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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十二郎堵在食柜前犹豫不决,着实让一群人都焦躁,恨不能把这耽误功夫的小子撵走。
等着赶路呢,不买就赶紧滚啊!
十二郎看着自己已经买好的粗馍和豆浆,又摸了摸咕噜作响的肚子,咬了咬牙,决定信牛婶子一回。
“要的要的,婶子我要一大份这个鸡,再来份小菜,在这吃。”
都是熟人,牛婶子自然不会亏待他,大份鸡肉分量十足,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在一众羡慕的眼神中,十二郎端着食盒坐了下来,先试探着吃了一口鸡肉。
十二郎:!
绵软的鸡肉饱含着微甜咸香的汁水,瞬间侵占了他的味蕾,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了咀嚼吞咽的动作,恨不能立刻就把这美味咽下肚子,彻底据为己有。
好吃!好香!甜咸适中啊!
十二的眼睛都亮了。
这道烧鸡肉真是太符合他的口味了!
和红烧肉一样的醇厚浓郁,口感却意外的流畅清爽,吃在口中更多的是汤水而不是油脂的鲜香,别有一番独特的味道。
嗯嗯,扁菜很有嚼劲,入口甜甜的,好吃。
还有这个红红的也不错,肉香满盈,绵软酥烂……唔……是胡芦菔!
不过要是这样的胡芦菔,那他一个人也能吃掉半框都没问题的,好吃好吃!
牛婶子真是做什么都好吃呀!
墨宗来定安城开店真是太好了!
呜呜呜,太好了!
沉醉在美食中的十二郎完全忘了去朱雀大街看热闹的事,却不知在他陶醉的这个时辰中,一场围绕着“西海新货”的南北商贾大战,正在朱雀大街上隆重上演。
第154章
今日一大早; 天还没亮的时候,朱雀大街附近巷子里的客栈里就有了动静。
灯一盏盏的亮起,隐约能听到忙碌的脚步声。像是在比赛一样; 几家商队的房门近乎同间打开,穿戴整齐伙计们训练有素地跑去后院; 将之前用苫布盖好的马车赶了出来; 列队集结超着朱雀大街走。
一路上,又有不少车队加入。马蹄声哒哒; 踏在定安城重新规划的马道上; 已经成为城中百姓逐渐习惯的节奏。
南来北往不同的样貌和衣着; 彼此间遇到熟识的还会打个招呼,但目的地却只有一个,朱雀大街尽头的那家“宁村作坊”。
“张老板; 今日来得早啊。”
一个头戴毡帽的北方行商操着略生硬地定安官话,笑呵呵地同另外一位南地商贾问好。
“不早不行啊萨里呑,上次就是来得晚了; 结果让那起子小人抢了先机,可惜我那么多的好谷子; 都就地卖了白虎街的米行。”
南地商贾一脸抱怨。他看了看几步远外的胡人行商; 目光略警惕。
“我说萨里呑你咋又来了,上次听说你搞到不少硬货; 这么快就出手了?”
“出手还不快?”
萨里呑狡黠地一笑,伸手指了指北面。
“也有女人啊; 哪个女人不喜欢衣袍?不喜欢花皂?”
“何况这西海过来的棉布又细又软; 在草原上可比丝绸实用呢!”
商人都是游走各地的,南地商贾对北面人的喜好也有所知晓,倒也不觉得惊奇。
至于彼此的阵营和立场; 那就更谈不上了。在商言商,南来北往哪里不是赚钱?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对方的机会呢。
“那你可是大赚一笔啦。”
南地商人略带酸气地说道。
他之前还没把这棉布当回事,毕竟南地自古便是纺织重镇,不缺丝麻。这西海商人贩运过来的布,那还能有南地的丝绸珍贵华丽?
是以第一次棉布上市,他虽然也观望了一下,但并没有下手的心思,还暗暗嘲笑那个包下所有布匹的大傻子。
结果没过多久,鼎丰城那边便传来消息。
原来那大傻子是阐宁彭家的大管事,彭家的三娘子因为献布有功,被鼎丰城里的光统帝(东山王)封为良妃了!
献布献布,献的还能是什么布?!
之前听说有人给光统帝献上珍贵的织锦丝绸,被正统帝一顿痛骂,言说逆乱未平山河不复,还胆敢以豪奢之物惑乱帝王,意同谋反!
于是那倒霉的小子当场下狱,家中资产全部抄没充公,家中亲眷流放发配,偌大的家就散了。
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阐宁彭家必不可能重蹈覆辙。
丝绸贵重,麻布又实在拿不出手,后来彭家主献上去的就是这“西海细布”。
听说宫中的彭三娘子用西海布给陛下做了一套中衣。西海布细软舒适,彭三娘子又上奏此布价格适中,朴实实用,光统帝大家赞赏。
陛下亲口赞过的东西,下面的人哪有不效仿的!?于是在代郡立刻掀起了一场追捧西海布的风暴。
春风得意的彭家主怕旁人抢了他的风头,连忙命令管事再到定安城买布,结果这一次管事空手而归,回来大骂西海商人不地道,说细布涨价了。
涨价也得买!良妃的分位都给了彭家小娘子,作为皇亲怎能给陛下没脸?!
于是彭家忍着肉痛,咬牙切齿的掏钱买布。好在阐宁城富足,一时半刻倒也支撑得起他打肿脸充胖子。
呵呵,涨价。
商贾们私底下都冷笑。他们对这套说辞太熟悉,什么涨价,分明就是那老小子欺瞒主家,把西海细布说得不甚值钱,结果现在瞒不住了,不得不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过他们也很好奇,这布的价格虽然距离丝绸还差着一些,但比普通麻布可贵了不少。那彭家管事到底是怎么解释花出去的那些银钱,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有没有猫腻不重要,反正西海细布的名声地打出去了。
现在天下都知道这布价格适中,质地细密,是一等一实用的好东西。只是细布的价格下不来,是以当那胡人管事说想搞些米粮贩运回西海的时候,好多商贾都灵机一动。
银钱降下不来,但用米粮兑换就能控制成本了呀!边地本就粮价高,胡人掌柜又只知售价不知进价,那这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要知道,粮贩运到边城,价格至少已经翻了一番,更别说卖粮的米行还要赚钱呢!
一时间,用米粮换细布这个渠道,经由常年出没在朱雀大街的黄牛口中传出,迅速在商贾中肆意流窜。
眼前这个胡人商贾便是抢占了第一口肉的先机,趁着大家还在观望消息的时候直接下手,顺利从胡人掌柜手中换得了一车细布!
他用的是粟米,是北地最常见的粮食,去年粟米丰产,价格一直很平稳。虽然胡商换布的粮量不少,但总体算下来还是比直接掏银钱划算许多。
“这次可是不容易了,老哥。”
胡人行商压低了声音,对南地商人小声嘀咕道。
“彭家那个这次拉了不少稻米过来,看样子是要大干一场的。”
“哥你知道的,那阐宁稻米天下闻名,胡人掌柜她也识货啊!”
“是以这次的细布我就不想了,看看能不能捡点别人剩下的,也就心满意足。”
听他这样说,南地商人的脸色变得很不好。
他也是奔着细布来的,来之前收了不少米粮,自觉做了万全的准备。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次竟然来了阐宁彭家这个强敌!他一介商人,自然比不了彭家财大气粗,看来这次的细布是不用想了。
“那你有啥目标没?花皂和君子盒更不容易拿货啊!”
南地商人追着行商问,想从他嘴里撬出点有用的消息出来。
可惜对方也不是傻子,有情报哪可能与竞争对手说,嘻嘻哈哈绕来绕去,硬是一点正经话都没吐露。
南地商人心中着急,借口去吃个早饭,下路拐进了一家汤饼店。
他雇的黄牛正在此等候,见主家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掌柜的,您来了。”
“我有事问你。”
南地商人扯了黄牛过来。
“听说今次阐宁彭家来人了?”
黄牛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掌柜的收到消息了?”
“你知道?”
南地商人冷笑。
“为何不告知于我?”
“小的也是昨夜才打听到的。”
黄牛一脸委屈。
“昨夜赶在城门落锁前进来的,把城门的胡大哥跟小的说,他们拉了不少米粮进城。”
“那怎么办?你这消息也太迟了,老爷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眼看一会儿就要开货,这次八成又要就地卖粮!”
南商咬牙切齿,他抬眼看了看黄牛。
“你不是说和胡人掌柜有故交么?你就去关说关说,我就不行彭家人还能把手伸到定安城!”
“关说不过的,老爷。”
黄牛苦着脸说道。
“小的也没想到代郡那边这样看重细布,胡大哥偷偷给小的吐露过,说彭家那管事颇有能量,和胡人掌柜的关系也不一般,咱们怕是争不过的。”
一听这话,南商顿时怒了。他伸脚踢了黄牛一个跟头。
“那我养你何用?!”
“这次的佣金,你别想要了!”
一听说不给钱,黄牛马上着急了。
“不不不!老爷您别急!我……我想办法!我想办法!我……我……我能找到门路!”
他压低了声音,跟南商耳语道。
“我有内部消息,听说这次西海商队会运来新鲜货,老爷要是能吃下,获利未必比那西海布少。”
“新鲜货?”
南商一皱眉。
“什么鲜货?你给老爷说来听听?”
黄牛想了想,越发压低了声音。
“听说……听说是银镜啊。”
银镜?
南商想了想,觉得这的确是个稀罕玩意。
时下的镜子大都是铜磨的,银子也能造镜?
心中这样想,嘴巴却还要嫌弃一番。
“镜子有甚稀奇,老爷家里就有铜镜,哪能和那细布比?”
“不不不,不一样的。”
黄牛拼命摇头。
他犹豫了半天,最后一咬牙。
“掌柜若是信得着我,便随我去一处地方,便可亲眼见识一下这银镜的模样!”
“只是这样一来,这镜子的换价就要高些了,毕竟疏通关系还需要银钱……”
听他这样说,南商也有点犹豫。
不单单是钱的事。他这批货是京城那边的贵人要的,鼎丰城都有布,那京城怎能缺乏?
怪只怪自己轻敌,以为对手只有行商这种小户,备战不周。
但这话要是传回京城,那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如今只能另辟蹊径,看看能不能从新货上找补。
咬咬牙,一拍大腿。
“罢了,便再信你一次,带我前去一看!”
“好嘞。”
黄牛一拍巴掌,引着南商七扭八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他走到一处黑漆门前敲了三下,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一张容长脸。
“三哥,我带个掌柜过来看货。”
黄牛讪笑道。
那容长脸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侧身将人让进屋。这院子十分逼仄,房子也破破烂烂,一看就不像能住人的模样。
“看银镜的?”
那容长脸冷声问道。
南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容长脸有点怪。虽然他穿着活计的衣裳,但整个人都有种肃杀的压迫感,很像战场上见过血气的兵士。
但他不敢问。
他只是个商人,哪管得了这些门道勾连中的人物,看货是正章。
好在黄牛也没骗他,那容长脸很快拿出了一个木盒。
“西海那边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