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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露出掌心里圆润的石头,脆生生道:“母,我想跟你换陶罐里的宝贝”
别看他绷着小脸,耳根子却泛红云,显然羞恼得不行,林云芝笑着蹲下身子道:“是谁告诉你母有好东西的”
西头屋子里除开前头做好的酱坛子;林云芝还用豆皮并辣椒面孜然做了好些辣条,切成细条准备明儿加煎饼里,辣条甜滋滋有咸味让煎饼味儿更足。
前世在街上买煎饼的时候很多家店都会问客人要不要辣条,这事她连黄氏也没提,只以为那一溜都是酱坛子呢!
“是我偷闻到的”馒头道:“母切大饼子的时候我看见了,好香的。但奶说母要卖钱不能给我吃,所以我拿宝贝跟母换。”
石头又透又亮;映着烛火暖澄水亮,林云芝一时间哭笑不的,她轻轻从人手里接过,在人期盼的眼神中点头,去厨房拿碟子盛了小半碗道:“石头是大宝贝,母占馒头便宜了,以后再想吃跟母说,但别贪多,小心吃肚疼你娘拿竹条抽你”
得了吃食,馒头出奇乖巧地,怎么交代怎么应答保证,捧着碗躲角落吃了。
次日林云芝天不亮同二房搬好生意家伙,驾着驴车往镇上去,去得早,他们找了显眼的摊位,镇上每逢朔望会有大集,货物琳琅满目,因镇位置好;四通八达,左右镇上人往来;商旅行走,待鏊子发热嗤嗤响,斜对角混沌铺大团往外冒白气,街道烟火气渐渐浓起来。
林云芝让二房看着钱匣子,别一会手忙脚乱忘收钱,然后用铁勺舀了团面糊,拿木筢子沿圆圈摊平。让铁匠做鏊子的时候,林云芝留了心思,边角留了个环形把手,供她转动且不烫手。
久未倒不手生,面饼皮摊的薄且均匀,在面上润了层蛋液,叫饼皮不干硬。而后涂上特制酱料,洒些葱末;苋末,夹上酥脆的捻头辣条,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用铲子从中间切断。
秋风裹着往街头巷尾一吹,霎时间鸡蛋的清香;面饼的咸香,还夹杂一股从未闻过的滋味,有些呛鼻却让人止不住口舌生津,远处兴许一时半会闻不到,在旁的陶老二先吞了口唾沫,不善言辞的他,一时不知怎么形容,只能说这饼子不贵,他是愿意掏钱尝一口的。
似乎听见他的心神,林云芝取了草纸将饼包好递到他跟前:“出门急,一会忙起来怕顾不上午饭,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陶老二粗粝的面皮轻抖了抖,他摆手道:“算了吧嫂子,我瞧你又是加蛋,又是捻头,光那酱都香,还是留着卖吧,我一会买两块胡饼凑活就成”
林云芝笑道:“叔叔说笑了,这酱是自家做的不值钱,别看我往里头加好些东西,实则本钱同两块胡饼差不到哪去,叔叔又何必给别家送钱,况且我手生怕滋味不大好,还要你尝过给我说说,不足我好改”
陶老二闻言才讪讪接过,却有些愣住,方才离的远味道已经浓烈,这会子凑到嘴边,陶老二指不住吞咽口水,心想哪里要改,简直勾人馋虫,在期待目光下,他尝了口,喉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煎饼他不是没吃过,能胜过手里的却没有,许是没人敢这么加,陶老二不禁怀疑这块饼子的值多少文钱。
饼里头非但有蛋香;葱香,酱的滋味也怪好,并不齁咸,有股豆豉清甜,最要夸的是混在里头细条似的面筋,格外有嚼劲儿不说,甜滋滋中又带着股辣味,刺激着味蕾让人忍不住下咽,后嘶嘶哈气再尝一口,怪美的。
如此神色,林云芝已然胸中有数,她不再多言,因为有食客叫这味道引来了
她挂上职业性笑容:“郎君可是要煎饼?”
那人家境想来不错,头戴顶六角瓜皮帽,嘴边生有短髭,面皮白净,一双眼细若鼠眼,他原是出来寻食,家里厨子翻来覆去便是那几样清汤寡水的饭菜,他早吃腻歪了,上街想吃碗热馎饦,不曾想叫股饼香缠了脚。
近到跟前发现这卖煎饼的小娘子不仅生得水灵,细声细语也醉人,当下就问价钱
“六文钱一个”
林云芝说出这价钱后,没吓到瓜皮帽,反倒是把陶老二吓了一跳,六文钱?够买一沓胡饼了吧!
“不瞒郎君,我家这饼同别家不大相同,里头料足,郎君绝不会后悔的”林云芝见他皱眉,忙一番解释,后拿出个小碟,里头铺着一层细条红艳的面筋,递过只竹签:“郎君且尝尝,饼子里头并是这东西贵呢”
“不必,也不贵,给我来一个”人摆了摆手
陶老二微微瞪眼,又不禁心疼,早知道能卖六文钱,他哪里还会吃。
林云芝没理会人的肉疼,手底下功夫快,刷好酱料,开门红,顺手多添了些辣条,用草纸包好防脏。
外圆内方的铜钱子,哗啦啦响,林云芝眉开眼笑,总算是见着回钱了
此时天光大亮,街道驴马铃铛声,各路吆喝小玩意儿吃食喊开,林云芝顺着这股热闹劲儿,不乏也心情开朗,不时跟着吆喝两句。
后头不少上来问价,但因价格高止步,但也不乏有卖个好奇的,镇上杂工每月大体能有一二两银子入账,吃个六文钱的煎饼倒不是大事,也卖了些许。
要不说怎么古代农民最困难,死守一亩三分地,一年挣的钱还不如铺里伙计月薪多。可生意能不做但地一定得有人耕,不然全饿死光了,皇帝老子得压着人,因而农民的赋税低,每年意思交些米便够了。
第5章 三房的小心思
朔望赶集人流量大,林云芝舍不得早早收摊,熬在暮食跟前又卖了一回煎饼,回去路颠簸,听钱匣子时不时叮咚响,林云芝脸颊上笑便没落下过。
回屋同黄氏点数,扣掉本钱净利润竟有二百文之多,黄氏喜上眉梢时又疑惑
“这饼子真那么挣钱?”光一天便抵得过地里大半月的收成
林云芝摇头道:“今是大集,才能有这数,等明儿会稍有回落,这也是吃没名气的亏,往后回头客多起来便能稳在一条线上,儿媳不敢给娘准数,总归月末能见五六两银子”
这下黄氏彻底惊住,要知道家里劳作辛苦整年头不过二两出头,真若是如此,老大欠下的债,不肖一年就能还上。
黄氏轻问她用没用过饭,林云芝笑说贪嘴吃过了,后道:“明儿的东西儿媳还未准备,就先去收拾,娘休息便是”
黄氏欣慰道:“去吧,你自个注意些,别累坏身子”
“儿媳有分寸”林云芝点头,掀帘子出去
黄氏将串好的半吊钱收进衣柜内格,下了铜锁。这钱看着容易,可里头老大媳妇要搭多少力气活进去谁又知道,天不亮出门,夜才回来,嗟磨人啊。要说老大媳妇心性确实变化大,搁老大没去前,黄氏想都不敢想。
家中并未因赌债颓唐,反倒林氏勤快,势头大好。黄氏心想,再不济她舍掉老脸,到人跟前求宽宥,一年半载这大窟窿就能填上。
西边厢房传来响动,窗牖面上透出烛火,黄氏心里头略迟疑半刻,却摇了摇牙,心想叫老二再陪着去两日,若没异样她也就心安放人自己去。
人心隔肚皮,黄氏终归是一朝被蛇咬,叫亲儿子祸祸怕了。
林云芝洗漱完回寝睡觉,辣条存不大久,因怕豆皮变味一直用陶罐装着,只有两罐,除开今早随煎饼卖出去,或是叫路人尝嘴又或是留给家里小孩解馋,西厢房存货紧着能顶过明后两日,还是得准备些。
换好裘衣,往被窝里一滚,林云芝吹灭床头灯盏,屋里霎时暗了下来。
今夜月色皎洁,沿着窗柩在地面铺开银霜,林云芝此时颇有大诗仙低头思故乡的情怀,只不过这故乡思也是白思,因为不会有人会惦记她。
父母在她十岁时,出差在高架上出事故身亡,她自小跟着奶奶长大,靠着父母留下的遗产她顺利毕业走上工作岗位,辛辛苦苦十几年好不容易日子过通畅了,想接奶奶到城里享福,没得及尽孝,结果奶奶却先一步与世长辞。
现如今穿到书里,原身的亲爹后娘其实跟没有差不多。倒是黄氏性格分明,并没有像其他小说里的恶毒婆婆一样。
二房三房不大待见自己,她也明白,毕竟你家妯娌模样长得勾人,又是寡妇,难免会有敌意。但多多少少,林云芝在陶家至少能挖出指缝罅缝的“人情味”来。
或许,再嫁困难有之,攀附男主有之,眷恋“人情味”有之,从始至终留在陶家,林云芝一直“别有用心”,始终在“有所图谋”。
林云芝这头屋里消停,三房床帷被浪才鸣旗收鼓,刘氏脸颊潮红未褪,皎面星星点点有两簇香汗,陶老三餍足揽人在怀,咬耳根说:“娇儿,给我添个姑娘,好不好”
“胡说些什么呢”刘氏推搡他一把,嗔道:“家里现下哪里适合添人,我若真怀上,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前后折腾下来少说要一年,里里外外拉杂事总不能都推给二嫂,以后她还不得怨死我”
“我也就提一嘴,看你这么大反应” 陶老三皱眉道:“再说这孩子事哪里是我说怀上就能怀上,我知娘让你和二嫂料理家里事你心口有气,但比起大嫂,你不自在多了?要我说,大哥在时糊涂事没少做,但娶大嫂过门这事上确是再明智不过。。。。。。你也别先黑脸,听我说完”
“你嫁进门不晚,二哥多木一人你多少知道些”刘氏若有如无应了声,这话不假。
“今日不过是同大嫂同去镇上一日,我不过随口问了两句,他倒是难得夸,那是老二,老四识文断字冒两句酸墨水不算什么,偏偏那人是二哥,莫说是你,便是我从小到大,还是头回听他夸好”
刘氏想了想道:“这是挣着钱了?”
陶老三轻应道:“嗯”
“那挺好的,不算辜负娘”刘氏嘴上这么说,心里头又是另般滋味。再挣钱又能如何,光那百两赌债就能压得陶家不得翻身
自古冤有头债有主,这钱是大房欠下的,合该她林氏当牛做马,就如此还恨破她好日子呢。
陶家没分家,地契、钱在黄氏手里捏着,因而地里能有多少银子进账,刘氏只有事后听一耳朵。
吃大锅饭,账怎么分都会有人委屈,尤其大房好吃懒做,四房满口佶屈聱牙的繁文缛节,农事半点忙帮不上,黄氏明眼的偏袒四房,刘氏心头早有了疙瘩。
突兀又弄出笔巨债,摆明是要累死她男人。都说陶家人一条心,没过不去的坎,她看倒未必,一根绳上的蚂蚱还不是累进油锅,她想要逃出这天坑,只能分家。可分家不是上下嘴皮子动动那么简单,弄不好是要坏名声的,纵然心急如焚,刘氏依旧觉得这话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得提点提点二嫂。
出摊讲熟练,有了昨的经验再摆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许是辣条配煎饼滋味好,林云芝这头鏊子才热起来,就有生意上门。她仔细一看,竟是个眼熟的。
来人正是昨日那“也不贵”,不仅帮林云芝开了生意门,今又来捧场,且一连要三个,林云芝心头一喜大主顾啊,笑眯眯地让人稍等。
“郎君,可是佐料都放?”
“自然,你里头似面筋的多放些”人这下话匣子打开道:“昨个卖得少,家里闻着嘴馋,今日正好叫她们尝尝滋味”
说着啧啧两句道:“你这饼着实让人惦记”
“那可真是郎君赏脸”
陶老二止不知嘀咕,头回见送钱送这般开心的。说话的功夫,林云芝已经将饼子包好递出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