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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宁见了报信的汉子,问:“燕大人如何说的,你一五一十给我说说。”
那汉子便模仿燕洵的语气复述一遍。
杨叔宁一拍手,哈哈大笑道:“还是燕大人鬼点子多。传我命令,大营排兵布阵临时换一换,大门口多预备一队道兵守着,咱们就是不让他们进来。”
大营门口多了道兵守着,还有道兵跑出来,到火车站跟家人团圆呢,这事儿怎么能瞒得了人?
燕洵一听,当即大怒,道:“大家都跟我来,不让进去,我偏要去。”
“我们去骑铁驴。”利爪幼崽赶忙蹦起来,跟其他幼崽们一起跑出去骑小铁驴。
王真儿等人都有点害怕,便问燕洵:“燕大人,咱们这样会不会得罪杨将军?”
“怕什么,反正我跟他关系也不能更差了。”燕洵无所谓道。
“那倒是……”王真儿若有所思。
杨叔宁当初抢了火车开到边城,后来燕洵又追过来,再加上杨叔宁坐镇海边的时候就曾经抢过燕洵的仓库,两方的关系早就不好了。
燕洵不在意,旁人也不敢说什么,倒是还有那么一丝激动呢。
秦七也跟着,他准备看看热闹。
谋算天下大势,最要紧的就是不能激化矛盾,否则各方面都打起来了,谋士如何从中谋利?当然也有可以激化矛盾的,但秦七觉得眼前的情况显然不适合。
他淡淡的笑着,等着看燕洵的笑话。
燕洵一路怒气冲冲的,带着骑着小铁驴的幼崽们,又带上王真儿等人到了边城大营门口,见着里面拦着的道兵,当即剑眉倒竖,伸手指点着边城大营道:“杨将军你今儿个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
“对,我家大人也要面子的!”长毛幼崽假装很生气的大吼。
第134章
为了燕洵的面子,这回幼崽们和国子监的学生们都站在燕洵这边。
他们也没跟道兵动手,而是在边城大营大门口引经据典,出口成章。
镜枫夜搬来桌子,笔墨纸砚。燕洵上前拿起毛笔,写了一个字:‘攻’。
后面长毛幼崽搬了块石头站在上面,拿着毛笔飞快地写下一篇辞藻华丽的骈文,言辞激烈的抨击杨叔宁和整个边城大营。
写完后,立即有小哥儿拿起来大声念。
眼瞅着长毛幼崽离开,王真儿赶忙过去,略一思忖,也是落笔如有神。
这些国子监的学生,学问都是没差的,且巧思颇多,那些文章念起来朗朗上口,一遍念完又念一遍;幼崽们这些日子也都在抽空练习学问,他们等入秋院试开始,还要去考秀才功名呢。
这些准小秀才们论点十分独到,有些文章念出来,甚至惹得守门的道兵都跟着恍惚的念。
眼瞅着差不多,燕洵又拿起毛笔,写了个字:‘守’。
于是大家笔锋一转,又变成自个儿如何如何,杨叔宁再不让他们进去,那就是对不起他们,对不起社稷,对不起大秦百姓,对不起苍天了。
有道兵偷偷藏起来默写下他们念出来的文章,送进杨叔宁的大帐中。
杨叔宁黑着脸看了看,怒道:“别以为我就是泥腿子,老子当年也是武状元,学问没差的!”可就是因为有学问,才能看懂这些锦绣文章啊。
“行了行了,快让他们进来。”杨叔宁无奈道。
这些文人笔杆子就是厉害,偏偏又手无缚鸡之力,打不得动不得,还是得让他们好好的进来。
燕洵眼瞅着边城大营开了门,便悠然笑道:“这些文章都好好收起来,有大用。不过咱们既然进了边城大营,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岂不是让他们笑话咱们只知道耍嘴皮子?”
“那是。”王真儿傲然道,“咱们虽然是读书人,既然来了边城大营,当然是要做事的。”
秦七冷着脸不说话,却也跟着进了边城大营。
边城大营帐篷林立,几乎都用木桩钉在地上固定,且能看出移动的痕迹,显然这些帐篷也在排兵布阵的范围中。
燕洵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显然刚刚改变位置没多久的帐篷,心中极为满意。显然杨叔宁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有所准备了。
“听说这些帐篷也有排兵布阵的学问。”王真儿侃侃而谈,“当年有位大将军尤善布阵,他让手下道兵全部聚集到三成帐篷中,另外七成帐篷里面放了符箓做障眼法,骗了妖国追来的妖怪,当那些妖怪闯入帐中时,周围早就埋伏好的道兵便会破帐而出,来个绝地反杀。”
这场战役十分著名,少有读书人不知道的。
因为这是大秦为数不多的几乎全歼妖国妖怪的战役,且当时道兵狼狈后撤,几乎失去了精气神,是大将军临危不乱,制定计策,领着手下的道兵来了个绝地反击。
幼崽们听到了,都不由得向往道,“那位大将军可真是当世之大才。”
“不过大妖很狡猾,这种计策怕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花树幼崽冷静道。
“那是。不过咱们大秦有三十六计,且还有连环计、组合计等等。”裴钰儿也很向往,“虽说万变不离其宗,但若真是那等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以少胜多,以一敌百的精彩计谋也不是没出现过,对于他们来说,那些计策便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小哥儿们很快跟幼崽们讨论起来,说的还挺头头是道的。
秦七走在最后面,他心中有种很荒谬的感觉。那些幼崽明明也是妖怪,此时却很认真的讨论着当年发生的战况。
大秦和妖国的不对付由来已久,有些年头大秦百姓几乎到了谈妖色变的地步。
而这些妖怪幼崽,本身就是从妖国来大秦人质的,却没有好好在鸿胪寺待着,反而来到边城,还进了边城大营。
秦七注意到,路上有些道兵看到幼崽们,脸上非但没有敌意,反而还一脸郑重的拱手。这些道兵从不谄媚他这个皇子,对燕洵也是淡淡,唯独对幼崽们十分敬重。
这让秦七有种荒谬感,他几乎有点看不清这里到底是大秦的边城大营,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了。
“这回带来不少伤寒冲剂,还在火车站那边,回头我让人送过来。”花树幼崽对路边的道兵说,“要是有伤病的先去看军医,看不成再来找我。”
“成。”道兵赶忙答应着跑了。
不一会儿,那道兵便背着一个精神头很不好,脸红彤彤的汉子跑出来。
秦七一愣,他忽然知道这些道兵为什么对幼崽们敬重了。
因为小花大夫。
“边城也用不少伤寒冲剂啊。”燕洵感慨。
花树幼崽点头,“边城的日子更苦,还几乎没有草药,要不是咱们带来伤寒冲剂,很多小病都的得不到治疗,万一恶化就只能等死,根本没得治。”
“医疗还是不行。”燕洵提了句,心中开始琢磨要不要在边城盖个单独的医馆。
镜枫夜知道燕洵想什么,便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身边,让燕洵能单独想事情。
整个边城大营连绵数十里,想要逛一圈不骑马的话根本逛不完,燕洵也只是领着王真儿等人稍微逛了逛,估摸着差不多便拐了个弯,从另外一条路往回走。
这条路帐篷不多,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空地,是边城大营校场。
很多壮实的汉子正在打熬身体,有些小哥儿身上穿着薄衫,也是满身的热汗。王真儿等人看到校场上的汉子们举起那么大的石锤,都是目瞪口呆。
还有小哥儿灵活的冲上巨大的石墙,在上面几乎垂直地面的跑。
更远的地方有道兵排成整整齐齐的队伍,副将站在高处,手里拿着令旗,正在演练队形。
秦七眯起眼睛看了会儿,心中更加惊骇。
军中阵型演练都是机密中的机密,外行人哪怕是看不懂也没得机会看,否则泄露了消息,将来出事,谁都担待不起。
他又下意识去看这些幼崽们,却发现这些幼崽也看得兴致勃勃。
长毛幼崽盯着远处看了一会儿,忽然道:“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的多实践才行。”
“我们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再好的计谋也赶不上现实的变化。”利爪幼崽道,“咱们推演的阵法到了校场还会变化,等到战场上,还会临时调整的,怕是到时候咱们都认不出来了。”
“万变不离其宗,大人教咱们的法子还是管用的。”长毛幼崽道。
两只小幼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声音不大不小,其他人听到都有些习以为常,早就知道这些幼崽学问厉害,兵法方面应当就是燕洵手把手教的了;而对于秦七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这些年在宫里学本事,都是偷偷摸摸的,甚至母妃都不太敢见他,生怕被人探听了去。
难道那些兵法推演不应该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吗?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拿出来呢?且看幼崽们的样子,似乎是毫不在意似的。
就在秦七心中震惊不已,又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看透这些幼崽们的时候,王真儿和裴钰儿也开始商量事情了。
王家、裴家,还有他们身后的小哥儿们都出身世家,传承少则百年,多的有数百年,底蕴不可谓不深厚,像是王家,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王真儿小声道:“咱们回头商量商量,给大营捐点东西。”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拘是银钱还是布匹、粮食的,咱们这些世家总得帮帮忙。”裴钰儿小声道,“以前总听边城的日子如何如何,咱们是当真想不出来,如今亲眼看到才知道咱们这些人有多么天真,若是不来见识见识,怕是将来也不能独当一面。”
他们从小到大,府上吃的不说顿顿山珍海味,燕窝粥、人参丸却都是时时吃着的,叫他们去想,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没吃的、没喝的的道兵们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们顶多也就见过京城的叫花子,那些叫花子还总能去富贵人家要到馒头、面饼吃呢,若是模样长得好,指不定就叫人买了去,哪能吃不饱穿不暖。
而边城的一切粮食都靠朝廷拨,甚至是马匹的粮草也是,因为边城田地半点产出都没有。
道兵吃清汤寡水的粗粮粥,都菈嗓子,吃的面饼根本咬不动,跟石头似的,得慢慢嚼才能吃下去。道兵穿得盔甲破破烂烂,有的还有不少补丁,鞋子也不是配对的,两只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
他们这些从小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在京城玩乐,一掷千金的时候,知道边城的道兵是如何穿着破破烂烂的盔甲,穿着不一样的鞋子去跟妖怪厮杀的吗?
这些来自京城的小哥儿们,想着自个儿在京城的醉生梦死,想着自个儿无悲强说悲的那些诗词文章,都羞愧的不行。
“我家生意跟粮草有关,等回去跟我爹说说,叫他拨一些来。”
“咱们生在京城,便以为全天下都跟京城一样了,却不知道整个大秦最为重要的边城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我们不如燕大人。”
“现在想来,咱们在边城大营门口写的那些文章,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
逛了一圈,哪怕是只看了整个大营的一成,这些小哥儿们的内心触动也非常大。
他们自觉没有燕洵那样的本事,但也不会什么都不做,都打算回去以后给大营捐点什么。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燕洵笑道:“我看是因为我在,杨将军不敢出来见咱们了。不过倒也无妨,回头你们打着商量,东西我用火车给你们拉来,到时候看看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