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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堪称天才,若是他愿意,着天底下没有什么学问能防着他,也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这是真正的经天纬地的人才,绝不是燕洵这种站在无数个巨人肩膀上,又活了一辈子,方才做到这些的俗人能比。
而每每心中想到这些,燕洵都由衷庆幸,还好这个妖怪是他的,他心里只有自己,根本塞不下那些事业和勾心斗角,他变化的方向都在燕洵的掌控中,只是因为燕洵单纯的喜好而已。
从前燕洵从来都不相信感情,他觉得感情太虚无缥缈,是那些凡夫俗子心里头想的美好而已。
他也见惯生离死别,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那等悲事日日都有发生。
直到重活一世,遇上这么个无论如何都会对他好的人。
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枷锁,扣住镜枫夜化身为魔,与大秦为敌的可能。
“哎,你不觉得不公平吗?我心里头事情那么多,还有很多目标,甚至觊觎整个妖国,而你只有我而已。”燕洵叹息道。
镜枫夜刚放下笔,他已经画了几张,此时归元虫芽妖还没出现,高耸入云的外城墙斑驳无比,上面的道兵们却都习以为常,远处的天有几个小黑点,显然是归元虫芽妖攻城前兆。
镜枫夜跑到外面,提来一壶热水,准备帮燕洵泡茶。
外面晾衣绳上挂着刚洗好的衣裳,都是镜枫夜亲手洗的。
这个沉稳俊美的妖怪就像旁人家的哥儿似的,利落的泡了茶,放到燕洵旁边,这才说:“大人心里有我就已经很好很好了,我不奢求更多。”
“你没有野心吗?”燕洵抱着茶杯,靠在镜枫夜身上。
镜枫夜整个人都硬邦邦的,身上的肉都恰到好处,燕洵靠着并不觉得软和,但是可以很放松很放松。
“什么样的野心?”镜枫夜问。
“比如说有自己的事业,建功立业,封侯拜相。亦或是打败虎妖王,在妖国称王。”燕洵想了想又说,“不是还有魔人和蛮人,去把他们都灭了族之类的。”
镜枫夜摇头,“我从未想过那些事。”
“那你就真的没有野心?蚍蜉尚且还想撼动大树呢。”燕洵不相信。
镜枫夜倒是老实承认了,“我有野心。”
“快跟我说说是什么野心?”燕洵来了兴趣。
镜枫夜没说话,而是拿起笔飞快的勾勒,然后低着头把纸张递给燕洵。
纸上的画的是简笔画,还是燕洵教的。上面画了两个小人,至于姿势……
“你的野心就是这个?”燕洵没好气道,“这个姿势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我说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事,天天就知道上炕上炕。”
“大人不也喜欢上炕吗。”镜枫夜小声道。
燕洵偶尔闲着的时候也会想,但是他绝对不会想出那么多花样。
“你的野心太大了。”燕洵把纸张撕碎扔了,完全不打算满足镜枫夜。
不接触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些汉子心里就那么点儿野心。这要是认识镜枫夜以前,有人跟燕洵这么说,他肯定会把对方打成猪头。
御书房。
北齐跪在下面,道:“凉亭跟冷宫有关。”
“她们要害朕?”皇帝冷声道。
北齐没说话。
冷宫住的除了先皇留下的妃嫔,还有被皇帝打入冷宫,曾经极为受宠的妃嫔。是不是有人要害皇帝,他心中非常清楚。
北齐没有往深处查,是为了自己不知道这么秘密,让皇帝自己处置,这样的处理手法极为高明。
不过冷宫之人有何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尤其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弄倒凉亭,肯定是有帮手,且帮手还有不少,不过这就不是北齐的职责范围内了。
“罢了,你且去吧。”皇帝生完气,冲着北齐摆手。
见着北齐往后退,皇帝忽然又道:“对了,朕听说保育堂第二学堂闹事了?此事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保育堂第二学堂的学生闹事,连带着他们的家人也跟着闹事,已经有不少人找机会传到皇帝耳朵里。
北齐恭敬道:“是归元虫芽妖攻城之事。”
“你可知那归元虫芽妖当真如此厉害?”皇帝问。
皇帝从小在宫里长大,虽然也见过妖怪,但那都是大妖尸体,普通妖怪死后基本都会化为浓水,道兵也不会刻意抓活的普通妖怪,皇帝竟是从未见过普通妖怪。
“微臣听说学堂里还有一些活的归元虫芽妖,皇上若想看看,微臣可以去取来。”北齐道。
“你便帮朕取来。”皇帝想了想道。
学堂里早有准备好的归元虫芽妖,北齐去取,自然要通过燕洵。
很快归元虫芽妖被妥善的送进皇宫。
玻璃盒中的归元虫芽妖看上去跟死了似的,但是没有化为浓水,显然还没死,不过是因为此处是皇宫,归元虫芽妖不能动弹而已。
连带着归元虫芽妖的,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北齐打开玻璃盒,把归元虫芽妖放到兔笼中。
所有人都没说话,都看着笼子。
归元虫芽妖仿佛死了一样,但是依旧能看到缓慢移动。
时辰过去良久,当归元虫芽妖口器对准兔子的鼻子,眼瞅着兔子萎靡不振,随后摔倒,奄奄一息,而归元虫芽妖肚子鼓起来,竟然能够飞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神情骇然。
这里是皇宫,归元虫芽妖应当是飞不起来的,但是吸了血以后,竟然能飞起来,虽然动作很慢很慢,但这也足以让人震惊。
此时不用北齐说,皇帝也想到了边城的状况。
每年归元虫芽妖攻城都是铺天盖地,成千上万,若只是一只两只还好说,那么一大片铺天盖地压下来,什么人能躲得过?
归元虫芽妖吸血如此厉害,若是多上几只,岂不是瞬间就能把人吸成人干?
可笑这么多年,皇帝、先皇,乃至于再往上数,皇帝全都不相信归元虫芽妖能伤到道兵,乃至于整个大秦除了边城,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寻常百姓,全都不以为然。
以至于边城每次面对归元虫芽妖攻城,朝廷不但没有帮助,反而还会斥责。
这样的认知让皇帝内心惊恐,又有些庆幸边城大将足够忠心,没有放任归元虫芽妖进入大秦,随后皇帝又很恼怒,他被骗了,或者说除了边城,所有人都被骗了。
而骗他们的,是自己。
何等荒唐事,便是放开了想,想个十年八载怕是也想不出这么荒唐的事。
说出来谁能信呢?
偏偏这就是事实。
而那个敢于揭开真相,甚至巧妙地带来归元虫芽妖,让自己骗自己的人不得不相信的燕洵,此时便如那些运筹帷幄,料事如神的上古谋士一般,他当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大秦要刮起一阵妖风,那就是一阵实实在在的妖风。
“荒唐事,荒唐理……”皇帝喃喃道。
第150章
只是谁都没放在眼里的解剖课,却如清风化雨慢慢变成惊风暴雨,叫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真相。
当天皇帝的反应都被北齐看在眼里,出宫后北齐便来保育堂建设接宝宝,顺便跟燕洵说这个事儿。
“皇上怕是还想看看我的本事。”燕洵沉思片刻道,“也罢,咱们便收拾收拾,去参加赏花宴吧。”
“阿爹,赏花宴怕是要是吟诗作对,我不行啊。”宝宝站在北齐脚边,个头只到北齐的脚踝,不过嗓门倒是很大,不会让人忽略,“我还没开始学诗作呢。”
“不单单是你不行,我也不行。”燕洵没好气道,“到时候咱们都让镜大人顶上好了。”
“行。”宝宝立刻放心了。
镜枫夜虽然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学问极好,吟诗作对根本不在话下。
而因为学堂一部分学生嚷嚷了归元虫芽妖攻城的真相,再加上学生背后的家族推波助澜,在京城俨然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趋势。于是一些世家便联合起来,邀请燕洵来参加赏花宴,自然是宴无好宴,花无好花。
只是皇帝没表态,燕洵却不准备坐以待毙,便没有拒绝,而是答应了。
当天,燕洵便又换了新衣,模样和幼崽们穿得都差不多,不过细节之处不同而已。就连宝宝也换了新衣裳,还给北齐送了一身,叫北齐也穿上。
赏花宴在城外十里坡,早早有不少下人去布置,也传出消息说是燕洵会带着幼崽们前往赴宴,惹得不少京城百姓都记挂着这个事儿。
只是宴无好宴,他们岂会帮着燕洵传话传名?
燕洵带着幼崽们上了马车,一路从丹心桥下来直奔城门口,早早等在路上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见着普华务实的马车缓缓驶来,也不知谁喊了句,“是燕大人来了。”
路边的百姓立刻骚动起来,都想挤到最前面好看看燕洵的模样。
甚至有人嘴上嚷嚷着,“快让开,我要看看燕大人到底长啥样。”
“别往前挤,否则我要告衙门了!”
“都忘了京城交通法规了么?”
“再挤衙门的人要来了!”
几个年轻又身强力壮的百姓联合起来挡在最前面,不让身后的百姓冲到白线以外。
这是京城府尹提出来的新规矩:京城水泥路上都画了一道道白线,当中宽阔的白线之间可以跑马车,靠右跑,而路边还有窄一些的白线,可以走牛车、木车,行人等等。
这规矩看似无理取闹,但若是有人被马车撞到,衙门的差役行事便按照白线划分来,若是有人跑出白线外面跟马车撞了,那么马车就不需要负责,若是人好好的在路边走着,马车跑过去把人撞了,那么马车就得负全部责任,医药费、赔偿银钱等等。
这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家中有马车的都是富贵人家,有钱有权有势,真撞了人可能也是不了了之,被撞的穷人也只能吃闷亏,但有了这规矩可就不一样了。
百姓们都牢牢记着这些规矩,甚至称京城府尹吴红松为父母官。
如今马车规规矩矩的行驶在水泥路上,路边的百姓却越来越多,眼瞅着就要超出前面的白线,挡在最前面的年轻汉子们就紧张起来。
若是他们被挤出白线,万一被撞,那可就只能吃闷亏了。
马车里,波波幼崽趴在窗户上看了会儿高兴道,“大人,路上画的白线果真极其有用。”
“不成规矩没有方圆。京城水泥路四通八达,迟早得定规矩。”燕洵淡淡道。
这一年京城几个主要干道全都修了水泥路,就连同往城外的管道也都铺了水泥,马车跑在水泥路上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马匹也无需担心石子、土坑等等,跑起来更快,以至于马车跑的越来越快,甚至还有一些年轻哥儿故意让马车跑得快,称之为飙车。
如是一来,即便是规定了只能靠右跑马车,也会有人需要横穿水泥路,甚至是同样赶着牛车走水泥路,又因为马车跑的越来越快,就很容易撞车、撞人。
此种事故发生的多了,吴红松也顶不住,便写信来找燕洵商量。
当时燕洵便抽空和幼崽们一起商量,定了这么些规矩。
如今百姓们都把规矩记在心中,幼崽们自然高兴,这样不但百姓们不会出事,马车不会出事了。
“我去外面看看。”燕洵说着,打开马车小门到了外面。
“是燕大人。”又有人喊了一声。
还在挤挤攘攘人顿时一静,全都抬头看向马车,就见赶车的汉子站了起来,扶着个穿着深色衣裳的年轻