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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不然,无论是再斗上一斗,还是登大殿告与教主,我可都不怕你。”雪狼双臂抱胸,手握着大刀,威风凛凛瞪着左护法,周身浅青色妖气翻滚着,显然只要左护法答的不好,便要再次出手。
殷玄听微微皱眉,瞪着雪狼的眼神透着一丝危险之意。
易淑真默默叹口气,瞧着左护法的模样,似是完全不屑跟雪狼废话,只怕两妖又要一言不合便打架了。
忽然一道身影闪到左护法身边,正是殷冉。
易淑真挑眉,望向少女时,眼神满满兴味,透出几丝柔媚来。
“谢左护法救命之恩!”殷冉低头朝着左护法深深一揖,声音颤抖中透着后怕,后怕里透着无限感激。
三妖便都朝她望来。
殷玄听本已准备好动真手收拾一下宿信,见小丫鬟冒出来,刚抬起的手掌又悄悄放松下来。
低头看她,便只见一颗小小的、圆圆的黑脑袋凑在自己近前,行礼行的非常认真,诚意十足。
殷冉行好了礼,慢慢抬头,竟是满面泪水。
她又朝宿信和易淑真礼貌行礼,这才幽幽戚戚道:
“宿信大王,易姐姐,今日我一离了灵草园,银叶妖将便一直随着我,将我逼至这边更是欲对我行苟且之事。
“我……我来这岛上时,右护法便与我说的清清楚楚,我是要伺候教主的人。
“那便……那便……生是教主的人,死是教主的鬼!
“银叶妖将要欺辱我,我只有一死已全对教主的忠心不二。
“呜……幸而左护法救了我一命,不然……
“不然自此日起,教主便再也见不到阿冉了,前日教主才因我伺候周到,赐我一枚小剑庄木牌,我这般一死了之,实是有负教主之恩……
“宿信大王,可恨这银叶明明在您园中受您照拂,为您做事,却如此淫恶……
“我死不足惜,可若是因此反害的您受银叶这厮连累,背负任纵属下行凶的恶名……我心怎安……”
殷冉抽抽噎噎,显然被吓的不轻。
她讲起话来吐字清晰,语调柔婉,说到忠心时语速隐有激昂之势,便显得果真忠贞不渝。
提及被救时又呜呜咽咽的可怜以极,任铁汉也要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再讲起银叶恐牵累宿信时,双眼含着泪凝望宿信大妖,眉心耸起,语气抑扬顿挫有张有弛,真诚以极。
一席话说下来,足见影后强劲的台词功底,和表情管理能力。
又将她细瘦轻弱的外形利用得当,很是让人提不起防备之心。
宿信完全被代入到她的语境中,绝不信她这样一个稚嫩年轻的女孩子,能撒如此大慌,害演的这般真。
他也更不信左护法会配合一个少女骗人,要知道,这岛上所有妖王,狂佞有之,却恐怕没一个耐烦跟个人类丫鬟一道搞事情。
他越想越气,只觉得银叶这个妖将往日里明明精明强干,怎么居然口味如此独特,喜欢这样干干瘦瘦的人类女孩儿。
真是糊涂!
不可理喻!
更要害的他被教主责罚,那可就大大可恶该死了。
转眼看向银叶,见那妖将居然已经倒毙在地,他冷哼一声,再不多看左护法一眼,便如来时一般,纵起便走,飞身回灵草园了。
雪狼身影与树影融合,眨眼便消失不见。
易淑真却还站在当地,她也是到此刻才发现银叶竟已死了。
她不似雪狼那般说走便走,而是转眸扫了眼殷冉手中提着的剑。
那剑上还沾着血,几息便有一滴落在地上。
再抬头去看殷冉表情,她竟看不出一丝破绽,仿佛方才那些话全是真的。
易淑真忽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少女头顶,轻柔道:
“今日吓坏了,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若睡不安宁,明日便来我别苑,我赠你些安神药。”
“谢谢易姐姐。”殷冉仍是称她为‘姐姐’,语气很是亲近。
易淑真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气,被小姑娘柔柔的唤着,大眼睛盈满倾慕感激的望着,那真是如沐春风。
她呵呵一笑,想到宿信还要甩锅给这小姑娘,竟隐隐觉得事态绝不会顺着宿信的意走。
雪狼一向就不怎么聪明,他要真将阿冉这小丫头当个普通人类女孩儿,到时候也不知会怎样。
再抬头看一眼左护法,易淑真笑容更大,别有深意道:
“真没想到,左护法居然也会做这等英雄救美的好事。”
说罢,她也不再停留,一跃而化作一道白影,于月色下转瞬不见踪影。
殷冉望着她消失之处,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
她强提着的那口气泄了,身子一晃,几要跌倒,本能伸手抓扶身边之人,稳住了身形。
下一瞬,她才忽然察觉掌心温热,和结实柔韧的肌理。
转头便见自己所扶之处正是左护法腰侧,他战斗时衣衫被妖气撕碎,现在是个又冷峻又野性半裸大妖。
她吓的摸到蜘蛛一般,嗖的收手,忙将手藏在袖中,抓一团袖子在掌中,以布匹触感来代替记忆里那筋骨皮肤的触感。
殷玄听盯了一眼面前这小东西,所谓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种话,也不知是怎么想出来的。
“走吧。”殷玄听终于开口,说罢便率先往断刃山走去。
他没有似其他大妖般飞纵离开,而是一步步走路,似是要护她回山。
“……”殷冉察觉出他字句间意味,忙迈一步跟上,却又忽然停步,转头望了眼银叶尸身,抿紧唇还是开口道:
“左护法大人,稍等一下。”
殷玄听停步皱眉,回头瞪她。
却见少女强忍着恐惧,回到银叶身边,不去看尸身的头脸,伸手朝她腰间、袖袋、内袋摸去。
不一会儿摸出一把匕首,一个素色锦袋。
“……”殷玄听嘴角抽了抽。
方才少女杀银叶时的模样,其他二妖没瞧见,他却看的分明。
那时候她明明小小一只,白着脸很害怕的样子,却正气凛然,一身冷绝狠劲儿,连他都觉有些飒。
万没想到……这会儿会跑去抢死人的东西。
殷冉收好了锦袋,转头对上他目光,露出个理所当然的表情,认真道:
“不能白白被他坑骗,这都是他欠我的。”
“……”殷玄听墨色眸子沉了沉,瞧着她头发散乱,脑袋上两个揪揪一个半散,一个蓬松成个拳头大的松发团。
小脸仍苍白着,面上还有血痕,狼狈异常,却抱紧了锦袋,一脸解气表情。
像个被欺负后找回场子的孩子,明明自己也很惨,却仍要耀武扬威一番。
再回想方才她在遭遇生死之劫后,仍脑子清醒,冷静应对。
主动冲到他面前,挡住了雪狼宿信的质问,一番话明明白白将他们摘的干干净净,又用担心的语气威胁了雪狼一番,实在是聪明的过分。
她比易淑真更像个狐狸精。
……雪狼还真是不聪明。
宿信那会儿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若知道这小姑娘一番声情并茂言说,全是撒谎骗人,只怕要被气的吐血。
堂堂大妖,被个柔弱的人类丫头耍的团团转。
可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有些手痒,竟想照着她那乱蓬蓬的脑袋拍两下。
总之……有种蹂i躏凌i虐的欲i望,想看她哭。
真哭。
第40章 气氛大大的不对
带着殷冉走了两步; 殷玄听忽然右手向后一扬,身后立时响起闷声。
似什么东西被炸烂。
殷冉欲回头观望,他大手一搭; 正扣在她乱蓬蓬的小脑袋上; 压着她往前走; 使她始终不得回头。
直到拐过密林,踏上石板小路; 再看不到方才争斗之所,这才松开手。
却在收手前; 于她头上用力按压了下; 累的殷冉低头缩脖; 像个小乌龟。
大手收回后,他悄悄搓了搓手指; 指腹上仿佛还留有少女长发厚实蓬松的触感。
……
宿信回了灵草园,翻来覆去觉得气闷。
打架没赢了左护法; 还被白狐瞧在眼中; 日后指不定在其他大妖面前如何编排他打输受挫。
更何况他莫名失了一个得力妖将!
那银叶也不知犯的什么毛病,竟跑去勾撩个没什么用的人类丫鬟。
难道是他命令银叶多关注阿冉的状况; 勤向自己汇报; 竟致使银叶以为自己看中阿冉,这才想要勾上手; 以便达到‘围魏救赵’‘隔山打牛’的作用; 好亲近自己,求得更被自己重用吗?
糊涂!
愚蠢!
宿信越想越气; 只觉得之前叫青葫多关注阿冉; 青葫做的不好。
再要银叶盯住阿冉; 居然做的更加不好。
整个灵草园; 仿佛就没一个脑子好使的人。
他堂堂雪狼大妖,一世英名神武、高智过人,手底下竟无一得用之人。
可气可恨。
在屋子里愤愤了半天,终究不能让自己园中妖将曝尸荒野,不然明日被其他妖族看到,只怕又要背后瞧自己不起,甚而无一句好言的造谣污蔑。
便喊了两个小妖,使唤他们去方才那处,给银叶收尸。
两个小妖得令出发,趁夜而往。
背负着巨大的袋子,想着用它装了银叶妖将的尸身,好带回灵草园。
到时候种在李子树下,待明年李树肯定结很多又大又圆又甜的大李子。
转而想到妖将身上必然有许多好宝贝,到时候两妖一起分了,真是个美差。
如此想着,两妖甚至哼起小曲,脚步都轻快几分。
可到了那处,借着月光往地上一看,他们却齐齐被吓的哇哇大叫,一个转身跪在地上嗷呜狂吐,另一个则直接委顿在地,吓的屁滚尿流。
那地上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尸身!
只有满地尸块,不少血肉都化作了浆糊,头如柿饼,脑浆四溅,实已认不出是什么银叶妖将,还是银花妖将了。
而这乱七八糟之间,一根黑羽插在地上,滴血不沾,乌黑羽毛上不泛一丝光泽,原本漂亮异常,但在这场景之中,却实在可怖。
直挨到后半夜,他们才忍着恐惧和恶心,将‘尸身’全收进袋中,狼狈跑回灵草园,却又遭宿信大骂一通。
一点好处没得到,实在是大大的倒霉。
……
……
回到断刃山上,左护法直接进了大殿。
殷冉拐到庭院后的小院里,蓬头垢面的扑在阿粉怀里,讨了半天抱抱拍拍,才老实坐在灯笼下,任阿粉给她梳头。
被问起怎么了,却只说路上遇到小妖打架,被波及到,只是跌了个跟头,没什么大碍。
又喝了一碗疙瘩汤,肚子里热乎乎的,靠着阿粉软乎乎的肩膀,听三个小丫鬟絮絮叨叨讲今天扫了院子、擦了桌子、补了房顶、支了大梁、做了什么午饭,又在下午最热的时候,偷懒在庭院里庇荫,光了脚浸在山顶小池中,如何如何凉爽快活。
这些看似啰里啰嗦的家常,此刻听来竟这般让人心中安宁。
真是温馨。
又陪阿彤在院子里劈了会儿柴,她才捧着阿粉泡给她的一杯草参汤,像个提前养老的老太爷,慢慢腾腾的拐回大殿。
现在她每晚‘伺候教主’已经成了大家默认之事,日日如此,都习惯了。
众所周知,伺候教主是很辛苦的事,必须得喝参汤好好补补身体才行。
殷冉捧着参汤,想着今天受了大惊,又杀了妖,晚上说不定要做噩梦。
这参汤正是雪中送炭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