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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没有顾虑到,这样的动作太亲密了,对霁小少爷而言不太合适。
霁摘星没有应声。
听完音乐会,便准备回霁宅,一路上相安无事。
只是等下车时,霁小少爷忽然道:“你们先下去。”
“路唤舟留下来。”
霁家的司机及保镖,当然是很听小主人的话的。另外几个天师,其中一人狠狠瞥了路唤舟一眼,也不甘愿地下去了。
车门被合上,后座的车内灯打开。暖橘色的灯光下,霁小少爷漫不经心地从前排回转,穿过车间缝隙落座在后排,路唤舟的身旁。
灯光暧昧,霁摘星神色都被衬得柔和无比,细软的黑发散开。
雪白颈间的细小红痣隐没在阴影下,本应看不清的,但路唤舟的目力极好,眼神不知怎么又锁定在了那处,有些出神。
“路唤舟。”霁摘星喊他。
“嗯?”
路唤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不大对劲,要不然怎么动不动心跳的这样厉害。
便见霁小少爷微弯了弯唇,他侧眸看过来,灯光扑朔地在那张脸上留下细碎的阴影,却抵不住他相貌的确生得再好看不过。一瞬艷色袭来,路唤舟微微屏息,目之所触是少年柔软殷红的唇瓣,和仿佛蕴着星辰的眼眸。
“你是不是喜欢我?”
霁摘星问道。他似乎凑近了一些,空气都似灼烫的翻滚起来。
霁摘星当然知道不可能。
就算是在原剧情中,两人相处的最亲近的时候,也不过是路唤舟对霁摘星略有好感,两人关系始终停留在好友的程度。更别提现在,他们还相处不到半年了。
但霁摘星非要说出来,才能打破路唤舟那些微的暧昧苗头。
——路唤舟虽然谦和好相处,但本质是异常骄傲的人。霁摘星忽如其来的“自恋”,定会让他羞愤不已,断然否决。
现在的路唤舟的确羞赧不已。
哪怕就在今天之前,他还能气定神闲地否认一句,送上“小少爷想太多”的轻嘲。
现在却仿佛是被戳穿般的尴尬难忍,面色通红。尤其是他哪怕低头,都能察觉到霁摘星的靠近,闻见小少爷身上一股浅淡的奶香味,不断占据着他的五感。
今天也不过走神了一下,难道、难道是那种表现吗?
他慌乱地想,人往后仰倒了些,咬牙道:“小少爷误会了,我对小少爷……”
霁摘星等到他的回答,见路唤舟红脸,也只觉得是现在的气运之子还脸皮薄。他轻声道:“那再好不过,我也不喜欢男人。”
路唤舟脸上的薄红顿时褪去,面色苍白起来。
霁摘星接着道:“不过以防万一,你以后不用来我身边值班了。”
这才是真正的以绝后患。
哪怕以后和路唤舟是再平常不过的雇佣关系,万一哪天靠近了些被酆解灵发现,恶鬼都要乱吃飞醋,殃及无辜。
路唤舟身旁的人,都挺高危的。
还不如彻底断了联系,一劳永逸。
路唤舟沉默了片刻,话中带着些涩意:“……我以为我们还能算作朋友。”
霁摘星只道:“工资照开给你。”
小少爷已经先行打开车门,他微微仰头,神色傲慢。此时天色稍暗,点亮的冷色光芒落在他面颊上,小少爷细腻如玉琢的肤被映亮,漂亮得夺目。
他目光冷淡,遥不可及。
“不算朋友。”
霁摘星漫不经意,留下最后一句话。
·
路唤舟失神落魄。
他向来是很自持的一个人,要不然也不会以外姓弟子的身份,能成酆家年轻一辈天师里最受瞩目的新人。但今天发生的事太过冲击,何况他现在的心情,简直是……糟透了。
路唤舟第一次松懈了练习,大半夜的一边看除鬼视频,一边喝酒。
他酒量算不上太好,几瓶下去,酒劲便返了上来,冲击着脑海,头疼欲裂。
醉倒地瘫软在桌上,路唤舟的手垂在桌檐边沿,酒杯被他无意中推倒,滚落着跌在地上。
清晰碎裂声响起时,房中温度忽然低了几度,阴气大盛。
黑色长袍曳地,那酒杯落在男人鞋下,顿时化为齑粉。
男人唇边还含着笑,看上去端庄儒雅,仿佛天生便带着一股克己复礼的君子气息。任谁看到他,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觉得这是个再有风度不过的世族公子。但偏偏他身上邪气极重,浓郁鬼气缠身,与他的笑容组合起来,便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之感。
见到路唤舟喝的烂醉,也不修炼,他微微皱眉,眼中含带一分杀意。
但很快,那杀意又淡去了。
留着路唤舟还有用,他的修为高一分,自己的魂体便凝实一分。
酆解灵微微上前,一丝鬼气钻进了路唤舟的眉心间。
这是近似摄魂的术法,只是能够更“身临其境”地看见路唤舟今天经历了什么,能将他打击成这样。
第169章 被迫以身饲鬼(三)
桃木剑; 驱魔符,路唤舟将一缠着上吊绳的厉鬼斩于剑下,如同之前所做过的百次、千次一样熟稔。
酆解灵用路唤舟的“眼”平静地看待这一切,并不觉有不妥之处。
手机铃声响起; 路唤舟接了个电话; 酆解灵能明显察觉到他泛起的愉快情绪,原本将要跳过结点的手势一顿; 顺势地等待事态发展。
路唤舟要去见他的雇主。
这一点酆解灵略微了解; 似乎是霁家的小儿子; 叫霁摘星; 请了许多天师保护。
路唤舟略微整理好衣物; 便去了霁家。
门口停着出行的车辆; 路唤舟坐在后排,酆解灵借着他的视角; 仓促间能看见那霁少爷漆黑柔软的发; 露出的一截颈项勾人的皙白。
两人交谈不多; 酆解灵从声音推测; 霁摘星大抵在十七、八岁左右。
目的地是一家音乐厅; 酆解灵生前也喜欢听古典乐; 但此时那些乐曲并未入耳,因为路唤舟的眼睛,正紧紧落在霁摘星的身上; 酆解灵也被迫跟着观察对方。
黑发,白肤; 殷红的唇,暗沉灯光下,霁家的小少爷依旧漂亮得令人神魂颠倒。
酆解灵冷静地评判。可是他的目光却愈渐专注起来; 令人悚然地凝神窥伺着眼前人。
路唤舟的触觉同样传达到他的身上,少年冰凉的肤细腻而柔软。
披衣服的举动被拒绝。
酆解灵有些烦躁地皱眉,如果是他,他有一百种理由让少年接受,而不是像路唤舟一般呆傻傻地道歉,然后什么也不做。
面颊冰凉的温度似乎还残存在指尖。
音乐会结束,他们回到车上。到霁宅后,所有人下了车,独独路唤舟被留了下来。
视野间,霁摘星靠了过来。少年肤色雪白,眉眼稠艷,空间顿时逼仄起来,目之所及皆是霁摘星微弯的唇瓣。
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一股强烈的心悸感传来。
酆解灵皱眉。
这应当是摄魂的副作用……是路唤舟的情绪。
路唤舟似乎答了点什么,于是霁摘星坐直了身体,轻描淡写地拒绝他:“那再好不过,我也不喜欢男人。”
那句话好似是对自己说的般,酆解灵克制不住的阴气翻滚,眼中积蓄的暴戾情绪可怕至极。
如果他现在是自己的灵体,应该光凭阴气便能吓退周遭的厉鬼。
“……你以后不用来……”
霁摘星仍是极为无情的神色,酆解灵的情绪压抑至极致,摄魂的重现幻境无法承受这样的剧烈冲击,猛地碎裂开来。
·
路唤舟痛苦地嘶鸣一声,压在桌面的手微微弹动了一下,复又陷入梦魇当中。
黑袍的恶鬼出现在他身旁,神色阴沉似水。
霁家的小少爷……还真是傲慢啊。
霁父去艺术之都看展览,大半月才回来。
其实这已经算行程赶得紧,霁父想小儿子了,连最后三天才开放的特定展厅都没去,便乘飞机回国。
他给霁摘星带了礼物,一柄大师制作的手工提琴,按照霁摘星的手长肩宽定制,还附了一盒的凡尔赛干花。
霁摘星在他离开这段时间依旧养得很好,没瘦没生病,霁父一边和儿子讲在艺术之都的见闻,一边给他添温牛奶。餐桌虽然很长,但他从不吝啬和独子亲近,自己主动凑近了,直到早餐结束,霁摘星和他提起要高考的话题——霁父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垮下去了。
就像方医生想的那样,霁父果然是舍不得的。
他有些为难地问:“怎么突然想到要上大学,请教授来家里教学不好吗?是不是爸爸妈妈最近不关心你……”
“没有。”霁摘星有些无奈地道,“只是总不好让人知道霁氏少东家是个文盲。”
“崽崽优秀得很!”平时文雅的霁父顿时暴怒,“谁这么说你了,我来教他们怎么管住嘴!”
“没有谁,是我想的。”
霁摘星的眼睫轻轻垂拢,看上去温和柔软,于是霁父的声音也顿时低下来。
“……我知道我身体差,爸爸才让我待在家里。”霁摘星道,“只是我总害怕哪一天会重病不起,让爸妈难过。我也想像别人那样正常生活、交往、上学……是我太不争气了。”
霁父听的心都快碎了,原本拿身体做借口,劝霁摘星在家修养的话顿时堵了回去,惶急地道:“怎么会?最近体检结果都很健康,爸爸把检查都收着呢,待会拿给你看,星星不要多想。”
霁家对霁摘星的保护的确有些不太正常,虽是拳拳爱子之心,但宠溺得过头,控制欲也有些强。也就是霁摘星本性好,才没被宠成任性顽劣的少爷,又或对父母满是叛逆抗拒。
霁摘星年幼时生病,留了病根,身体也弱。霁家便连放他出去透风都不敢,娇贵地藏在家中,也就近两年宽限他行动一点。
听那些天师算出霁摘星命格特殊,气虚体弱,更是求来无数具有灵气的宝物护身,又从天师世家请人庇佑——当然,这做法再正确不过,才让霁摘星安稳长至成年。
但现在格局有变,和酆家的天师离远些才不易出事。霁摘星若不说明缘由便要将身边天师撇掉,霁父霁母定然不赞同。
倒是他出去读书,这些天师跟在身边的机会就少了。
他有灵物护身,心性已长成,并不像小时那样容易被妖邪侵体,这是最好的选择。
霁摘星不介意做一个温顺听话的小少爷,但也要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
他这般不吵不闹,只神色郁郁地一垂眸,霁父都心软得不行。但好在还有些理智,咬牙道:“等你妈回来,和她商量一下。”
同时又偷摸地让管家打了个电话,找医生来给霁摘星做心理咨询了。
以往固定一月一次的心理咨询时间,显然不够用。
霁女士刚完成一项收购案,正好有假期可休。她平时工作比较忙,但对这个小儿子也是疼到了骨子里,连夜开车赶回霁家。忧心忡忡地听心理医生的诊断。
问题显然是长期出现的,抽丝剥茧才能发现。医生刚和那位好看得不像话的小少爷谈完话,便要面对小少爷的父母。
他言辞谨慎地斟酌道:“我能看一下小少爷的病例史吗?”
翻阅完后,医生显然有些无言:“您有没有觉得,对小少爷保护过度了呢?”
“也怪不得他内心那么不安,在这种紧张环境的暗示下,心理压力是很大的。”医生微叹口气,觉得对面的霁女士也很有问题,“这里有一些关于霁小少爷教育方法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