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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恣导师从某种层面上而言,的确异常的恣意妄为。
谭浮木拨打了两次,都未曾被接通,他并不气馁,于是在第三次的时候,他看见了虚拟投屏上洛恣有点冷淡的神色,红色的发散在肩上,看着谭浮木的目光不算友好。
“什么事?”
那语气让谭浮木确信,如果他只是因为无聊而来打扰洛恣导师的话,下一刻就会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撕碎。
然而他确实是有正式理由的,这个刚刚才被训过的新生可怜巴巴地咬着唇,眉眼中有些慌乱,却还是十分固执地强调:“导师阁下,我怀疑霁摘星的那份分析策论……并不是他写的。”
以洛恣导师的脾性,绝不能忍受学生中有弄虚作假的存在。
果然,谭浮木看见对方狠皱了一下眉头,气质凶戾的像是一头被唤醒的凶兽。
“理由?”
谭浮木忙不迭地将今天看到的景象禀告上去,着重强调了三皇子殿下和霁摘星的关系异常亲密。
洛恣并不是关心学生私生活的人,所以他的反应一开始是十分不耐烦的。但是听到后面,倒是也明白了谭浮木的意思,打断了他。
“你是想说,霁摘星的课业是白澄池代笔的?”
“是。”
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是谭浮木依照今天所看见的状况,霁摘星只要在床榻间撒个娇,恐怕不止这一次的课业,便是连七年的理论作业三皇子都能帮他代笔了。
而且相比起来,一个平民能交出一份接近完美的策论,甚至胜过他们这些饱受世家影响浸淫的继承人们,本身就要更不可思议一些。
“我知道了。”洛恣依旧冷冷道,“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在下一次的课堂上。”
得到答复后,谭浮木总算安心下来,甚至有些得意地翘了翘唇角。
他也不担心洛恣会将他暴露出去,从而得罪三皇子。毕竟洛恣导师的名声脾气在那里,便是徇私舞弊的人是三皇子,洛恣也绝不会因此让步。
霁摘星要倒霉了。
谭浮木想着。
·
新生们在这一周中,学习的都是理论课程。那些导师不像洛恣一样凶戾冷漠,反而脾气颇好,对着这群世家出身的继承人们满是亲和。让对学院生涯有些不安的新生们,很快适应了下来。
转眼间便到了交上作业的时间。
虽仍是“菲利斯玫瑰战役分析”这一主题,新生们却没人会天真到觉得简单了。所上交的策论与之前截然不同,几乎所有人都推翻重写,甚至还有去询问参与过玫瑰战役的长辈以此获得资料的新生。
洛恣站在台上,深灰色的风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低沉阴郁,酒红色的发被金色发带缠起,露出苍白的有些病态的面容。
课程一开始,他倒也没说其他,便打开光屏开始翻阅新生们上交的策论。
只是这一次不是按照上交顺序来看了,而是第一时间,便精准找到了霁摘星的那篇策论。
其他的新生们,大多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而霁摘星在座位上,也微微抿了抿唇,黑沉的眼眸静静盯着导师,看上去倒是很专注的模样。
他微微仰首的时候,苍白细腻的颈项也暴露了出来,谭浮木看了好几眼,都没发觉霁摘星脖子上的印记,于是暗道,果然是做贼心虚,应该是他怕被发现,所以拿仪器消过了脖子上的痕迹。
洛恣在打开策论前,淡淡看了一眼霁摘星。
然后点了他的名。
霁摘星站起身,因为这段时间身高抽条猛涨,导致他身形显得特别单薄,像是弱不禁风的Omega一般。
“有人向我举报,”洛恣道,“你之前的课业,是四年级级长为你代笔的。霁摘星,你有什么想说的?”
其他的新生们听到微微一怔,然后不可抑制地,目光交流起来。
四年级的级长,不就是三皇子么?
他会为霁摘星代笔?
哪怕霁摘星是皇子妃候选人……那些信誓旦旦恼怒的新生们,想到这里都有些沉默下来了,因为他们都很清楚,Alpha这种生物,在碰到伴侣时都不会太冷静的。
不过三皇子果然,对这个皇子妃候选十分满意……
空中弥漫着一股酸意。
还有些人,也并不觉得霁摘星是被诬陷,甚至像谭浮木一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实在是霁摘星的答卷太完美,要是换做是皇子殿下写出这样成熟的策论,就很合理了。
霁摘星也微微怔了一下,很快答道:“不是。”
“白级长的确指导了我一些,但并不是为我代笔。”
他不撇清和白澄池的干系,反而让那些猜测更甚嚣尘上了。
谭浮木冷笑着看他,心道这种时候,还狡辩。三皇子会有耐心去指导人,比他自己直接写一篇还不可信。
洛恣却并未反驳,只淡淡道:“我通知白澄池过来。”
显然是要当面对质,不愿轻轻放下了。
霁摘星倒是想起,最近白澄池很忙碌的模样,今早连蒸出来的虾饺都没吃几个便接到通讯,拎在手上匆匆离开。于是沉静乖巧的少年第一次反对了师长的意见。
“不必麻烦级长。”霁摘星道,“洛恣导师,我想先回去取一样东西。”
第64章 令人神魂颠倒的首席(十八)
霁摘星要取的东西是他先前记录的手稿。
在星元一零年后的时代; 除非特殊要求,没几个人会用纸笔书写。很多人在星网上文思泉涌,但字写起来却如同变成半个文盲,歪歪扭扭不成模样。
虽说练字也是贵族教育中的必修课; 这些身为家族继承人的新生们; 也被培训有着一手不差的字迹,但平日没事的时候; 是绝不会去动纸笔的。
费劲。
霁摘星和他们不一样; 他历经过许多个小世界; 有些位面没有通讯网络; 便以纸笔载道。
就连他印象最深的修仙世界; 也同样是用纸笔为多; 只是和现在的形式略有不同。相比起来,霁摘星也更用得惯纸笔些。
洛恣的手微敲了敲桌面。
他的神情依旧冷淡; 但是没有驳回霁摘星的话; 只是掏出一枚金属质的物件; 指尖点触操作; 物件化成一个精巧的机械人。
然后机械人灵活攀爬走到霁摘星的眼前; 那两只细如竹竿的机械手臂微微抬起; 给眼前的黑发少年比了个心——不过霁摘星很快便知道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导师让他映上指纹,给小机械人一次性的出入权限,让它去取霁摘星要的东西。
这样也更快一些。
霁摘星微微低头; 看着“比心”的小机械人,在它手臂上按下了指纹。
小机械人攀爬出去后; 课室又恢复一片安静。
许多人悄悄窥伺着霁摘星,却见漂亮清瘦的少年面上并没什么情绪起伏。神情既没有心虚害怕,也不像被诬陷后的愤怒与难过。
好似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他所承担的恶意也不过是随口提出的质疑。
他这样坦然的态度,倒让那些原本多想的新生们,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纷纷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倒是谭浮木依旧紧噙着眉头,有些不自知地咬唇。
霁摘星到现在还是这样镇定的模样,好像这件事,对他根本没影响似的。
谭浮木恼怒地想着。我就看你还有什么说辞狡辩,连让三皇子来对质都不敢,可不就是心虚。等着哭吧。
但是令谭浮木失望的是,洛恣导师并没有再质问霁摘星,反倒让他先坐下来了。还有闲心在机械人来回的时间里,去看其他人上交的分析策论。
今天的导师似乎比上一次要宽容些,没有再冷言讽刺,而是每一篇都挑重点提两句。
但现下,不管是哪一名新生,都有些魂游天外的走神,哪还有心思听导师说了些什么。
“舟登寒。”洛恣突然说道,音调有些冷。
台下的Alpha微微有些愣怔,但那极好的反应神经让他瞬间站了起来,还有心情对着洛恣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导师,怎么了?”
左右不过是策论写的烂被骂一顿。舟登寒天生有着比其他贵族少爷更粗大的神经和更厚的脸皮,根本不怕骂,非常积极的虚心认错。
洛恣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分析写成这样,除了战斗描述还算精准以外无任何可取之处。你下次还是这种水平,也不用交上来了,免得我每次看完都要自我洗脑,否则晚上会做噩梦。”
舟登寒可怜无比,对天发誓:“导师,这真的是我的真实水平,没划水,不掺水。”
他也就是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点“内涵”霁摘星的意思,于是又忍不住瞥了一眼肤色皎白的少年,有些小心翼翼。
洛恣更气,冷笑:“我当然知道你的水平,这还不足以让我特意把时间浪费在点你名上——不过你一直盯着霁摘星干什么,眼睛都快黏上去了,你是来看他还是来上课的?”
其实有很多新生都暗自偷瞥着少年,他体谅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新生的心性不定,但是舟登寒绝对是里面最嚣张的一个。
坐在舟登寒附近的裴明微微一僵,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洛恣的话,让霁摘星微微偏头,有些诧异地看向舟登寒。
他的神态倒是很沉静的,只是微偏过来的侧颜蕴着窗外曦光,显得格外莹白。
鸦翅般的睫羽微颤着,修长的颈项在那瞬间暴露无疑,让人隔着一段距离,似乎都能闻见飘过来的沁香。少年黑沉的眼,似泛起涟漪的深海,因为导师的话,带着疑惑和询问。
像是问舟登寒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舟登寒的心猛地一颤。
先前在众人眼底被提出来批,都不带脸红的Alpha,在霁摘星的一眼下,脸却突然灼热了起来。
红到颈的那种灼热。
“咳。”舟登寒自暴自弃地说,“我没一直盯着霁同学看……嗐,我这不是……出于对同学的关心。”
洛恣没心情照顾一颗脆弱的少年心,冷漠地道:“你最好是。”
然后又紧接着,去讲别的策论。
舟登寒心情沉重地坐下,只觉得没脸苟活于世了。
有着舟登寒被公开处刑的前例在,其他的新生们倒是收敛了些,纷纷认真听讲。
直到那个被派出去的小机械人,灵活地走了进来。它爬上操作台,头上与两个手臂间,支绌着一叠厚重的雪白稿纸。
洛恣看了一眼,目光停顿其上,微微有些凝滞。
虽然只一瞬,但是熟悉洛恣的人应该会清楚,他方才的神情,其实是有些惊异的。
“你上来。”洛恣目光定定地落在霁摘星身上,微微仰起头,眼底的光芒灼眼,“现在,来证明。”
洛恣的用词有些奇怪。
不是“解释”,而是证明。
不过霁摘星没注意到异常。
他走上台,便在人群中央,所有人目光所汇聚的地方。
白肤黑发的少年微微敛眸,骨架单薄,白色金边的制服衬得他身形极修长,肆无忌惮地抢占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袖口微微折起,露出了那截雪白的、像是霜雪蕴成的手腕。
霁摘星的手指也很漂亮,白皙手指翻动那叠稿纸时,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手上,反倒忽视了手稿。
黑发的少年静静垂眸翻过一遍稿纸,他已经习惯了这么被人注视,倒也不紧张,只是研究了一下课室内的操作系统,然后将手稿投映到了身后雪白的墙上。
那叠手稿在展现出全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