海草的腥味在饭团包裹后被减小到最低,不是最敏感的舌头根本尝不出来。凉拌海草里微酸咸的味道也与梅子酱近似,吃起来非常下饭。她连吃了两个饭团,才继续吃肉排,这回换蘸黑椒酱,又是另一种口味,还很新鲜。
等两人吃完午餐,小黑狗又跑出来了,重新围着温迪转。
黑毛看不过眼,想把它引开,喊它:“喂,到我这边来。”
小黑狗不理他。
“喂!”
“嗷!”小黑狗终于发出声音,但不是回应他,是想让温迪发现它在她脚边。
温迪看看小黑狗又看看黑毛,嘴角不断往上勾,想忍笑又忍不住。
这一人一犬,真是比拼着幼稚。
“喂,你先看我呀!”黑毛试图把小黑狗叫回头,可叫了半天它都没回应,跟听不到是的。他顿时怒了,“你是不是故意无视我?”
“你先冷静一下。”温迪失笑道,“你叫‘喂’,它哪知道你在叫他?”
“那我该叫什么?”
“呃。”温迪被他提醒了,“对哦,这只小狗好像还没名字。”
“你要给它取名字?”黑毛不悦。
“总得有个名字。”温迪接着说,“不然你怎么称呼它?”
“……我觉得喂这个名字就挺好的。”
温迪懒得理他了。
她仔细观察小黑狗,得出结论,“它这身皮毛都是纯黑的,我看就叫小黑吧?”
然后黑毛对名字表示了强烈反对。
他凭什么要和一只小怪物犬用同一个字啊?黑毛?小黑?叫谁呢?他还指望温迪叫他小黑呢……就算她不会叫,他也不肯把这个名字让给一只小狗。黑毛第一次用最强烈的姿态来反对这个名字,温迪都被他的坚持震撼到了,总觉得这刻确立了小黑这个名字,下刻它就得变餐桌上的烤狗肉。
可是,取名这事实在太为难温迪了,她觉得最贴切的就是“小黑”,但黑毛不准用。
黑毛还在旁边闹:“我来取,叫‘喂’。”
“别烦我。”温迪推他一跟头,随口说,“那就叫阿黄吧,小土狗都叫这名字,好养活。”
“阿……黄?”黑毛都愣了,这名字也太搞笑了,一身黑毛的小狗叫阿黄?
呃,但总比小黑好。
于是黑毛在心里偷笑了两三声后就坚决支持:“那就叫它阿黄吧,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阿黄算什么好听……”温迪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懒得计较。
于是,就在这个普通的中午,小黑狗有了名字:阿黄。
阿黄很幸福,它不识字,更听不懂人话,所以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名字有什么意义。
也许它根本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名字,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名字。
温迪只是不断在吸引它注意后,叫“阿黄”,反复去做,直到阿黄一听到这两个字就跑过来,至少它能理解这两个字和自己有关系。教一条狗它的名字这算是比较容易的训练,温迪用了半小时就完成了。接下来,下午,她开始切白萝卜,先竖着切成一厘米厚度的片,再将长片竖着切成条,萝卜条顶部不切断,仍然连在一起。
然后温迪和黑毛带着铁丝和竹竿去了晒场,把竹竿插进土里,将铁丝缠在竹竿上,铁丝长度不够就绕几圈连起来,扯出两三米的长度。然后将这些白萝卜“片”挂在铁丝上,迎着阳光晒。现在还有中午的尾巴,太阳光很烈,温迪在野外不想久待,挂好白萝卜就回山洞去了,黑毛则拿了斧头去树林砍树。
温迪坐在山洞里,看着剩下的白萝卜,有些郁闷。
她想做腌萝卜,可是她没有醋。
要是有一瓶白醋,那做白萝卜就会简单得多。如果现在开始酿醋,用大米的话,需要七个月的时间,酿好醋也该下荒岛了。至于酿造其他醋,虽然时间可以缩短,但——她缺材料。她需要糯米,或者大麦,小麦。如果她有麦子,可能不会先考虑酿醋,会先考虑炸油条。没炸油条吃也行,红薯淀粉可以做红薯粉,红薯粉下油锅炸也能炸出蓬松的效果,加糖加盐都很不错。
还有什么泡菜可以做呢?手里有白萝卜这种泡菜大杀器,她真不想浪费。
可惜,她想到天黑也没想出结果。
不过她下午的时间也没浪费,训狗去了,阿黄现在已经学会在她帮他标记的那块角落里转悠。
第112章 第112日
家里养了山鸡,但它们并没有公鸡爱嚷嚷的毛病,温迪很高兴。
这意味她不需要每天在凌晨四点被鸡叫吵醒,她真的会很烦躁。
而且,它们不止不吵嚷,还能产出,简直是温迪的宝贝。
……
“今天也有鸡蛋!”温迪拿着新鲜出炉的两个温热鸡蛋从家禽室里走出来。
“不是每天都有鸡蛋收吗?”黑毛将煮过的猪尾巴捞出来,在表面不断刷油,边好奇地问。
“它前段时间有点消极怠工。”温迪取五个鸡蛋打在碗里,然后加盐,用筷子顺时针搅拌。
做到一半,她想起一件事,让黑毛把猪尾巴先放下。
她交给黑毛一个任务,拿空铁盒来,把盖子拆掉,再在铁盒边打孔,固定一个木把手。然后它就能被改造成一个长方形的“铁锅”,她打算用鸡蛋做一道菜,厚蛋烧。做法简单,但它对锅子的形状有要求,幸好温迪想起自己在沉船里找到三个铁盒,一个用来装香料,一个用来装竹鼠油,还有一个空铁盒眼下正好能用上。
黑毛做她要的长方形铁盒锅时,温迪就替他给猪尾巴刷油。
这条猪尾巴已经在水里煮过,刷好油用铁丝穿起来,插在火灶边烤。没一会儿猪尾巴表面就滋滋地冒起油星,温迪就用刷子蘸着花生油,再继续往上刷,让猪尾巴一直保持着油润的状态。等到猪尾巴发出焦香味时,就可以撒辣椒粉和盐,然后取下,用刀切成一段一段了。猪尾巴烤好能吃了,那头黑毛才刚把铁盒锅做好。
温迪不介意,叫他过来吃猪尾巴。
石碗里的水还可以煮点肉,不需要太多,一手掌心的分量就够阿黄吃饱,不用放盐。
喂狗这事她交给黑毛做,让他和阿黄处好关系,她则拿走铁盒锅和装蛋液的碗,开始做菜。
厚蛋烧的做法非常简单,沿用刚刚刷猪尾巴的油碗和油刷,在锅底刷一层油,然后倒一层蛋液,使它能占满锅底,形成一个同样大小的长方形即可。等蛋液略微凝固,温迪就换左手拿木柄,右手用筷子夹住蛋皮,将它对折两下,像叠被子那种折法。折出的蛋皮比之前略厚,占据了铁盒三分之一的面积。
接着温迪将这块蛋皮推到铁锅前方,再往锅底刷油,接着继续倒入蛋液。等到蛋液再次凝固成为蛋皮,继续折两下,使锅中的蛋皮越折越后。接下来就不断重复:刷油、倒入蛋液、折蛋皮,推蛋皮到锅顶部……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