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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易容术极为高超,盛重灵用手碰触,尚且发现不了异常之处。
平心而论,这张面容也决绝称得上姿容绝佳,但盛重灵不知为何,偏偏想看霁摘星在易容术下的那张面容。
“你现在顶着的样貌,便是那个曲清星的?”
霁摘星颔首,然后见到盛重灵微微皱眉,神色冷淡:“丑,换掉。”
“……”
盛重灵又怎么可能愿意看着霁摘星,用着一张和他关系匪浅的小师弟的脸。
碍眼。
君王之令不容抗拒,况且霁摘星也很能理解,盛重灵看着如今的他,也应该很不习惯。只是霁摘星又颇无奈道:“若是让内侍看见臣穿着星君的服饰,却是另一人的样貌……”只怕要引起的误会也不好解释。
盛重灵才仿佛被提醒到一般,语气平静:“那正好,以后便用你原本的样貌走动。”
霁摘星微微错愕:“那旁人发觉……”
“孤说你是星君,你自然是星君。”
无人敢质疑。
便是大梁的国君来此,得盛重灵的脸色,也会对霁摘星亲热地称为爱子。
霁摘星无声叹气。
因为盛重灵的话,虽然霸道,却的确很有信服力。
他便依言去做了。
要卸除易容,自然也是需要些许药物辅佐的,正巧此处便是太医院,要用到的药物,也再齐全不过。
第145章 暴君今日仍未废后(十九)
霁摘星挑出几味再寻常不过的驱寒药草; 和常被用来熬制补药的决明子、齿稚花、寒清叶,放入温水中,用内力蒸腾出其中药性。原本澄澈温水也被染上一点深红,看着颇为怪异。
等药性挥发的正好时; 他又取出袖中时常佩着的药石; 打开机关,抖落了些许药粉出来。
那一汪原本盈满深红的水; 瞬时间又变得清澈起来。
霁摘星掬起一捧水覆面; 不过片刻; 原本天衣无缝的易容; 此时便生出一丝违和感来了——他细白的颈项和下颚线的交界处; 有道十分明显的“白线”。
那白线在耳后亦浮现出来。
指尖便触及在白线处; 霁摘星背过身闭着眼,将面颊上的人皮面具掀了下来; 露出那张常年不见天日的原本样貌。
一直易容遮掩; 对面容的损伤本应极大; 所以江湖上时常遮掩形貌的人; 多半是为躲避仇家; 不得已为之。
但青山门的易容另有秘诀; 几乎对原本形貌没有影响,要不然霁摘星也不能保持着这么许久都在伪装中度日。
但因为长年不见光,他的肤的确是苍白羸弱的如雪一般; 只漆黑的眉与睫、殷红的唇有些其他颜色。略一勾勒,便是惊心稠艷的好看。
那张面具被彻底撕下来; 不能再用了。
因为这样精细的人皮面具难以制作,取下来便报废一张,霁摘星极少卸下伪装; 便是他自己,也有许久没看过现今的样貌。
如今要正面溟灵帝君,他倒是罕见地生出了一些犹豫的局促来。
少年回过身,睫羽轻轻垂敛着。
而盛重灵分明很想看一看霁摘星,这个时候倒还十分能端正作态,眼睛似漫不经心地转落在少年身上。
又落在那张白肤红唇,无比稠艷的面容上。
两人跟着对视许久。
霁摘星低声道:“……陛下?”
他分明见到,盛重灵的面颊在瞬间变得通红起来,那股热意从面颊上直烧灼到耳垂,红艳欲滴。
这幅场景与人人骇畏的暴君杀神实在很不相搭,在霁摘星更疑虑之前,盛重灵已经先一步捂住他的眼。
霁摘星发觉,陛下似乎特别爱遮他的眼睛。
“别、别看我。”盛重灵道。
只是他掌心似乎热得过分,何况那心脏跃动之声,也清晰在耳。
长而翘的眼睫在盛重灵的掌心间扫过,撩动的他的心都跟着一颤。
盛重灵没想到霁摘星……原来是这幅样貌。
虽然少年不管生成什么样,他大抵都应当会很喜欢。但现在的情况,却有些超出预料了。
在他在臆想之中,也隐约给霁摘星勾勒出了一个浅显形象,斯文清俊,时常含笑。而现在的霁摘星,或许和他臆想中沾边,却偏偏要……好看个百倍、千倍。
一眼荡魂。
便是盛重灵身为溟灵之君,见过无数绝色的美人,也从未见到只一张脸便能生得这样好看的人。
甚至好看到了,对如今的盛重灵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的地步。
未免太过招人觊觎。
盛重灵微微闭眼,微重的吐息有些许缓和,只是他的耳垂还是沾着一点红润,显示出主人如今的心慌意乱。
“这面具……你今后还是戴着更好些。”他声音有些干涩。
盛重灵将手放了下来,只是仍然有些不敢看霁摘星。好似目光只落在他身上,便会透出掩藏不住的热度来。
霁摘星将帝王下意识闪避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微微一顿。
他心绪倒也平静,只是原本那个已经隐没的猜测,又浮现出来。
难道当真是气运之子的样貌,对于剧情中人而言,具有绝对的吸引力?以至于哪怕只是个“仿制品”’,都合乎人心意得很。
他当然应该再恭敬不过的遵守这个法则,何况君心难背。但霁摘星这时候,却偏偏显得不是很乖顺知意,他望向盛重灵。
“可是臣样貌碍了陛下的眼?”霁摘星的语气倒不算抱怨,甚至还略含笑意。殷红的唇瓣弯起,有些调侃意味,“只是陛下若喜欢大梁皇子,不必用臣相替,放手追寻岂不美事?”
反正最后,气运之子所忠爱之人亦是溟灵帝君。而溟灵帝君散尽后宫后,也只留他一人在身旁。
霁摘星帮忙加快一步进程,或许也刚好符合两人心意,他也能被谴出宫做原本当成为的游侠。
只盛重灵初听他的话,还有些疑惑。听到后半句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几乎有些不可思议,霁摘星怎么会以为他会嫌弃他,而喜欢那个曲清星?
“并不是让你继续扮成他,只是让你不要露出脸来给孤惹麻烦……算了。”盛重灵咬牙,“来孤这里。”
霁摘星无言片刻,分明陛下先前说的,让他不必担心被人发觉。
君心难测。
他正想着,便被盛重灵抱起来了。
依旧小心绕开了霁摘星肩上的伤痕,盛重灵有意要挡住他的面容,便调整了一下动作,让少年偎在他怀中,只露出雪白的一截颈项。
“带你回去。”盛重灵冷漠地道,“现下,你先歇在灵台殿中。”
灵台殿,那是帝王所居。
·
杀了那两个刺客,并非是不追查的意思。反倒因为致使霁摘星受伤,而在盛重灵心底挂了名,定要追查到底。
盛重灵很清楚,那对刺客女子出自于哪。
貌似柔弱,使白练这样的异形武器,是双子,且行为举止似是从小培养起,再加上盛重灵对她们武功路数的推测,范围一下缩小许多。
几乎可锁定在一个目标上——
“天意阁?”提韶在师兄的几句话下,也很快排除猜测人选,猜到那两个刺客出身哪里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有些咂舌:“天意阁虽说是群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亡命之徒,只是要来刺杀师兄,怕是倾一国之力也难偿,什么人能出的起这样的价钱?”
盛重灵望他一眼,提韶忽然间福至心灵:“他们自己?”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风险太大了,也太蠢了。”提韶低声道。
盛重灵:“朝廷和武林的争端。”
原本武林中人与朝廷、官府的关系便是微妙的,多数武林门派依据各国创立——便如同大梁国的青山门——不仅产业颇丰,无需缴纳粮税,更是地位超然,江湖结仇生死事也是江湖了,官府形同虚设。
但等各国归属溟灵,一切都向溟灵效仿,何况溟灵士兵也驻扎入境时,这些江湖门派的日子便远没有那么好过了。
尤其是溟灵国中,是无正式的江湖门派的,权利最大的是朝廷,亦是王权,也能看出盛重灵对江湖门派的态度。
于是提韶这才失笑问道:“那他们是害怕师兄统御天下,绝了他们收敛门徒的路,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
当真愚不可及!
恐怕那天意阁也没能调查到,师兄是何门派出身,武功如何。要不然也不能派出那样两个刺客,便以为万事无忧,全然不知将自己暴露得干净。
这些江湖门派对溟灵看的太轻了,甚至不计后果。
此事要从根源入手。
提韶又和盛重灵提了一遍谋划,要如何整治。眼见夜深,他不想再留,正准备告辞,便先听他师兄道:“你出宫罢,我回寝殿休息。”
这倒是奇怪,师兄也会有疲累的时候。
提韶想着,临走时便又顺口问了一句:“说起来,星君那事师兄处理的如何了?”
提韶也看清师兄这是栽进去,也不抱着他会提审那来历不明的星君的念头,只是总是要调查清楚的,便见师兄一脸提防和谨慎。
提韶:“……”
他说错什么话了?
第146章 暴君今日仍未废后(二十)
灵台殿中的宫侍向来极少; 但因为是服侍帝王起居,都极为敏秀,沉静寡言。
便是帝君带后宫中的星君殿下歇身于灵台殿,他们也绝不多好奇; 更不会在外妄言; 纷纷闭紧嘴舌,好似密不透风的铁板。
只是这一次又有个别样的要求。
顶头上的大太监及女官交代下来; 他们绝不能去看星君的样貌。
这样的吩咐既古怪; 也不古怪。
有些宫的主子; 的确是不允底下人窥伺尊颜; 仿佛这般便是玷污了他的尊贵和清誉; 要是被发觉敢偷偷窥看; 都是要受罚的。
只是以往星君殿下并没有这样的规矩——何况上面这样明令禁止,更是前所未有。
但为了不招麻烦上身; 宫侍们在伺候星君时; 也严苛地依照着这样的规矩。眼珠牢牢钉在眼皮下; 转也不敢转; 好似一只只木偶; 便是连余光都不敢乱瞥。
这般谨小慎微; 当然是没坏处的。
可今日灵台殿中,新混进了个靠着干爹是大太监才被调进帝王居所的小太监。因着他第一次进灵台殿服侍主子,心里又实在紧张得厉害; 视线便忍不住探看出去。
他其实是怕不四处打量,会粗手粗脚磕绊了哪处; 又怕服侍得有哪些点不尽心。
小太监是来给星君殿下端茶的,这是轻省活计,又能贴身靠近主子; 露过脸,是红差。
小太监这个时候颇稳重,也不曾行差踏错。只是他原本的习惯惹了事,端完茶盏后,下意识去瞧主子的脸色。
嗔怒、喜爱、平淡,这些都是能从眉眼末梢间瞧出来的。察言观色是一项本领亦是天赋,而小太监天赋极好,向来能根据主子的神情来调整自己伺候的度。
可他这一眼望去,尚且没琢磨出星君殿下是什么神情,要如何伺候,便被那张极为稠艷的面容砸晕了。
如白雪般细腻的肤,殷红的唇,极为漂亮的一张脸。
好看的仿佛羽化又下凡的仙人,衬得周围的情景,都跟着精致飘然起来,如同仙境。
小太监嘴甜,夸奖过无数的主子是仙人下凡,天人之姿。
但真正好看如眼前人的,却是第一次见,让他觉得哪怕像以往那样夸赞嘴甜,都太不真诚,是对仙人的玷污。
他没发觉自己已屏息许久,盯着的直白目光有些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